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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自取其辱?承蒙姑娘高看,可惜唐某只是凡人,非天纵奇才之辈,眼下学艺未精,比灯这种雅事,还是交给我师父吧。”
少年落落大方,没有一时冲动争强好胜,也没有因为不敌而面红耳赤,反倒衬得舒三姑娘的提议不讲道理。
不少看不惯舒家纵容女子学灯的同行们窃窃私语起来,讽刺舒三姑娘自小娇生惯养,只知道用备好的竹篾做灯笼,不知道亲手制竹篾的辛苦,所以才觉得旁人都跟她一样,一开始就直接学做灯笼,短短一年便能有所成效。
舒三姑娘都听见了,俏脸涨得通红,不过她很快又平静下来,笑道:“不错,人贵有自知之明,勤能补拙,再加上有宋掌柜指点,相信你会进步神速的。”
唐景玉点点头,笑着笑着忽然有些惋惜地道:“可惜你是姑娘家,这两年差不多就要嫁人了吧?若是男儿身,等我可以代表宋家比灯时,咱们还可以切磋切磋,可惜啊。”
舒三姑娘猛地站了起来:“你……”
“坐下。”舒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低声喝道。对方说得没错,今年的确是孙女最后一次比灯了,他再不舍孙女这个好苗子,家里儿郎众多,也轮不到孙女接管家业。
舒三姑娘跺跺脚,赌气落座。
唐景玉瞥了她一眼,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其实如果舒三姑娘不惦记宋殊,没有再三挑衅,她应该不反感她的。这世道处处看不起女子,舒三姑娘能够胜过那些男子脱颖而出,唐景玉想想都觉得爽快,只可惜对方性子不太招人喜欢。
手持酒杯,还没端起,就被人按住了,“已经喝了一杯,不许再喝。”
唐景玉瞪宋殊,不情愿地松了手。
宋殊也收了回去,刚在心里夸小姑娘懂事,就见唐景玉忽的端起酒杯一仰而尽,喝完还示威般将酒杯倒置给他看,一双桃花眼里月色灯光辉映,波光流转,璀璨如星。
宋殊看愣了一瞬,担心被人察觉,佯装镇定收回视线。
只是姑娘美丽的眼睛却在脑海里晃个不停,晃得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将她抱到怀里看个够,亲个够,疼个够。
并非绝色,却轻易让他心神失守。
终于熬到散场,宋殊平静淡然地跟众人一一道别,然后领着唐景玉朝马车走去。
唐景玉没啥酒量,赌气喝了几杯,小脸早已艳若春日海棠,幸好走路还算稳当。宋殊将人扶进马车,进去后便将故意坐在一旁扭头不看他的小姑娘捞到了怀里,抬起她下巴问她:“不让你喝酒你偏喝,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凭什么罚我啊,我还没罚你呢。”唐景玉醉眼朦胧地望着他,喃喃抱怨:“都怪你长得这么好,你要是丑八怪,她就不会喜欢你了,不会总想偷看你了,也不会想要欺负我。”
宋殊攥住她推他的小手,在马车轻微的颠簸里低笑:“这么说,你是嫌弃我长得好了?”
唐景玉闭着嘴看他,忽的抬起手摸他脸:“不嫌弃,我就喜欢你好看,比谁都好看,但是只能给我看。”
“只是给你看吗?”她呼吸里带着醉人的酒气,宋殊看醉了,闻醉了,觉得这样娇娇的她简直就是他最大的宝贝,不由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低头亲她耳朵,因为醉了也禁不住说起胡话来,“是不是也只能给你亲?”
