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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资格取走别人的心脏,更没有能力去温暖一个人的心,她的心只有她自己才能拥有,才能温暖。”
此刻的月何痕突然感觉心脏一阵剧烈的绞痛,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蓝月河看着黑暗中的烈城隍,苦苦一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烈城隍闪出暗处,一双坚定的目光看着蓝月河,伸出手掌,掌心朝下,只见一把银白色的锁魂刀已经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只不过是‘锁魂幻影’,没有锁魂刀你是杀不了我的!”蓝月河看着她道。紫蝶伏在她的肩头,也能感觉得到蓝月河身上的颤抖,眼前的这个人有着蓝月河所恐惧的东西,那便是蓝月河数百年来的克星——锁魂刀。
烈城隍道:“这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我们各自都有自己应该走的路,既然命劫如此注定,你便只有认命!”
蓝月河痛苦的叫道:“我不要认命!我要改变我的命途!”
烈城隍惨惨一笑,“无论是谁都做不到,你我都逃不过……”
烈城隍说完举手使出“锁魂幻影”向蓝月河身上砍去。刀,无情的刀。那是蓝月河最讨厌的刀,数百年来这是她一直无法躲避的劫难,如今她要把它毁灭掉!
烈城隍的“锁魂幻影”没有击中蓝月河,只见她蓝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囚牢之中。
烈城隍看着天窗上透射进来的凌乱光线,喃喃的道:“黑暗,这也是芽儿借助光阴施展的幻境之术吗?”
“我……为什么还没死?”月何痕睁开虚弱的双眼,憔悴的看着烈城隍问。
烈城隍道:“现实往往是不会如人所愿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是啊,往往是不会如人所愿的。她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人类是无法更改命途的,即便如此,蝼蚁一般脆弱的生灵仍想活得更像自己。如果她没有遇见那个致命的男子,如果她的人生可以改写,如果她不是月何痕,而是另一个女子。
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路途在哪儿?唯有战战兢兢内心惶恐的度过。虽然如此的不如愿,虽然如此背道而驰到了极致,但所有苦楚唯有自己吞没,无法祈求有任何人或者神灵的救助。她早在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一点,因而才如此浑浑噩噩,麻木不仁的活着,只为活着的本身。
有些人活着轻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些人活着即便百般努力都将化为泡影空梦,为何上天总是如此无情不公?倘若可以交换,她宁愿自己成为另一个女子,一个可以得到他所爱所想的女子。可最后,她终究要变成另外的一个自己,一个无法直视窥看内心的月何痕。
“你为何救我?”月何痕无奈的仰头叹息,为何她的劫难还未结束?为何还要如此遥遥无期的折磨着她?
烈城隍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脆弱的月河痕,她没有觉得她很可怜,因为她深深知道人心底的脆弱是多么的无可奈何,有时候往往就如一只可怕的魔兽,所以她从不轻易放它出来,于是她成为了如今武林中响当当的烈老大。江湖恩仇,刀光血影,远比那些令她动容的东西温暖人心。她是坚强的人,为自己围绕了一座坚强不摧的城墙。如果上天不能让人选择自己的命途,总是要百般摧毁和折磨,那么她不屈服也绝不倒下,她必须成为一个内心坚毅的女子。
她伸手替她解开束缚着的铁链,然后淡淡的看着她道:“无论多么痛苦,你要活下去。”
“为什么?”她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身影,不解的问。
“因为,你还没有死。”
没有死,你就必须活下去,这就是江湖,哪怕多么的身不由己,多么的饥肠辘辘,恩怨情仇,都必须如此。卑微的命途,弱小而脆弱的生灵,都只为了更像自己的活着,所有的事都不能用幸福和快乐来简单衡量,即便不幸福不快乐你也必须得活着。活着与幸福快乐无关,哪怕如此,都必须这样活下去。
碎叶城对人们来说未尝不是一场空梦?只是有些人醒着做梦,有些人梦中醒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有自己所要去走的路途,无论多么的近乎残忍与不公,都将如此。在下一个梦醒时分,他们又将何去何从?碎叶城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所有的梦想也都只不过是一场空梦。
空梦无痕,我们都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夜,再次来临。如果能够逃脱夜的梦魇,他们将要寻找唯一出路。
当他们还来不及多想的时候,天空便已经变得黑暗,这凄冷的碎叶城,是否也曾是谁的旧梦?
无论碎叶城是谁的旧梦,对于烈城隍来说只是一场噩梦。
因为她要结束这场噩梦,所以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如果她不是锁魂刀的传人,她就不会到此,这是她的宿命。
她记得自己在很多年前流落在大漠,当时她遇到了一个刀客,刀客的面容沧桑得如同枯木,他的内心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他的眼神一直很空洞的看着远方,他看着身边这个幼小的孩子笑。这个孩子一脸脏兮兮的模样,穿着一件粗麻做的衣服,那件衣服在她的身上显得十分宽大,衣服的衣襟上有一块暗沉的血渍。
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咬过几口的馒头递给他,她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要吃吗?”
