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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年依旧跪在地上,额头几乎垂到膝盖上。哪怕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但是声音却伪装得十分镇定。她回答道:「虽然现在宁妃和李敏德已死,无法证明乌兰静的身份,但是——并非没有办法证明兰妃设计意图陷害宁妃。」
华年的话果然令皇上深刻动摇,他急忙追问道:「什么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戏份不重,不要有太多期待哈。
☆、019 一去不返
华年不敢在皇上面前卖关子,被问到后连忙回答:「无论兰妃到底在水里动了什么手脚,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必定不敢在皇上您面前搬弄是非,所以事先兰妃必定试验过……」说到这里,华年紧张地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正专注地盯着自己,表情中略显惊讶,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见状,华年心中更有把握,沉着地继续往后说:「因为事关重大,兰妃试水的时候一定不想节外生枝,所以知道真相的两个人——端水的宫女和兰妃自己,便正是试水的最佳人选。」
华年说到这里,皇上已经猜出她接下来想说什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说:「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没错。」华年依旧低着头,说出最关键的结论,「皇上只要查明兰妃和宫女的身上,特别是手指上,有没有新近割伤的伤口,便能真相大白。」虽然这也仅仅是推测而已,但是合情合理,令人信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凡是做过坏事的人必定留下线索,不可能天衣无缝。如果皇上有心想要查明真相,除了检查伤口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方法可用。当日兰妃心虚的反应想必皇上也已看在眼里,其实皇上早就明白了……」
华年不敢自诩比皇上聪明,就连她都能看出兰妃心中有鬼,皇上如何会不知道?而皇上之所以纵容兰妃,肯定还有更深的缘由。如果华年没有记错的话,乌兰静曾经告诉过她,兰妃的娘家权势滔天,当朝宰相就是兰妃的兄长。皇上不敢追究兰妃的责任,恐怕是因为忌讳惊动兰妃的家族。
果不其然,皇上听了华年的话后,片刻的震惊很快就化为平淡。他没有继续追究兰妃的是非,而是警告华年道:「你知道得太多了,这对你来说可不是好事。」皇上言尽于此,转身想要离去。
华年顿时慌乱起来,没有时间多想,渴望早日救出乌兰静的心愿令她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继续进言:「皇上请留步,奴婢并不想追究兰妃是否做过什么,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逝者已逝脱离苦海,但是活人还在天牢受苦。请皇上念在二皇子没有过错的份上,早日还他自由吧……」
华年说话的同时,皇上的脚步声不断远去。说到最后,华年已经听不见脚步声了。抬起头,前方只有空寂的廊道和穿廊而过的彻骨夜风,皇上早已不见踪影。
望着漆黑的夜色,华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这就是皇上对待此事的态度,就算她可以查明真相,也不可能令形势好转了。想到这里,被绝望笼罩的华年久久跪在原地,夜风透过皮肤吹入她的五脏六肺,前所未有的迷茫无措向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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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年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重返御书院。徐泽涵早就知道她这几日的遭遇,一大早看到华年来自己的书房请安,惊讶得愣了片刻,下意识问道:「你怎么来了?」华年款款行了一礼道:「一个人待在房间中坐立不安,时间反倒难熬,还不如早点回到御书院,也许还能听见一点消息。再则还要感谢大学士当日为我放行。」闻言,徐泽涵叹了一口气,低头一边整理文书一边低喃:「早知道就该拦住你,谁知道你会惹上那么大的祸事。」
到了上课的时间,华年照例开始擦拭走廊上的栏杆。不远处的课堂中传来朗朗读书声,吸引着华年的目光飞去。从前她的线总是不自觉地盯着乌兰静的座位,但是今天看到那里空无一人,桌上空空如也,心中也跟着空寂起来。华年忍不住唉声叹气,回想当初离开天牢时说得信誓旦旦,但是昨夜巧遇皇上后却发现要救乌兰静难如登天。事到如今,自己到底还能做什么?难道只能祈祷老天垂怜么?
