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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自远说:“她不会就这么倒霉吧,她不是一直跟队的吗?我们一路都顺利啊?再者说,如果她不小心滑下去,总会呼救的吧。”
我有时觉得,简自远说的一些话,其实是他故意在装傻,我懒得去辩驳。欣宜冷笑说:“你还记得自己昨晚的样子吗?耳朵被花围巾裹得紧紧的,加上寒风呼啸,即便有人远远地呼救,你听得见吗?”
简自远无话。
“看!那是什么?”谷伊扬的手,指向坡下。
“哪个是什么?”简自远问。
“那个树梢上!”
我定睛看了一阵,终于知道谷伊扬指的是什么。斜坡上一棵冷杉的树梢上,离我们脚下大概十米左右,挂着一件浅棕色的物事,虽然披着雪,但是我基本上能肯定,是一个皮包,我甚至可以肯定,那是黎韵枝的包包。或许女人对包包的敏感出自天性,我第一次见到黎韵枝的时候,就关注了她的包包——LV皮包本身就很难被忽视。
“那是黎韵枝的包!”心头再次一紧:我最担心的事似乎发生了。
欣宜显然也认了出来,“真的,真的是她的包包!她的确是从这里走失了,她应该离这儿不远!”
简自远冷笑说:“应该说,她的尸体离这儿不远。”
我说:“不要这么早下定论好不好?即便是从这里不小心滑下去,四处都是雪,她不见得会摔得致命……”
“正是因为雪多,尤其在树丛边,她可能会陷得很深,立刻埋入雪中,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谷伊扬面色凝重。
欣宜说:“那也只是可能,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找找?”
“如果我们想再白白牺牲一个人,可以下去找。否则,我们还是离开这里。”谷伊扬的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情感,只有生存的本能。
就在所有人都转回身的时候,我说:“简自远,借你的铁丝用一用。”
简自远一愣,随即明白:“你想要那个包?”
我说:“LV的包包,浪费了好可惜。”
简自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笑说:“我可以帮你打捞上来,到时候怎么分,还要好好商量商量。”
他从背包里取出那团铁丝,捏了捏说:“用来钩那个包,这个软了些。”将铁丝的头前那段折了三折,再弯成钩状,说:“除非包里塞了水泥,这个应该能吃住力了。”
将铁丝完全拉直,离那树梢尚有一点距离,简自远又从背包里取出一卷尼龙绳,展开后在腰上扎了两圈,将余下的绳子交在我手中,说:“你们帮我拉紧了,我掉下去事小,LV包拿不到,损失就惨重了。”
欣宜摇着头说:“你这个财迷,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吗?”
简自远已经从滑雪板上下来,向坡下跨了一步,回头看了欣宜一眼:“欣宜妹妹,你是真不知道吗?兰妹妹的醉翁之意不在包包。”
欣宜满脸迷惑地看我一眼:“他在说什么呢?”
我拉紧了尼龙绳,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简自远向坡下又走了几步,脚下打了好几个滑,幸亏被我和谷伊扬一起拉紧了尼龙绳,才没有让他葬身雪崖。他将铁丝扔向树梢,试了几下,扑空了几次,最后还是钩住了包包的肩带,向下拽了几次,包包终于落在雪地上。这也亏得厚雪覆盖坡面,否则那包一定会滑下高崖。简自远再次挥动铁丝,钩住了包包的肩带,一点点拖了上来。
包包终于被拖到面前的时候,简自远又兴奋地尖叫一声:“三万大洋就这样到手了!”随即愣了一下,“诸位有没有觉得奇怪啊?黎妹妹小护士一个,却能买得起LV包包。”
欣宜“切”了一声,“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认识的女孩子里,卖血卖身买LV包包的多了去了。”她又看一眼谷伊扬,“也许是别人买给她的呢。”
我从简自远手里接过那包,说:“我现在要打开这包看一看,你们可以做个旁证,我看里面的内容,但不会将任何东西据为己有,这个包包和里面的东西,以后都会上交。”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这“以后”会是多久。
或者,还有没有以后。
包包的拉链已经开了一小半,想象一下昨晚在风雪中赶路,拉链应该是拉紧的,也许黎韵枝在失足前,打算拉开那拉链,她想要取什么?
包里的东西,和所有女孩包里的藏宝没有太大不同,钥匙、钱包、手机、小化妆盒、唇膏、一小瓶辣椒水。
唯一不同的是,包里有两只手机。
我将两只手机都拿出来,其中一个是最新款的iPhone,另一只有点像较老式的简单手机,但没有键盘,只有几个开关,标着“频道1”、“频道2”和“频道3”。
“这是个无线对讲机、步话机!”简自远说。他一把抢过来,仔细把玩,正要去按其中的一个“频道”,谷伊扬厉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简自远一脸坏笑地举起手做投降状:“放心吧小老大,我还没那么傻。”
欣宜全然不解:“你们在干什么?”
