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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十二章 一池莲花
“既然知道,你可以当场拆穿,更可以告诉她我是什么人。”夏以彤没有任何的过意不去。她利用他,他利用她,人和人之间除了利用,还是利用,谈不上谁欠谁。
“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陆止俞说道。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感动?”夏以彤轻笑。
“你记住就可以了。”陆止俞也不在意夏以彤眼里流露出的鄙夷。
记住?哼。夏以彤冷哼,没再接话。她是该记住,和陆止俞对话,根本没办法使用正常的思维方式,她也没那力气和他去争辩。
“对了,府里的莲花开了,一起去看吧。”陆止俞也不死抓着一件事不放,他忽然想起什么,说道。
夏以彤本是不想去,但陆止俞那誓不罢休的样,要是她拒绝,他非不依不饶不可。夏以彤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陆止俞非揪着她不放。
懒得说话,也没心情去欣赏四周围的风景,其实,府邸里除了些规规矩矩的房子和树木,假山流水也是一板一眼,还真没什么好可看的地方。百无聊赖,一路上,夏以彤只是默默的跟着陆止俞。
走过长长的石板路,再是座木桥,桥下是条小溪,水很浅,细水缓缓流动,可听到轻柔的水声。桥的尽头,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一亩左右的莲花池镶嵌在绿草皮中间。满池红花朵朵,和着飘飞的柳絮,应着艳阳蝉鸣,把夏天的热情完全展示了出来。
难怪那么多文人墨客都喜欢寄情于山水,自然的气息远胜过一切的繁华。它们不带任何的虚假,只有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十倍百倍的回报你。而人,一张面具之下,谁也猜不透里面藏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夏以彤站在雨亭靠近荷塘的一面,静静地望着一池其色不一的莲花。粉色坠入她的眼帘,不是醉人的芬郁,一丝楚痛悄无声息的潜入到她神经。
肃王府也有一座这样的莲花池,比这里大得多,花也更多,每年的这个时候,同样会开出一池的莲花,很美。不过不一样的是,满池的花,沾染上的不是夏的热烈与清爽,淡淡的忧郁浸入清淡的色彩中,总让人觉得有点清冷。而那个男人,则是久久的站立在远处,与一片的沉寂融为一体。
已经下定决心忘记,为什么还会轻易地,一遍又一遍的想起。夏以彤十指指尖狠狠掐进手心的皮肤中,紧咬的唇瓣深深向下凹陷。她环着雨亭的外围,走到池塘的畔上停下,低头,弯腰,在手触碰到其中一只莲花的桔梗时,她两指用力,‘咔嚓’一声,莲花被拦腰折断。残落的花瓣,犹如纷飞的葬花,最终漂零在水中。
“你干什么?”后面的陆止俞上前两步,抓住夏以彤的手腕,一把把她拉退了半步。
“没能力保护自己的东西,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夏以彤使劲扭动被陆止俞抓着的手腕,一圈晕红呈现在皮肤上,可依旧挣脱不开。她愤恨的瞪着陆止俞,声音不存感情的说道。面容也快速降温,冰冷到可怕。
“你说它们,还是在说你自己。”陆止俞看了眼折落在水中的莲花,再看向夏以彤,他灼灼的目光,想她从过去抽脱出来,正视自己。
“别以为救了我,就自以为是。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对我又了解多少?”夏以彤左手推向陆止俞的肩膀,右手从他的手心挣脱。她眼瞳几近皲裂,长久以来的压抑,化作大声的吼叫发泄而出。说罢,夏以彤转身,再一次正面对着那一池的莲花。只是当她蹲下身,伸出去的手在碰到一朵莲花枝的时候,停在了半空中。
它们,不过是些不会反抗的花而已。
“你说的没错,是我救了你。以江湖中的规矩,你的命,是不是应该算我的?”陆止俞面容也变得严肃,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有,你如果想要我了解你,你以前发生过的事,全都可以说给我听。”
明明是个陌生人,可站在他面前,夏以彤却像是一个透明人,被他看的清清楚楚,无处遁形。
“疯子。”夏以彤别过脸去,避开了陆止俞的视线。
偶来的晓风吹过,拂动起莲花叶片,池水波澜潋滟。夏天的风,不是很凉爽,还带有股股的燥热。夏以彤和陆止俞只是相互站着,她看着别处,他看着他,却是谁也没有说话,两人陷入沉默中。
天上的艳阳移了个角度,陆止俞先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不然,先说说刚才的周小姐,你和她有芥蒂?”没错,陆止俞对夏以彤的了解只限于表面,所以,他要知道她更多的事。
“陆大人,这话从和说起?”夏以彤掩饰起内心的情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从你想说的地方说起。”陆止俞不急,在夏以彤的事上,他有着极大的耐性。
夏以彤斜眼看向陆止俞,没再继续往下接话,她擦过他的肩膀,朝着背离莲花池的方向远去。
一整个上午,夏以彤独自呆在房间里,半步不出。
中午,沛儿端着饭菜进去,没过多久又出来了。
“她怎么样?”陆止俞站在院子里,往夏以彤的房间看去,一道闭合的门阻隔了他的视线,里面很安静。
“端坐在床上,让我把饭菜放着。”沛儿说道。
“我有事要出府一趟,你在这里照看着。”陆止俞停顿了下,像是在想着什么,然后再道。“她要是干点出乎意料的事,只要不出人命不妨碍别人,尽可能的顺着她。”
