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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信有什么万万不行的,”黛檬笑道,“娘家的脸面谁也不用费心,只要我开心了,我阿玛就开心了,额娘嘴上严厉心里最爱我,也必不会让我难过。而且我娘家也没有需要出嫁的女儿了,所以即便我再不好,也不会耽误了董鄂家女儿的名声。谁也别说我自私,若是我额娘为了让我开心非得为难她自己,那只会让我难过心酸;反过来,若是我为了让我额娘开心而故意为难我自己,想来她也不快活。”
“格格,”席嬷嬷皱眉,“哪个额娘在教养女儿的时候都会心酸,但这都是为了格格好,福晋怎么会不快活?只有您规矩好了,您额娘才有脸面,不然她将来出去交际应酬的时候都会被人看不起。”
“你说的也有点儿道理,”黛檬知道自己还是过度理想化了,更重要的是她太自私,也许为了额娘,她该稍微收敛一点点。
“好吧,我妥协一些。不是还有六年我才选秀吗?你们只把我最需要学的交给我,至于那些可学可不学、锦上添花的东西,你们一样也不用教,教了我也不学,想来这样一来课程就少了一大半。那些古董家具、梳妆打扮、布料刺绣、庄子田产一类的东西也不用教我,教给我的四个丫头一人一项就足够,她们将来都要自梳头在我身边一辈子的,如此一来课程又少了大半。再分六年教导我,想来我不用起早贪黑了吧?”
“那只好这样了,”勒嬷嬷暗自叹息,“反正我和席嬷嬷也会一辈子跟着格格,四个丫头有一时做不好的我们也可以慢慢教导。”
“还有一点,”黛檬到此为止都比较满意,但是本性上的自私懒散又一次发作,“在外人面前我大概可以做个贵女的样子,但是在自己屋子里,谁也别跟我提规矩这两个字,我怎么舒服怎么来。你们六个注意了,我的房间除了你们六人和我阿玛、额娘,谁都不许进。”
四个丫头、两个嬷嬷无论是木然也好、诧异也好、赞同也好,只能点头应诺。
接下来的六年,黛檬慢慢悠悠、不慌不忙、懒懒散散、闲闲晃晃,把大面上的规矩学了一个遍,在有丫鬟、嬷嬷的陪同、提醒下,最近两年陪着额娘出去应酬都没有出过大毛病,偶尔出了点儿小问题也无伤大雅。总之可以用一句话以概括:阿玛开心、额娘满意、黛檬快活、嬷嬷紧张、丫头进步。
康熙三十七年二月,户部官员早早派了马车过来接黛檬进京选秀,董鄂七十无诏不得进京,只能挥泪告别,钮祜禄氏另外乘坐了马车,并黛檬的四个丫头、两个嬷嬷,一同随着户部的马车前往北京城。
一路往京城而去,户部官员沿着途径的各个州府接了今年要应选的秀女,她们本应该四人乘坐一辆马车,但在户部官员的管理下,黛檬一直独享一辆马车。
走了五、六天,黛檬发现户部那些人对她十分尊重,于是进一步要求要让她额娘到自己的马车上陪伴。户部派来迎接这段路线秀女的负责人姓李,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早在几年前就被九爷抓住了短处,此后一直战战兢兢地等着九爷的吩咐,直到这一年他被派遣迎接东面各州府的秀女,九爷才让亲信来告知,务必伺候好董鄂七十家的格格。
“格格,按理说您的额娘随同您选秀进宫就已经破了例了,”李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董鄂家的格格非精致的食物不肯入口、非细软的衣服不肯上身、非秀雅的客栈不肯入住,太挑剔了,也就九爷那么一位有钱的主儿养得起。李管事想了想一家老小的性命,只得冒着得罪更多秀女的危机,对着黛檬小声说道,“但九爷吩咐了,您怎么自在、怎么舒坦怎么来,等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奴才让福晋避着旁人上您车上。您看行不?”
