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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师傅面露欢喜,倒也是笑呵呵的,“那是傅大爷看得起老夫的手艺。夫人请跟我来,这里面倒是收了几件,或许能入得夫人眼的。”
贝凝嫣一笑,想他与傅岩逍既算是旧识,又颇为赏识,自然眼光也有过人之处,或许还真能挑上一件傅岩逍会欢喜的。果然,那师傅捧出来的几件玉,都是尽显古朴却又不会显得沉闷,质地温润剔透,雕工也精致,倒是和傅岩逍的性子有几分相符。但她更喜欢的是有一对玉,一大一小的,大的那一方,约是两指宽,小的一指半宽,拿在手里把玩,却不像是平常的对玉里,雕的都是龙凤或者凤凰,大的那方雕的是观音,小的那方雕的却是佛相。她想起来傅岩逍整日里不离身的玉观音,又忆起当年她们在灵隐寺里再次相遇也算是相识的那次,妍儿扯着她的玉观音玩,她竟笑嘻嘻地逗妍儿说这玉观音还很值钱呢。
“就这个吧,替我包起来。”贝凝嫣选到合适的玉,心下自是欢喜。
那师傅示意伙计赶紧包起来,又拿出来一个小巧的玉坠,“夫人,这玉坠你再看看。老夫与傅大爷打过几次交道,琢磨着她应该是能够看得上眼的。”
贝凝嫣脸上微红,想来这可是她首次来买东西送傅岩逍,被人看破心思,心里仍是有着些微羞涩。碰上一个熟知傅岩逍口味的人,其实应算是幸运,但是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外人了解傅岩逍的喜好,倒是有些惭愧了。那玉坠倒是适合作扇坠或系在腰间作饰品,雕成一方小巧的墨砚,倒是少见。贝凝嫣笑了一下,倒是想起傅岩逍最近又黑又瘦的,既是合了墨,又合了岩字。
她买下了玉坠和那对方玉,看封悔殊仍旧在看木雕制品,看得入迷得不得了,就去了看字画。她自幼习琴棋书画,对这些自是比较精通,最喜的是琴,书画次之,然后才到棋。可惜傅岩逍对她最为喜欢的三样是样样不通,颇为遗憾。即使是傅岩逍的字是武媚娘亲自教的,但毕竟她只是求能够写出来不要太过难看而已,那字虽然不丑,落在贝凝嫣眼里,却绝对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她凝神想了想,才摇摇头,这般想来,傅岩逍可真是一无是处啊,还真是天生商人命,不过偏生就是这个在别人眼里算得上与风雅沾不上半点边的人,将她的心夺了去。偶尔听拢春说她家小姐以前琴艺什么的都是不错的,怎么现在却是半分都看不到。
看字画正看得入神,寻思着要买两幅喜欢的回去,就听到楼下嘈杂声起,不一会,就见随着拢春过去的丫环苍白着脸色小步跑上楼来,语无伦次颤抖着说,“夫人,夫人,小姐遇到小偷,在街上晕过去了!”贝凝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丫环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她可是还记得,当年也是小姐出事,夫人当众掌掴了姑爷呢。
贝凝嫣定了定神,“怎么回事?”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往外走,“封崖和容德呢?”丫环跟在后面,落后半步的距离,好方便回禀。“小姐的钱袋和颈上带的玉锁片被抢了,幸好碰着好心人相救,将东西都拿了回来,不过,小姐吓晕了,那人急着救小姐,倒是让那贼人跑了。可能是贼人扯那玉锁片的时候过于用力,把小姐伤着了,封崖少爷和容德小哥都没事,就是吓坏了,容德小哥还哭着呢。”
贝凝嫣听到说妍儿没怎么伤着,只是吓晕过去,封崖和容德没事,才稍稍放下心来,唤了悔殊一起出了店门。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让三个小孩子出府去玩,是她拿的主意,若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哪里能对得起悔殊和拢春,岩逍也是会怪责她过于纵容放任的。“是被谁救了?你们去通知岩逍了么?”