沛儿不大明白陆止俞话里的意思,面露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陆止俞叹息。“要是遇到处理不了的事,就去找忠叔。”
如果夏以彤能像其他人一样,砸砸杯子丢丢枕头,又或是无理取闹一番,陆止俞便没那么担心了。无限量的把痛苦积压起来,只会使心理病变,直至把人逼疯。
“大人,您要不要进去看看那位姑娘。”沛儿也不太放心夏以彤。
“以后,你直接叫她彤姑娘,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远房表妹。”陆止俞说道。既然要把夏以彤留在府里,自然,得方方面面都想周全了。
卷一 第十三章 暗中求药
“知道了。”沛儿应道。
外面的对话不是很大声,但房里的夏以彤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她蹭掉靴子,掀开被褥,把整个人埋了进去。一夜未眠,她突然觉得好困,好困。她轻轻合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沉沦中,像是梦见了一些场景,一些人,只是,她中途转了个身,又什么都忆不起来了。
另一边,陆止俞谁也没带,一个人出了衙门。大门往左,他穿过喧闹的街市,一直沿着右边连拐了五个弯,路越来越窄,路人也变得稀稀落落,最后,他走进一条旧巷,在尽头的一户屋门前停住了。大门口栽了棵老樟树,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挡住了当空的艳阳,缕缕清风抚过,倒还有些凉爽。
泥瓦堆砌而成的屋子,百来平米,不大不小,斑驳的大门掉了几块漆,有些岁月了。陆止俞张望了遍四下,只有个老妪搬了张凳子坐在家门口,还有几个小孩在巷道打闹,并没看到其他可疑的人。他这才伸出右手,一敲一停有节奏的连敲了三下门环,没过多久,一个学徒模样的十五六岁少年从里面开了个门缝,看清是陆止俞,才把大门打开让他进到了屋内。
院子里,两座搭起的木架上晒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陆止俞两脚刚踏过大门,一股浓郁的草药味便扑鼻而来。
少年在前面带路,陆止俞也不东张西望,他从药架中间穿行而过,来到堂屋最里边的一间房。
“师父,是陆大人。”房门关着,少年停在房门外禀报。而后,少年推开房门,让陆止俞进去。
房间的窗户背对太阳,外面又正好有棵大树,正值正午时分,里面的光线也很暗。
是个药房,里面整齐的摆了五个药柜,药味比院子里的更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第三个药柜前,手里捧着个装有草药的簸箕,正往对应的药格中放药。
少年留下陆止俞,拉上房门走了。陆止俞站在药房的一边,也不催促,直到男人把簸箕里的药全数放进药柜里。
“参见少主。”男人把簸箕收拾好,走到陆止俞的面前,恭敬的称呼道。
“我说过了,皇甫家族已去,不要再这么称呼我。”陆止俞很不喜欢被人称为“少主”,不过他没在称谓上磨时间,直接进入到正题。“我这次来,是想商先生救一个人。”
把夏以彤救来南滨城后,陆止俞为夏以彤请过两个大夫,诊过脉之后,给的回答基本上大同小异。“……陆大人,剧毒已经渗进这位姑娘的五脏六腑,虽然暂有真气护住了心脉,可要是找不到解药,侵入心脏是早晚的事。毒性猛烈,而且成分复杂,再加上穴道被封,血脉流通受阻。恕老夫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陆止俞救夏以彤最后的希望。
“什么人?佟掌事知道吗?”商厘鹊问道。陆止俞会亲自来,救的应该不是一般的人。
“这件事,我不想让佟叔知道。”听到“佟掌事”三个字,陆止俞脸色变了变。“你只管救人,至于其他的事,什么也不要问。”
“那人在哪里?生病还是中毒?”商厘鹊了解陆止俞的秉性,没再多问其他的东西。
“人现在在衙门,中毒。”陆止俞大致说了遍夏以彤的情况。究竟是谁伤了夏以彤,江予辰?陆止俞眼底闪烁起锐利的光芒,如果真是这样,前仇旧怨,他不会饶了江予辰。
“什么毒?”听到回答,商厘鹊的神色随之深沉下去。陆止俞会来找他,说明那人中的毒不轻,普通人不会平白无故中毒,多半是是非中人。世道混乱,而他们的身份又特殊,商厘鹊不无担心。他想问,但陆止俞有言在先便不会多言,还是先救人,之后再一步步去了解情况。
“应该是很多毒混在一起,最主要的是鹤顶红。”陆止俞面露担虑的说道。
鹤顶红都没死,还混有其他的毒,事情果然像商厘鹊料想的一样,那人不简单。但她,会是什么人?和陆止俞又是什么关系?商厘鹊直视着陆止俞,想从陆止俞的表情里找出点线索,他能肯定的是,那个人对陆止俞很重要。
“一定要救她。”陆止俞坚决的说道。
“要具体诊断过才知道。”没诊断之前,商厘鹊也不敢保证。
“这是染有她血迹的布块。”陆止俞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残布,上面凝固的血迹已成了黑褐色。而那块布,是夏以彤被陆止俞救起前身上穿的衣服的布料。在处理夏以彤的血衣时,他命李旋风专门留了一块。
一个是曾经赫赫有名的神医,一个是十几年前生死不明的小孩,商厘鹊的身份远比陆止俞更容易暴露,所以才会隐居在南滨城的小巷子里。个中牵连复杂,谨慎起见,避免商厘鹊的露面,又在不能把夏以彤带来的前提下,这是相对稳妥的办法。
在决定留下夏以彤的时候,很多的事情,陆止俞便做好了打算。
“看来,中毒很深。”商厘鹊接过染血的残布,先是认真辨析上面血迹的色泽,然后是气味,面容凝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