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金生最近很不得安生。先是在生意场上贝府一改此前的回避不硬碰硬的态度,积极地抢起何家的生意来,甚至有不惜将价钱一降再降也要抢断的劲头。商人本是逐利本性,贝府历来商誉又好,比起何府是更佳选择,只不过以前他们的价总是要高上一些,也不曾主动前来谈合作之事,如今既得让利,对自己的生意也是有帮助的。且听说贝府的新姑爷做生意很是有一套,如今贝府的生意可是比以前更兴盛了。既然有利可图,这些原来和何府合作的商家自然也不将钱往外推,纷纷选择了和贝府合作。
再来就是官府里时不时就有人到何家的商铺查上一查,虽说他们也只是过去巡例查看,但这来得未免有点太频繁了?!搞得和何家做生意的商家人人心忧,唯恐是何家有什么不妥,官府明里敲打一下,暗地里不知查成怎么样了,深怕自己也被官府盯上,也多是暂停了与何家的生意。
这两件事情一加起来,对何家生意的影响可是极大。何金生通了人脉去官府探听所为何因,之前传回来的信息也是含糊其词不得其解的,后来使得银子多了,也就传了确切的信息过来,说是刺史公子最近气性甚大,只让人带了一句话给何金生:“反正你儿子把我说得跟傻子一样,我就让你们何家看看我到底傻到什么地步!”
何金生得了这话,再派人去查了查,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原来都是那不成器的儿子惹来的祸端!当下就让人把那最近混迹在烟花地醉生梦死的何大少爷请了回来。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一顿家法,只把何宝山打得满地乱窜,直喊“爹,爹,你要打死儿子了!”
“我就是要打死你这孽子!省得你再不长眼地把咱们何家给祸害了!”何金生气得手都抖了,只把藤鞭把地上一扔,让家丁上前把何宝山绑了,叫了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接着打。
何夫人闻得爱子被老爷教训打得要生要死的,直吓得从后院里奔过来。爱子心切也顾不得何金生面色难看,只一迭声哭喊道“老爷,宝山就算有天大的错,也不值得你发那么大气啊,再这么样打下去,会把他打坏的,他前段时日才调养好了,再受这顿打,怕是要出事的。”
何金生气道“你不问问这孽子都做了些什么!我口口声声说现下不要去惹那傅岩逍,他就偏偏去惹!把贝府得罪了不要紧,那贝凝嫣是个软性子,也弄不出什么浪来,但现下贝府里可是那姓傅的主事,听贝家兄弟讲,那人可是泼皮无赖得紧,他手下的人又能有几个是安生的!这孽子自作聪明,让人散播那流言,把刺史公子都编派了进去,这下人家都递了话出来,说要让我们何家看看他刺史公子是不是傻的!”
何夫人听得自家儿子把刺史公子得罪了也是大吃惊,待明了事情来龙去脉后,不以为然地说,“那贝凝嫣小贱婢性子软得紧,现下傅岩逍又不在杭州城,待我现下过府去见她一见,拿捏住了她,贝府的人还能翻出浪来?我过夜去假意哭上一哭,那小贱婢自然就会管束着贝府商号,主子发了话,下面的奴才们就算再为傅岩逍不平,也不能逆了当家主母的意。”
何金生这才稍稍息了怒,脸色也不再是铁青着的。何宝山在那边听得母亲求情,也哭丧着脸哀求道,“爹,儿子知错了。”
何金生一听他开口,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敢开口!刺史公子那边都不知道要如何才会息了这怒气!等你娘从贝府里回来,你就给我去给刺史公子赔罪,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是刺史公子不罢手,别说不能继承家业,逐出家门都有你的份,免得你再连累何家!”等骂完,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又扬声道,“来人,把大少爷关到房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何宝山听何金生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发青。这下更是把傅岩逍恨到骨子里去了,心下恨恨道,傅岩逍,你等着,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信心满满的何夫人过府去见贝凝嫣,先是被安伯挡着不让见,后来撒泼指桑骂槐地骂这奴才可是比主子还高,贝府里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过,看来这杭州城里传言果然不虚,这傅岩逍冲着贝府家财娶了他家苦命的表侄女,唯恐不得逞,却是连他们这些亲戚也不让见了。安伯见她话里话外的都指是傅岩逍品行低下,心中益发怒气勃发,却也不言不语,只拦着不让她见贝凝嫣。
何夫人正骂得起劲,就看见贝凝嫣自内庭里转出来,原来早有人去通报了贝凝嫣,这亲舅母求见不能,又在大厅里指桑骂槐地指责傅岩逍。贝凝嫣略想了想就决意要出来见上一见。
何夫人一见贝凝嫣出来,顿时便收了声,正酝酿着情绪要在这向来性弱的表侄女哭诉贝家商号屡与何家过不去的恶行,贝凝嫣先开口道,“想来舅母是为了那流言而来,凝嫣只问一句,这三纲五常里说是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有道是君辱臣死,那么夫辱妻又当如何?”
