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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人添堵。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第三天就到了。
佑王府办事的速度也很快,新姨娘的房屋也已经收拾妥当了。因为当初购置这处宅子时,里头一应物件样样俱全,因而是新姨娘屋里的摆件等等陈设,基本上都沿用原物主的,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动和装饰。
五月十二下午,佑王府请了一班鼓乐,吹吹打打把一乘喜轿抬从角门抬入府来。因是纳妾,也没有置办酒席,只有相厚的几家过来道喜,还碍于阮蕙的面子,匆匆见了杨恪一面后又匆匆告辞,个个都带着几分尴尬,仿佛这纳妾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一般。
当然,不仅客人们尴尬,杨恪也有些尴尬。
倒是阮蕙,显得与平日没什么两样,一如往常的饮食起居,并没有因为即将迎娶新姨娘过门有一丝异样。
吉时才过不久,喜轿就进门,喜娘扶着顶着喜帕的新姨娘进了厢房,等着杨恪去揭她的红盖头。
而杨恪却在外院,正被杨慷、安王、景王等人灌得面色红润,脸上微微带着笑容,看起来十分喜气。
杨良等几个在近前侍候,倒是为阮蕙暗暗抱不平。
只有杨林,跟在杨恪身边近十年,对他的脾性早已了如指掌,看着他微笑的脸宠,却已看透他内心的无奈。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位宾客也纷纷告辞。
杨慷临走时,重重地拍着杨恪的肩膀,重重地咬着唇齿,头一次声色俱厉地跟他大哥很不客气地说道,“大哥,大嫂对你一片真心,你可不要……娶了新人忘旧人……”
杨恪虽则喝了两杯,却还是十分清醒的,当下重重地捶了他兄弟一拳,“好小子,竟教训起你大哥来了!这个道理,还用你来告诫我?真是啰嗦!”
安王与景王几个就在旁边哄笑,景王笑道,“恪兄弟是还没有见过新姨娘的面才会说出这样念旧的话来,若是见了新姨娘的花容月貌,只怕欢喜得连魂儿都丢了,哪里还会记得弟媳妇?”
底下又是一片笑声。
杨恪脚下踉跄,指着景王笑道,“我就知道你存的不是好心,既是千娇百媚的女子,你怎么不自己娶回家去,巴巴往我这里送做什么?怕是尊夫人不肯松口吧!”
景王就向二门的院落瞟了一眼,不无深意地笑道,“你且别与我强嘴,赶紧回去看新姨娘是正经。**一刻值千金,我们也不多作叨扰了!”说着朝安王等人使眼色。
于是众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告辞。
杨恪也不留客,只命杨良送他们出去。
杨林则上前扶了他一只胳膊往内院而来。
“我没醉。”杨恪轻轻摆脱杨林的手,指着二门的院门笑道,“这里是禁忌之地,你就不用进去了。”
杨林看了看他微红的脸颊,便顿住了脚,静静地看着他略显凌乱的步子缓缓入内。
二门上的婆子也仰起脖子看着杨恪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头来,低声叹息一声。
……
杨恪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往内院而来。
新姨娘的新房,也不知是阮蕙是无意还是刻意,安排在她的房间的右侧,也就是西面厢房,但凡要新姨娘处,都要经过她的门前。除非另辟一条捷径,否则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杨恪走到阮蕙的房前,下意识地就停下脚步,透过半掩的窗户往房内看去。
此时正值黄昏,屋里光线黯淡,依稀可以看到阮蕙正歪在软榻上睡觉,也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寐。
杨恪的脚步顿了顿,便伸手推开了房门。
听到房门吱呀一声,阮蕙顿时抬起眼眸,看见身着常服的杨恪满面红光地走进门来,顿时面露不悦之色,“王爷怎么到这里来了?”
杨恪呵呵一笑,“这里我天天都来,这会儿怎么就不能来了?”
