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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
如意想上前唤住她,但橘衣却走得飞快,霎时穿廊而去,不见了踪影。
都说这深宫之中,诸人各揣心思,行事诡异……没想到,就连表面上纯真可爱的橘衣也是如此。如意叹了一口气,端坐在镜前,沉思久久。
不一会儿,果然有宫女太监前来跪叩,伺候她沐浴更衣,掌灯用膳。
如意腹饿,匆匆吃了些饭菜,待她漱了口水、喝了茶,太监们又重新铺了干净桌布,换上新一轮的美酒佳肴。
“我已经吃饱了。”她诧异地道。
“娘娘,这是为摄政王备的。”太监回报。
玄熠今晚会来这儿?
如意发现自己的心一阵猛烈的跳动。她不是没有料到他会来……只是,听说刚入宫的女子都会被蓄养数日,修身养颜,待到容光焕发之时,他才会前来宠幸。没想到,她进宫的头一天,他就来了!
正思忖着今夜该如何应对他,只听太监一声通传,玄熠便缓缓踱入室内。她只得凝神定气,跪拜迎接。
玄熠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袍,神态颇有些疲倦,只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跟随其后的侍卫很知趣地连同宫人们一并退到了屋外,将房门掩上,却只是虚掩而已。透过窗影,可以看到他们皆笔直地站着,手持兵刀,仿佛害怕这深宫之中会突然发生变故,要时时警惕。
“王爷要先喝一碗汤吗?”一方空间只剩下孤男寡女,如意不由得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道。
“我先前在御书房已经用过点心了,这会儿还不饿。”玄熠半靠在躺椅上,双眼微闭,轻拍了一下身边的位子,轻轻道:“你过来坐。”
“是。”如意只得怯怯地走过去。
从前,在江陵的时候,义父曾请来妩媚妖娆的青楼女子教她伺候男人的绝技,她也以为自己跟男人独处时能够谈笑自若,但这会儿才发现,原来想像与现实大相径庭,她仍旧如此害羞……
“你很怕我吗?”他看着她微颤的身子,不禁失笑。
“不……奴婢只是觉得有点冷。”她小声答。
“这宫里很久没有人住了,觉得冷是正常的。”伸臂一揽,他将她揽入怀中,“有时候,我也觉得这儿很冷。”
她依着他胸膛,双颊紧贴他壮实的胸肌,听见他平稳的心律,忽然有一股舒慰的感觉弥漫全身,彷佛浸在温泉水里。
虽然还是免不了紧张,虽然仍旧瑟缩,但比起刚才的不知所措,却好得多了,
“你的手真的好凉。”他的大掌握住她的柔荑,声音温柔得完全跟他威严冷峻的外表毫不相符,“还是夏天呢,就这么凉,等入了秋,那可怎么得了……”
似乎被这过于温柔的语气触动了,如意终于敢抬起头,与他的双目对视。
她发现他的眼睛闪着寒星一般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幽伤,他的箭眉微凝,长长的睫毛不为人知地轻抖,似有无声无息的泪花要被抖露出来。
他的拇指忽然攀上了她的玉颊,不断地摩挲,仿佛要把她面庞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抚一遍,他的唇也忽然俯了下来,触碰他抚摸过的地方,也是一点一滴的,似乎想把她吸纳进他的骨髓里,永不分离。
如果不是因为幸存着一分理智,如意定会产生某种幻觉——以为他深爱着自己,那种爱,用“刻骨铭心”和“沧海桑田”也不足以形容。
冷不防的,他撑起身子,将她高高地抱起,直走向床榻……
如意禁不住喘息起来,再笨的人也会明白此刻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但她仍旧褪不去处子的青涩,心里按捺不住一片惊慌,想挣扎,激烈的颤抖又让她没有力气挣扎。
她搂着他的脖子,瞪大眼睛盯着他,身子僵硬得如同一具石像。
“怎么了?”玄熠注意到了她的不适,“很害怕吗?”
“不,奴婢只是、只是……”她想用一笑来表示自己的轻松,可支离破碎的语句却出卖了她此刻真实的心情。
“撒谎的小东西。”玄熠捏了捏她的耳垂,“别骗我了,你的确在害怕。”
“没有……”她硬着头皮道:“奴婢懂得如何伺候王爷的。”
“哦?”他似乎觉得她相当可爱,“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伺候我。”
如意羞红着脸颊,纤纤柔荑朝对方的胸膛攀上去,去解那衣衫上的扣子。
她学着青楼女子教她的模样,一边替他宽衣解带,一边以红唇轻吻他逐渐赤裸的肌肤,从胸到腹,一寸,又一寸……
但她的初吻是如此的笨拙,她的脸颊是如此燥红,她指尖颤抖至无法解开他的衣扣,她的呼吸……她简直快要没有呼吸了!
玄熠不由得大笑起来,握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再继续“出丑”。
“说说看,这一招一式是谁教你的?”他打趣地问,“不老实的小丫头,莫非是偷看禁书学到的?”
“不……”她头低得快钻到被子里去了,“是在司马大人府上学的。”
“司马宣还教你们这个?”他又吃惊又好笑,“请谁教的?府上的大婶们?”
“据说是从有名的花楼请来的姑娘。”
“哈,这个司马宣,把皇宫当什么地方了,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王爷,您生气了?”如意偷偷地抬眸瞥他,却发现一张依旧的笑颜。
“我哪里是生气,我是觉得荒唐。”他摇着头,“那他叫你们学,你们也心甘情愿跟着学?不觉得委屈?”
