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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间有什么秘密,我也不想知道那些所谓有秘密。不过,我看你姿容绝世,不像是普通的世家小姐,若是进宫,真是委屈你了,所以才会对你心生怜惜。我想跟你说的是……”她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管你进宫的有何目的,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进宫,也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很多事情,换一个角度,换一种做法,也会有同样的结果的。”
胡清媚静静听阮蕙说完,好半晌,才抬起眼眸,缓缓看向阮蕙,“阮姐姐果然聪慧过人。虽然你们家佑王并没有跟你明,你并不知道为何要进宫,却也猜出我进宫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了……呵呵呵呵……”她突然格格笑出声来,“只可惜我没有你那样的好命,没有生在普通官宦之家,所以,我注定不能跟你一样,注定不能有你这样的家,注定将来是要……”
还未说完,杨恪就开口打断她的话头,“胡小姐……”
胡清媚缓缓转过头去,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良久,才慢慢回头,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你们没有经历过,就永远无法领会当事人的感受。进宫,是无法避免的,悲剧,也是无法避免的。有些事情,早已经是上天注定,便是再多的人力,也不可能再挽回了。”
阮蕙看着她愈来愈显暗沉的脸色,想着她要进宫的种种可能,不由得生出怜悯之心,等她说完,便上前一步,柔声说道,“胡小姐,你的身世,虽然佑王没有跟我说过,可我也能猜出几分。佑王他有留你在府里,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对此不闻不问,自然也有我的道理。只是,我不希望,因为胡小姐的进宫,而让咱们杨家,甚至阮家受到任何不好的影响。这是我做为一个普通女子的狭隘心思,还请胡小姐能够成全。”
“蕙儿……”杨恪听阮蕙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有些着急,开口打断她的话。
阮蕙回过头来,看着杨恪的眼睛,“王爷,如今佑王府里老老少少不下数十口人,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因为胡小姐一人而……”
话音未落,就听胡清媚冷笑一声,“想不到外表温顺和蔼的阮姐姐,也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等阮蕙与杨恪两人回头看她时,她又继续冷冷说道,“还请你们放心,我胡清媚便是死了,也决不会连累你们家里的任何人的。”
“胡小姐……”阮蕙迎上她的眸光,脸色沉静地说道,“我阮蕙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却也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我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府中还有数十口性命,任何人,也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所以,我还是希望胡小姐,能三思而后行。”
“这么说来,阮姐姐认为我胡清媚是那种置别人生死如草芥的人了么?”胡清媚冷笑一声,眸光却直视着杨恪,“杨大哥,莫非你也认为我是那样的人不成?”
她突然之间又改了对杨恪的称呼,倒让阮蕙吃了一惊。以杨恪的身份,能对他称大哥的,身份自然也不会低。这个胡清媚,到底是什么人?
杨恪却面色微变,朝夜色沉沉的窗外看了一眼,这才正色说道,“你是何等人物,我还能不清楚?蕙儿是不知道你的为人,才误会了你,还请你不要怪她。”
阮蕙正待出言辩解,忽见杨恪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开口,便也就没有再说话。
胡清媚则惨然一笑,“事已至此,只有阮姐姐怪我,哪有我怪她的道理?没想到我胡清媚现在大仇未报,竟先落了个让人误解,让人笑话的下场。”
“胡小姐!”杨恪听她失言,忙沉声打断。
胡清媚也觉出了失态,看了看阮蕙沉静的面色,也没有再加掩饰,只淡淡一笑,“杨大哥,你就不必再替我瞒着阮姐姐了。她是个好人,我能看得出来……能想着府中上下人等的性命,必是心软之人,这样的人,又怎么能不是好人?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跟着你来长宁,省得连累你们一家人。”
“胡小姐就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了!”杨恪显然有些激动,当着阮蕙,脸上也露出着急的神情来,“现在时局未定,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你又何必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
阮蕙看在眼里,心里微惊。杨恪一向宠辱不惊,喜怒也极少如此明显写在脸上,这一回,当着自己,在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面前流露出真性情来,想必二人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了。只是不知道,这个胡清媚,到底为何非进宫不可。
胡清媚微微垂首,轻叹一声,“时局如何,与我一个弱女子又何何干?在我眼里,只有家人的大仇,并没有国家社稷,谁做皇帝不一样?都是鱼肉百姓,草芥人命,哪朝哪代,不都是昏君,又出了几个贤明之帝?”
听胡清媚提起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关心国家社稷,却偏又抱怨这世上没有贤明之帝,阮蕙心里不由得暗自思忖,当着杨恪,却又不好细问,又想起在宫中所见到所听到的那些,心里的不安愈加浓重了几分,便站起身来,向胡清媚说道,“胡小姐,我在宫中呆了一天,有些乏累,就先回房歇息去了……你们,先慢慢谈吧!”如果此前她还曾怀疑杨恪与胡清媚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那么从现在起,她决不会再生出半点猜忌之心了。眼前的胡清媚,分明就是一个被仇恨笼罩的女子,哪里还有半分被柔情缠绕的模样?
345、胡清媚(三)
胡清媚看了杨恪一眼,沉吟片刻,随即说道,“阮姐姐累了就先去歇息吧,我……想单独跟你家佑王说几句话,不知方不方便?”