“怪不得,”黛檬露出小小的微笑,透过车窗看着在她车边骑马随行的李管事,“我道是京城里多是能工巧匠。我在珲春找了所有的工匠,也没法子将马车改造得不颠簸,可是你给我的这辆马车坐着一点儿都不累,车里的小暖炉一点儿明火都没有但是特暖和,我还打算以后找人偷师学会了给我也造一辆这样的马车呢。原来是他啊。”
“可不,”李管事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帮九爷讨好董鄂格格,立刻接口道,“这辆车可不是咱户部的,是九爷手底下人造出来的,我敢说,大清朝都未必有比这更舒服的马车了。”
“行了,我都明白了,”黛檬转了转眼珠,“你想在九爷卖个好也不难,一会儿派个人回我家,把我的马、我的鹰、我的兔子都带进京里,你看怎么样?”
李管事顿时觉得牙酸,陪着笑道:“格格,这一来一回快马也要跑个七、八天,若是让他们直接进京怎么着也要个十一、二天,这我们的行程……”
“平常你们接秀女也不会提前这么多时日吧?”黛檬慢悠悠地说,“九爷为什么让你们早早启程?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我不喜欢赶路。所以,我们就慢慢走吧,等着给我取马、取鹰的那些人回来一起进京不就行了,到了京里也不会有谁察觉,大家皆大欢喜。”
李管事只得低头应诺,吩咐几个侍卫回珲春替董鄂格格取马、取鹰、取兔子,心里却想着,本来还有六天的路程就到了,这回硬要拖个十二天,一路上董鄂格格是舒心了,其他四人一辆车的秀女可就有的抱怨了,自己只能担着,希望到京之后九爷能够高抬贵手,别捏着他的把柄不放。
11、在驿站
接下来的十二天路程,黛檬一直在车里粘在额娘身上。钮祜禄氏这次也没用礼教来约束她,她也明白,等到选秀之后最快半年、最迟一年,女儿就要嫁到京里,以后想见一面都难了,剩下的母女能够共处的日子,还是让女儿松快些好了。
等到终于进了京城的地界,户部安排这些东面来的一众秀女住在了驿站的一个院子里。责任交接之后,李管事将董鄂格格的马、鹰、兔子交给了钮祜禄氏,这些东西放在驿站里可不合适,然后李管事的任务顺利完成,他作揖告辞,打算尽快向九爷复命。
这次跟黛檬一路过来的秀女包括董鄂黛檬在内一共13位,其余12位秀女一路上看着李管事明晃晃对黛檬的讨好巴结,已经心中存了怨气,虽说董鄂格格的出身高些,但是选秀之后指不定谁更有出息,况且她们中有几人本就是心高气傲、为了荣耀家族而来,从小被家族全力栽培就为了一飞冲天,怎么愿意看到有人比她们更高傲。
其中李佳氏是除了黛檬以外最漂亮的少女,身姿挺拔、顾盼生辉,当然,傲气也是不少的,她眼瞅着李管事跟董鄂黛檬告辞离开,这才上前,抬高下巴直视着黛檬道:“董鄂格格,这一路行来可是够风光的,看来京城里有大靠山啊。”
“对啊,”黛檬平静地回答,她一点儿也不累,不着急进屋休息,有人跟她磨牙也不错,“我外祖家、叔祖家都是京城的,靠山过得硬。”
“哦?我堂姐是太子最得宠的格格,过两天我要进宫拜见一下贵人,不知道是不是有幸跟董鄂格格同行啊?”李佳氏想要先比较一下谁的靠山更硬,接下来再决定是交好董鄂氏还是针对她。
“我们不同路,”黛檬立刻摇头,宫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这几天我大概会拜访下亲戚,至于宫里是不是有人要召见我,那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么说,董鄂格格宫里也有亲戚了?瞧我说的,我们各部族皆有联姻,谁没个宫里的亲戚呢,就看是不是出了五服了。”李佳氏掩嘴而笑。
“出了五服也无所谓,可以再联宗,除了进宫你们还打算去哪里玩儿?”黛檬此刻打算找几个同龄的小姑娘一起逛街。
“我们秀女一举一动都会有人记录,自然不会随便什么地方都去,”李佳氏探不出黛檬的底细,倒也隐藏了几分尖锐,但是依然想显示自己的优越性,“不过一会儿我打算约一同乘车的几个姐妹到恒客楼用膳,你知道恒客楼是谁开的吗?”