“奴婢我倒不觉委屈,反而觉得……好玩。”她咬了咬唇,吐出难以启齿的话语。
“好玩?”她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
“嗯,就像偷看禁书时一样,又紧张又害怕又新鲜……”
“亏你想得出来,竟用这个打比方。”玄熠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后仰,“不过,倒也恰当。”
“王爷,您不要再取笑我了。”如意一本正经地道:“还是让奴婢继续……继续伺候王爷休息吧。”
“那你就继续吧!”他故意张开双臂,露出胸肌,刁难似的要考考她接下来该怎么“伺候”。
她望着他的虎躯,犹豫了半晌,也没再动手。
“怎么了?又害羞了?”他忍住莞尔,保持平静的表情。
“王爷恕罪……”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奴婢我、我……”
“什么?”他凑近追问。
“我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老天爷,太丢脸了!她一向训练有素,为何临阵却心慌意乱至此?
“哈哈哈——”他笑倒在被褥上。
如意紧张地看着他,大气不敢出,谁料,却被他力臂一拉,也随之倒了下来。
“傻瓜,”他翻过她的身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这种事情不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如果真的忘了,就等想起来的时候再伺候我吧,反正我可以等的。”
“王爷你……”他竟然如此有耐心,忍住了欲望,不强迫她?
他不要她,是体恤她?或者,他其实对她的身子并不那么戚兴趣?
说不清楚是感激还是失落,她乖乖地挨紧了他。
“王爷,您真的不怪罪如意吗?”
“当然了。”他轻笑地回答。
听了这话,她才稍微安心地闭上眼睛。
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男人,她羞怯得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但他暖暖的身子包裹着她,厚厚的大掌轻抚着她,还有他柔软的唇触着她的额……这一切,又渐渐消退了她的羞怯,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月夜的窗外,连着一片池塘,她可以听见蛙的声音,时断时续,伴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际。
一直感到那样孤独,但此刻躺在他的怀里,她竟暂时忘却了自己是一个孤儿
“睡吧、睡吧。”他低喃着,悉心抚慰惊如小鹿的她,沉醇的嗓音引得她身不由己地滑向梦境的边缘。
这时,迷迷蒙蒙的她,忽然听到有脚步声。
一个侍卫轻轻推门而入,站到了床帘旁,躬身道:“启禀王爷,陈妃娘娘的贴身奴婢在外面候着呢。”
“出了什么事?”玄熠捂住了她的耳朵,似乎怕这轻微的话语声会把她惊醒,低低地问。
“陈妃娘娘不太舒服,想请您过去。”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过去了,你们替她传个御医吧。”
“御医已经去看过了……”
“怎么?病很严重吗?”
“不,恭喜王爷,陈妃娘娘是喜脉。”
喜脉?陈妃怀孕了?
先前昏昏的睡意荡然无存,如意虽然依旧闭着眼睛,但一颗心已然惊醒。
“是吗?”她听到玄熠不疾不徐地答,“那好,我等一会儿就过去。”
他要走了吗?这是他俩的“新婚之夜”,他就要这样抛下她,赶往另一个女人的住处吗?
如意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胳赙,似有一丝不舍。
然而她很清楚,自己是万万不能留他的——没有好好地满足他的欲望,又有什么资格阻止他去看自己的宠妻和未来的孩子?
她闭紧眼睛,依旧装睡,她感到玄熠将她挪到了一旁,覆上薄被。
正值夏天,任凭这宫里再阴森寒凉,覆盖这样的薄被也已经足够取暖……但她却觉得身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寒凉,凉得让她打颤。
他的身子,是最暖的被子,这世间再无东西可以取代。
第三章
俗话说“三朝回门”,但如意并无娘家,所以,入宫三日之后,玄熠特许司马宣以养父之名到景阳宫与她见面。
如意一副高兴的模样,领着司马宣逛这逛那,到御花园中观赏群芳。两人远远走在前面,随从们低头跟在两丈之外,只要压低了声音,他俩的谈话便不会被人听到。
“娘娘这几日过得可好?”司马宣问。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她淡笑回答,“如今陈妃身怀有孕,王爷日日在延庆殿流连,怎么会有工夫眷顾我?”
“陈妃娘娘身怀六甲,王爷不能亲近她,岂不是正好吗?”司马宣眨了眨狡黠的眼睛。
“可他也不愿意亲近我。”淡笑转为涩笑,“大概是入宫的头一天晚上,我把他给得罪了吧?”
自那夜之后,玄熠就再也没有来探望过她。宫中诸人各住各的,平时并不在一起用膳,因为玄熠嫌麻烦,早已免去了请安之礼,所以她即使想念他,也没有理由去见他。除了傻傻等待他再来临幸,别无他法。
虽然那天晚上,他曾经温和地表示并不怪罪她,可那是否是他的真心话?她不确定,真的不确定……
“娘娘不必担忧,就凭您现在还住在景阳宫里,便不怕他不来。”司马宣倒十分乐观。
“只怪我自己太笨了,若不能早日得到他的欢心,恐怕这景阳宫也住不长久。”忆想橘衣曾告诉过她的事,如意便感到灰心丧气。
“娘娘……”他靠近一步,声音更低,“昨儿个小的接到了主人的飞鸽传书。”
“义父有信来了?”她惊喜欣问:“信上说什么?”
“主人说,倘若娘娘在宫里缺什么,尽管开口,让小的我想法子为您解决。”
“宫里衣食无忧,我还能缺什么?”她叹息地摇头,“惟一缺的,就是一个亲近他的机会。”
“或许……”司马宣诡异一笑,“小的能为娘娘制造这个机会。”
“哦?”如意满脸不信,“大人若有妙法,不如说出来听听。”
他引她在凉亭中坐下,指尖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两个字“行刺”。
“这……”她抬眸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