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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却明了,太子万分小心地将自己喊来酒楼说话,就是为了避开宫里的耳目。哼,他早知道董鄂格格是个心大的,果然没用两天就勾搭上了太子,这也是好事,至少没毁了九弟。
三人各自有所满足,雅间里出现片刻的静默,而打破这静默的竟然是一柄长剑自窗外急速而来,目标直指太子。
太子拿起折扇一挡,应对起来并不显得仓促,而四爷也将桌上的杯盏挑准空隙砸向刺客的面部、手腕、下盘。刺客武艺高强,太子渐渐不支,四爷揉身迎上,只是他手里并没有兵器,既要躲闪刺客的长剑,又要挡在太子面前,胳膊上已经见血。
黛檬自打刺客跃进屋子里,就闪身退到房门口,应该是三人中动作最快的,可是雅间的门不知道被什么卡住了,黛檬用力地敲打着房门,屋外竟然没有人过来开门。黛檬思考一瞬,放弃了从房门离开的打算,看来刺客并不是一个人,至少酒楼之内就有人接应,若是刺客久攻不下,万一接应之人从门口攻进来,自己可就危险了。
太子已经发现了黛檬就在门口,也知道门无法打开,于是将黛檬拉到了身边,手紧紧攥着,看来是不打算松开。
黛檬胳膊被太子攥在手里,行动失去了自由,而恰好这时,挡在二人身前跟刺客肉搏的四爷肩部被刺,不由得露出了破绽,被刺客一闪身踹中下腹,四爷下盘承受不住如此大力,再也站不稳,只得咚咚咚后退三步以卸力,而后退三步之后,正好跟太子、黛檬站在了同一直线上。
刺客的剑眨眼间斜刺过来,被剑芒指着的太子拧着黛檬的胳膊把她挡在身前,又用力将她推向了刺客。
黛檬其实不怕,可能是因为不怕死,可能是因为神经粗,总之她现在没有怕的情绪,但是她有怨恨。凭什么,你是天潢贵胄,我也不是路边野草,你想让我替你挡剑,也要看我乐意不乐意。
黛檬此刻双手恢复自由,用右手将从来不离身的精巧红蛇皮小马鞭自左袖口抽出来,干脆利落地挥鞭,跟刺客缠斗在一起。
黛檬会的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仗着出其不意和身姿灵活倒也挡下了刺客两招。可是黛檬会舍己救人吗?会乐意站在太子、四爷的身前为他们抵挡刺客吗?当然不可能,黛檬身为女子,体力本就不如男子,又刻意装作体力耗尽,刺客一个小擒拿就将她捉住,看似用力地将她扔在窗边,黛檬顺着刺客的力气将自己狠狠地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而此时窗外传来“捉拿刺客”、“抓反贼”一类的叫喊声,一身蓝衣的刺客似乎惊慌起来,看着再次揉身过来的四爷,不再恋战,快速奔向门口,这次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刺客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黛檬其实有些怀疑,这刺客怎么看都像是演戏,他跟自己对战的时候又是打、又是擒、又是摔,却硬能让她没受一点儿内伤,更甚者,她刚刚偷偷撩开袖子看,手臂上青紫了好大一块,一看就是重伤,可是伤在她身上,她明白,那就是看起来很重,其实都只是表面的淤痕罢了,这不是演戏是什么?
