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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花隔云端-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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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愤十足地“哼”一声,裹起被子翻向里床躺下睡觉。

    却听得都予熙恍然答道,“原来菁儿你是看上这间东屋了么?直说便好了。即便是要将梁王府改成南陵郡主府也没关系,留一间屋子给我陪着你便好。”

    我顿时哭笑不得,又觉得心中因为这不经意的一句话温暖酸涩起来,仿若吃了熟透的柿子,甜的腻人,却又瑟的眼泪盈眶。

    我再度翻转回去,心中感慨良多,声音也有些干哑,“少爷,不若将我师父请来京城,为我看看这毒吧?”

    都予熙稍稍一皱眉,言道,“菁儿,我师父也是解毒高手,他若无法,即便是你师父来了,也是一样的!”

    我默默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只是希望真的能治好身上这毒。

    “菁儿不必忧心,我处理好京城的事物之后,立时赶去韶山看你。”

    既然都予熙不跟随我们前往韶山,我与施碧苔初二之后便收拾包袱准备来日上路。都予熙担心我的安全,又让卫越也跟着。 



面具和肚兜
 

    我心下大惊,他说什么……那是蛊药?而不是所谓的南封奇毒“解铃”?如此看来,都予熙与了崖大师是知也不知?或是,原本便想瞒着我?可是为何定要瞒着我?

    我压下几欲出口的疑问,不断地将日子向更远之前回溯——究竟事态是从何时开始失控的?是祖父硬是要自折身份将我嫁入梁家为平妻?抑或是梁竺彦莫名其妙地封了我的一身内力?不!我想应当是从他一声不吭,擅娶余雅开始!

    我坐定在长椅上不动,虽然神色闪烁,但观之梁竺彦却只是面有迫切之色,并未起疑。

    其实,不论这毒究竟是何人所下,也不论我周身萦绕不断的漩涡是何人所掀起,总之,与他梁竺彦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既然知道我所中之蛊药,也说不准知道蛊母在何处,只要在蛊占据我的躯壳之前,服下蛊母,便可解毒。如此一来,他既然愿意与我一同前去韶山,我便满足他的愿望。

    思及此处,我稍稍平稳了一下呼吸,再待深吸一口气,并不热情亦不疏远道,“知道,自然知道。有了崖大师替我察看,怎么可能查不出?”

    “了崖大师博闻通广,自然能够明察。”梁竺彦忧心忡忡,又重新在长椅上坐下,“只是我未曾想到他们会如实相告。”

    我在心底狠狠向他翻了个白眼,他们骗我说那是“解铃”之毒……

    梁竺彦许是见我没有反应,不停地伸长脖子期许地望着我,我侧头佯瞪他一眼,他方才沉声又道,“菁儿放心,我定然会替你寻得蛊母,此行,我先陪你去雪池压制住幼蛊,到时兴许蛊母已得。”

    我却不愿他帮我寻得蛊母,只要将他所知慢慢套出,届时我用迷踪香招来随我一起上路的暗探,让他们去夺便可。

    我见卫越已然整理好马车,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就是不敢进来,而施碧苔也从后院整理了行李入了前堂,我赶忙起身对梁竺彦哼道,“随便你!”随后小跑至施碧苔身边殷勤地欲接过行李,“青姐姐,我来拿。”

    施碧苔回以淡淡一笑,“不必。快快换一家客栈才是。”

    我点头称是,与她双双出了酒家,直奔斜对面的一家客栈。

    施碧苔看一眼身后静静追随的梁竺彦,皱眉道,“怎生也让他跟着了?”

