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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杨恪过来。
阮蕙忙制止,“左右不过是外头的流言,也伤不了我半根头发,你又何必当真?”一边叫采青去看看牛乳羹怎么还没来。“我现在每顿吃得不多,饿得倒快,一早起来就要吃点东西先垫垫。”就把话题转到了怀孕的事上。
正好芍药领着两个小丫头捧着热气腾胖的牛乳羹进来,后头还有一个丫头端着两盘才出笼水晶包子和煎饺、春卷等并几碟开胃的小菜进来,摆桌安箸以毕,阮蕙亲自端了一碗牛乳羹递给杨怡,她这才渐渐平息了怒气,接在手里,拿起调羹吃了起来。
采青把两边的窗户敞开,清新的空气就透了进来,雪后初晴,早霞满天,几缕金黄的阳光投进屋内,令人心旷神怡。
看看时辰不早,阮蕙便与杨怡同去胜仙居给老侯爷请安,才出院门就碰上了素装淡裹的秦秋水。
往常这个时候秦秋水都来桃花源邀她同往,不知何故,今天竟姗姗来迟。
阮蕙倒也不以为意,仍旧笑语嫣然地招呼着她往胜仙居而去。
杨怡因听了阮蕙的开导,有意与秦秋水交好,态度比昨天热情了许多,秦秋水淡淡地应酬着,反倒显得比昨天疏离了不少。
阮蕙自认没有别的本领,不过察言观色还勉强可算得是一项长处,哪怕一个小小的变化,她都能敏锐地捕捉到,更何况秦秋水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反差?她心里微微一动,依旧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两人携手进了胜仙居。
正厅不见人影,偏厅隐隐听见有人说话,几人便往那边而去,却见杨家四位男人并苏定全在,正围着一张朱漆木桌吃早点,桌上满满一桌菜肴,每个人的面前,还放着一只小小的酒杯。
按阮蕙所知道的医理常识,自然知道早上喝酒对身体不好,老侯爷原来曾有喝早酒的习惯,在阮蕙数次婉言相劝后便慢慢改了过来,没想这一回,不仅他一个人喝,连杨家全部的男人都喝上了,还夹带上了杨家的女婿苏定。
几个男人的脸上,都露出可疑的红晕,想是已经喝了不少。
这情形有些反常。阮蕙心里一惊。杨恪素来节制,虽然海量,却鲜少饮酒,便有应酬,多是推辞不就,就连新婚那天,他也没有大醉。
但是今天,他白皙的脸上明显泛着红晕,显然已经有了醉意。
苏定想是几个人里喝得最少的,因为一听到众人进来的脚步声,他就回过头来,看见携手而来的阮蕙与杨怡,他脸上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常态,站起身来。
杨恪随即也看见了阮蕙。依旧是那样温暖和煦的笑容,那样明艳美丽的容颜,缓缓向他走来,可他却分明从她微微抿紧的嘴唇里察觉出一丝异样。
122、临危机
阮蕙与老侯爷等人见礼之后,便向老侯爷笑道,“许久不见祖父饮酒了,今儿这么大早的,厨房也没准备什么下酒菜,要不,孙媳这就叫人再做几道菜来……”她心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推测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要不然喜讯早在府里传开,这事多半是隐晦不能公开的,所以半句劝阻的话也没提,反而有为其助兴的势头。
长乐侯久在病中,于酒水方面,不过是浅尝就止,今天显然也没多喝,恐怕是这几个人里面最为清醒的了,当下便伸手拦了阮蕙,道,“不必了,咱们爷儿几个难得聚在一起喝喝酒说说话,你们都各自忙去吧,不用在这里侍候了。”
竟是要赶她们走。长乐侯一向对阮蕙礼遇有加,像刚才这样不留余地的“驱赶”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
因此,阮蕙心里疑惑更深,自然也不好违逆长乐侯的意思,当下便应了,随即领着杨怡和秦秋水出去。
