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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点绛唇-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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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来了这杭州城也有一段时日里,估计是听了岩逍不少闲话,不过她倒真是个妙人,绝对是个传奇人物,日后必定能在这州志里记上一笔,有朋如斯,是我的福气。”

  刘若谦心中腹诽,我跟你说美人呢,你偏要扯到傅岩逍身上去,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与霍逐阳又是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打了个哈哈,顺着话头接下去,“赵公子所说的果真是与那些市井闲话大大不同,愿闻其详。”

  赵思尧暗道,果然是孺子可教也,“岩逍是个侠人心肠的好人,只是偶尔贪玩好乐了些。待身边的朋友亲人是极好的。且不说她为了好好养着我这身子才特意做起了药材生意,就说这贝家小姐,当年在她落难破庙时出手救助于她,受了这恩德,她后来便是处处帮着这贝家小姐,又是尽心尽力地打理这贝家生意,将这母女俩照顾得好好的。贝家上下无一不对她是感恩戴德的。”

  霍逐阳冷声道,“既受恩惠,又靠着妻子致富,却混迹烟花纳妾包妓的人,有何忠诚可言?”

  啧啧,这醋意可真浓,看来这霍小子对贝家小姐也是情深得很啊。赵思尧施施然地喝了口参茶,反正现在讲些贝家的事,也不算是泄密,就当是替着这霍小子解开心结吧。当下便一一将自己所知的,贝家小姐前后所遭遇的事情一一告知。未了淡淡的一句,“就算岩逍不是好人好了,她的作为相较起这两府亲戚来,简直就算得上是圣人了。”

  刘若谦咋舌,看来这赵公子火气也是不小,也对,哪里有人能忍受得了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心上人不好抹黑的。

  霍逐阳越听脸色越是惨白,紧捏着椅子扶手,哑着声音颤抖着问,“他们,他们,当她是疯妇关起来?”

  赵思尧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这自进来后便冷淡少言的人身体微微发抖,咬着牙关,却也是控制不住,那平静冷漠的脸,早已是因着痛楚而变得扭曲,哪里还有驿帮代主冷静自制的样子。

  霍逐阳突然起身,只淡淡说了句,“突然想起来尚有急事,逐阳先告辞了,日后再来谢这失礼之罪。”

  赵思尧尚未来得及说话,他便是急急冲了出去,身怀绝世武功从来都是淡然处事的人,竟然是脚步不稳踉跄着冲出了赵府。眼光余光瞄到方才他坐的椅子,那椅子扶手居然被捏成了粉末状正纷纷扬扬地飘落,可见他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够勉强维持住不当场显露出来心中的悲痛之意。古往今来,形容情人爱侣间的情深似海,不过都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而这清清楚楚毫不作伪的痛楚,谁还会怀疑,这霍逐阳对贝家小姐的情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光棍节快乐~!

  卡文卡得很销魂,大家多提意见吧,自己觉得看不太顺眼。

  三美回杭

  看着赵思尧微露的讶异,刘若谦微笑著粉饰太平,掩住心中的担忧,他这老弟都经过了生死考验,大风大浪也是见惯了的,虽然不知为何这般失态,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事才对。“怕他是约了人一时忘了,你也知道,这商场上官场上,都是要讲究个守信守诺不是。”

  赵思尧若有所思的看著刘若谦,说了这么多,也是觉得有些疲累,顺水推舟道,“嗯,极是。刘公子若是有事,也请不要太过客气了。”

  刘若谦听在耳里,这拳拳的诚意,便多出一丝逐客意味来,刚好是就坡下驴,起了身微微作揖,“多谢赵公子让我们知道傅岩逍的另一面。外头的谬传可真是吓人,我看你也是倦了,须得休息静养,今日叨扰到此,改日我再到府上诊脉换方子。”

  赵思尧摆摆手,眼里透出几许顽皮,“因为感觉你们与岩逍那边的人必然会有所干连,所以我今日才多舌了些。你们都是好人,现在的对立,或生意上的不合作,都只是一时。日后自然就能消解误会成为一家人,让你们对他有一些真正的了解,算是小弟交你们这两个朋友的见面礼,如何?”