“嗯!”唐景玉迷迷糊糊地点头,额头撞到他脸上,她气呼呼地张嘴咬了一口。
还没使上劲儿,就被男人推开了,然后他无赖地堵住了她嘴,不顾她抗议恣意地吃了起来。
马车驶进宋家院子时,宋殊大手已将小姑娘上上下下摸了个遍,马车停住才恋恋不舍替小姑娘拉好衣裳系好腰带,低声告诫她不要说话。唐景玉闭着眼睛哼唧了两声,因为没有人作乱,乖乖地靠在男人怀里睡觉。宋殊放了心,小心翼翼抱着她下了车,万幸夜色深了,衣衫微乱旁人也瞧不出来。借口唐景玉醉酒走不好路,宋殊匆匆抱着唐景玉进了院子,直奔内室。
被人放到柔软的床上,唐景玉清醒了些,睁开眼睛,见宋殊正在脱衣服,她有些茫然:“不是说好不同。床了吗?”他怎么没熄灯啊?他身上可真白,被灯光照得跟美玉一样。
唐景玉咽咽口水,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从脖子到腰侧,来回流连。
宋殊脱得身上只剩一条中裤才坐到她身边,抱她到腿上,一边帮她解发带一边亲她,呼吸急促:“阿玉,你不是说要罚我吗?阿玉……”她就是个妖精,让人一沾上就难以自拔。
她有说吗?
唐景玉想不起来了,不过美。色当前,她也懒着想了,抱着男人肩膀上上下下啃了起来。
她的掌柜啊,哪里都好看,哪里都香,怎么吃都吃不够……
却不知在男人眼里,她又何尝不是一顿美餐?
青纱帐内,一件件衣裳被甩开,娇声低语时高时低,连月色都想一探究竟,混在灯光里漫了进去。
☆、第61章
唐景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迷迷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有人攥着她手慢慢往前送,然后她就摸到了一根萝卜。好像有点渴,唐景玉想吃了这根萝卜,可是才用力,就听见有人哼了声,跟着之前那双手又握住了她,教她放轻点力气。
唐景玉觉得奇怪,但还是乖乖听话了,没想那人说的办法一点都不管用,她拨了半天也没能弄出来。唐景玉不想吃萝卜了,对方竟不许她松手,唐景玉只好嘟囔着继续,忙着忙着下雨了……
“阿玉醒醒,要吃午饭了。”
有好听的声音在叫她,唐景玉皱皱眉,不情不愿睁开了眼睛。纱帐开着,窗边的阳光刺眼,唐景玉不禁抚额,头昏沉沉的,好难受。
宋殊侧坐在她身边,见状伸手帮她揉额头,轻轻的,一圈一圈,“难受了吧?以后别再喝酒了,实在犯馋,喝一两口没问题,多了不准。”虽然他喜欢她醉酒后的娇态。
唐景玉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真正清醒,瞅瞅四周,奇怪道:“这不是你的房间吗?我怎么在这儿?”说好了成亲前每个月只能同床一次的,这个月的早就用完了。
宋殊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转瞬即逝,快得唐景玉根本没有察觉,嘴上却道:“昨晚你喝醉了,抱你下车时你不肯回去,我只好让你来这边安置。好了,起来吧,要吃饭了。”
唐景玉点点头,宋殊见她是真的醒了,起身离去,让她换衣服。
唐景玉坐了起来,看着宋殊的床铺,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些场景。望望门口,鬼使神差的,唐景玉抓起衣襟看向里头。
红痕点点。
唐景玉嘿嘿笑了,她就知道,宋殊平时装得那么正经,其实心里还是喜欢的,这不,竟然趁她醉酒碰她了。或许是她赖着不肯走的,可她没有主动纠缠是不是?
