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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点绛唇-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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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几个人各自挣扎,又忍不住不看,舍不得退出去的时候,贝凝嫣的声音冷冷传来,“各位莫不是不知道不请自来怎么解?非礼勿视怎生书?”

  霍逐阳刚刚恢复一点的神智,又一次被刺激到远去。这是他记忆中温婉和善怯弱可人的凝嫣么?

  刘若谦倒是反应得快,赶紧转身拖了石化状态下的义弟和定是在偷笑的妹妹出去,织艳和封悔殊赶紧退了出来,还很体贴地关上门。

  待得房门一关上,刘若谦再也忍不住,笑意喷薄而出。敢情刚才他刚才面容扭曲表情狰狞全是憋笑憋的。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试图说话,“真想不到,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其余四人,就连霍逐阳,都忍不住点头附和一下他。

  尤其是霍逐阳,想起方才那一幕,如果不是身份太过尴尬,刚才震惊太过,面瘫得太久了,否则自己绝对不会比刘若谦好多少。

  话说,傅岩逍气冲冲将自家娘子挟持上了马车,贝凝嫣气得狠了,捉住她胳膊就咬了一口,疼得她眼泪直飙。哼哼叽叽地说,“咬就让你咬吧,总比你比人家看光了好。”

  贝凝嫣气得猛敲她脑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穿成那样上去了!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哦?”某个被打得几乎要抱头乱窜的人发出指控,“哼,我明明见你穿成那样的!”

  “那是茶洒在我身上,丫环去取衣服还没过来,暂时披着的!”贝凝嫣不敲她脑袋了,改拧她耳朵,“哼,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一副捉奸的样子冲过来!”

  傅岩逍这下就接不下去了,只能赔着笑,“呃,呃,误会,误会,啊,凝嫣你轻点!”

  在马车上被自家娘子收拾了顿,也弄清楚了这事,贝凝嫣是易容,穿得密密实实上台的,绝对没有被别人眼睛吃冰淇淋。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去迟了不说,还平白生了误会。

  只是这事还没完呢。贝凝嫣是旧恨新仇齐涌心头,而且这呆子竟然误会自己一副捉奸模样,想想就生气。拧着傅岩逍耳朵回到房间,妍儿刚好下课回来,见着阿爹惹得娘亲生气,赶紧过来替阿爹求情。

  她是真的想来帮阿爹忙而不是帮倒忙的啊。结果娘亲坐在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刚泡好的热茶,很可怕地列出来她平日犯的规条,吓唬她要让她和阿爹一起罚跪,她只好赶紧就转换风向,站在娘亲那边去了。

  娘让她将画好的大乌龟贴在阿爹背上,上面写着“我错了!”,她乖乖贴了;娘让她拿戒尺,她也乖乖拿了。搓衣板可是阿爹自己找出来的,头上顶着的苹果,也是阿爹自己拿的,不关她事。

  不过,妍儿还是很护着阿爹的哦,娘要拿戒尺打阿爹手心。她可记得被夫子打手心时好痛的,苦着脸向娘求情,“娘,打手心很疼的!真的!”

  傅岩逍满是感激地看着她,乖妍儿,不枉阿爹平日那么疼你!

  贝凝嫣笑得如沐夫风,“那妍儿是想要和阿爹一起受罚了?”

  妍儿赶紧摇摇头。思想斗争了一会,还是要继续求情,“真的很疼的!”她还很可笑地点点头,强调这是真的。

  贝凝嫣板起脸来,“妍儿!”

  妍儿很没骨气地忙不迭地将戒尺递过去。傅岩逍幽怨地看她一眼,阿爹真是白疼你了!