何夫人何时见过这正色沉着的贝凝嫣,一时反应不过来。贝凝嫣又道,“现下贝府里是岩逍主事,我不会过问,舅母还请回去吧,恕凝嫣不送了。”她似乎专门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出来的,话已说完,也不再停留,示意安伯送客,就又进了内庭。
何夫人气冲冲地被安伯让人请了出来,既是如意算盘落了空,心气自是不顺,回到何府又是一顿大骂。说这姓傅的也不知如何能哄得贝凝嫣如此,竟然是事事都让傅岩逍打理,自个不管不问的。又骂贝凝嫣薄情无义,自出了阁嫁了人,却是一心向着自家夫君,任由这无赖欺负自家人。何金生只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只是隔日,杭州城的老百姓又多了说嘴的闲事八卦。说是这何府的大公子何宝山,因不忿一直心仪的自家绝色表妹嫁与不名一文的傅岩逍,醋意之下散发谣言诋毁傅岩逍,现下被当家的何老爷知道了,亲自押了送往衙门,要请刺史大人发落这不成器的儿子诋毁之罪,并当众宣布说何宝山此举失德,非是磊落君子所为,日后断不让他继承家业。刺史大人嘉奖了何老爷的清明正直大义灭亲之举,又判了何宝山当众仗责二十,罚银二百两。
傅岩逍回程遇仇岩
傅岩逍一行晓行夜宿,到达庭州(现在的新疆昌吉)时已是十月,经庭州进入高昌于阗,拜会其中的地方官和行商富户,在当时的高昌于阗,这些丝绸瓷器可是不多得的贵重物品,当时唐朝国力强盛,这些小国也还是相当尊敬来自大唐的商人,再加上有了这些在当地算是矜贵异常的礼物作打点,很快就织好关系网,经营出人脉来。傅岩逍一行人费了一些周折,将带来的一批货物都清了出去,转而从这些高昌于阗的达官贵人手上换来了不少上佳的玉石和皮毛。只是这一行人来自江南富饶之地,平日里习惯了衣贵食精,在高昌于阗这些相对来说算是尚未开化的地方,着实是习惯不了。只略略停留了半个月,将货物处理完又收购好玉石和皮毛后,便急急往回赶,计算着行程,趁着没雪的日子里多赶些路,等到深冬雪下得狠了,大雪封路估计走得便是慢了。这般精打细算日子,应该是恰是能够赶得上回杭州过小年夜的。
紧赶慢赶的,当抵达距于阗与大唐交界处尚有两日路程时,经过一个小镇时,见得前面围着一群看来是乡民的人,人人手持着猎刀棍棒鞭子推搡着,嚷嚷着把这个手脚不干净的杂种祸害给废了!打从傅岩逍听到那两府骂贝凝嫣母女贱婢杂种之后,就对这些字眼非常敏感,当下听了心生愁绪,平日里借着忙碌强行压下去的相思之意翻涌上来,心里是既苦又甜。看着这些人脸上亢奋的神情,呼喝着要动些什么私刑,思及东北的何清平一家当年也是因为家贫无钱医治才铤而走险去行窃,便生了恻隐之心,示意两个护卫前去救人。那两个护卫略一犹豫,傅岩逍何等聪明,立刻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在这些游牧民族中,和中原不同,这一段时日也摸清了不少,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救人也得依着人家的规矩来,不能仗恃着武力逞一时之快,到头来反而给别人惹来更大祸端来。
