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妈妈正想去敦园看看大小姐,此时便顺水推舟地应承下来,一路上还不停请姚妈妈多多关照大小姐,不想走到途中遇上了她娘家的侄女儿来问她借钱,姚妈妈便先走了,杜妈妈折回去取了二两银子后就落在了后面,刚到垂花门前便听到了阮薇恶毒的言语,不由得怒由心生,硬生生收回了跨出垂花门的左脚。
阮蕙不知杜妈妈躲在垂花门后,出于本心,还是自然而然地说道:“薇妹妹怎么能这样说呢?奴才也是人呀!”
“你知道什么?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阮薇冷哼一声,“等下我叫明兰给你送两件新衣裳过去,往后再到奶奶那里,别穿得那么寒酸,奶奶还以为我娘怎么苛待了你呢!”
阮蕙便低了头不出声。
阮薇又道:“衡州邵家的事,不论是江老头还是奶奶,你一个字也不许透露,要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阮蕙听话地点了点头。
阮薇便不再理她,径直往垂花门走去。
躲在门后的杜妈妈听见脚步声,连忙闪身出来,在门口与阮薇碰个正着,堆起满脸笑容跟她打招呼:“三小姐好!”
阮薇素来不太喜欢这阿意奉承的老妇人,鼻腔里冷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的问候,大步往明园去了。
柳妈妈此时已上前扶住阮蕙,关切地问她怎么样了。
阮蕙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且不说柳、杜两位妈妈扶了阮蕙回去,单说阮老太太在荷塘边与阮茂他们闲聊了一阵,看到姚妈妈回来,便叫阮茂他们回去,自己也回敦园歇息,一路走一路问阮茂的病情,得知他已醒转过来,心里顿觉敞亮,便叫姚妈妈回头再挑几匹时新鲜亮的料子给阮蕙姐弟俩做衣裳。
姚妈妈应了,忽然微笑说道:“奴婢好几年没看见过大小姐了,没想到如今竟出落得花朵儿一般,论年纪,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
阮老太太与姚妈妈数十年朝夕相处,忽听她提起阮蕙,自然颇觉惊讶,不由得也笑道:“英娘心里可是有合适的人选?”
“奴婢哪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不过是刚才无意间听到三小姐跟大小姐说什么衡州邵家,奴婢不便问及,心里便猜测是不是有人在太太面前为大小姐说亲了。”姚妈妈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是么?”阮老太太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薇丫头是怎么说的?”
姚妈妈便避重就轻地把方才所见跟老太太说了一遍,末了还有意无意地笑道:“正好江老太爷要来晋阳,大家商量着给大小姐说一门亲事也不错。”
“江老头这些年连阮家的门槛都未踏进半步,这会儿忽然要来,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阮老太太的脸色就更沉了些,“就算阮蕙是他外孙女儿,可更是阮家嫡亲的孙女,这亲事还得我阮家来做主。”
姚妈妈却又笑道,“大小姐才十四岁,又正治着病,这时候定下亲事,您就不怕她大好以后不如意么?依奴婢愚见,不如干脆等她大好了,养息一段时日,您再带她外出串串门,也好多个选择的余地呀!”这话原是不错的。若阮蕙头顶着“痴傻”的大帽子议亲,自然不会有好的人选;若等病愈后再议,以她的容貌品性,只怕连王孙公子都嫁得。李氏这时候为她议亲,所居的心思,便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姚妈妈跟在老太太身边耳濡目染这些年,自然一眼看穿李氏的心思。
“英娘说得对,这亲事呀,还是等蕙丫头的病大好再说吧!”阮老太太做了几十年的当家主母,又哪会不明白姚妈妈的意思?只沉吟片刻,便肃然说道:“回头你把太太叫来,我有话跟她说。”
019、峰回路转
姚妈妈笑着应了,话锋又一转,“大小姐如今长得越来越像先太太了,江老太爷见了她,只怕又要勾起以往那些旧事……好在罗先生说大小姐和大少爷的病都有痊愈的希望,江老太爷将来也能有个盼头……”
阮老太太轻叹一声,“蕙丫头的娘就是生得太好了,又太过伶俐了,福气才薄了些……当年,也怪不得江老头看不上我家继丰,就是我,原本也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认真论起来,继丰这孩子还真配她不上……只是她肚子里有了阮家的骨肉,江老头才不得不答应这亲事……可惜她……心气太重,这才会为了纳妾的事跟继丰置气,以致……”说到此处,已自动省略后面的话。
