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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简单的事?被银票的大额震得李浅惊讶过度,此刻才想起来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是冯成,冯大人。”
李浅忽然想起昨天听楚天歌说起,冯成要上牡丹楼会佳人的话,难不成那个佳人竟会是她了?这个认知让她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她一点也不介意,有钱赚,撒个慌又能怎么样?所以她很痛快的答应,还买一送一,附赠一出在任何场合,都配合冯成扮演老相识的好戏。
那男子自然满脸欣慰,给完钱就走了。
想想他等了一夜,就为给她这一万两,还真是有够悲催。
李浅很兴奋,感谢上苍,给了她一个顺理成章接近冯成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利用,即使他不找上门来,她也会偶尔与这位金主来个巧遇。
送走冯家家仆,她立刻叫来李我,商量着当晚就和冯成来场偶遇。当然地点就定在昨晚的那家神秘宅院,能不能见到他倒是其次,能见到账簿才是主要的。
“首领,你确定要犯险吗?”李我有些犹疑,那个地方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好进的。
李浅颔首,齐曦炎的人在湖州没找到账簿,那说明那东西没在那儿,而江州是江南三省的中心,是盐商最聚集,也数量最多的地方。他们既然无意间找到那个神秘住所,就绝不能放弃。
“叫人查过了吗?那宅子是谁的?”
“查过了,宅子是一个湖州商人的,叫罗子星,做绸缎生意,赚了不少钱,特意买了宅子金屋藏娇的。”
“哦?”李浅挑眉,“那个‘娇’是谁呢?”
第五十章 豪宅探险
“水仙楼的兰彩蝶。”
兰彩蝶,这次百花会夺魁呼声最高的妓女,据说她美貌如仙,惑人似狐,集风流与雅致于一身,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又素有才女之称。简直是人间少有,天界也稀罕的毫无瑕疵的女人。
一想起这个竞争对手,李浅倍感压力,揉揉太阳穴问李我,“我有几成胜算能在才艺上比过她?”
李我很诚实,“如果是首领的话,那就一成也没有,但如果有人帮忙就不一定了。”
李浅诧异,“你打算请谁?”
“不是我打算,是王爷打算。”
李浅眼前一亮,只听他又道:“大约明后天要请的人就到了,到时必然会让首领拔得头筹。”
若有齐曦炎在后面撑着,百花会上她一定是最亮眼的名花。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那座宅子,冯成他们既然能把那里当成据点,就会把所有蛛丝马迹抹干净,想从宅子外面查出点什么是不可能了,不进到里面,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什么秘密。
李浅打定主意,又和李我计划了一会儿,才吩咐他下去准备。
李我刚走,胡姨娘就来了,她可能刚睡醒,睡眼惺忪的还带几分怒气。一见面就对她吼道:“如花,这些日子你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老娘有事找你,居然连门都不给开,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百花会,老娘早把你打烂了,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一连串“老娘”叫得李浅心中好笑,勉强安抚道:“姨娘别着急,昨天到底有什么事?”
一听这个,胡姨娘立刻像一个炸了毛的母鸡,高声叫道:“你还问,你还敢问,昨天楚大少带着好多贵客来牡丹楼,点名要见你,你居然闭门不出。冯大人叫管家来探望你,你也不见,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干净货色?”
李浅见她骂的难听,有些心烦。暗想,楚天歌想见的恐怕不是她,而是冯成口中那个新来佳丽吧。这些人还真是够八卦,冯成说会佳人,他们就来旁观,也不知打得什么主意。幸好她昨天没出去见客,否则被拆穿了,以后想跟冯成攀攀交情都不可能了。
“那昨天姨娘是怎么跟贵客说的?”
“当然是说你已经睡下了,否则还怎么说?”胡姨娘脸色隐有些发绿,想必还在痛心没有抓住楚大少,牡丹楼少了一个财神吧。不过,她的说辞倒是很暧昧。睡下了?是一个人睡的,还是和某个人一起睡的,这就要看人们脑中是如何发挥想象了。
哈哈,有趣,这下她和冯成的关系恐怕就敲定了,百花会后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赖着他了。
越想越觉开心,一点也没名誉受损后的郁闷。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如花,她的身份是黄门,不男不女的太监,名声这东西对她没啥用处。
※
是夜。
富商罗子星的豪宅外突然多了一群黑衣人。
“首领,你真的确定要进去吗?”李我扯住她的手,依旧犹豫不定。他真不知道这么冒险是对是错。
李浅则摸了把自己的脸,今天她特意戴上李我的人皮面具,糊在脸上感觉腻腻歪歪的,很是难受。
“真的要进去?”李我又问了一句。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她实在没空理他幽怨的眼神,轻轻扯开他的手,率先跳进院子。
不进皇宫不知道什么叫做房子大,而不进罗富商的宅子便不知道什么叫做奢华。别家的院子都是铺的青石板抑或是鹅卵石,可这院子照明的居然是夜明珠,一颗颗镶在地上,照的四周亮如白昼。他们一落地,就被晃花了眼,差点无所遁形。
李浅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才迈了两步,就听到清脆的铜铃声响。看看脚下才知道不小心触到了机关。