阮蕙便将嘴往西厢房呶了呶,“往常天天来都可以,这会儿,王爷却不能呆在这里……可不能坏了规矩。”
杨恪闻言,干脆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侧,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笑道,“什么规矩?规矩是人订的,人是活的,也可以灵活运用嘛!为什么非得死守着那些不成文规矩!”
“王爷!”阮蕙看他这样粘着自己,一时之间心里泛起百般滋味,想着新姨娘就在隔壁等着杨恪去揭盖头,只得提高声音,沉声说道,“妾身才刚吃过安胎药,这会儿就要睡了,还请王爷赶紧出去吧!”一边说一边推他起身。
杨恪却死赖着不动,非要跟她一起睡。
拉扯之间,阮蕙几乎与他脸贴着脸了,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一时之间也弄不清他是真醉了还是仅仅微微醺而已,只得放柔声音劝道,“王爷,新姨娘还在新房里等着呢,好歹也得先揭了盖头再说。”想着那未曾谋面的新姨娘,她心里愈发堵得慌,不过想到这位新姨娘或许也只是一颗被人执在手里任意拿捏的棋子,她心里的难过这才稍稍减轻了些。身为女人,她能理解这种尴尬的处境。
杨恪缠着她的略显臃肿的腰身,将头埋在她的膝头,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道,“管她呢!反正又不是我自己愿意把她纳进门来的,就让她在屋呆着吧!”
阮蕙就笑,“听人说这位新姨娘生得美如天仙,王爷就不怕伤了美人的心?”说得半真半假。
杨恪伸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半眯着眼睛道,“管她天仙还是丑八怪,我都是不会动心的。”
阮蕙心里一动,也就不再劝说,伸手搂住杨恪的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采青掌灯进来,看见夫妻二人如此深情相依,不由得喜上眉梢,把灯芯剔得十分明亮,便悄然出屋。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阮蕙感觉到睡意袭来时,突然听门口一个清脆的女声说话,“王爷,时辰不早了,姨娘身子不适,特意叫奴婢来请王爷过去。”
163、妾争风
阮蕙应声抬眸。这个清脆的女声,听起来十分悦耳,说话的语气也不卑不亢,看样子是新姨娘屋里的大丫鬟。
房门半掩,看不见外头大丫鬟的模样,阮蕙还是微微挑了挑眉,心里暗忖,这位新姨娘,果真不是个吃素的,竟敢派大丫鬟到王妃屋里来要人了。
杨恪也听见了外头的声音。他本就是欲醉半醉,似醉非醉,此刻听见这个清脆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僵,却仍旧偎在阮蕙的膝上没有动弹。
等了良久,听屋里并无动静,外头的大丫鬟又说话了,“王爷,请您过去看看姨娘吧!”
杨恪的眼睛眨了眨,依旧闭上。
阮蕙却撑不住了,伸手推搡着他,“王爷,新姨娘在唤您过去呢,赶紧起来吧!”见杨恪似理非理,不由得嗔道,“王爷这是做什么?新姨娘都派丫头过来请您了,您好歹也该过去看看才是……”
听了这话,杨恪才慢慢起身,打了呵欠道,“什么时辰了?姨娘怎么还没歇息?”
阮蕙不由得“扑哧”一笑,“姨娘还等着您揭喜帕呢!怎么能一个人先睡了?您总不能叫新姨娘顶着红盖头坐一夜吧!”