  刘若谦猛然一惊!以全新的眼光打量这个比女人还美上三分、身体虚弱的官家公子。一直当他温文善良而无害,今日才知这个美公子其敏锐聪明的程度着实吓人。若不是他存了经营人脉的心思自荐上门替他医治,讨了这份人情,而这美公子也有意交好,若真是因为这名义未婚妻的事与傅岩逍作起对来,以傅岩逍的手段,再加上这赵公子的聪敏,怕是讨不了好去。现下可好,这人就算是与傅岩逍有私情,但承了他这份情,便也是不好意思再行插手帮着傅岩逍对付他们了,说不准还能吹些枕边风,让那傅小子爽快放手呢。

  回到他们在杭州城里的落脚处,直往练武场上去。果然,又是在练武场上打人发泄,驿帮里几个护卫顶不住了远远跑开,他就一掌一掌地打在地上木桩上,直把练武场搞得尘土飞扬,破坏得七七八八惨不忍睹,才终于力尽跪在场中,默然不语。而那哀伤的气息也弥漫开来,让场边的满是疑问的众人都不敢轻扰。

  他示意众人去搬了酒了,摆手清场,整个练武场只剩下他们两人。“喝酒吧,逐阳,有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喝一场醉一场便好了,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嘛,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的愁解不了,这杜康酒能解千古忧,咱们哥俩今儿就醉它一场!”

  霍逐阳也不搭话,抱过酒坛便是一阵猛灌。

  刘若谦毕竟是久在江湖的人,从赵府回来的这一路上,也是将这事情全盘连起来想了一遍。他本是性子跳脱聪明得很的人,只不过是到了杭州城后,被这街头巷尾的闲言闲语带偏了方向,又因为猛然发现织艳极有可能是他离家出走的未婚妻乱了心绪,才会为了当晚去一窥织艳胸前风光查证是否真有胎记的事情,而果真见到之时,心神全乱,竟然落了扇子在当场,被傅岩逍借机削了两回,真是面子大失!这之后又梗着这一口气,注意力全放在如何对付傅岩逍讨回场子的事上,全然是忘记了他前来杭州的初衷。他自寻他的未婚妻,顺便将这义弟的事情按着父亲的意思解决掉,关傅岩逍什么事?!就算是她要出来搅局,自己放宽心气不要被她激得晕了头方寸尽失也就是了,必然能够顺利解决掉这两个事情。现下这未婚妻的事情倒是好解决,有胎记,又去祭祖,只是织艳生得太美,与印象中的萧小姐不符,但就算她不是萧小姐,必定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她身上着手定是错不了。麻烦的是这义弟的事,联系起他当年救起霍逐阳的情景,又听得这贝凝嫣未婚夫婿在迎亲路上被狼群袭击生死不明的事情,再加上霍逐阳一听说贝凝嫣被人错待时的痛意,他若再猜不出这霍老弟就是贝凝嫣的未婚夫婿,他就是白痴了!

  想到此,他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学霍逐阳抱着坛子灌了几口酒,这个被自家父母和妹妹相中的准妹婿,倒是有点难办了。要他从中作梗使坏令得这两个有情人不能团圆,这倒也不难,难的是过自己良心那一道关,他当年只是顺手救起霍老弟,后来又嫌带着一个伤患四处游走不方便,等伤调理得差不多之时,便是留了方子,备妥了药,让人护送着到自己家中调养。且不说他当时不是存心救人,就算是真心救人且一救到底,这几年来,霍逐阳替着他这个家中唯一的儿子尽孝,又是替他尽了驿帮少主的职责,认真算起来,只有他欠霍逐阳的,没有霍逐阳欠他的,他又怎么能算计到自己兄弟兼恩人的头上去呢。

