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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贝凝嫣,是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从相遇,相识,动情,单恋,再到后来的试探,纠结,刻意分离,控制着蠢蠢欲动的感情,然后,终于两心相悦,愿意携手偕老。这份用尽心力慢慢打磨出来的感情,即使后面的刻意隐瞒被迫相离,也无法轻易磨灭。
唯有在岁月中,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深厚感情,才能够经受得住未来可能仍然会遇到的风雨磨难,不弃不离,不疑不惧,在风雨过后,依然可以坚定地向对方伸出手,握紧幸福。
她历经两世,就算是经过了那一场几乎将她整个人生改变的情殇,所幸,还愿意相信爱情,于是一路前行,跌跌撞撞,带着被世俗留下的伤,一边流泪,一边微笑。若是一直一直都遇不到对的人,宁愿就这样笑得没心没肺,过得形影相吊。
但幸运的是,她终于还是遇上了值得去爱的人,而且,在心伤之后,还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奋不顾身地投入所有感情。而她所爱的那个人,也终于放下心防,彻底地毫无保留地用尽心力去爱她。
傅岩逍一路急行,全然没有以往每次出行时都非要游山玩水,赏景看人的兴致。整个心思都是在计算行程,定要赶在年前赶回杭州。在那里,有着她这一辈子里面,最最珍重的两个人,离别几年,怎么可以在一个全家团圆的节日里,再一次缺席?
十二月二十三日,满身满脸皆是灰尘的傅岩逍,终于抵达了魂牵梦绕的杭州。
替她翻案脱罪的事情,武媚娘早就已经授意办妥,童平成降级留用,更换后的新驻地,却正是杭州。在童平成眼中,傅岩逍算是第二次相救于他,这脱罪之事,简直比傅岩逍还要积极热心,在他的刻意宣传下,全杭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几年前一夕招祸被流放的傅大爷,原来是被人诬陷构害,现在得以诏雪,就要赶回杭州了。
要问他们怎么知道傅岩逍就一定会回转杭州?啧,贝家小姐前一阵不是带着女儿回来了么,重新修葺了贝府大宅,贝府上下一扫以前的苦闷,全都喜气洋洋的,悄悄的议论着,这夫人回来了,像是心事尽去,傅大爷之前与夫人这么恩爱,妍儿小姐也整日里开口闭口都是问阿爹会不会回来过年,还能不回来?!
只是,很意外的,在城外相迎傅岩逍的,只有仇岩与童平成,萧忠拢春。傅岩逍不禁觉得失落,心里也暗暗奇怪,按说,凝嫣与妍儿不可能不来接她的啊。
不过她很快又替老婆孩子找了个好理由,也对啊,现在天这么冷,不出来也好,省得白白受冻。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仇岩与童平成的表情都相当诡异,一个苦着脸,颇是同情地看着她,欲言又止;一个是想笑不敢笑的,但又忍不住,满脸都是硬憋住笑意而显得过分扭曲狰狞。
萧忠与拢春自然是一副全然欢喜的模样,只是看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童平成与仇岩,都是此前已经见过,倒也没有太过激动。只是看到萧忠和拢春,傅岩逍急忙翻身下马,一下子拥住两个人,萧忠与拢春也情不自禁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们从当年出逃,一直就不曾分开过,名为主仆,实为家人。现在数年未见,再次重逢,心底里那份激动与欣喜,自然就比其他人来得更为浓厚。
等到三人松开怀抱,拢春退后一步,掏出帕子替傅岩逍擦去脸上的灰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还好,还好,只是清减了些,既然回来了,好好养上一阵,就能养回以前的气色了。”
傅岩逍笑笑,接过帕子自己胡乱擦了几下。“行,还是老规矩嘛,都听你的。”
等这边的欣喜劲过了之后,傅岩逍才转过来看童平成与仇岩这两个奇怪的家伙。
“你们,这是怎么了?”傅岩逍满脑子的问号飞转,但看这两个人的神色,又不像是愿意主动开口告之,只好自己去问了。
仇岩条件反射般就要回话,童平成眼疾手快,赶紧扑过去拦住。“岩逍,走,咱们去给你接风洗尘,她们都在那等着呢!”
傅岩逍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原来她们在家里设宴等着啊,怪不得没有出来。心下欢喜,自然是连连催着两人上马,赶紧回城。仇岩眼神非常纠结地看着傅岩逍,在心里悲叹,爷,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几人起身回城,越走越是奇怪,在前面几人又要拐上岔道的时候,傅岩逍赶紧出声,“不是回府么?这路不对啊,莫非凝嫣她们新置了宅子?”
拢春回头瞪她,“谁跟你说今天是在贝府里设宴的?是在我们家里!”
傅岩逍瞅瞅她,唔,真是没地位,刚才还那么好,现在就开始瞪人了。“你们?你和萧忠不住贝府了?”
“住在度假山庄那边,快点走吧,一会她们要等急了。”
等傅岩逍沐浴换了新衣出来,大家开宴,她才终于在宴席上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贝凝嫣与妍儿。
贝凝嫣只是淡淡笑着,眼神温柔,静静地看着傅岩逍。傅岩逍下意识地回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走快几步想要快点走到她身边,等走得近了,才发现,呀,以贝凝嫣与妍儿为中心,旁边的位子,都坐了人,贝凝嫣右侧是封悔殊,妍儿自然是坐在她旁边,妍儿的左侧,是织艳。
完全没有预留她傅岩逍的位子嘛。
妍儿一见她,就不由自主的眉开眼笑,一张嘴,“阿…”爹字尚未出口,立即就被坐在旁边的织艳掩住嘴,只好眼神委屈地望着傅岩逍。
就算全杭州城的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傅岩逍诏雪归来,那自然还是会和贝家小姐再在一起,也有两个人,觉得天底下那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
啧啧,当年可是傅岩逍自己脑袋一热,就变着法儿要合离的,害得她们也不得安生,白白受了那么多惊吓。现在风平浪静了,大家都平安回来,自然就要生些事端来抚慰一下当年的憋屈咯。
在她们轮番上阵的软磨硬缠后,贝凝嫣只好半是无奈半是快意地答应配合她们来惩治傅岩逍了。
当年官府明文核定两人合离,现在她们俱是自由之身,既然傅岩逍现在尚未是贝凝嫣的夫婿,那么,自然也就不是妍儿的“爹”了,那一声下意识的“阿爹”,织艳怎么能让它出口?
