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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妃不做,偏要去做长乐侯世子的小妾,不是脑子进水便是生得太贱。
阮蕙原本是想亲自劝说秦秋水,不想竟阴差阳错碰到了她的继母秦夫人。秦夫人先前不知内情,兴许只会对秦秋水拒绝景王的亲事而感到懊恼,此刻知道秦秋水不想嫁给景王的原因竟是想嫁给杨恪为妾,就不会仅仅只是懊恼这么简单了。
091、闻喜讯
秦夫人为丈夫隐瞒此事大为光火,对于阮蕙好意透露出隐情便存了几分感激,当下推心置腹地跟她倾谈起来:“……虽说这孩子不是我亲生的,可我膝下并无所出,待她哪有二心?……”一时之间竟似把阮蕙引为知己。
阮蕙想着秦秋水曾为了杨恪寻死觅活,怕秦夫人操之过急,便委婉地笑道,“……秋水毕竟年轻,又一向是被舅父捧在手心里的,性子难免执拗了些……舅母慢慢劝劝,再晓以利害,若她不依,不是还有老太太么……便是舅父,也是一心想促成景王这门亲事的……我与秋水是表亲,倒是真心希望她能嫁个如意郎君,一则让舅父舅母完成心愿;二则她也终身有靠……”
秦夫人灿然而笑,连连称是,只觉阮蕙句句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但见相貌原本只算清秀的秦夫人,欣然而笑的样子竟极尽妩媚妖娆,让人完全忽视了她平凡的五官。阮蕙勾唇微笑,对于秦仁德为何娶了这么一个并无深度的女人的原因有了个大致了解。
与此同时,她也暗暗松了口气。退一步来说,就算这位秦夫人不能阻止秦秋水的个人行为,但在秦仁德的面前,一定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事情,缓一缓,兴许就有了转机。
……
六月下旬的天气,已渐渐呈现酷热之势。
大红的鸳鸯罗帐已经换成了天青色的,隔着帐幔,采青摇动着手中的蒲扇,拿眼睃着床前微闭着眼睛的青年郎中。
郎中年约二十余岁,是长乐的名医常妙春的关门弟子关志,因师傅外出他便自告奋通前来。长乐侯府女眷甚少,别说是他,就是他师傅来的次数也十分有限,听闻杨世子娶了个出身不高的美貌佳人时犹觉怀疑,此刻眼角的余光扫到采青手里的大蒲扇,不禁对这传言信了几分——他还从未见过哪家的贵妇人用过乡间小户的大蒲扇,不知这帐幔里面的佳人怎么竟用起了这般粗俗之物。
采青也瞟见了关志睃向自己手中的蒲扇,却不以为意,仍旧微微用力,挥动着手中的蒲扇,试图让帐幔内的少夫人稍稍凉快一些——少夫人说舒服最紧要,这扇子风大,用它就顶好!
阮蕙半躺在床上,额上沁出一层细汗,不过还是按捺住心头的浮躁从帐幔中伸出右手让常妙春问脉。这几天总觉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昨天吃了一碗冰镇红豆纱后竟呕吐不止,胃口也出奇地不好,常常是端碗就觉得饱了,放下筷子又觉得饿了。几天下来,人又足足瘦了一圈。
黄姨娘和杨怡他们还道她是想念杨恪所致,特别是杨怡,竟还当着黄姨娘的面打趣了她一回,弄得她满面飞红又不好明说,好在采青在旁边说了一句:“……少夫人这几天总觉得头昏眼花的,想是夜里睡得不安稳……”黄姨娘这才忙让人去请常妙春来为她问脉,来的却是常妙春的关门弟子关志。
好半晌,关志才睁开微闭的眼睛,脸露喜色:“恭喜少夫人,这是喜脉。”
“喜脉”二字传入阮蕙耳内,她顿时怔住,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脸上也露出浅浅笑意来。两世为人,历经艰辛,她终于要做母亲了。
采青一愕,迅即反应过来,立时笑道,“真的?”
