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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边跑,他一边把外衫脱在地上,嘴里还嚷着:“臭死了,本王要洗澡。”
李浅冷嗤,“洗澡?先保住自己的脑袋再说吧,你再跑慢点,看你还有没有命洗澡?”
齐曦澜一听,顿时加快速度。他是几人中武功很差的,又养尊处优惯了,自比不过李浅和齐曦鹏同时架着皇上跑。
此时天色已晚,下了山,底下有接应的人马,紫衣卫护送着他们连夜赶回京都。在路上遇上一些零星的军队,都被他们打退,等回到城里已是深夜。
远远看见宫门,几个才稍稍松了口气。大难不死,他们可真是从死堆里爬出来的啊······
齐曦鹏和齐曦澜各自回王府,齐曦炎则带着李浅进宫,而回家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把自己扔进澡盆里。
秀姑给她撩着水,询问起游玩的情景,又问起小夏子。
李浅不禁幽幽一叹,下山时她根本来不及带着小夏子,也不知他到了哪儿了,甚至在那般乱境下连活不活着都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的人,看来明天要找人去确认一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问秀姑,荣妃和宁嫔回来没有,秀姑道:“这倒没听过,凤鸣殿的人到宫门前等过两次,想必是还没回来吧。”
荣妃和宁嫔是跟着皇队走的,西鲁王肯定把那一队的人都杀的差不多了。不过他自己的人应该不会动手,但即便她们活得命来,也不会再回皇宫。对于这两人的死活她倒没怎么在意,她在意的是安王和七皇子,那两人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可千万别被西鲁王杀了。
洗完澡,刚穿戴好衣服,就见有太监进来传旨,说皇上召见。
李浅皱皱眉,都这样了,难道他还会有什么“性”致?
很想好好睡一觉,可皇上召见又不能不去,只好跟着太监去了寝宫
齐曦炎也是刚洗完澡,坐在椅上,正由一个宫女擦拭头发。
李浅走过去,接过宫女手中的白巾为他轻轻擦拭。齐曦炎就势把头靠在她怀里,深吸了口气,笑道:“真好,都没有血味儿了。”
很少见他有这般脆弱的神情,她不由笑起来,“皇上还在为与西鲁王的一战害怕吗?”
齐曦炎微叹,那根本就不是战斗,而是人家追他们跑,犹如丧家犬一般。
真的是他太小瞧了这位皇叔,现在想起来还觉后怕。看来下一步的计划必须要加紧了,不然真会被这位皇叔搞死了。
这会儿的他没了往日的威严,倒像一只想要被呵护的小羊,把李浅隐藏的母性都给勾出来了。她轻抚着他的发丝,笑道:“也没什么,好歹咱们还活着,即便这一次不能打倒西鲁王,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齐曦炎点头,他料到齐小刀不会抓住西鲁王,就怕到时候他逃回凉州去,又是一场好战。
这一次是他太莽撞了,但绝不会再有下次。
擦完头,叫宫女拿了件内衫给他穿上,轻笑道:“皇上召臣妾来是要说这个吗?”
“自然不是。”齐曦炎笑了,他怎么可能为了示软才叫她来。
“是有件事想叫你去查查,朕左思右想,现在也只有你能揭破其中的秘密了。”
李浅诧异,难道他们游玩的这一天,京都里还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还真叫她给猜对了,京都里确实发生大事,还是了不得的大事。
他们前脚刚出了城,就有人亲眼看见京都城最大的一口水井里突然拱出一个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字:新帝升天,日蚀侵之,西方者立,大燕天明,新天到来。
这首似诗非诗的东西大概意思就是:新皇帝死了,就会有日食出现,然后如果能立西方者为新皇,大燕就会迎来天光大亮,新的时代也会到来。
所谓的西方者无疑指的是西鲁王,这老家伙封号西,所辖的凉州又是西北方向,他还有个小名叫小西,那真是“西”到姥姥家了。
齐曦炎自是知道这都是针对他用的计谋,他们在山上杀了他,便应了新帝升天的第一句,其后他西鲁王就有了被立为新皇的借口。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只要不让人知道是被他所杀,这个计策便大功告成。
不过令人疑惑的是他怎么知道会有日食?钦天监根本没算出来的日食,他怎么就知道?
普时人们对日月食有一种恐惧感,总觉得这是天神降罪,当年燕朝始帝立朝时就曾借助过这种天文之象,百姓拥戴,都认为这是天意使然。
李浅也有些疑心,“最近要发生日食吗?”
“这点就是你要查的。”齐曦炎笑了笑。
他虽然在这一场战斗中没死,但并不代表下一次不会,西鲁王只要还活着,就有可能杀他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他能赶在日食发生之前把他杀了,下一步计划就能进行,并不一定非得今天死。
李浅嘴唇抿的死紧,说实话她并不想掺进这事里,因为太费脑子,西鲁王计划的这么周密,又借天意来扶他自己上位,想必已经有了万全的对策。无论她从哪个地方下手都是很难的事,而且还会很危险。
第三百二十六章 王爷被窝也暖和
齐曦炎笑着把她揽进怀里,“朕知道这事危险,不过此刻朕能依靠你了。”
李浅挑眉,“皇上不是说臣妾不守妇道,不该干预政事吗?这件事还是交给启王的好。”
这小妮子永远这么小性。齐曦炎松开她,掸了掸袍袖,“这话是大臣们说的,可不是朕说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耍赖吗?李浅无语了,试问皇上跟她耍赖,她又能如何?