该死的,报警的铃铛拴在墙根底下,还真是阴险。看来这里真像李我所说,机关重重,每一步都是要命的。
“撤退。”她高喊一声,已纵身跃起。
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必须考虑自己和二十个紫衣卫的命是不是牺牲的有价值。远处传来的呼喝声,让人心情紧张。想逃,可进来容易,出去哪那么容易。脚尖还没触到墙头,就有几柄钢刀对着身上砍来。
好凶猛的架势。李浅吸了口气,又向上跃出半尺,堪堪避过。可在空中换气根本没地方借力,她这半尺跳过之后,再也没力气跃上墙头,只能以极其滑稽的姿势摔下,给人家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狗啃泥”。
虽然她很有娱乐大家的潜质,宅子里护卫高手可没打算放过她,刀锋一转,对着地上连砍数刀。幸亏李浅几年功夫也不是白练的,一个驴打滚闪了过去,迅速爬了起来,手中金线飞出,直插墙面。借着这一势,她身子又纵起,脚尖踏上墙头,轻轻一点已跳出墙外。
李我功夫比她强,随后也跃了出来,口中叫道:“分开走。”
李浅应了一声,带着逃出的几人奔西街而去,李我则纵身向东,其余的或南或北,一瞬间走了个干净。
不知是不是这些人感应能力太强,竟察觉出她是紫衣卫的头目,一群人玩了命的追她,似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身后护卫的紫衣卫相继倒下,让李浅忽然有了种命不久矣的感觉。跟着齐曦炎这些年虽也经历了不少危险,但像这么玩命的打仗还是第一次,她一时手足无措,竟不知该向什么地方跑才好。
正在此时,街头突然出现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穿大红锦衣,头戴玉冠,一副很拉风的骚包样。
李浅一眼就看中了那匹马,几个纵身飞过去,毫不客气的跳上那人的马。他扯着那人的衣服想把他扔下马,可连扯几下都纹丝不动,不由轻“咦”一声。
“阁下意欲何为?”马上之人说话了,一开口就吓得李浅身子一晃。
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随便在街上都能碰上楚天歌,他们还真是有缘——孽缘。
第五十一章 可愿与我共死
真不想跟姓楚的有什么牵扯,可身后刀剑之声已容不得她弃马了,她心一横,手中金环狠狠在马屁股一戳,然后就势抱住楚天歌的腰,任凭坐下骏马发了疯的狂奔。
楚天歌被人抱住,心中怒极,大喝,“你要干什么?”
李浅反手一动,手中指环吐出一根金针,抵住他的太阳穴,“别动,否则就要你的命。”
楚天歌一听,气急反笑,“好啊,本侯遍找你不到,你倒自己送上马来了。”
自上一回被李浅耍了一场,她的声音在他心里萦绕了何止千遍,一听就听出是谁来了。
此时此刻哪是跟他翻脸的时候,李浅嘻嘻一笑,“大少既已帮过我一次,何妨再帮一次。”
楚天歌气得差点吐血,他被人拿住要害,不想帮也得行啊?心里暗自问候李浅身后那人,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他们快马疾驰,身后追赶之人却也不知从哪儿弄来马匹,紧紧缀在后面,一刻也不放松。飞镖暗器更是玩了命的招呼,幸亏李浅命大,竟毫发未伤。只不过坐骑受惊之下慌不择路,对着城门飞驰过去,一路之上撞翻不少障碍,几欲冲进路边店铺,所幸晚上行人不多,否则还不知伤了多少。
江洲有规定,百花会前后三天,为方便各地游客进出,城门是不关的。远远看见城门,楚天歌立刻高呼,“射箭,救驾。”
他也知道后面的人都是要命的,不仅要李浅的,还得捎上他,因此逮到机会自然求救。可大晚上的能有多少兵丁带着弓箭站在城门,又没在打仗。所以确实有人看见楚天歌了,但射箭的却寥寥无几,大多瞪眼瞧着疯马撞翻栅栏,在几个守城官兵的跌撞之中出了城。
李浅也不想这么跑,可根本控制不住,又不敢使劲勒紧缰绳,只能随着它一颠一簸的,心说,奶奶的,死活随它去吧。
又疾奔了一刻,追兵依然没有后退之势,而坐下骏马所走的路越发坎坷,几次险些跌入断崖。李浅心慌之下也顾不得要挟楚天歌了,两只手齐齐攀住他的腰身,直如个树袋熊一样。
正走得急,楚天歌突然向上勒紧缰绳,马长嘶一声,前蹄离地。李浅遂不及防之下从马上滚落,然后顺势把楚天歌也拉了下马。
两人就地打了几个滚,再站起来时,已摔的鼻青脸肿,灰头土脸。李浅的手臂被坚硬的岩石划了道口子,不由大怒,“你在干什么?”
“你才要干什么?”楚天歌也怒,她掉下马就掉吧,却偏拉上他。
一抬头看见她的脸,不是原来那张清秀小脸,而换了另外一张。平凡中带点丑陋,却是昨晚在城西驿馆被他亲了的。他不由擦了下嘴,胃里霎时翻腾的想吐,也不知是被马颠的,还是恶心的。
“呸”了一声,骂道:“你从哪儿弄了这么张脸皮?丑毙了。”暗自腹诽,他真是悲催,亲了谁不好,偏又是她。
李浅哪管这个,气喝道:“你没事勒什么缰绳?”
“你看看底下。”
李浅向山下一探头,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下面是一片断崖,深不见底。要不是楚天歌及时控住马,他们可能已经摔成肉泥了,
两人正嚼舌的时候,追兵已经赶到,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杀手把他们团团围住,手中钢刀阴森森的闪着寒光。
李浅心中一怯,求道:“各位大爷,我没杀你们爹娘,也没灭奸你们姐妹,何必赶尽杀绝呢?”
黑衣人不理她,齐齐向前迈了一步。
李浅心一横,又叫:“你杀我便杀吧,可这位兄弟是无意中被我拉进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了他吧。”她是难得好心,临死时不想拉个垫背的。
楚天歌闻听,不由狠狠瞪她一眼,“你个蠢蛋,说这种屁话干嘛,我要能跑早跑了。”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