刀客淡淡的摇摇头,风吹过他沧桑的眼眸。
“你不饿吗?”女孩又问。
他嘴唇干裂,微微咧嘴一笑道:“我已忘记了饥饿……”
女孩坐在他身边自顾自的啃起了馒头,馒头是干涩的,硬得难以下咽,可是这是她剩下的唯一食物。
“你受伤了吗?”刀客怜悯的看着烈城隍衣襟上的血渍问。
烈城隍摇摇头,然后道:“不,血不是我的。这件衣服是从死人的身上扒下来的,他……死了……”她说完,抿了抿嘴,又继续啃她手里的馒头。
刀客突然仰头呵呵一笑,然后伸出手抚摸着她干枯的头发,淡淡的说:“你要活下去。”
烈城隍看着他发愣,然后突然点点头。在她幼小的心里觉得刀客是那么熟悉,他的身上没有那些难民的饥饿和对生死的恐慌,他的内心比一般人还要平静坦然得多。
“你知道人活着意味着什么吗?”刀客又问她。
她摇摇头,然后傻傻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苍茫了无尽的沧桑,或许他内心的沧桑比这更多,只是已无法言说罢了。他眯着眼,看着远处的烈日道:“活着,更像自己的活着。”
“更像……自己的活着?”烈城隍不懂。
刀客微微一笑道:“是的,这是这世间上最难做到的事情。有的时候我觉得好简单,其实它好难,我用尽了一辈子的努力都不能做到。”
烈城隍摇摇头,她还太小,她还不懂。
刀客问她,“你的亲人呢?”
烈城隍双眼空洞,看着眼前荒蛮的世界道:“他们……都死了。”
刀客道:“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你能毫无挂碍的活着。你知道吗?刀客都是孤独的,因为他们必须是独孤的,倘若心中对人对事有所眷恋,他们的刀就再也快不起来。”
烈城隍歪着脑袋看着他手里的刀,然后伸手去触摸,那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刀客看着远方的骆驼队道:“我要离开这儿,你要跟我走吗?”
“嗯。”她点点头,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衣袖内空无一物,他是个没有左手的刀客,他右手抱着他怀里的刀,然后低头去看她,烈城隍抬头看着他笑着,伸出小手拽住他的左手衣袖跟他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要跟他走?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似乎是被命定的一样,上天注定他们要在此相遇,注定她要成为锁魂刀下一个主人。他的名字叫冷傲,是一个冷酷的刀客,但也与别的刀客不一样。他成为了她的师父,她唯一依赖着的亲人。
一个女孩能在有生之年遇上一个好的男人,那便是她的幸运。她遇见了。
冷傲心想也许把锁魂刀传给一个女孩会更好,起码她不会重蹈覆辙如他这般遁入无间地狱。他之所以会选择她成为锁魂刀的下一任主人并不是因为她可怜,而是因为她足够坚强,烈城隍是和冷傲一样的人,他们同样的孤僻,冷酷,宛如天上的孤辰一般遥遥而照。
有时候当你特别绝望的时候,你会看见一些意想不到的曙光,不过大部分时候看到的只能是永无止境的黑暗。绝望其实是一种无法治愈的伤痛,因为他曾经有过期望和些许憧憬,不过有些人生来就是绝望的,因为他们从不对任何人事有所期望和憧憬。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这是冷傲曾经告诉她的话。
她一直不明白冷傲为什么会告诉她人活着做自己是最难的事情,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当她握紧锁魂刀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无法做自己。无论是谁,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都这样,都这般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甚至更多的是懦弱无助,只剩下蝼蚁偷生。谁也不能对谁承诺什么,如同谁也不能对自己承诺什么一样,毕竟承诺是无法靠全心全意就能达成的事,它还有太多的变数和未知。人生都是如此无奈,无论是烈城隍或者蓝月河都是一样,所以她们都有各自应该接受的宿命,谁也无法成为怜悯谁的神,因为谁也无法拥有救渡别人的能力。
倘若说这世界上尚有两种东西算可救渡人的,那不是后悔药也不是忘情水,而是金钱和时间,任何的事物都可以在这两样之中发生改变,无论是人心还是事物。
“我们要去哪儿?”月何痕叫住了烈城隍。
只见烈城隍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她道:“去找锁魂刀!”
“锁……锁魂刀?”月何痕颤抖的看着烈城隍的脸说道。她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锁魂刀居然会重出江湖,而这把天下刀主的传人居然会是一个女子?
她诧异的又道:“你是锁魂刀的主人?”
烈城隍点点头。
天下破魔之刀,锁魂刀。
月何痕道:“我听师父说过,这把奇刀早在三百年前失踪,为何……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烈城隍道:“此事说来话长,蓝月河一心想要摆脱锁魂刀的束缚,居然使用奸计偷走了锁魂刀。这三百年来锁魂刀都是蓝月河的克星,她一直都在寻觅能够替换心脏的有缘人,可惜一直都没有遇到。如今她遇到了你,你的心脏是最适合她的,倘若她真的得到了你的心脏,从此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制服她,而锁魂刀也将不复存在!”
月何痕摇头道:“我不明白,为何我的心脏会适合她?为何有人能够活三百年不死?”
烈城隍看着月何痕道:“因为你是她苦等三百年的有缘人。”
月何痕听到这诧异的退后,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她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开始慢慢凝固,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她颤抖的看着烈城隍摇头不解,“三百年来的有缘人?”
烈城隍点点头,“没错。”
“哈哈哈……”月何痕惨惨一笑道:“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
“世界上有很多事不得不信。”
月何痕摇头道:“江湖人心不古,但那些只是传说而已,我不信这些。”
烈城隍道:“信者信也,无论真假蓝月河选中了你,你就是她苦苦寻觅三百年的有缘人……须知,她一生漂泊只为了等待此刻的到来。”
月何痕的内心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烈城隍所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