“不知道。”黛檬嘴上说不知道,心里却想起一个人来。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李佳氏一笑,露出左颊的梨涡,“这是今年才开的呢,听说是某位皇子的侍读还是门人开的,总之能去那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董鄂格格一会儿若是有空,不放跟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今天不行,”黛檬摇了摇头,“一会儿我得去舅舅家,晚上才回来。”
“舅舅家哪天去不了,”李佳氏即刻反驳,“恒客楼可是我一到这儿就找人预定座位了,这座位可不是哪天都能订到、更不是人人都能订到呢,董鄂格格还是随我去见识见识的好,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机缘。”
黛檬看到李佳氏眼里的光亮,更不想凑热闹了,“我不缺机缘,倒是舅舅一直很想念额娘,我还是早些过去为好。”
“那你舅舅是谁?亲舅舅?那你额娘是京城人士?”李佳氏又试探着问询。
“不是亲舅舅,是我额娘的堂兄弟。”
“你还没说你舅舅是谁。”李佳氏有些不依不饶。
“我可不好意思说,就这样吧,我去看看分给我的房间,收拾一下就走了。”黛檬对着李佳氏和刚刚谈话时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小姑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莹莹,你看董鄂氏也太傲慢了,我们这么多人她也不说打个招呼,就这么走了。”李佳氏身边粉色旗装的小姑娘对着李佳氏嚼舌头,大概两人一路上已经熟悉了,粉衣女子直接称呼李佳氏的闺名莹莹。
“就是就是,”着白色旗装的小姑娘也附和道,“听听她说的什么话!莹莹不过是问问她舅舅是谁,她倒好,一个字也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官职太低说不出口。”
“好了,她不好意思说,我们也不能强求不是,”李佳莹莹高傲地抬着头,“她不跟我们去恒客楼正好,我还不耐烦跟她应酬呢。你们行李都放好了吧,那我们雇辆马车去吃饭好了。”
黛檬进了分给自己等人的小院子,一个小太监立马凑过来打千问安:“董鄂格格吉祥,奴才是九爷身边伺候的。九爷吩咐,让奴才给您打扫房间、端茶倒水。”
“哦,”黛檬打量了小太监一眼,挺干净、挺清秀的,就没什么反感,“那我住哪件房?”
“给格格住的自然是正房,”小太监低头答道,“北京城里老话说:有钱不住东南房,冬不暖来夏不凉,即便格格只住在这里一个来月,主子也不敢让您住着不舒坦啊。正房一共两间,您独住一间,这个院子里有两个洒扫、两个粗使,都不是清秀的丫头,九爷估摸着您也不愿意跟众人共用这四个下人,所以才看着奴才伶俐,吩咐奴才专门伺候您。还有每天两顿膳食和三次点心,主子都会另外派人来单给您送来。”
黛檬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挺秀气的小太监嘴皮子这么溜,“你家主子是不是办了个酒楼?刚刚我听说恒客楼什么的。”
“回格格的话,恒客楼背后的东家正是我家主子,不过是落在其他人名下罢了,京城里世家子弟都知道,格格您喜欢什么菜系、什么口味,只要告诉奴才一声就行。”
黛檬点点头,“我喜欢杭帮菜,明天就先做几样我尝尝。对了,你叫什么?”
“回格格的话,奴才小春子。”
“哦,小春子,”黛檬点点头,“那屋子都打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