那些十多年前的往事,姚妈妈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孰是孰非,她一个做奴婢的自不敢妄言,不过,对于江氏的早逝,她还是深觉惋惜的。此时,阮老太太主动说起前事,情绪又略显低落,姚妈妈便宽慰道:“这都是先太太的命……谁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呀……如今只希望大小姐和大少爷能够痊愈,这样,先太太也能含笑九泉了。”
阮老太太微微点头,随即让姚妈妈去挑布匹给阮蕙和阮蒙做衣裳,又命人去明园请李氏。
姚妈妈亲自去库房挑了几匹鲜亮的绸缎送去德园让阮蕙过目,又要人为她量了衣服尺寸,阮蕙见了,露出十分欢喜的神情,又再三道了谢。姚妈妈想起先前听到阮薇所说的话,看着眼前状似懵懂无知的阮蕙,更加怀疑起阮蕙是大智若愚来,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她的定力——换了谁,得知素来刻薄的继母要给自己议亲,还不知惊慌失措成什么样呢!
送走姚妈妈,阮蕙便去见阮蒙。
阮蕙因柳、杜两位妈妈和采青都已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痴傻,当着三人,行事也就从容淡定,不再避嫌,她在案几上铺上白纸,简略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写下,打算悄悄交给阮蒙。
采平是不知情的,初见阮蕙庄重的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后听杜妈妈说罗神医很快就要将大小姐的病治好,感叹之余也颇为高兴。
阮蒙已于今天早晨“清醒”过来,身边侍候的人也都换成敦园拨过来的明竹、明梅,这二人是敦园的二等丫头,在老太太身边呆久了,自比一般丫头要伶俐得多,又得了姚妈妈的特别嘱咐,更是尽心尽力地侍奉,不敢有一丝怠慢。眼见阮蕙由采青陪着过来,忙迎了出去。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明竹便去沏茶,明梅则在旁边相陪。
阮蒙的眼睛半睁半闭,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见了阮蕙,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明梅连忙上去搀扶。
阮蕙也上前帮忙,趁机把手里握着的纸团递到阮蒙手里,又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当着明梅,阮蕙自然要装出傻乎乎的样子来,欢天喜地跟阮蒙说起了姚妈妈亲自送布匹过来要给她姐弟二人做新衣裳的事。
阮蒙似是精神不济,勉强跟姐姐说了两句就又让明梅扶他躺下,采青见了,便提醒阮蕙说大少爷累了,阮蕙随即起身告辞。
接下来的三天里,德园风平浪静,除了罗贤志与那个小厮来为阮蕙姐弟诊过一次脉,阮老太太派人送过两次冰,便再无别人前来打扰。
可阮蕙知道,这不同寻常的平静,是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第四天,便是六月十二,是阮薇提到的衡州邵家来相亲的日子,也是江老太爷在信中约定到晋阳的日子,可今天他还没有露面,应该是没有赶到晋阳。
清早起来,阮蕙特意看了历书,六月十二,黄道吉日,宜出行会友……她掷下历书,嘴角挂着清冷的笑意,让杜妈妈去厨房准备早点。
按惯例,阮蕙还得去敦园给老太太请安。
这三天,阮蕙按阮老太太的吩咐,每日吃过早点便过去敦园请安,有时还留下来闲聊一阵,阮老太太待她也十分和善,临走时总会赏个玉钗金籫什么的给她,三天下来,倒得了几件平日里见也见不着的好东西。
杜妈妈也从柳妈妈那里得知了李氏要为大小姐说亲的事,心里很是着急,却又帮不上忙,只得在膳食上面下工夫。今天特意早早起来,用文火熬了百合莲子粥,又烙了两张大小姐平日里最爱吃的蛋黄饼。
闻着清淡的香味,阮蕙食欲大增,很是满意自己三天前救下杜妈妈正确的决定。
吃罢早点,正准备去敦园时,阮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头芍药来了。
芍药一见阮蕙,便笑吟吟地向她行礼。
阮蕙连忙叫柳妈妈拦住。
柳妈妈便对芍药笑道,“芍药姑娘可是稀客,赶紧进屋喝杯茶吧!”