傅岩逍这一下,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是鸿门宴了。想念的人,就在面前,却只能隔桌相望,而且,她还不能跟住进贝府,按织艳与封悔殊的说词就是,“凝嫣现在是离婚寡居身份,你怎么能住进去,这不是毁凝嫣清白么?!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傅岩逍一听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就急了,“她当然是嫁我了!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人选!”
贝凝嫣嗔怪地瞟她一眼,仿佛很不满意傅岩逍将自己说得这么没有行情。傅岩逍理直气壮地回望过去,再有行情,也只能嫁我!
织艳冷哼一声,“当初是谁要死要活要合离的?!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咱们凝嫣是应该被人想不要就扔开,想要就捡回来的么?”
这话,说得就严重了。傅岩逍正要反驳。
织艳就瞪着她,“不许驳嘴!你还想不想娶凝嫣了?想的话就乖乖听着就好!”
傅岩逍也瞪着她,我和凝嫣的事情,你们俩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掺和什么啊!本来已经哄好了的,真是后悔没有在开阳的时候就将这个婚书补回来啊,给这两个女人有可乘之机兴风作浪。自己千辛万苦的从长安脱身,又日夜兼程地赶回杭州,结果还是相见不能相亲,太让人郁闷了!
织艳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了,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得到了足够的尊重,她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别说我们不心疼你,日子我们都替你选好了的。”她边说边甩过来一张贴子,上面是批定的成亲吉日。
“喏,这是我们请高人批的好日子,除夕那天,半年之内,没有比那个更好的日子了。”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就看你能不能按时迎娶了。如果办不到我们要求的事情,那就对不住了,请半年后再来提亲。”
她和封悔殊的计划,自然也不能太过分,否则贝凝嫣这一关就首先过不去。没有贝凝嫣的首肯与配合,她和封悔殊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了傅岩逍。
她们的计划是,当年两人合离,是全杭州城都知道了的。现在既然还是决定要在一起,那么,也应该要让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两个人确实是情深意切,当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策。否则的话,多多少少会对贝凝嫣的名节有损。
既然当年是傅岩逍挑出来的事端,那这个篓子自然也得她自己去补。她需得在成亲吉日之前,拿出当年操办度假山庄开业宣传的架势来,让全城人都知道,傅岩逍与贝凝嫣之间,爱得有多么深切,感情有多深厚,当年的合离是多么的不得已。
简而言之,就是傅岩逍得写一篇感人肺腑的求婚书,然后至少要有九百九十九人的签名,考虑到识字的人不多,按手指模也行,集齐了签名之后,才算是提亲成功,下面就是要三书六礼,还是按照当年迎娶贝凝嫣的规格来要求。
傅岩逍一听就乐了。这样折腾是折腾,可是,也未尝不是好办法,不但无损于贝凝嫣的名节,反而是会让大家更为敬重这位奇女子。
而且啊,她摸着下巴想,习惯成自然的商人习性,让她第一时间内抓住了重点,按当年迎娶的规格办,不就是三天流水席嘛,老百姓们过年都不用自家办年夜饭了!哪里还会有不踊跃支持她们按时成亲的道理?
唯一的难题,不过是得自己赶紧写一篇惊世婚书出来罢了。
至于那些造势啊宣传啊办事啊所需要的人手,风霁月和原来贝府的大本营都在这里了,还怕没有人手?再不够,还可以假公济私地让童平成抽调些手下过来帮忙呢!
其实,就算织艳与封悔殊不提,她也一直有着遗憾,当年成亲之时,两个人心里,都只认为是一桩交易罢了,全无爱意。自己也是漫不经心的,全然没有体会过那种与心爱的人即将成亲的欣喜。想必,贝凝嫣心里,也是有着同样的遗憾,所以才会由着织艳与封悔殊。
想到这里,她不禁望向贝凝嫣。两人眼神交汇,相视一笑,笑容里,尽是不可言传的幸福。能够在与深爱之人,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并肩携手接受众人真心的祝福,在神的祝愿下,许下彼此的一生,对每一对相爱的人来说,都是心底里最深刻的渴望。
自度假山庄之后,杭州城里的老百姓们,再一次见识到了傅岩逍的造势手段,再一次因为傅岩逍而轰动起来。
准新郎官亲自上阵,一个一个地拜托人在求婚书上签名,诚恳真挚地邀请到时过来喝杯喜酒。虽然很有些人觉得莫名其妙,嗤之以鼻,但更多的人却是连声道贺,感叹这两个人情路艰难感情笃厚。
年节前到城里置办年货的人本身就多,老百姓们性子里又是个爱凑热闹的,大事小事都喜欢围观一番,现在有这么个劲爆话题,再一听傅贝二人成亲要大摆三天流水席,年货也不着急办了,纷纷前来围观,听了人家缠绵绯恻的爱情故事,自然是要有些回报,到后来,简直就是自告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