再想想,刺客身手着实不弱,一上来就是本着太子而去,可是太子一身长袍干干净净,四爷倒是受了三处剑伤都在流血,而且被刺客踹中腹部那脚必然不轻,没看到四爷此刻站姿有异吗。
雅间里很快来了几个官员,黛檬都不认得,可能是京兆尹、可能是九门提督、也可能是御前侍卫。抱歉,黛檬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常识,总之是能管此刻这事的官员,问了三人几个问题,又叫来太医细细诊治。
诊治的对象肯定是太子和四爷,但是太医看到黛檬是跟他们呆在一起的,又是旗装女子,自然也过来给她把脉并看了看胳膊的伤口,然后摇头叹气道:“这位姑娘伤势颇重,得休养个一月、半月才能起身,不然必会落下病根,以后阴雨天浑身酸痛。”
“她伤在何处?”太子此刻一脸深情地看着黛檬,语气关切地问着太医。
“手臂有轻微骨折,又摔到了脊柱,内脏损伤不轻,怕是……”太医吞吞吐吐。
“怕是如何?”太子果然焦急地询问。
“怕是于生育有碍,”太医摇了摇头,“刚刚这位姑娘跌坐在地,已然伤了骨盆。”
太子面露难过之情,四爷却皱了皱眉。
谁人也没注意到,为何刺客来势汹汹,造成了一人骨折、一人剑伤,可是桌子上的花瓶却丝毫未损,此刻绿叶仍然翠莹莹地挺立。
九爷嘴角勾着一抹笑,摘掉了贴在眼皮上和耳朵上的花瓣,一点点地揉碎扔在了地上。
16、威逼利诱
钮祜禄氏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掉下泪来,她好强了一辈子,只站住这么一个女儿,可是眼看着也要毁了。
“额娘,你别哭啊,我真没事儿。”黛檬原本在发呆,突然发现手上凉丝丝的,这才惊醒过来,原来是额娘掉落的泪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额娘哭。
“怎么会没事儿?”钮祜禄氏眼泪更加止不住,“太医说了,伤了骨盆,不能生育,即便皇上看重我们家把你指给皇子,你也不会得宠。一个不能生育的嫡福晋,只能白白占个位置,哪个阿哥还会看重你!”
“这有什么的,”黛檬轻蔑地一笑,“大福晋、太子妃不都没有儿子?况且额娘最是知道我是个主意正的,受不受宠其实我一向不大在意。”
“可是九阿哥呢?”钮祜禄氏擦干了眼泪,“你不是说过他看重你吗?你不是得了他的玉璜吗?还有,今日你怎么跟太子还有四贝勒在一起?”
“若是没有意外,九阿哥当然要娶我,”黛檬冷哼,“他做这么多事情不就是让别人娶不了我吗?太子一定会跟皇上提出娶我作侧妃,但是皇上不会同意,到时候九阿哥会不情不愿地迎娶我,以后我也别想在妯娌跟前威风。”
“究竟是怎么回事?”宅斗了半辈子的钮祜禄氏冷静下来,事情很是蹊跷。
“没怎么回事,就是演了一场好戏,”黛檬越发觉得未来的日子无趣至极、无可期待,“额娘,你当这刺客是奔着太子去的?那是奔着我去的!不然太医怎么那么快就到了?而且太医说的都是假的,不信你找个府里信得过的大夫给我看看,手臂、脊柱、盆骨都没有受伤,我最大的伤患就是手臂上这处淤青,不出几日就能好。”
“你是说,这些都是九阿哥安排的?”钮祜禄氏边说,边环顾四周,都是心腹之人,但还是压低了音量。
“至少不是我同院子里的几个秀女,”黛檬撇撇嘴,“她们找不到这么好的刺客,那刺客可是真功夫,他若是想要太子的命也不会多难。算了,额娘,不用着急,等到大选前两天,太医就会说我好得差不多、可以选秀了。我就不信他费了这番功夫,就为了让我选不了秀。夜长梦多,再等三年,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故呢,我等得起,他可未必。”
等到众人散去,黛檬冷冷地笑了起来,不愧是毒蛇九,太子、四爷想不明白今日之事,但是她知道,只有重生的九爷有动机。以他的财力、手段,还有对未来之事的先知先觉,再加上不知道使用效果如何的位面交易系统,想要完成几近成功的刺杀简直轻而易举。况且,刺杀也不是失败的,至少在她身上的效果一定会让九爷满意。
黛檬受了重伤,自然不愿意再留在驿站,于是回到钮祜禄府里休养,至于说董鄂彭春的府邸,不知道为什么,额娘总不乐意带她过去,反正钮祜禄府原也是外祖家,住在这里也没什么闲话。
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就走了困,黛檬抱着她千里迢迢从珲春带来的小兔子雪团儿,扒拉扒拉它软趴趴的耳朵。这兔子大概是基因变异,养了四年,还是只有一巴掌大小,雪白雪白的,不爱动,被人抱着也只是蜷成一个更小的毛团,甚是可爱。
窗子悄然打开,听声响十分像是被风吹开的,但是黛檬抬眸一看,跃进一个人来。
“你倒是不慌不忙的。”来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折损了你不少人吧。”黛檬不接他的话,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几条人命而已。”来人落座,动手替自己斟茶。
“那个刺客倒是可惜了。”黛檬垂眸,看着小小的雪团儿。
“他戴了人皮面具,使的也不是自家功夫,以后再出现在爷身边也不会有人怀疑。”来人正是九爷,随口承认刺客是他的人。
“哦。”黛檬也随意地应声。
“你倒是挺聪明,”九爷继续用低音说话,他发现用这样的嗓音,对面的孤魂野鬼偶尔会面露沉迷的神色,“以后让他保护你怎么样?”