关志站起身来,不理采青,只对帐内的阮蕙道,“我这就去为少夫人开些安胎方子。”
候在门边的芍药就带他去了书房。
采青忙撩开帐帘扶了阮蕙出来,又取了湃在水里的帕子给她揩去额头细汗,这才笑道,“小心一点……府里要知道少夫人是喜脉,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这倒是大实话。长乐侯府人丁单薄,想来个个都盼着新进门的少夫人尽快为府里添丁。就是采青芍药她们也不例外,更别说老侯爷他们这些长辈,只怕乐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阮蕙接过采青手里的大蒲扇,也灿然笑道,“这是喜事,让芍药给郎中多封十两银子。”
采青想着青年郎中那傲慢的模样,当下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去了。
喜讯不多时就传遍了整个长乐侯府。上至老侯爷,下至烧火的婆子,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欢欣的笑容,为长乐侯府即将添丁感到高兴。
黄姨娘在听说喜讯后,只说了一句话,“这么快……当真是恪儿的福气。”
这句话后来由芍药传给阮蕙,阮蕙不由得柳眉微颦。新婚不过月余就有了喜脉,在自己看来,的确是有些快,甚至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于黄姨娘这位侯府的长辈来说,应该是盼星星盼月亮般地盼着她早日怀上杨恪的子嗣,怎么还会觉得快了?难道就因为杨恪不是她亲生的?
不过初次怀孕的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里。
芍药在第一时间熬好安胎的汤药,让她在晚饭后喝掉;芙蓉特意去街市买了新出的梅子给她尝鲜;采青更是命令她不准在院内随意走动,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个跤什么的……
她啼笑皆非。安胎药是好的,不能不喝;梅子开胃,味道也不错;反正天气酷热,呆在室内也好……
看到少夫人一下子变得如此乖顺,采青芍药她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纷纷向府里母子辈的取经去了,采青专管吃食,芍药只攻药膳,采平甚至已问人借了小孩子的肚兜……
芙蓉收着各房送来的礼品,更是忙得不亦乐乎。
老侯爷也让老郭姨娘亲自送了对成色上好三尺有余的玉如意来,说是给未来的小世子玩的;长乐侯屋里的大丫头顺儿也送来一只朱漆描金的沉香匣子,入手沉甸甸的,打开看时,竟是一整套墨玉头面;杨怡与杨慷虽然尚未成家,也送来了两份厚礼,一个送的是足金的如意项圈,一个送的是一块端砚。
府里的管事仆妇们更是闻风而动,大至金手镯,小至脚、手银链,一个又一个进了桃花源。
整个桃花源里,其乐融融。
阮蕙扳着指头算着日子。
杨恪说,至多一个月就会回来,他走的那天是六月初六,今天已是六月二十九,不足十日,他们就要团聚了。
092、拒佳人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自从阮蕙被诊出喜脉,黄姨娘每日差人送的补汤也停了下来,反而让桃花源另设一个小厨房,费用由公中支付,说是方便少夫人好好养胎。
这样的特例,倒让阮蕙生出一丝别扭。
孕妇口味难调,难免有所挑剔,难道一向和善的黄姨娘还怕费事?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不过任谁看来,黄姨娘都是一番好意。
连采青也笑眯眯地道,“姨太太真是贴心,特意请了从晋阳嫁过来的厨娘,还让我把少夫人平日里爱吃的菜色拟了个单子过去……”
阮蕙淡淡一笑,拈了颗梅子丢进嘴里,却不接话。
采青便觉出异样,瞥见芍药几个正在指挥着丫头婆子往园子西头搬厨房用具,便低声道,“……这样不好么?”