让宫女上了茶,他端起来亲手递到她面前,“你是朕最好的帮手,朕的每走的一步都离不开你的协助,若没有你,哪有朕的今日?”
好高的帽子,李浅顿时被迷汤灌得醉醺醺了。
齐曦炎从来不夸她,不骂她已经是万幸,这回这么卖力的夸赞,还真有种让人受宠若惊之感。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确实被逼到绝境了。
就算他不说这样的话,她也会帮,谁让夫妻是一体呢。不过听好话,总比被人命令带吓唬的好吧。
“明日臣妾就出宫去。”
“明日太迟了,朕怕明天一早西鲁王那边就会有行动,你今晚就出去,破解石碑之谜。”
他们已经耽搁太长时间,若是今天能在朝中,就能立刻做出反应,但现在那几句预言已经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这个局面不趁早收拾是绝不行的。
李浅也深知其中的关键,叹口气道:“臣妾这去一趟就是了。”
她回昭阳殿换了男装,又去领了紧急出宫的腰牌,带着一队换了便装的紫衣卫出了宫。
大晚上的不让睡觉,出去执勤的事她以前做过不少,可谁知做了皇妃还要这么辛苦,看来皇上的女人也不好当啊。
出了宫,李浅暗自琢磨,都这么晚了,受罪总不能就她一个·好歹要拉个垫背的。而这个人必是齐曦澜。小样,想睡个好觉,岂不太便宜他了?
齐曦澜累了一天,洗完澡躺在床上·刚睡着,突然就觉得头顶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捅了一下,一睁眼,忽见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横在眼前。
他吓一跳,还以为是西鲁王的人来刺杀了。下意识叫出来,“来人,救…···”刚一开口·就觉嘴被人一只手堵住,那只手柔柔软软的,是女人的手。
一个女人声音在他耳边轻道:“不许叫,否则就结果了你。”
齐曦澜吓得慌忙闭嘴,待看清那个女人竟是李浅时,真是想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你干什么?”他怒吼。不带这么玩人的,他今天刚受了惊吓,还以为是西鲁王的人追来暗杀他了。
李浅笑着用剑柄推了推他·“你这被窝倒也睡得暖和,快起来,跟我出去一趟。”
“不去。”
齐曦澜把被子蒙上头顶·这么吓唬人,还想让他做事,臭丫头痴心妄想。
“快点,是圣旨。”
“让那个下圣旨的滚蛋。”
好吧,下圣旨的就是她。
李浅摸摸鼻子,今天是说什么也得把他带出去的。
齐曦炎用在她身上那套,放在他身上不管用,还不如使用暴力更迅速。她仲手点住他,然后叫两个紫衣卫给他穿衣服。
齐曦澜被人竖起来,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看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由抿了抿唇冷笑,“娘娘,您不避一避吗?”
李浅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忙转过头,心里却想,又不是没瞧过·他和女人欢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避着她?
她也是一时忘了,那会儿她是太监,而现在她是皇上的妃子。齐曦澜难道会恭请她观看吗?
好容易穿好衣服,两个紫衣卫架着他从墙头跳出王府。齐曦澜真想大叫一声召来属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欠李浅一条命,就当是还她了。
不就是黑夜出去一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在了解完事情经过之后,他顿时便觉得自己来错了。在床上睡会儿觉多好,何必又搅进这潭浑水里?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口井吗?”
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有一个石碑从井边钻出来,并不规则的石碑上刻着:新帝升天,日蚀侵之,西方者立,大燕天明,新天到来。
这是前朝时代的古体,不懂行的人还真读不出来。
他问李浅,“你说,这碑是怎么出来的?”
“听说是自己从地里冒出来的,你相信吗?”
齐曦澜自然不相信,他觉得最不可信的就是神佛。否则他求了一万遍让他当皇帝,还让他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就没答应呢?反倒那个从来不拜佛的弟弟,什么都得到了。
“想知道怎么回事,把井挖开就是了。”他说着叫紫衣卫过来挖井。
李浅也有这想法,所以出宫时带了许多挖土工具。
齐曦炎说的对,这样的事还就得晚上做,否则白天被百姓看到,怀疑对上天不敬就麻烦了。
他们挖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发现石碑出土的秘密,里面被埋了许多黄豆,然后每天在上面浇大量的水。黄豆被水泡过后发涨,生成豆芽,石碑自然就被顶出来了。
齐曦澜大叹,“真是好巧思啊,这样的人才应该封为大神官啊,用来蒙蔽百姓再好不过了。”
李浅瞪他一眼,“咱们知道了管什么用,你先想想这事如何揭出来吧。
两人同时陷入深思,现在首要的是要抓住放石碑的人,然后把这里放豆子的事宣之于。
不过丫丫个呸的,到底哪个王八蛋说能发生日食的?
“你想到了吗?”
齐曦澜自嘲,“本王要是有法子,灵魂都能卖给阎王爷。”
李浅嗤笑,“哪个阎王爷这无聊,灵魂还用花钱买吗?”用小手指头一勾,他就得跟着走了。
齐曦澜也就说说笑话,他琢磨了一下,“不如咱们当着百姓的面做实验,让大家亲眼看看石碑是如何顶上去你觉怎样?”
李浅甚觉满意,“很好,这事就交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