“我再没什么地方需要保护了,”黛檬喜欢九爷低语时的嗓音,可惜,毒蛇的情话看来是等不到了,“不知道今日四九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儿?说来给我乐呵乐呵,想来以后我也没什么机会出门了,你说是吗?九爷。”
“要说新鲜事儿倒是有一样,”九爷对手上薄如蝉翼的茶杯很是喜欢,一径地把玩,“你们这届的秀女有个李佳氏,据说是跟你住一个院子的,今日她私会太子还受了重伤,已经被皇阿玛取消了选秀的资格。而驿站里跟你同一个院子的其他秀女听说之后,纷纷要求去京城亲戚家暂住,嫌弃驿站晦气,所以十三个秀女都离开了。”
“呵,倒不像是你会做的事,”黛檬依然没有抬头,眼前的兔子比九爷可爱多了,“我还真应该感激你替我的名声着想了,不过这样多不干脆。若传言是董鄂黛檬私会太子受了重伤,皇上因为我阿玛的缘故,也不会让我免选,这样子指给你做福晋不是万无一失了吗,你何必多此一举。”
“当然不是万无一失,”九爷轻笑,“这样一来,爷的名声不是有损吗?况且,你那么喜欢逛街,把你拘在府里爷也不忍心啊。”
“我又没有三个乳、房,九爷你折腾这么多即便娶到了我,有什么好处吗?”
九爷手指攥紧,茶杯碎裂开来,“你别是想要大选之前就先失了贞洁。爷正是戒之在色的年纪,一时控制不住也是有的。”
“哦?我说三个乳、房您就兴奋了?”黛檬娉婷地起身,袅娜地走到九爷身边,娇弱地坐到九爷怀里,用臀部蹭了蹭身下已有些傲然的某物。
“那爷摸摸看,到底是不是有三个,”九爷说着,左手将怀里的女人抱紧,右手贴在了她柔软的小腹,一点点往上摩挲,动作很缓、很慢,但是一直在胸部之下徘徊,并没有摸到实处。九爷等了片刻都不见黛檬叫停,左手更用力地抱紧她,略含怒气地问,“你就不会挣扎、不会反抗?若是今日抱着你的是其他男人,你也这个样子?”
“对啊,”黛檬略微侧头看着九爷的眼睛,“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跟谁做有什么区别?”
“你堕落的倒是快,是不是今日受惊了?”九爷强压着怒火说道,“还是怪爷了?爷今日派刺客过去就是想试试你,爷以为你会替老四挡下一剑半剑,这样老四一定会记得你,以后你进了他府里也能更受他看重。爷没想到太子会拿你挡剑。”
“以九爷的智谋,怎么会想不到太子拿我挡剑呢?”黛檬笑了,她侧着脸将绝佳的艳色映入九爷的眼睛里,“九爷一定知道,若是太子反应迟了,四爷也会拿我挡剑。九爷,你不就是想让我对他们死了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