她在马上打量一圈,瞧出一个估计是首领的人,下马径直走了过去,两个护卫小心地护在她身旁。请来的向导极是伶俐,立时便领会了傅岩逍的意图,只赶快两步,赶上傅岩逍在她身边低声道,“公子且等一等,待小人前去问问是何事,若是人家族中事,贸然插手是非常不敬的。”
傅岩逍点点头,袖了手立在一边候着。那向导挤过去探听发生何事,旁人看他也不是外人,只说是一个附近村里一个孤儿,打出世起父母亲人就相继去世,村里人都说他是扫把星命里带煞,凡是亲近之人必然会受连累早死,便是人人喊打的不待见。只这人却是天生神力,又不知何时习得一身功夫,平日里话也不多一句,惹急了才会反抗,一出手又是没有人能敌得过的,让这里的人又恨又惧的,现下他竟然到药铺里盗药,被抓了个现行,大家正在商量着要把他废掉一眼一手一足。
那向导回来一一禀了,说是这人手脚不干净,不值得救来生事。傅岩逍打量了一下人群“若这人真是无人能敌,怎地似乎毫无反抗,这里这些人可是毫发未损,没一个带伤的。”执意要向导前去求见这里的首领,说是大唐商人过来营商,特地拜访。又给了向导那于阗中一位贵人给的一件物事,这贵人只说这物事能保他们安然离开于阗,各地官吏富绅断不敢为难。
果然,不一会那首领就亲自跟着向导过来了,向傅岩逍行了于阗中见贵人的礼,傅岩逍只隐约知道那位贵人是于阗中一位举足轻生的人物,极是敬仰大唐,又热衷于瓷器,傅岩逍跟着打点关系的商号主事去拜见时,相谈甚是投机,赠送的瓷器他大为欢喜,便表达了希望傅岩逍这样的唐朝商人能常来于阗营商,送了这样一件物事,说日后来到于阗,必然是畅行无阻。
这时的于阗国势积弱,随时都有被侵吞的可能,为了求得大唐庇护,免受吐蕃的侵扰,已是自居属国,送了质子入唐。这样一个小国的贵族赠送的物件,傅岩逍本来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随手收了下来。现下看得这人如此尊敬,看来在于阗境内这物事却是大大的有用。
傅岩逍回了礼,示意身边的人去寻适合的物品作礼。通过向导的翻译和这首领攀谈起来。只说自己四处行商,也有家小日日礼佛行善积德以求家宅平安,恰好今日见得这事,欲做一次功德,恳请这位首领能行个方便圆他心愿。身边的人也很是及时地送上了礼物,说是大唐商人的一点心意,日后行商至此还请首领能多照拂下。
这通马屁拍下来,只说得首领脸上欢欣不已,觉得脸上有光。当即让人传话带了那被行刑之人过来。等人一带来,傅岩逍便暗暗可惜。可惜和这首领歪缠了一通,耽误了救人时机,这人虽是手足完好,那眼却是毁了。
那首领看在贵人信物上对傅岩逍甚是恭敬,对待族人却是端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喝道,“丑颜,也算是你得真主保佑,你这次犯事本是要废去一眼一手一足以求赎罪的,但有这位大唐来的贵人替你求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