阮蕙答非所问,“晋阳还没来信么?”以阮蒙的心性,通常十天半月会有一封信来,这次过了二十余日,竟还没有收到回信,倒让她有些担心了。
“是啊,蒙少爷都好些天没来信了……”采青喃喃说道。“世子爷也没托人捎信回来……”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
阮蕙心里一跳。杨恪上次去江北,在那样紧急的景况下都写了信回来,这次怎么只字片语都不曾捎回?
采青眼见阮蕙脸色微沉,当下忙又笑道,“瞧奴婢是糊涂了,世子爷不是说好一个月就回来的吗?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呢,写信的话,信还没到,人倒先到了!”
阮蕙也就应景儿地笑了笑,“想来也是。”
……
长宁乾坤宫。诚王,不,最新出炉的君王孝宗杨世杰正笑容满面地跟杨恪说话,新一任皇后娘娘秦若水也以表亲的身份相陪。
帝、后二人相偕陪坐,那是天大的恩宠。
偌大乾坤宫只坐了三个人,显得空荡荡的,连某个人说话都有微微的回音。
侍立在乾坤宫宫门外的宫女太·监纷纷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孝宗皇帝从老长乐侯受牵连的事说起,一直说到杨恪与秦仁德签下契约,口口声声说杨恪功不可没,要为长乐侯恢复王爵。
杨恪淡淡笑着婉拒,“微臣不过是审时度势顺应了陛下起事,哪来什么功劳?若说功劳,秦家表舅自当算做头一等……十万精兵的薪饷,可不是一笔简单的数目。”
秦若水想是谦逊惯了,下意识地笑道,“若不是你主动跟哀家父亲联手,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
孝宗打着哈哈,连头称是。忽话锋一转,“上回跟你提的那事,就趁这次复爵一起办了吧!双喜临门,你可要好好敬朕几杯哦!”
杨恪眼中寒芒一闪,随即笑道,“陛下跟微臣说了好些事,除了复爵这一件,哪里还有什么喜事?”
“就是娶秋水为平妻的事啊!”秦若水按捺不住提醒他。“难道,这也算不上是件喜事?”后面一句,显得咄咄逼人。
杨恪不由得笑道,“原来是这事啊!”眼睛盯着孝宗,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把秦表舅的契约都给了微臣,难道此事还有反复?”
孝宗颇有些为难地道,“朕知道历朝并没有娶平妻的先例,只是……”说着面色一沉,“你既与朕的岳父签订了契约,自当遵守其中约定,在成事之前另行娶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看来要逼婚了。杨恪从袖里摸出那纸契约,递到孝宗面前,“陛下请看,这契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事成之后,将与秦家结为秦晋之好’,并没有写明要娶秦三小姐,这其中只怕是有些误会了。”
想来秦家人并孝宗都没仔细核对契约中的字眼,因当时秦仁德口头上说要杨恪娶秦秋水,粗浅看去倒没错,可现在认真看来,却有些模拟两可,甚至连谁与秦家结为秦晋之好都没有说明。
孝宗抖开契约看了两遍,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心知秦仁德上了当,不过此事总算没有影响自己的登基大业,只是少不得要落秦若水的埋怨了。
秦若水倒还镇定,将那契约看了一遍,忽笑道,“就算没有这契约,秋水也是想嫁你的。她说了,非君不嫁,上次在乾坤宫里,还差点闹出事来了。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软硬兼施,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景王年少才俊,堪与秦三小姐匹配,这等金玉良缘,皇后娘娘应该促成才是。嫁与恪为平妻,实在委屈了她。”杨恪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也不由得急了。
“要不,你把家里的那位妻室休了?这样秋水便能与正妻之礼进门,旁人便要闲言碎语,也无处可说了。”秦若水淡淡一笑,语气却显得不容置疑。
“恕微臣不能从命。”杨恪心中盛怒,脑中急转,遂以硬碰硬,“若恪做出停妻再娶之事,岂不是连咱们老杨家祖宗的脸面都丢尽了?这等忤逆不孝之事,恕恪不能遵从。”
一句“老杨家的祖宗”倒让孝宗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