知道宋殊也馋她的身子,唐景玉就特别高兴,哼着小曲儿下了床。
用过午饭,宋殊要做比灯用的花灯了。其实最为耗时的准备事宜都已经忙完了,比如需要雕刻描色的竹架底座,灯纸也按需要画了图,但因为灯笼容易坏,从嘉定到苏州的路上容易磕碰,所以只能分散着运过来,现在才开始组装。
这次宋殊做的是麒麟灯。
最下面是一掌来高的双层竹架,竹架如底座相连的两层莲花台,每层中间穿一圈小孔,外面粘贴金、红两色莲花瓣状的彩纸,这样里面的蜡烛点亮时,外面彩纸也是亮的。
中间是一尺来高的“白玉台”。当然不可能真用白玉,乃是竹篾撑起的鼓状高台,外面用宣纸包围,上面画了云纹。宋殊亲手作画,云雾缭绕恍如仙境,里面同样有蜡烛,点亮时可以想象“白云台”的壮美。
最上面就是两只威风凛凛的纸糊五彩麒麟了,也是最复杂最考究灯师手艺的部分。麒麟腹中同样有烛台,整个灯笼完成时,三层俱皆灯火辉煌,五彩缤纷。
眼下宋殊正专心致志地编麒麟灯架呢。
相处了一年多,唐景玉深知宋殊做灯时的习惯,因此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看他忙。不得不说,做灯笼真的很有趣,看着那双手巧妙地将再普通不过的竹篾编成一只麒麟,真的是种享受,更何况宋殊人也好看,看灯看乏味了就看人,如此这般,哪怕一天都不说话,唐景玉也愿意守在旁边。
忙了整整一个下午,宋殊总算把两只麒麟灯架编好了。
唐景玉绕到宋殊身后,体贴地帮他揉肩膀:“脖子是不是很酸啊?”
宋殊点点头,示意她往肩膀外侧捏捏。他这种还好,那些几乎每日都要做灯笼的师傅们,时间长了身体都会落些病根,所以他让灯铺师傅们做一会儿就站起来活动活动,别累坏了身子。
闭着眼睛歇了会儿,感受小姑娘暖心的温柔,宋殊起身,承诺似的对她道:“明天再忙一天,接下来比灯之前都陪你去城里逛。这边美食美景都不少,你不是还要给朱寿他们带礼物吗?我陪你去挑。”
今天十一,明天十二,那就是还有两天半可以陪她呢,唐景玉挺满意的,主动去端水服侍他洗手。宋殊动了动嘴,没有阻拦,他喜欢被她这样照顾,妻子一样。
他洗手的时候,唐景玉就在一旁看着。跟竹篾打了半日交道,宋殊手上不免多了些竹篾勒出来的红痕,唐景玉心疼坏了,拉过人帮他抹护手霜。宋殊只觉得好笑,“过两天就消了,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不在乎这个。”
“我在乎啊,”唐景玉抬头瞪他,“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这双手也是我的,所以你得替我小心保养着,不能弄难看了。”
她理直气壮,说起这种话越来越自然,宋殊笑了笑,亲亲她额头:“好,都听你的。”
唐景玉回亲了他一下,挖了一点带着梅香的白玉膏点到宋殊右手上,轻轻抹匀。碰了碰男人手心一道红痕,唐景玉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非要用竹篾做灯笼啊?不能选种不伤手的吗?”
宋殊看着她的小手,随口道:“也有用铁丝做的,不过竹子便宜又方便,大家就都习惯用竹篾。”
唐景玉叹了口气:“也是,谁让灯笼必须用硬东西撑起来呢,没有灯架,光用纸也无法做出灯笼。”
她是无心之言,宋殊听了却如茅塞顿开。
是啊,为何非要用竹篾铁丝做灯笼,如果他只用纸,能不能做出一盏灯笼来?
念头一起,宋殊彻底没有心思做旁的了,勉强陪唐景玉用了晚饭,饭后送唐景玉回她自己的房间,连小姑娘委婉的亲亲暗示都没看透,转身就走了。
唐景玉气得在心里骂了他一顿。
然后第二天,她就发现宋殊把自己关在这边的灯房里了,早饭午饭都没吃。
唐景玉担心他饿坏身子,急得想喊人,钱进将她拉到一边,小声劝道:“别出声,掌柜肯定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谁都不许打扰,就他自己在屋里待着,最长的一次,除了去恭房解决问题,两天两夜都没出来,饭也是饿极了自己去厨房翻的东西。”
“那他都在里面做了什么啊?”唐景玉还是不放心。
“做灯呗。”钱进习以为常地道,“咱们掌柜爱灯如痴,就算将来娶了媳妇,那灯笼也是排在媳妇前面的,不信咱们等着瞧好了。”
唐景玉撇撇嘴,赌气撵人:“去吧,这边我看着,你只管前面的事。”
“你,你行啊!”钱进伸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