“听说是驿帮代主救下的。”那丫环悄然抬头察看贝凝嫣的脸色,果然见自家夫人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当下就多了几分把握这驿帮代主是原来有着婚约的霍逐阳。方才那男人一看到玉锁片后就脸色大变,急得抱着妍儿就飞身上马直奔华陀堂去,她只是远远瞥见尚来不及靠近,只隐约觉得有些眼熟,直听到那人扔下一句:“我是驿帮代主霍逐阳,先行一步,你们待会过来华陀堂接人吧。”才恍然想起,以前那常住在府里陪着自家小姐玩的小男孩不就是叫霍逐阳么。当年只听说迎亲路上遇了狼,生死未明,却不料今天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只不过,现在是罗敷有夫,使君可曾有妇倒是不得而知,这情况,可是要怎么办才好呢?
“驿帮代主?”贝凝嫣语气是满是惊疑不定,傅岩逍之前曾跟她提过霍逐阳到了杭州,但是,她受惊的不是这个,她惊的是竟然是他救下了妍儿,那玉锁片,他定然是见到了。她的心一直往下沉,仿佛没有止境,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般喘不过气来。封悔殊听说她家那混小子没事,倒也没担什么心,只是可爱的小妍儿竟然受伤了,她嘟哝着说“封崖那混小子怎么搞的,连妹妹都照顾不好。”看到贝凝嫣脸色越来越差,以为她是在忧心妍儿,安慰道“凝嫣你也别太担心了,妍儿只是吓晕了过去,一定没事的。”
贝凝嫣勉强笑笑,“我去华陀堂接妍儿吧。拢春应该是先派人将封崖和容德送回府里,悔殊你先回府去看看封崖,小孩子受了惊容易吓着。”
玉锁认女(中)
一路上心绪纷乱,既担心妍儿,又是不安霍逐阳接下来不知会做些什么,想到傅岩逍若是得知他们相见不知道会如何,不知不觉中就马车就停在了华陀堂门前,拢春一早就候在那里,一见贝凝嫣就急步上前正准备请罪。贝凝嫣只淡淡一笑,“拢春,这个不能怪你,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妍儿不是没事么,就是被吓着了。”她态度诚挚地握了握拢春微微发凉的手,“你先回府去看看容德吧,我一会接妍儿回去。”
拢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大夫替妍儿看过了,说只是一时惊吓才晕了过去,醒来就没什么事了。只是,这华陀堂里的人拦着不让她们进内室里去陪着,说是不要再惊扰了小孩子。
贝凝嫣心里又是沉了几分。不过有些事情,要来的终归是会来的。她沉默了一会,低声地道,“拢春,你先回去,我接了妍儿就回去了。”她本来是想让拢春带两句话给傅岩逍,生怕她会乱想。但是思来想去,恐怕傅岩逍一接到消息便往这边赶过来了,也遇不上拢春,就算是能遇得上,这些事情,又哪里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
“逐阳,放心,那小女孩没事,等会她醒过来喝几贴安神的药就行了。”刘若谦满是无奈地端了桌上的冷茶狂喝了几口,他刚从织艳那边吃了瘪回来,正是郁闷,偏一刻不得安闲,刚沏了茶准备要喝,霍逐阳就抱着一个小女孩急惊风一般窜进来,又拎着他的领子威胁他一定要救这小孩。拜托!他可是堂堂神医啊!那孩子一看就是受惊晕过去的,就不知道是被那贼子吓的还是被霍逐阳吓的了,搞不好两者都有。随便一个大夫看看就行了,开两贴安神的药,也没什么大事,偏偏这个一直冷淡自持的男人,像是失了魂一般,丝毫没有章法。
“她可能是我的女儿。”霍逐阳半是欢喜半是压抑地吐出这句话。
刘若谦“噗”地一下,将口中的冷茶全都喷了出来,霍逐阳这么好的身手,却因为失神,竟然被喷个正着,一脸是水好不狼狈。“你,你,你说她是谁女儿?”刘若谦惊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霍逐阳翻了个白眼,掌心打开,手心里捏着不是妍儿自小戴在身上的玉锁片又是什么呢。“我的女儿。”
刘若谦拿起那玉锁,翻来翻去地看,“就凭这个么?这也是很平常的玉锁片啊。”看着霍逐阳要杀人的眼神,他吞了吞口水,他是大夫啊,又不是玉匠,哪里分得清这些东西,而且,他刚才还被人威胁着去“救”一个根本不需要救的小女孩。好吧,虽然那个小女孩很可爱,长得漂亮极了,现在是个小美人,日后长成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好像,好像这玉还是不错的。”
他刚说完,霍逐阳就劈手夺过那玉锁片,轻轻一旋,对着阳光,“看到没?”刘若谦凑过去看,原来内里刻着“霍门千秋”四个小字。
刘若谦吃了一惊,“这是你家的东西?”
