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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么?”
看看哎呀看看,这眼圈通红,嘴唇颤抖的模样,师父你怎么忍心?!哎哟师姐的小可怜呀,来让师姐抱抱。
“没事,没事。”容言安慰她,“他好着呢,咱们不说他了,咱们不要他了好不好,师姐给你介绍好男人,不要想他了。”
···
众位大臣发现,早在前些日子变身工作狂的公主殿下,似乎有收敛的趋势,这总算让小皇帝舒了一口气,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任何一点比不上自己的姑姑,可是天可怜见的,这些日子头一遭能睡到卯时,他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就纳闷了,为什么睡眠不足的两个时辰的姑姑,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精神。小皇帝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历练不足,需要继续努力。
而正在师姐开始代替师父无微不至地照顾齐团的时候,银锭终于带来了好消息,沈太后当年的所作所为,就像幕后有一只手替她擦去那些痕迹,时隔这么多年,齐团想要找证据,艰难之极。
不过好在,她没有本事清楚除去所有的痕迹。
银锭找来的,正是当年买了迷路的齐团的那个人肉铺子的厨师也是老板,双股瑟瑟的厨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脸色灰白。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本宫?”齐团问道。“时隔许多年,兴许你早已忘记了,本宫提醒你一下。”
厨子摇头,颤抖着声音回答,“不必的,我记得每个被我带进厨房的人,从不敢忘记他们的脸。我记得您,公主殿下。”
齐团微微吃惊。她又道,“我可以不杀你。”
“我希望您能杀我。”
“奇怪的人。”
“负疚在身的人,该死,不奇怪。”厨子看了她一眼,声音慢慢和缓了下来,他俯首道,“我惧死,所以希望能有人替我了结这一些,可惜我偏偏健健康康,这些年无病无灾,对旁人再好不过,对我却是折磨。”
齐团垂眼轻轻笑了,“如此,本宫倒是可以成全你,不过——”
那身材肥胖的厨子像松了一口气一般瘫软在地,他筋疲力尽地说,“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您当年逃走后,曾经有人来询问您的动向。”
“是谁?”齐团握紧了椅子扶手。
“那人身后撑腰的是京中高官,似乎因为那事□关重大,所以是她亲自带人来的,为了杀一个人……只为了杀你一个人啊,居然要要用整个林州来陪葬,满地都是尸体,苍蝇乱飞,我们都想逃走,可是逃不出去,州边界都有重病把守,所有人都像一群待宰的畜生一般,苟延残喘地……”说道这里,他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叩首回到主题,“那人,我本不认识,只是后来朝廷认为林州人已经死光了,不曾在意,我去过京城,偶然之下,见过她一面。”
齐团默然看着他。
“我相信公主殿下也知道她,不过不曾留意,她看起来确实是个让人过目即忘的普通女人,不过她多病,已经很多年没有出门了,她是……”
齐团重新走在阳光下,安静地思忖着接下来的每个步骤和每个计划,甚至没有注意到容言端着点心碟子走了过来。
“嘿!小圆子,愣着做什么,快来吃点心,师姐亲手做的!”她大嗓门嚷嚷,顺手将托盘放在亭中石桌上,过去牵齐团的手。
齐团回过神来,顺从地让容言牵着她,朝前走去。
容言突然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她刚刚不经意握着齐团手腕的手指重新拂了过去,眉心紧皱。
齐团见她迟迟不肯放开自己,迟疑问她,“师姐,怎么了?”
容言装傻充愣地笑,“啊哈哈,我这半吊子能看出什么?没事啦,来吃点心了。”
49、小没良心 。。。
齐团觉得这个月身子大不如从前;一个早朝还未结束,她就有些昏昏欲睡;倘若不是东摇西晃的时候站在她旁边的沈苏扶了她一把,她几乎要一头栽倒到台阶上去。
接下来小皇帝上课;齐团在让小皇帝自己批阅奏折的时候,本想伏在桌上小憩一会儿,结果没成想眼皮一合上就再也睁不开了,小皇帝写的手又酸又疼;他悄悄瞟了姑姑一眼;竟然发现姑姑闭着眼睛,枕着自己的手臂,已然酣睡。
小皇帝愕然。
他少年心性地掂起手中朱笔在姑姑唇上画了一笔;鲜红一点;娇嫩如同最繁盛的牡丹一般,小皇帝眨眨眼睛,突然走了神。
“不悔,小不悔。”齐团皱着眉毛喃喃低声呼唤。
小皇帝怔了下,他很快发现齐团并未醒来,只是梦呓罢了,于是低垂下眸子,轻声应了一声。
齐团似乎微笑起来,她声音极低,小皇帝伏在她唇边,才勉强能听见,那断断续续地喃语辨别每一个字都极费力气。“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的,袁无衣说话横冲直撞,却可担当重任,是丞相之才,沈苏古板木讷,不招喜,可有些位置他再合适不过。还有……”
小皇帝仿佛被当头重重一惊,心中一直坚持的固执有些动摇,她走后,走后……那是什么意思?!也许……兴许……大概——
他重重握住笔杆,指关节惨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小皇帝又凑近了些,可还是听不清楚,于是只能放弃了。
“不悔……你爹爹给你取名不悔呀,真是的……”齐团抱怨地说了一句,似乎终于放弃了什么执念般沉沉睡去,小皇帝听到她最后的声音,是她浅浅柔柔地唤了一句,“师父。”
姑姑的师父……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小皇帝皱着眉头认真的想。
齐团醒来的时候已然将近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恍然惊醒,坐起身来,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床上,外袍已经被脱□上只着中衣,屋里的摆设分外熟悉,她抱着膝盖揉揉脑袋,才慢慢回忆起自己在御书房睡着了,之后的事情,却都不清楚了。
银锭端着托盘开门走了进来,闷声提醒她吃药。
齐团连问都没问,一口吞下,眉头都没皱一下,嘴里的苦涩味道刺激着她的肠胃,她瞬间清醒过来,问道,“我怎么在府里?”