  两个人将那几坛酒全数解决之后,都是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只是尚未来得及上涌,意识还很清醒。霍逐阳低着头,方才喝下的酒,尽数化成泪水,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地上,迅速地渗进土中,消逝不见。他从来没有这般厌恨过自己,自己在她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之后,竟然又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纠结于自身事情,不在伤势治好后即刻赶回杭州迎娶她,总以为还有时间,总以为以他们的情意,她能等得到自己在彻底准备好之后回来迎娶;听到她成亲的讯息后,日日怨恨,只恨不得是听到她的死讯;再后来,知道她派人来寻,却因为心中的怨恨轻视于她,出言试探;到最后,听到她过得不快乐,竟然还是心痛夹杂着快意。他怎么配,怎么配去怨她恨她,哪里有资格去怪她指责她,是自己错了,当年因着那不值一文的自尊弃她于不顾,任她在这里挣扎求生,被人当疯妇关起来,她是那么的柔弱温婉,面对这如狼似虎的亲戚们时,要怎么样才能熬过去身心俱伤的艰难局面。赵思尧说得对,傅岩逍再不是好人,在待凝嫣这事上,和他与那两府亲戚比起来,也算是圣人了!若不是她出现,凝嫣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到时他去坟前哭一哭,再利用手中的权势替她报了仇,除了能搏一个痴心痴情的虚名之外,对凝嫣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早就变成一坯黄土深埋地下,不会再对着他轻笑软语,不会再有知觉,不会再有回应,这尘世间的一切,对她都再没有意义。

  而正被霍逐阳心心念念着的贝凝嫣,正在回杭州的路上,在马车中,满是笑意一脸幸福地偎在傅岩逍怀里小憩。虽然那日两人对话不欢而散,傅岩逍心里有个小疙瘩,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同性相恋,事实上确是不为社会承认,虽然感情是两个人关起门来的事情,但是出了门,也还是社会人不是,贝凝嫣接受她,除了是日日里相处着渐生的情愫,不能不说有一部分是那解春意的功劳,另一部分,就是占了她身份名碟上确实是男子身份的便宜,只要这个秘密不泄露出去,对于旁人来说,只不过是觉得她们是无子息认养女儿的平常夫妻,颇有点水到渠成的意思。至于织艳和封悔殊两人的事情,贝凝嫣只是不让她起哄而已,若是两人是自然生了情意,岂不是更妙,贝凝嫣定也是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她这般一通自我安慰后,就是心情好转,陪着妻女乐不思蜀的,直到织艳那个纸老虎养了几日,不见好,也不转坏,心里烦躁起来,直嚷嚷着要回杭州,“说不定啊,是这黄山和我不对盘,水土不服惹出的事呢,况且这里医倒是不缺了,但是缺药啊,好的药材都少,还不如回杭州去养一养呢,再在这里呆下去,我非的小病变大病不可!”

  织艳的一通话,说得封悔殊连连点头,贝凝嫣也觉得是大有道理,不过仍是有些担忧“这一路奔波回去,你身子受得住么?”

  织艳立刻响应,“绝对没问题的!”看她那架势,就差没拍着胸脯作保证了。

  傅岩逍眉一挑,似笑非笑的接话,“不知道是谁,上山前还不是说绝对要自己登上去的。”

  织艳劈手就扔出来一个抱枕,脸上染上稍许红晕,倒是显得更有生气,“傅岩逍,你少说两句没有当你是哑的,再这么多嘴多舌应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全说,我就毒哑你!”

  傅岩逍撇撇嘴,一点气量都没有开不起玩笑的恶毒的女人!贝凝嫣看她那副委屈模样,“岩逍,你就不要惹织艳了,和个病人计较那么作甚,猫儿被踩了尾巴自然是要咬人的。”

  傅岩逍一下乐了,喜孜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呵呵,她家娘子变得好腹黑了,骂人还不带脏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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