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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在原地休息,等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半山腰里响起一阵喊杀声。
李浅一惊,迅速攀到了一个更高处,从此俯瞰下去·山下的事物都一览无余,尤其那黄澄澄的大旗更是直入目中。
大旗下两队人马已经打在一处,一队是御林军·另一队却都是黑衣蒙面,根本看不清身份。
她不禁幽幽一叹,看来西鲁王并不想暴露太早,被人坐实谋反。
但即便如何,难不成人们还会以为山上会出现劫匪之类的吗?
这个世上有个词是名叫“欲盖弥彰”的。
忽然耳边一热,有人在她旁边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不用回头,李浅已知道是谁。她道:“这话应该臣妾问皇上,皇上到底想怎么做?”
齐曦炎蹙蹙眉,“见机行事吧。”
其实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西鲁王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他又有兵权在手,对付起来极其麻烦。
按他本来的想法是想找机会对他暗下杀手的,可这位皇叔实在警觉,根本寻不到合适机会下手。这些日子以来才不得不暂时顺着他的意,让他暂时得点甜头,以为他软弱可欺。
而这一次出城游玩·只是临时起意,布置并不妥善,最后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李浅也深知这一次的艰难,他筹划了这么久,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想到他这些时日内心一定受了许多煎熬,不由心中一软,轻握住他的手道:“放心,是死是活都由我陪着你便是。”
她用的是“我”,而不是什么狗屁“臣妾”,齐曦炎心中喜悦,反手勾住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缠。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人不会背弃他,那肯定就是她了。
实在不善致歉,吭哧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句,“是朕······嗯,不对,害你这些日子受苦了。”
李浅耸肩,苦是受了的,不过她会自己讨回来,帮他是一回事,可原谅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的所作所为,她隐约也猜到把她交给宁嫔,是让她对付她的,所以她受了多少,绝对会从他身上讨回一部分,另外部分则留给宁嫔。
“你我是至亲夫妻,这点不算什么的。”心里打定了主意,漂亮话还是要说的对待小人,那就得表面君子,背地使坏,这可是他亲手教的她。
既然选择跟了他,为后或为妃,她都不太在乎的。这些日子,她之所以这么难过,吃醋更多于生气。不过这点也证明她真的爱他,没有一丝虚假的情意在其中。
齐曦炎听得心中感动,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紧,“你放心,那个西鲁王,包括他送进宫的人,朕都不会放过的。”敢伤害他最爱的女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浅对此也深以为是,当然,如果能咬他一口解解气,那她会对他的爱意更深,也会更以为她爱他……
两人说话的功夫,山腰中的战场已处于白热化的焦灼状态,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打仗,而是屠杀,血淋淋的屠杀。
没有什么比一群惊惶失措,手无寸铁的人更可怜的了。那些宫女太监们抢着去拿武器。他们叫喊着,奔跑着,有许多倒了下来。许多无辜的人都被杀死,御林军顽强抵抗,却也无济于事。
齐曦炎抽调了其中的精睿,剩下的不是武艺稍差,就是不会武功,还有芊芊弱女,又哪里会是这些如狼似虎人的对手?他们只有被人宰割的命运,片刻间鲜红便染红了一地的油桐,离得这么远都能听到一阵阵惨呼声。
他们人数虽众,奈何所站的地势极不理想,就像包饺子一样,被人当陷一样包在里面。一阵乱箭射过来,死伤无数。
李浅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难道就这么放任着,任凭西鲁王把这儿当做屠宰场吗?
“怎么没有人去救?”她轻声问,能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还不是时候。”他说着顿了一下,“或者······应该会有人救吧。”
齐曦炎也不太确定,他是布下了棋,但如何走却是别人的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能掌握的,尽量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过倒让他猜对了。等了一会儿,山腰上果然出现一队人马,服色正是齐曦鹏的铁甲军,虽然几十斤的铁甲已卸了,不过那身黑色军装还是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李浅缩了缩脖子,也不知下雨空气太凉,还是被吓的。
她是宁可相信后者的,至少这证明她像点女人了。
齐曦鹏也是看到皇队遇袭,才率众过来救驾。
那些黑衣人见是铁甲军,全力抵抗。他们且战且退,虽行动有序,却抵不过铁甲军的勇猛,不一刻便节节败退。
齐曦炎之所以把战场选在山里,主要是西鲁王的骑兵极为厉害,真要正面拼杀起来,就是大将军冀朋带的西征军也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冀朋的兵权,有大半已经掌握在齐曦鹏手里。
齐曦鹏这一半年表面上不理军事,但私底下却没少下功夫,他的军中旧部本就服他,再加上他亲自训练的铁甲军,绝对是个烫手山芋。
而且这个山芋不仅烫手,还有点滑不溜丢的让人捉摸不透。就像现在,他虽追击,却处处留着一手,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也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响,鼓声响彻天地,似乎山石都被震动了。那酱紫色的大旗在山间飘摇着,周围的空间异样地波动着,仿佛正在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挤压一般。
好气势,好杀气,好个西鲁王。
齐曦鹏远远看见西鲁王,吩咐手下住手,他自己笑着拱拱手,“王爷,这般突然出现是意欲何为啊?”