    我自然不放心让施碧苔知晓我的打算,于是垂然哽道,“我亦是无法,他非要跟着的。不过,这梁世子近来武功大涨,与老梁王算不得一路,有他在可保安全无虞。”

    眼见行至客栈门前,卫越先行上前租定房间,施碧苔则停下,越过我望一眼身后的梁竺彦,看着我无奈一笑,“郡主的确安全无虞,我与卫越怕是休矣。”

    我一怔,这施碧苔个性孤傲自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想到还有多疑的毛病,我若是都予逸,我也不欢喜她。

    但是我与她一路,路途尚算遥远,不管怎么说来都要受她庇护,还是由着她为上策。于是故意惊慌道,“那可不行。我这便赶他走!”刚转了半个身子,又泄气地回头,低声道,“可是,青姐姐,我似乎赶不走他。”

    施碧苔抬眉看向我身后,我亦随着她转头,但见梁竺彦停在距离我们六丈处,正负手抬头望向天边,神色悠闲,像是出门游玩一般。

    收回视线,施碧苔轻哼一记,蔑道,“既赶不走,便让他跟着,在明处总比在暗处好对付。”

    我干干“哦”一声算是答应,见施碧苔转身往里走,连声赞道,“青姐姐好是聪慧!”

    施碧苔闻言回身一笑,“郡主比你师姐原又含真真是可爱上千倍万倍。”

    我笑着应承称是。心里却又是一番春雨后的竹笋,一个个冒上头来,却发作不得,只能生生憋着,真真是难受以极。

    第二日,阳光明媚,河水平缓,波光粼粼照的一众岸边之上笼罩着刺目的光晕。

    远远便看到坝上停着一艘大船,此船每隔五日一发,自琼河南上,走水路至晓川。船程不过三日。

    卫越定的是第二层的天字房,是这艘船上的头等舱。

    我进门之前仔细查探了一番,一共有六间天字号的房,我们一行三人占了左边三间,我住在中间;梁竺彦定的是右边最里间,最外间是名女子带了个丫鬟,我对面那间则一直房门紧闭,不见其人。

    船缓缓离岸启动,中饭晚饭皆有人送至房内,每每细细查验再与卫越偷偷调换饭菜,方才食用。

    一时感慨,真是怀璧其罪,这刀口上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啊!

    是夜,夜色昏暗,河水薄凉,船舱轻轻地规律摇晃,惹人昏沉,哄人入梦。

    我心中不甚踏实,只觉得隐隐不安,似是遗漏了什么东西般,挠着心口,却又一片空白,是以睡的并不太熟。

    漏沙流淌,也不知反复了几个来回。只觉得正值天明前的黑暗,光线马上便要破晓而出,突地房门“咔嚓”一声响,将我从天昏地暗的浅睡之中惊醒。

    寒光一过,我一跃而起,翻至床下,躲过那两个蒙面之人向我撒来的银网——果然是想活捉我!

    迅速伸手拔出床边腰带里的长剑,隔开两人的又一次进攻,顾不得自己只着了一身小衣,抽身一个筋斗翻出了屋门。

    不想屋外另有三名红衣之人,见我出门,立时迎上,我大惊失色,横剑挽出剑气,稍稍逼退那三人。而后方屋内的两名刺客又逼将上来,迫使我向甲板上奔去。

    路经施碧苔门前,我提剑一挥,高声叫道,“青姐姐!有刺客!”然而房内静谧,全无声息。

    我心中大呼不妙,顾不得再次唤她,赶忙飞向走廊外的外廊,再从外廊之上飞身而下,落在较为广阔的甲板上。

    那五人先后追出,三人红衣两人黑衣,两个黑衣之人先行飞下,手执银网欲将我生擒,我又是一道剑气甩出,怎奈那银网似是刀枪不入般,我算得上凌厉的剑气只在那闪着幽幽寒光的网上擦出耀眼的银色火花。

    只能一退再退,推至船帆旁边,借助着一段麻绳掠起,自空中与那两人过了数招。

    正思忖为何那三人还未跳下,耳边已传来刀剑之声,余光一瞥,竟是梁竺彦与那三人缠斗在一起。

    与我对打的那两名刺客许是见久攻不下,对视一眼收起银网,各自抽出一条长鞭向我袭来。

    鞭有三尺长短,我手执的宝剑顿时讨不得半点便宜,却也不至于落于下风。但是,我本就中了奇蛊,功力一旦漫溢便会反噬,更加打不得持久战,方才我心力全耗,紧张之至,现下已经明显感觉后力不济。