休息时间,乌兰宜偷偷找到华年,询问乌兰静的情况。他果然被皇后禁了足,下课后必须返回长乐宫温习功课。皇后亲自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实在找不到机会溜走。原本乌兰宜是华年最后的希望,此时看到他也是一副无奈的模样后,华年顿时感到更加悲凉。为了不让乌兰宜操心,华年只能说乌兰静一切安好,无须挂念。但是谁都知道,被关进天牢的人就算过得再好也是备受煎熬,更何况乌兰静还接连遭遇身世被怀疑的迷茫无措和丧母之痛。
「华年。」马上就要返回课堂的乌兰宜匆匆塞给华年一样东西说,「如果你不怕被兰妃找茬,有空的时候就替我多探望一下静吧。母后已经答应我向皇上求情了,再过不久,等皇上消消气,静就能重获自由了。」
华年根本不用低头看,手掌一接触到那东西,立刻猜到是那块鲤鱼图案的玉佩。这块玉曾经被兰妃没收,辗转回到太子手上后,不懂得汲取教训的太子又把它交给了同样不懂得汲取教训的华年。华年点了点头,感激地谢过太子,但是心里却想:「皇后答应是答应了,恐怕只是应付太子而已,是否真会求情尚不敢断言。」但是,太子有这份心意,华年悲凉的心境终于恢复了一丝温暖。这偌大的皇宫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到底是有人还关心着乌兰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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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时候,华年再次来到天牢。把守在外的依然是那名早就认识华年的狱卒。他一看到华年的身影就把目光投了过去,待华年走近后,不等华年开口就马上阻拦道:「姑娘,你不用进去了。」这出人意料的一句话令华年停下脚步,猛地抬起头,脸上布满惊恐。刹那之间,她还以为兰妃下令了,禁止她来天牢探望乌兰静,连忙拿出太子的信物想向狱卒求情。谁料狱卒却摆摆手,紧绷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说:「今天皇后派人来把二皇子接到长乐宫去了。」
「皇后?」华年的惊讶有增无减,她怔怔地盯着狱卒的笑容,思维一瞬间凝滞了,猜不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狱卒见她一脸迷茫,好心解释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听说是皇后替二皇子求了请,皇上似乎也想通了,同意释放二皇子。」
直到这时,华年才终于反应过来。不管事情经过怎样,但至少她已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乌兰静已经被释放了。想到这里,华年眼前顿时明亮起来,这几日郁积的阴霾一扫而空,压在肩上的重负也都烟消云散,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激动之余,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凑到狱卒面前确认道:「真的么?」
狱卒拍着胸脯保证道:「这还能有假?就是我把二皇子请出牢房的。」
华年心跳加快,下意识捂住激烈澎湃的胸口。不知道是皇后求情凑了效,还是自己昨晚的话令解开了皇上的心结。总而言之,乌兰静终于自由了。华年连声谢过狱卒,转身就朝长乐宫的方向走去。她虽然不熟悉宫廷布局,但是皇后所在的长乐宫是除了皇上寝宫之外最豪华的一处,大致方位心中还是有数的。
顺着直通长乐宫的大路向前走去,因为心情激动,脚步也变得很快。远远望见长乐宫巍峨的轮廓后,华年才蓦然冷静下来,意识到就算自己去了长乐宫也进不去。就算拿着太子的信物,总不能说来见乌兰静的吧?这样未免太过张扬。乌兰静刚刚出狱,不知道情形怎样。华年纵然担心,但是思前想后之下,还是决定暂且不要与他见面比较妥当。反正只要乌兰静去了长乐宫,一定会与太子见面,明日在御书院向太子询问便可知晓乌兰静的情况。
想到这里,华年停下脚步。片刻的犹豫后,她猛地转身向回走去。但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华年。」
温柔的低唤,仿佛一阵和缓的春风拂过。华年顿时僵在原地,连脖子都无法扭动。一时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那个声音从更近、近得几乎贴到她背部的地方传来,她才真的相信身后站着乌兰静。
「你怎么来了?」乌兰静的声音惊讶中透着疲惫。哪怕他的人离开了天牢,但是心却依旧被锁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仍然没有自由。
华年抬起头。这时乌兰静已经绕到她的身侧,对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笑容中莫名有些悲凉,看得华年微微颦眉。经历这场变故之后,乌兰静已不再像从前那般开朗。与他四目相对、深深凝视,华年发现他曾经清澈的眼眸变得浑浊,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从水面到水底全都被冻住了似的不再有眼波流动。
刚才华年怕被幽兰轩的宫人认出来,一路上一直低着头,以至于没有发现乌兰静正向她迎面走来。乌兰静身后还跟着两名太监,大概是长乐宫的。
华年把刚才从狱卒口中听说的一切全都告诉了乌兰静。乌兰静点头道:「是啊,我终于重获自由,不过从此以后要移居长乐宫了。这趟便是回尚宁轩收拾行装的。」华年这才明白,原来他身后的那两名太监是皇后派来帮忙搬送行李的。
「我送你一程吧。」华年对乌兰静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明明刚才心中满是欣慰,但是看到乌兰静阴暗的表情后,心情却再次变得沉重起来。无罪释放又如何,从前那悠然闲适、无忧无虑的时光却一去不返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部分马上就要结束了哈,然后他们又要长大几岁,进入第二部分了。
☆、020 心有灵犀
尚宁轩的正门依旧紧闭,乌兰静带华年从侧门进入。华年只字不提前些天自己趁夜溜进这里的事情,怕乌兰静责备自己鲁莽不思后果。
走在积了一层薄灰的走廊上,连拂面的微风都多了一丝灰尘的气味。
明明还不到一个月时间,曾经繁华美丽的尚宁轩便沦落至此,便恰似人的命运一样,昨天还高高在上万人臣服,但是眨眼之间便沦为可怜的阶下囚。华年是,乌兰静也是。经历了同样灾难的两个人,哪怕彼此不再提那些伤心事,但是心灵的距离却比从前更靠近了些许。
偶尔交汇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幼稚,多了几分安慰,两人都在这场遭遇中成长不少。
华年一直陪乌兰静来到他曾经居住的房间。房间中门窗紧闭,陈设物品一切照旧,唯独空气被关久了,嗅起来格外浑浊。华年一进门便想要开窗透气,但却被乌兰静拦住了。乌兰静令两名太监候在外面,仅与华年两人单独留在房间中。华年这才看出乌兰静的意思,知道他有话想说,所以才不让打开门窗。
华年劝道:「二皇子,这次虽然没有真相大白,但幸而你得皇后相助终于逃过大难。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今后你仍留在皇宫,不要再与皇上怄气了。」
乌兰静听后一声长叹,似乎并不想讨论此事。他故意避开华年关心的地方,淡淡地说:「华年,以后就叫我静吧。」说话时已经打开柜子,开始收拾衣物了。照理说这些都应该是宫女的工作,其实乌兰静只是以此为借口,回来再看一看尚宁轩罢了。因为一旦搬去长乐宫,此后便再难有机会回来缅怀。
华年听了乌兰静的要求后,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