“茶我就不喝了,这大热的天,只想喝冰呢!”芍药眨了眨眼,顽皮地笑道,“你这里的冰哪有老太太屋里的充裕?我还是回去再喝。”
柳妈妈看她心直口快的,心里便添了几分好感,遂开门见山地问她,“芍药姑娘有什么事么?”
芍药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大小姐的外祖家来人了,正在敦园跟老太太说话,老太太要我请大小姐过去呢!”
柳妈妈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姑娘可知道来的是大小姐外祖家的什么人?”
“说是大小姐的表姨母……”芍药笑道,“这位夫人端庄优雅,与先太太还真有几分相像呢!”先太太,说的便是阮蕙的生母江氏。
阮蕙顿时一怔。前世的剧本里,并没有详细记载江家的背景,整个江家,在阮蕙心里都是一个猜不透的谜,至于今日到来的某位表姨母,她更是一无所知,只得堆上笑容,佯作欢喜的模样。不过她心里仍是有些不甘与不满——怎么说自己也是江家嫡亲的外孙女,江老太爷为何不亲自过来看她,而是叫一个表姨母前来?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心里暗自思忖,脸上仍是露出意外的表情来:“我外祖家来了看我和蒙儿啦?”
江氏的娘家自江氏嫁入阮府后,除了结婚的当日有江老太爷在场,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一个踏入阮府半步,这会儿突然来了一位自称江氏表姐的女子,且还仪态端庄神情优雅,自然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020、表姨来访
阮蕙上着新做的荷花色绉丝衫,下着藕色撒花纱裙,头上插着老太太新赏的恒宝阁的玉梅籫,耳上戴着翠绿的水滴坠儿,全身上下穿戴一新,愈发显得清新可人。
芍药初见时她也颇觉惊艳,着实夸赞了好几句,才引阮蕙去敦园。
阮蕙带着采青,随在芍药身后,不紧不慢地往敦园而来,经过雅园时,阮薇正从里面出来,笑盈盈地上前搭话:“大姐这是要去奶奶那里么?”扭头看见芍药,顿觉意外,想着芍药是老太太跟前一等一得意的人儿,自不敢轻慢,也笑着跟她打招呼:“芍药姐姐好啊!”
芍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微微向阮薇躬身行礼,神情不卑不亢:“三小姐好。”
阮薇想着母亲安排的事宜,便上前挽起阮蕙的手,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走吧,我正好也要去给奶奶请安。”
“嗯。”阮蕙未置可否地笑了笑,任她挽住自己的胳膊。
进了敦园的院门,芍药便走上前领路,走的是前往敦园的客房的花径,很快就上了抄手游廊,廊下站着两个小丫头,远远看见她们来了,便笑着进去通传。
才至近前,便听见里面传来阮老太太爽朗的笑声:“苏夫人今日要是不说,老身还真不知道你与江家的渊源呢!蕙儿外祖远在扬州,晋阳别无亲人,这往后呀,苏夫人可要常来看望蕙儿……”
“我也是昨天才接到江老爷子的信,说蕙儿外祖母病势沉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