    那二人又是合力一鞭子甩来,我挥剑隔开,却突地觉得对方力道松弛,我轻轻一卷手中之剑,竟然将两人的鞭子从她们手上抽出,甩离了五尺有余。

    我诧异有余,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人竟未有还手之力,便已被黑暗之中出现的一人打落入水。

    心智且疲惫,我手上一脱力,随着手上之剑跌坐在地上。

    波涛暗沉,闷闷地拍打着船身,在这破晓前的墨色之中,尤为清晰。

    夜风微凉,我却满身是汗,一番生死回归,恍觉仅着小衣的自己正被凉夜侵蚀。

    外廊之上,刀剑之声仍旧不绝于耳,刚刚那个救我之人,自黑暗之中走进——淡淡的衣物看不清颜色,缓缓走至我的面前,衣摆轻款,外衫飘逸仿若要随风羽化,只是脸上的半张面具遮去了他的神色,只留薄唇在外微微上翘。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铺天盖地的熟悉之感向我压来,似真似幻地隐约又不是。我抓不住心中一缕烟雾般的猜测,只能愣愣地看着那人在我面前负手而立,随后将右手伸至我的面前,森然的声音隐忍着笑意,“这可是姑娘的?”

    我缓缓将目光由他的唇上移至他的手掌,但见那人手掌之上一团似是粉色的锦铂,虽然团在手中却也隐约能够看出锦缎上的刺绣,手的两边各垂下两根细带……

    我吓得一抹胸口,小衣里——空空如也!

    脑袋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这人手中拿着的不是我的肚兜还能是什么?!

    我欲哭无泪,只觉得头重无比,恨不得学那沙漠之中的骆驼,将头埋进沙砾之中,永远不要抬起! 



身份之疑云
 

    犹如突然被人放入沸水中的青蛙,我自原地一跳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手中的肚兜,虽说我并不是什么扭捏作态之人,但是心中还是羞得一眼都不敢抬头看他。

    也不知自己何时掉落了这内里的衣物,可有叫几个人瞧见了……只是这人又怎能不声不响拿了女子的贴身之物?

    我满腔羞愤,外廊之上的刀剑声渐渐止住,想必是梁竺彦也解决了那厢的三名刺客,果然不消一会儿,听的梁竺彦的声音传来,“菁儿,可有伤着?”

    虽然我进退维谷,踟蹰再三,其实时间上却是短的很,眼见梁竺彦便要走近,我赶忙将那肚兜藏于身后,不迭地向卧房奔去,经过那面具公子身边时,特意压低声音一跺脚道,“登徒子,哼!”

    我顾不上看那登徒子的神色,也看不见他面具之下的神色,只觉得满脸燥热,驱走了一身凉意,也未曾从楼梯爬上,还是飞身而上,不看梁竺彦一眼,冲回了卧房。

    房内烧着明火,一进门便觉得融融暖意颇为醉人。

    我恍若心神回归般打了个寒颤,在门前缓缓蹲下,放下手中长剑休憩,顺便平缓被一个莫名的肚兜弄得啼笑皆非的心情。

    房外门声轻响,咔嚓两声,一声是传自梁竺彦那,还有一声传自对门——我再度一跃而起,莫不是那登徒子竟然住在我对门?

    来不及悔恨一番,我蓦地想起刚刚未曾叫起的施碧苔,不知她怎么样了,由目前的情况看来,怕是卫越也毫无知觉。

    回到床边,穿戴衣物,瞥一眼手中抓着的肚兜,想起刚刚它被一个男人握在手中半晌,真是我心中之痛啊!怕是以后只要穿着它,便会想起它曾经的遭遇,那不正如同一个男人的手将我摸遍了般的难受?思及此处,我痛下决定,不若便成全了我这忠贞不二的肚兜吧!于是,运气掀起火炉的顶,将那肚兜甩入火炉之中,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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