简自远说:“我假装要打开其中的一个频道,其实这是很危险的。因为一旦打开,如果和这个对讲机在同一频道的另一方就是捕杀我们的混蛋,他们就有可能通过对讲机,知道我们存在的范围——在这个山林里,步话机是最好的通讯方式,但也是有范围限制的——如果知道我们就在附近,他们就会将搜索范围缩小,更快地发现我们。”
我又一次对简自远刮目相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有太多谜团,他又来添乱。
“天哪!黎韵枝难道一直在用对讲机和别人保持联系?”欣宜震惊不已。
我说:“只是有可能,除非,”我看一眼谷伊扬,“还有别的用途。”
谷伊扬会意,“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对讲机。”他的脸上,写满质疑和忧虑。
简自远继续研究着那个对讲机,问道:“有没有人知道这个键是干什么用的?”他指着一个和频道1、2、3形状不同的方型键。
当然,没有人知道。
我想的是,会不会黎韵枝当时暂时离队,就是打算将我们的行踪通过步话机告诉那些捕杀我们的人。她拉皮包拉链,准备取出步话机的时候,却在黑暗中一脚踩空,失足滑落陡坡,向下坠落的时候,皮包被掀在空中,勾在了树上。如此说来,她的身体,一定坠落在树下或者更底下的雪中。
37.雪上血
我们的那幢木屋,虽然承载着两具不忍睹的尸体和无数的秘密,但却幽雅地坐落在雪松环抱之间,一片宁静,像是年历或明信片上童话世界般的美图。也许是奔波后的反应,也许是心头挥之不去的畏惧,我的肌肤上冷汗津津。
“有没有想过,想要我们命的人正在屋里等着我们,等着我们毫无防备地进入,一网打尽?”我停住脚步,问那些看上去同样心力交瘁的同伴。
简自远不失时机地说:“所以说,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谷伊扬推了一把简自远,“这个时候,又说这种废话!”走上几步,回头对我们说:“你们在树后躲一躲,我先过去看看,如果有什么动静,你们立刻回头。”
我说:“我和你一起去!至少有个接应。”
谷伊扬微微一笑:“看来,你对我,至少还有那么点关心。”
我尚未回答,也未想好怎么回答,简自远先“啧啧”起来:“这个时候,难道打情骂俏就不算废话吗?”
谷伊扬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我,细长的眼睛里滋润着温柔,他说:“我们的目标是将风险减小到最低,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如果有什么事,你们要保重。”没等我再说什么,转身滑向木屋。
木屋前也是平白一片,至少证明短时间内并没有人在门口走动。谷伊扬一摇一摆地滑到台阶前停下,卸下滑雪板,迈上木级。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每一步都至少用了三秒钟,仿佛已经感觉出了木屋中危险的存在。他低头看着门前的地上,我知道他看见了什么,血。张琴被咬断颈动脉后喷射而出的鲜血。他推了推门,门开了,原来门只是掩着,没有上锁。
还有比这更不好的兆头吗?
我叫道:“回来吧!”
但太迟了,谷伊扬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是整整三分钟。最漫长的三分钟。
不觉中,欣宜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颤声说:“怎么他进去了那么久还不出来?他……不会有事儿吧!”
我正想说:“我可以过去看看。”大门猛然洞开,谷伊扬高大的身躯直扑了出来,一跤跌倒在台阶上,勉强爬起身,连滑雪板都没顾得上穿就跌跌撞撞地向我们走来。我冲出去迎他,却被欣宜和简自远拉住。
因为谷伊扬的双臂挥舞着,一个明显的“不要”的手势。他往前跑了几步,立刻陷入齐腰深的雪中,再难举步,他大叫道:“不要!千万不要过来!不要进去!”
我甩脱了欣宜和简自远,向谷伊扬滑去,叫道:“为什么!”
“她在里面!她在里面!成露!成露在里面!危险!”
成露!
身后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我惊回首,是欣宜。
欣宜陡然转身,向坡下滑去。
“欣宜!”我叫道,转身去追她。简自远会意,已经先起动一步跟了过去。但欣宜是雪上飞,我们只能望着她的背影迅速缩小。
风声和滑雪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不知何时,谷伊扬已经踏上了滑雪板,飞驰而过。滑起雪来,只有谷伊扬能跟上欣宜。
不多久,谷伊扬和欣宜的背影就消失在苍茫雪林间。
好在雪地上有清晰的轨迹,我和简自远虽然行动迟缓,但还是没有被甩迷了方向。滑了一阵,终于看见了谷伊扬,像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着,背对着我们,望向前方。
我快滑了几下,跟到他身边,向前下方望去,倒吸一口冷气。
不远处,三十米开外的一棵巨树下,穆欣宜举着一块滑雪板,正疯狂地将大堆大堆的雪往两边拨,嘴里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尖叫,像是在发力呐喊,也像是在驱走恐惧。
“哇!”简自远一声感叹。
穆欣宜努力扫雪的结果,是一个逐渐显现的大包裹。
仔细看,那是一个帆布车罩。穆欣宜努力一拽,车罩掀起,一辆雪地车!
“这也太神奇了吧!”简自远再次感叹。
“一点也不神奇。”我说,“欣宜一直有这辆雪地车的钥匙,我猜,这钥匙是她施展魅力从那个教她开车的小服务员那里得来的备用钥匙,是她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简自远一愣,“计划?什么计划?”
我没有回答他,是因为泪水覆盖了我的双眼,是因为突然袭来的悲伤卡住了我的咽喉。我突然发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非但没有一丝自豪感,带给自己的反而是无限的沉痛。
这只能说明一条我不愿接受的事实:成露,真的被杀害了。
谷伊扬轻声回答了简自远的问题,“杀人计划,穆欣宜的杀人计划,杀害成露的计划。”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被压抑住的愤怒。
很多非心理学专业的人也知道,被压抑住的愤怒,一旦爆发,会是更严重的后果。
果然,谷伊扬向前迈步,但被我一把抓住,“她已经是困兽,我们尽量保持距离,她不可能走到哪儿去。”
雪地车还剩小半截在雪里,穆欣宜就迫不及待地坐在了驾驶位上。她伸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