“你先睡,我一会儿就过来。”杨恪又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阮蕙的肩膀,这才慢慢站起身来,开了房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粉裳少女,生得十分艳丽,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正盯着他看,直到他走到近前才略略垂下眼睑,轻声说道,“王爷。咱们姨娘都已经等了您快两个时辰了。”
越过杨恪的肩膀,阮蕙看向站在门口的丫头,朦胧的夜色中看不清她的五官生得如何,却依稀能瞧出她身材玲珑有致,想必长相也差不到哪里去,又听她只对杨恪说话。似乎对屋里的自己视而不见。心里不由得“蹭”地涌起一簇火苗——要不是这个小丫头不懂事,就是这位新姨娘,对自己这位堂堂的佑王妃实在太过怠慢了。
不过她终是按捺住心头的怒气,目送杨恪出了房门。
采青与芍药两个虽然没有在正房露面。不过自从新姨娘屋里的大丫头到正房门口催请杨恪时,她们俩人心里也开始不爽起来,但是不爽归不爽。礼俗还是不能违背的,王爷去为新姨娘揭红盖头,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能阻止,就是佑王妃,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所以她们俩人虽然对那个大胆的丫头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背地里指着她的背影暗骂解气,也不好出来阻拦。
待杨恪进了西厢房,采青和芍药两人就溜进屋来,看见阮蕙懒懒地倚在床头。满脸无精打采的神情,采青只觉心里泛酸。连忙上前问她要不要吃点宵夜。
“去备两份吧!”阮蕙点了点头,“回头送到新姨娘屋里去,这新姨娘想必还没有吃东西。”
采青往西厢房瞟了一眼,不满地低声嘀咕,“她要吃东西,自个儿不会差丫头去厨房叫去?为什么还要巴巴地给她送到屋里?”
阮蕙睨了她一眼,打了个呵欠,“这会儿不是王爷在她屋里么?你送东西进去,也好看看新姨娘什么模样呀!”
芍药轻轻捏了捏采青的手,在一旁连声答应道,“这事儿不难,就让奴婢去给新姨娘送吃的吧!” 便把这事包揽到自己的身上了。
阮蕙就淡淡地笑了笑,挥了挥手,“我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送了东西,就回屋歇息,明天早些起来,预备着吃新姨娘的茶呢!”
采青芍药两个对视一眼,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采青顺手带上的房门,阮蕙哪里有半分睡意?不过是不想让两个最为亲近的丫头看到自己的失态罢了。试问自己的丈夫与另一个女人在洞房花烛,做为一个妻子,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又怎么能够高枕无忧呢?
烛台上的红烛跳跃闪耀,桔黄色的火光映在阮蕙略显茫然的眼睛里,形成两簇小小的火苗,释放着她内心的苦闷与无奈。
这样的情形,早在她嫁入杨家之前,她就应该有所准备,准备接纳一个甚至数个进入杨门的妾室。
早前秦秋水差点成为杨恪的妾,要不是她坚决制止,兴许如今秦秋水就已经与她共侍一夫了。而现在新进门的礼部江侍郎的嫡女江玥,是御旨所赐,而且事先她还不知情,便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也无法阻止。
听芍药打探来的消息,说这个江玥今年刚刚及笄,不仅生得花容月貌,而且才情过人,早前还差点成了景王妃,此次之所以成为杨恪的贵妾,一则是因为其父想要巴结杨恪,二则也是因为景王妃从中作梗,再加上圣上的金口玉言,才促成了这桩大好姻缘。
其实按她的出身,屈居于阮蕙之下,实在有些委屈她了。
也不知这位江小姐的心里,是否也会如人们所预料的那样,对这桩婚姻感到不满。
阮蕙一眨不眨地望着烛台上的慢慢燃烧的红烛,随着火苗的窜动,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的红色的烛泪,将整枝蜡烛的边缘都包围起来,形成了“川”字形的柱状物,整枝蜡烛也愈发显得粗壮起来。
阮蕙看着看着,只觉心里涌起一阵失意。红烛虽好,也有燃尽之时,良辰美景,终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凄凉。
人这一生,又怎么能乞求十全十美呢!
她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也应该知足了。
她暗暗叹息一声,把被褥往上拉了拉。身边没有杨恪的体温,被窝里也失去了平日的温暖。
她的手抚过隆起的小腹。
就算是为了肚子的小生命,她也要振作起来,决不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