霍逐阳点点头,“当年是作为定亲信物送给了凝嫣。”
刘若谦这下不但是舌头打结了,连脑袋都打结了。贝凝嫣啊,原来的贝府独女,现在的傅岩逍夫人,她对外宣称收的养女,竟然是霍逐阳的亲生女儿?“但,但,但是不对啊,那只是贝凝嫣之前收的养女,说不定她是把这玉锁片送给养女了。”
霍逐阳摇摇头,“那孩子生得和贝凝嫣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养女。”
刘若谦脑子里飞快地转,那一刻里,他竟然想起了傅岩逍欠扁的笑模样,心里暗暗替她可惜,虽然那小子总是不给他好脸色,但是在得悉这孩子竟然可能是霍逐阳与贝凝嫣的亲生女儿时,竟是不由得想,若是傅小子知道了这事,不知道会怎么样。好大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戴在头上,怕是再难见她再笑得如此开怀,意气风发了吧。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烦闷。语气也不由得带出一丝不耐烦来,“很好,很好,私相授受,珠胎暗结,霍逐阳你好得很,竟然能够扔下一个弱女子三年不通音讯,更勿论这弱女子还为你生下一个女儿了!”
霍逐阳猝不及防被刘若谦这么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当下也是愧意上涌。这本是私密之事,他当刘若谦是肯定是会站在他这一边的,所以才会和盘诉出,不料这个放荡不羁平素洒脱得很不理会世俗的义兄也会有这么一说,他是又愧又羞,愧的是这事当真是他做出来的,怨不得别人会轻鄙;羞的是,将他们未婚偷尝禁果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若谦话一出口,就觉出不对了,看霍逐阳又是惊讶又是惭愧的样子,缓了缓口气,装作是平素那么开玩笑打趣霍逐阳,“好小子啊,平日里总是说什么怕毁人家闺誉的,原来一早就将人家吃干抹净了!平白得了个漂亮女儿,不错不错。”他本意是要缓和一下气氛的,只是这话一说,两个人都更加的尴尬。听在霍逐阳耳里,这简直就比刚才斥责他时还难堪。
两人沉默相对了半晌,刘若谦才哈哈干笑两声,“这不都是我们自己在这边瞎猜的么,一会等那贝家千金来了,你再去问问吧。我去看看那小女孩醒了没有。”
听到下人来报说贝府里的夫人来了,霍逐阳才从焦虑不堪的思虑里回过神来。他方才被刘若谦一顿话削得愧疚,待他走后,想得更多更深入,若是这小女孩果真是他和贝凝嫣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再让自己的孩子姓别人的姓,要从傅岩逍手中将贝凝嫣夺回来的念头也愈发的坚定,日后定是会好好补偿她们母女俩所受的苦。错待过她们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才是。
他在往前庭里去的时候,整个人心情都是飞扬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只要他伸手,便能够得到。远远地,看到贝凝嫣站在厅中,有多少年了,没有再见到她,她已经从那天真懵懂的小女孩,长成了一个风姿绰约的温婉女子。心中突然生起了几分妒忌,因为,这几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