当然,杨怡也感到有些异常,不过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秦秋水,便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秦秋水呢,一直拿眼睃着杨慷,听长乐侯让她们离开,自然也没吱声,一径跟着阮蕙她们出来了。
从胜仙居出来,三个人都各怀心思,显得心不在焉。
清晨的阳光破雾而出,灿烂耀眼,气温虽然阴冷,天色倒是晴好。
阮蕙到底是主人,总不能把客人晾在一边,只得邀请怡到桃花源小坐。既然男人们有要事相谈,她们几个女人也不便前去打扰。
杨怡笑着缠阮蕙,“好嫂子,你就把方才你绣的那小鹿的花样子画几张给我吧!等我回晋阳找人绣了,一准儿就成了晋阳最时兴的了。”
秦秋水听了,嘴角就微不可见地抽了抽。阮蕙画的花样子虽然算得不错,可绣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瞧这位姑奶奶说的。明摆着就是奉承讨好嘛!毕竟杨恪就要进京完成袭爵程序,虽然按惯例降一等爵封,也是堂堂的侯爵,人家很快就要成为正经的侯爷夫人了,放眼整个大周。这么年轻的侯爷和夫人又有几个?也怪不得有人阿谀奉承了。
阮蕙却作出十分高兴的模样,“哎呀,姑奶奶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就我画的那花样,若能成为晋阳时兴的花样子,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说说笑笑间,就回了桃花源。
芍药因久雪初晴,打量着在院子里收拾一块干净地方给阮蕙她们晒晒太阳,正吩咐着小丫头婆子们打扫布置着,一眼瞧见阮蕙几个回来。不免有些意外。通常请安都要耽搁半个时辰,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她也没问,只笑着指着收拾半妥的桌椅问阮蕙,“……横竖无事,夫人不如就与三夫人和二姑奶奶在这里晒晒太阳吧……”
此举正合阮蕙心意,当下连声称好。
客随主便,杨怡自然也不会反对。
只有秦秋水,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不过出于礼貌也就表示了赞同。
当下桃花源里的丫头婆子们就忙开了,穿流不息地走了好几个来回,不多时便摆好了点心、水果等物,采平甚至还让小丫头把炭盆移了出来,并在椅上铺上了柔软厚实的裘皮。
一时姑嫂三人安坐以毕,杨怡就笑道,“从前在家时,倒不见大哥饮酒,今日倒喝得脸都红了。”
“想是因为兄弟们都聚在一起。他心里高兴,多喝了两杯也是有的。”阮蕙也笑着为杨恪找借口。
却不料坐在她身旁的秦秋水却接了她的话头道,“只怕大哥心里不是高兴,而是堵得慌呢!”
这话听得杨怡眉头一皱,却不好当面发作,脸上便有些不悦,“三弟妹什么意思?为何要说大哥心里不高兴?”
“敢情你们还不知道?”秦秋水见两人都看着她,便煞有其事地道,“外头都传遍了,说杨世子家有悍妻连纳妾都不敢。只怕大哥心里有苦说不出呢,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
话里话外,都有那么一点儿兴灾乐祸的成分在里头。
阮蕙素来能忍,自然只当她的话是耳旁风,杨怡却是从小被娇惯长大的,自然见不得秦秋水这般小人模样,看阮蕙这个当事人无动于衷,便为她打抱不平,当即便故作勃然大怒的样子问她,“三弟妹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咱们大嫂贤淑端庄,竟还有人如此污蔑她!”说着啪地一声一掌击在桌上,竟把秦秋水面前的茶杯给震翻了。
秦秋水避之不及,连忙起身,茶水还是洒在她的身上,银红的锦缎外袄上就浸上了一大块茶渍。她顿时秀眉一颦,张了张嘴,终是不好意思说出责怪的话,只冷冷道,“我不过是把外间的风言风语转给大嫂听听,姑奶奶倒比咱们大嫂更沉不住气了。”
杨怡纵然在家怎么娇养,终究是已经出嫁的女儿,不好明着跟秦秋水翻脸,便换上笑脸,故作歉然地向她陪不是,“哎哟,瞧我这手重的,竟连茶都打翻了……还弄脏了你的衣裳,要不,回头我让人按你的样子重新再做一件,算是我的赔礼……”