银锭干巴巴地咳嗽两声,望了眼窗外,回答,“是属下带你回来的。”
齐团没有多想,她皱皱鼻子将手中药碗放在银锭手中托盘上,觉得这药比以往的更涩口了些,于是嫌弃地道,“给我换大夫了么?怎么不是原来师姐的方子。”
“没有。”银锭一口否定,他结巴两下,吞吞吐吐又加了两句,“经过高人至指点了下,又加了几味药材,毕竟……”银锭想起那人的原话,径直重复道,“殿下的师姐就是个赤脚大夫江湖郎中。”
“胆敢说师姐是个赤脚大夫的,恐怕只有师父了,你别听旁人胡说,将方子换回来,这药太苦了。”齐团颇为嫌恶。
银锭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那位熬药的时候手一抖放进去了一斤黄连……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位今天心不在焉地把药熬糊了三次。
不过话说,殿下你可真是敏锐呀——
齐团吃过药,揉揉眼睛又困倦地躺下了,她觉得自己像透了一只猪,可是现如今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她浑身虚软无力,走路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如同回到了小时候极为虚弱的日子,两步一喘,十步一歇。
她沉沉睡了过去,隐约觉得浑身发冷,像抱着一块冰一样怎么也暖不热,她蜷得紧了些,不经意间碰到了丝丝热缘,她忙不迭地蹭了过去,下意识伸手搂住。
熟悉的气息弥漫在鼻尖,她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囔囔说了两句,“好想你。”就又沉沉睡去。
“想谁?”
她听到那边悠悠平静地问道。
“想思护……”她还没睡醒,声音听起来嗲嗲的,吐字不清。
温暖的暖炉僵了僵,声音冷凝着问,“思护是谁?”
齐团对身下软抱枕的变化很不满,“想你呀,想你还不行么。”
这是很明显的敷衍,他听得出来,可是她的困倦写在眉宇间,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他只好无奈地将她揽进怀里。
他现如今对她根本一丝一毫都严厉不起来,只要她稍稍露出不满和委屈,他的态度立刻都会软下来,更别提她如今还窝在他怀里,安稳地闭着眼睛,嘴唇像个讨不到糖果吃的小孩子般无意识嘟着。
他对她宠溺不亚于父亲对女儿,甚至觉得她是他的讨债鬼,对于这个任性妄为又无情的团团呀,他只能宠着,宠着,再宠着……
他抚摸了下她的肚子,她嫌弃他打扰她睡觉,一巴掌拍打开。
容青主无奈地将齐团的手安置在她胸口,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抚。
容言的信让他差点吓飞了三魂七魄,之后却喜忧参半,他从来没想过让她现在生孩子,她看起来还小,自己就像个孩子一样,再加上她的身体,虽说调养了这些年,大致看起来同平常人没什么不同,但是底子还是说不过去的,假如——
他甚至不敢去想。
但是呀但是……
他定了定心绪,将此事暂且压在脑后,心境才总算平定下来,低头轻轻用嘴唇蹭了下熟睡着的齐团的眉心,他这些日子的不满和担忧终于化作雾气般散去,温温垂下眉眼看着她无辜又干净的睡颜,暗暗骂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罢了罢了,反正人都是他的了,心也跑不了的。
年少时候免不了想多野一阵,他以后在她旁边看着就是,再过几年,收了心应该就好了。
当他这么告诉一直喋喋不休追问他的容言的时候,容言露出一副大白天见鬼的表情。
容言抬头像从没见过他一般认真审视着师父平静如水的侧脸,他正将从梁国带来的极为稀有中药一一摊平在药框里,细致得整理着,眼睫上侵润着暖暖的日光,他的手指洁白如玉,是很漂亮的一双手,容言看着在此之前经常提笔捏棋的指尖翻着粗糙泥泞的药材,平素午后时候总是伏在琴上不经意睡着的人如今连午睡的时间都没有,眼睑上青紫的痕迹一日比一日明显。
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升起将小师妹狠狠教训一顿的冲动。
小兔崽子,暴殄天物呀你!
“在想什么?”容青主看她长久沉默,随口问道。
容言恍惚回过神来,口不择言回答,“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师父你真是贤良淑德秀外慧中。”
作者有话要说:某昭最近特倒霉~差不多到了喝口水都塞牙缝的地步~我觉得我应该好好攒攒人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