  妍儿满是内疚地看着阿爹。

  “啪”的一声,贝凝嫣可是半点不惜力,正正打在傅岩逍摊开的手心里。

  “啊!”傅岩逍惨叫一声,手心传来的疼楚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也没那么痛,只是为了满足下娘子的施暴欲,喊得凄惨一点博同情。喊完之后,可怜巴巴地皱着脸,一手轻扯贝凝嫣的裙角,一手举至齐眉,像是行童子军礼一般,“凝嫣,我知道错了。我……”她想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正在这时,救人心切的霍逐阳一脚踹开房门。

  贝凝嫣很恼怒,竟然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眼神凌厉锋利如刀地扫过去。傅岩逍心里暗暗庆幸,有人来搅局,终于可以提前结束了。妍儿眼里放光,有人来救阿爹了!

  待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贝凝嫣霍地起身,挡在跪在地上的傅岩逍面前。但已经来不及啦,外面的五个人,将傅岩逍的狼狈样,贝凝嫣的女王样,还有小妍儿获救的欣喜样,全都看在眼里。

  剖析政局

  过了几日,精神焕发的霍逐阳过堂与贝镇平兄弟对质,这还真是走个过堂而已。反正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刺史大人当堂判决,贝镇平兄弟谋财害命,又涉及到向关外敌国提供药材,有通敌叛国之疑,判了斩立决。谋财害命一事,牵连不到家人,只是这通敌叛国,满门皆罪。男丁通斩,女眷或流放或充入娼藉奴藉。

  至于何府私劫官银一事,由于尚有疑点,清明廉正的刺史大人决定暂时收监,待一切查实之后,再行判罪。

  至于与这通敌叛国的贝氏兄弟有着旁系亲属关系的贝府,按律也要受些牵连获罪,不过刺史大人知晓这两府向来不对盘,加上自家夫人整日在耳边念叨着,女子出嫁,即是夫家之人,况且向来不亲厚,傅岩逍又是受害者之一,哪里能这么牵扯的。递了判状上去,说明这其中关系,看上面是轻判还是如何。

  不几日,公文回复抵达。念这贝家也是受害者,向来无甚亲近,同意轻判,以银钱抵罪,罚银万两。

  因是公开审理,这下杭州城里的百姓们全都知道这么一回事,贝家千金数年前迎亲途中惨遭不测的未婚夫婿,回来了。当年侥幸逃出生天,今日里回来报仇。只不过,会不会与傅大爷争妻呢?大家都在心中暗自猜测。密切地关注着贝府的动静,看一身风流债的傅大爷会不会与自家夫人置气——年前傅大爷纳的美妾被送了出府,也惹得大家一阵猜测,是傅大爷腻了不要了,还是大夫人醋海生波自己作主送出府的,没有答案,所以更是激发得大家天马行空地猜想。现在是夫人这边出现了追求者,还是本有婚约的,这出戏,可就会更加精彩得让人期待啊。

  贝凝嫣对两府再有怨意,终究是自家人,尤其是同为女人,不忍这自家亲戚沦入娼藉或奴藉。与傅岩逍商量着,是不是可以打点一下,通下关系,悄悄地将这些人保护起来,虽然不能华衣锦食,至少不用受人欺辱。

  傅岩逍这几日正心惊驿帮的手段,想到自己日后被人诬构获罪,怕贝凝嫣母女也是会受此苦难。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在这种心态下,自然也是满口同意,亲自去办这事。她不敢让贝凝嫣来办这事,贝凝嫣向来心软,定是要全力维护,在这骨节眼上,万万不能再多牵扯出一条罪状。傅岩逍只暗中打点送了些银两财物过去,让这些入娼藉奴藉的女人,可以被好生相待,却没有如贝凝嫣的意,脱开罪藉。

  傅岩逍这一段时间,步步心惊,为了弄清楚到底是谁准备在背后下手,准备好全盘说词后,与赵思尧约了个地方见面。这既是官场中事,自然赵思尧是最合适的打听人选,顺便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这两人,自从在萧家小姐与刘若谦上面的事情不欢而散后,虽然还是常有往来,到底不如原来的亲近。赵思尧忧心傅岩逍会玩出火来,到时不可收拾;傅岩逍却根本就不愿意恢复身份相认。两个人后来再没提起这事,但相处之时,难免有些罅隙。

  两人相见,自是免不了寒暄几句,问了赵思尧的身体情况,例行地摆开棋局,手谈几局。傅岩逍斟酌着字眼,状似是不经意地开口,“赵大头,年前朝堂中发生这许多事,你说现在是不是算是安稳下来了?”