既然人家已经赔礼道歉,秦秋水自然也不好再冷着脸装清高,虽然心疼这才上身的衣裳,不过也还是婉言拒绝了她的“好意”。
有了这一段小插曲,秦秋水再坐下去就如坐针毡,当下便推说要回去换衣提前告辞了。
杨怡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不免冷笑不止,“我原因她是圣上赐封的福宁县主对她礼让几分,没想到她竟会在大嫂面前如此刻薄,到底是商户人家的出身,上不得大台面……也不知她那位贵为国母的嫡姐,是不是也像她这样的德行。”
“我的好姑奶奶,兴许她也是好意提醒,” 虽然身边的侍候都是两人的心腹大丫头,阮蕙还是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化,更何况杨怡是为了维护自己?当下便忙拦住她的话头,“好歹看在慷兄弟的面子上,你就别跟她质气了。”
正说着,就见杨恪大踏步进了院门。进来便问,“方才出去正碰上三弟妹,看起来脸色不虞,没什么事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方才三弟妹当着大嫂的面,说什么外头传言大嫂是泼辣悍妇的话,我一时气愤,弄翻了茶水,把她的衣裳打湿了,想来那件衣裳金贵,所以她心里有些不快吧!”杨怡快人快语,不待阮蕙解释,就自顾自地跟杨恪说了。
杨恪点了点头,却出言责备杨怡,“她毕竟是你的弟妹,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可如此外露。”
杨怡撇了撇嘴,还是嘟着嘴答应了。
阮蕙看她还是出阁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模样,就知道苏夫人并没有尽心教她当家理事,一时也不知是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忧心才好。
倒是杨恪心里有事,便笑着赶杨怡走,“苏定已经回了梨香园,看不到你,只怕要让人四处寻找,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呆会儿再过来一起吃午饭。”
听他提起苏定,杨怡不免有几分羞涩,便红着脸一径去了。
杨恪又叫身边的丫头们退下。
阮蕙心知他一定有话要说了,就微微一笑,“祖父难得跟你们一起喝酒,怎么这么快就散了?”
“因祖父担心圣上为父亲续弦的事,已经决定让我尽快动身前往长宁,正好苏定也要举家迁往长宁,便想着我与他们同行。”杨恪缓缓坐下,沉声说道。
苏定与杨怡这一路奔波,尚未缓过气儿来,怎么就要走了?不对呀,苏定举家迁往长宁,这边走了,晋阳那边苏夫人她们怎么办?难道同时动身不成?阮蕙心里一动,就问,“怡儿和苏二爷才来,也要在这几天动身走了么?”
杨恪点点头。“苏定与我同时动身,怡儿就先留下来,等那边安置妥当后,再接她上京。”忽定定望着阮蕙,叹了口气,“说不定,你也得上与她一起去长宁了。”
去长宁?难道杨怡先前已经得知了什么风声而特意在她面前露个口风?不过看杨怡那天真无邪的模样,倒不像是个耍弄心机的,想必也是一时猜测无意说出来的吧?阮蕙当即笑道,“世子说什么呢,妾身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去长宁呢?”
“等我袭了爵封,圣上若要留我在京都,让你一个人呆在长乐,我有些不放心。”都到了这个时候,很快不要面临严峻的考验,杨恪不想再刻意隐瞒,便向阮蕙明说了,“倘若可能,我自然会尽量选择回长乐,这里山青水秀,倒是最佳的养生之地。”
都说到了让她去长宁了,又怎么可能会再回长乐?阮蕙心里一沉。孝宗皇帝必定是不放心让杨恪袭爵后呆在他鞭长莫及的长乐,趁机让他留在长宁,说得好听点是恩宠有加,说得难听点便是软禁,软禁他一人不算,还要把他的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