不论之前两人已经有过秉烛夜谈的经历,便是凭着杨恪说的打算让胡清媚这几天进宫的话,阮蕙也不会说出半个“不”字来了。当下,她便微微一笑,“胡小姐不是外人,与王爷说话,又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慢慢谈,我就先走了。”说罢,回身便走。
杨恪率先起身,几步走到门口,替她打起门帘,低声说道,“你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别饿着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阮蕙点了点头,迈步出屋。
此时,一勾弯月已经挂上树梢,淡淡的月色洒在院落里面,小悦的身影静静地映在月色里,一眼看去,茕茕孑立,显出几分凄凉之色来。
小悦在阮蕙迈出房门的刹那,就微微躬身行礼,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阮蕙的眸光在小悦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身,缓步走出西跨院。
不管明天怎样,不管胡清媚进不进宫,今天,她都要努力过好,不能让未来的阴霾笼罩在自己的心头。
出了西跨院,远远就看见芍药与采青两个站在门廊下,正小声说话,芍药眼尖,瞧见阮蕙的身影,忙拉了采青快步迎了过来,笑道,“总算出来了……屋里已经备好了饭菜,都是您平素最爱吃的……”边说,边扶着阮蕙的胳膊往上房里走。
阮蕙远远瞥见梅香屋里还烛火通明。便问道,“宁哥儿呢?可曾闹过?歇息没有?”
采青便笑道,“亏得这孩子还小,一早没瞧见您。睁着大眼睛四处寻找,若是会说话,只怕早问着咱们要娘亲呢!这会儿呀。才刚吃过奶,正玩得欢,还没歇……”
芍药看阮蕙的脚步一滞,忙笑道,“您就是要见宁哥儿,也要先吃点儿东西压压,宁哥儿横竖就在屋子里。又不去哪里,迟一会儿见也不打紧……”
阮蕙便笑道。“也好,你这一提,我还真有些饿了……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有醉仙楼的芙蓉糕啊!” 芍药也笑道,“再配上采青亲手熬的牛乳羹。还算不得好吃?”
主仆几人边走边说,片刻就到了上房门口。
候在门外的小丫头早打起帘子来请她们进去。
果然屋里已经摆桌安箸妥当,只等阮蕙回来。
因为已是初冬,又是夜里,加上阮蕙素来惧冷,屋里已经升了火盆,小小的火盆烧得正旺,一进屋内,便有扑面而来的暖气。
阮蕙只觉心里也是一暖。脸上便露出浅浅的笑意。
芍药看在眼里,自是暗暗高兴。主母高兴,她这个做丫头的,自然心里舒坦。
采青搬了锦杌请阮蕙坐了,亲手去揭了湃在开水里的牛乳羹,放好调羹。这才拿了毛巾捧着端到阮蕙面前放好,笑盈盈地说道,“本来打算让您早起时吃的,不想早起时做的那一盅不太好,所以下午就再做了一盅,横竖您常说,这东西晚上吃也好,有益睡眠的……”
阮蕙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也用不着再这么精心了……我要吃什么,自然会跟厨娘们说,你们别再忙得这么晚了。”说着便又问了府里今日可曾有事。
芍药与采青对望一眼,方才说道,“倒也没什么事……不过,杨良得了消息,说是舅老爷明日就要到了。”
阮蕙慢慢送了一调羹乳酪到嘴里,细细品着,好半晌才点头,“本应该早就到了的,都迟了近个把月了……院子都整理好了么?”
“已经把临近老太爷南边的一间上房打扫干净,一应的器皿用具都准备妥当,只等舅老爷来了。”芍药笑道,“这些事情,您就放心好了。”
阮蕙抬起头来,看了看两位贴心丫头,不由得舒畅地笑道,“你说的对,这些事情,自有你们俩个替我打理,我就不用担心了。”顿了顿,又道,“我身边,还亏得有你们两个在,要不然,这会儿,说不定我已经生出白发来了。”
芍药与采青顿时格格笑了起来,“……也不知您这是夸我们还是奚落我们呢……”
阮蕙说的,倒是真心话,此时见她们打岔,也就会心地一笑。
主仆三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等阮蕙吃过了,采青这才笑道,“我已经让人去请梅香了,您就在屋里坐着,一会儿宁哥儿就过来了。”
阮蕙不禁笑道,“我不是常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么?你怎么竟把这话给忘了?你们了总怕我走动得多了……”
正笑着,梅香就抱着宁哥儿进来了。
宁哥儿被裹在襁褓里,却老远就听见了阮蕙的笑声,一进屋,便张着胳膊要她抱。
阮蕙笑着,把宁哥儿接在屋里,在他额上“叭叽”几口,笑道,“宁哥儿想娘亲没有?”
小小宁哥儿望着阮蕙咯咯笑着,似乎能听懂她的话似的,戴着驼绒小帽的脑袋不停地晃悠,仿佛在不停地点头。
芍药见了,就笑道,“您看……这小家伙是不是鬼精灵似的……”
梅香与采青见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屋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走到门外的杨恪,听见这样欢畅的笑声,脚步不由得一滞,沉吟片刻,这才举手制止了门外小丫头的通传,举手撩起了门帘。
率先映入他的眼帘的,就是阮蕙眉眼弯弯与宁哥儿面贴面的美丽的脸庞。
不知为何,他的心就突然一痛。眼前的一幕,多么熟悉而亲切,正是他梦中所常常见到的。阮蕙脸上那无邪的笑容,正如他母亲黄氏的笑容;而尚在襁褓里的宁哥儿,就如同幼时的自己一般!这些天,类似这样的梦境时常出现,仿佛是要唤起他幼时的记忆,让他要铭记那些永远的美好,唤醒深藏在他内心深处那不为知的仇恨!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他能忘记,他以为他能放弃,可是,一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永远也无法放弃——他要为他的那天使一般美丽、纯洁、高贵、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