  赵思尧淡淡地看她一眼,悠然落子,“怎么你也开始关心朝事了?”

  “驿帮过来江南了,我得想办法到北方去分一杯羹啊,总是守在江南,这生意怕是越做越薄了。”傅岩逍满是忧愁。

  赵思尧哪里会上她的恶当。“你什么时候起会担心赚钱的事情,别的不说,你那个船帮和度假山庄,替你赚的钱还少么?”赵思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傅岩逍自己都不知道吧,如果心里有事又不便明说之时,就会不自觉地叩着手指。这个,他至少见了两次,这算是第三次。

  傅岩逍装作没听出他的弦外之意,“这驿帮步步进逼,也得未雨绸缪,不能安于现状啊。”

  赵思尧见她有意回避着不肯说,也不介意,“我劝你还是先缓着吧。”

  傅岩逍一皱眉,满是不解。“怎么?”

  赵思尧摒退左右,“我不管你是有其他事还是真的要去北方做生意,这一两年,最好还是安生点。”他慢条斯理地不断落子,逼得傅岩逍几乎要山穷水尽。瞅着傅岩逍也没放几分心思下棋,拂乱了棋局。

  “这些事,本不能妄议,你听过就算了。”赵思尧低声给她释疑,“当今皇后,父亲早逝,娘家势小,外朝根本无可依恃之力,能登后位,不过是当今皇上的恩宠。”他停了一停,“宫争,若没有外朝势力支持,即使是一时得势,也是坐不稳的。”

  傅岩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赵思尧索性挑明了说,“后宫嫔妃,其实就是皇家与诸位大臣与各大门阀保持密切关联,维持平衡的棋子。她一定会培养自己的势力,这就会削弱其他门阀家族的利益,上面的那些人,又哪里会肯。”

  傅岩逍这下是真懂了,利益相争,从来如此。“但这不是时时都会有的事情么?”利益之争,从来就不会消停,而这和她想探知的消息也相差甚远。

  赵思尧叹口气,傅岩逍在生意场上表现很好,但对官场,不过是一知半解,虽然有时候,她的某些见解确实是一针见血,更多的时候,是摸不清这里面的关系纠结的。

  但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隔墙有耳,若是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就不妙了。想了一想,指了指外面的树,“大树好砍,还是幼树易折?如果你要把一棵树连根拔起,你选哪样?”

  傅岩逍叹一口气。心里有着微微的释然。她担心自己的祸事,更怕这祸事是她所敬佩的武媚娘送给她的。现在看来,这位未来女皇势力不稳,正有人准备要将她除去,这不,就先将类似自己这种曾经帮过一把的人一一剪除,再来对付正主。

  两人叙了半日,赵思尧起身告辞,在离开之前,又转回来,饱含深意地对傅岩逍说,“你年前对付驿帮,钳制他们,这事还是小心点,少做为好。要知道,驿帮的后面,是皇上的亲舅。”

  傅岩逍听得满头雾水,莫名其妙。她何时有做过钳制驿帮的事情了?懵懵懂懂地送了赵思尧出去,转念想到那一日船上刘若筠话里话外提起霍逐阳已经回去太原,这话里,莫不是就是告知她们,驿帮已作了退步,可以适而可止的收手了。

  想到这一层,心里既甜又酸,贝家钳制驿帮,确是有此事的话,她没有做,动手的必然就是贝凝嫣了。胸中荡起柔情万千,从前世到今生,除了父母兄弟,她所爱过的每一个女人,哪里曾会如此不动声色地护着她疼惜着她,生怕她受委屈,唯有一个贝凝嫣而已。

  一直以为,是自己在细细密密地保护着她不受伤害,可以安享幸福,孰不知,自己也是被她小心地护着,用着这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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