西鲁王笑笑,“本王,也是听到喊杀声才出来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一些小贼作乱而已。”
齐曦鹏说着,顺手结果了一个黑衣人,然后脚底擦了擦血,还剑入鞘。他笑,“皇叔可知被侄儿看到,这便是输了吗?”
西鲁王含笑看着他的人被杀,连眼都没眨一下,在他眼里,那些人的命似乎并不重要。
“一场游戏而已,输便输了。”他说着扫了一眼还在挣扎抵抗的黑衣人,淡淡道:这里既是小贼作乱,都收拾了吧。皇上呢?皇上可有事?”
“皇上无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齐曦鹏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事,他从刚才就在找,可根本没看到齐曦炎的影子。不过他总有种感觉,那就是皇上肯定没事,或者他根本就没在这皇队里。
西鲁王跳下马,在四周看了一圈,大约是在找皇上。
人群中让出一个四人抬的软轿,幔帘重重,不过隐约还是能看出里面坐的是个明黄色身影。
第三百二十章 一只癞蛤蟆
西鲁王一个箭步冲过去,跪倒在地,“臣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齐曦鹏也奔过去,跪拜行礼,口称“恕罪”。
软轿里的皇上摆了摆手,似是受惊过度地虚弱声音道:“两位爱卿平身吧,朕,朕……有些怕。”
这声音与皇上平日说话有些相似,除了因惊吓发出点颤音,倒也没什么异处。可不知为何,就是让人觉得不对劲。
西鲁王和齐曦鹏同时抬眼望着轿子,大约心里都在想,这是不是皇上?
李浅所在的位置,并不看得清这些细节,不过她也关心这个问题。
碰了一下齐曦炎,“你说,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吗?”
齐曦炎表情冷静,“应该还不知。不过也恐怕瞒不了多久,西鲁王势必会漫山遍野的找,直到杀了他为止。”
他留的后手,现在还不能用,少不得要被人像狗一样追着跑的。
李浅悠悠一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其实是没把握的,他这人就是这样,越没把握的时候越镇静,若是一切尽在掌握中,他反倒会假装慌乱了。
她问:“轿里那个人是谁?”
齐曦炎淡笑,“你可以猜猜看。”
谁稀罕猜,总归都是他的人。她哼一声,继续向山下看。
这个时候,半山腰里已经在清理战场,山上不时有残留的雨水流下,冲刷了山石上的血迹,不一会儿功夫便又是干净一片大地。
除了空气中会飘来一点淡淡的血腥,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那般的干净无污······肮脏的永远不是死掉的人,而是活着的。
西鲁王请示皇上,这场游戏可还要玩下去?
软轿中的人轻“咳”了一声,“朕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吩咐下去,一切照旧就是了。”
“诺。”西鲁王拱手·一转脸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就怕他不肯玩,现在所有回城的路都被他封死,只要他肯玩,有的是机会杀人。
叛乱已平·黑衣人已被杀的不剩一个,都是西鲁王亲口下的令。
眼看着西鲁王队伍离开,齐曦鹏打马追上去,半开玩笑道:“叔啊,你都已经被侄儿发现了,这游戏已然输了,是不是该退出了?”
西鲁王狠狠剜了他一眼·“东鲁王还是管好自己吧,管的是事太多小心活不长。”
齐曦鹏微微一笑,“叔这话说得不对,就怕管的事不多也活不长啊。”
这句话颇含意味儿,他东鲁王虽然不在乎谁做皇帝,可若是有人登基后容不下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西鲁王如何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立刻收起冷脸换上一副笑颜·“哎呀,皇侄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什么死呀活的多难听。”
齐曦鹏笑,“一不一家人还不好说,不过皇叔若不给交个底,那往后的事可就要多点麻烦了。”
西鲁王也觉甚是,既然他想拉拢东鲁王,便告诉他又何妨?
“好,咱们今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你若助本王,他日本王登基,把西南一片封地割给你·咱们共拥天下。”
齐曦鹏问:“皇叔缘何这般信我?”
“普天之下,本王不信你又能信谁?”
这话愿意恐怕应该是:本王不利用你又能利用谁吧?
齐曦鹏大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击掌为誓,口头定下盟约。一转脸却又各自换上一张嘴脸。
齐曦鹏带着他的人离开,走出一段距离,远远看见西鲁王带着人往山上走了。
他冷哼一声·这个老匹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若是齐曦炎在位,他还能安安稳稳地做这王爷,因为齐曦炎是正统,隆章帝亲下圣旨封的太子,他只要没有谋反之心,就威胁不到人家的地位。
可西鲁王不一样,他这篡位得来的江山,势必要将先皇所留下的皇子赶尽杀绝,否则任何一个都可能威胁到他的位子。
试问先皇有子,凭什么皇位要让弟弟继承?所以他若不杀光,他永远成不了正统。
而等他登了位,恐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了。什么共拥江山,什么割让封地,骗鬼鬼都不信。
这会儿他倒有些明白,齐曦炎为什么会要在这山上玩游戏了,把他们这些皇室子弟聚集到山上,恐怕是要人同仇敌忾的。这样的西鲁王不过是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已。可惜呀,他聪明一世,终究斗不过自己的侄子。
再往前是一个岔路口,一条往山上,一条路往山上。
心腹校尉走过来,问道:“王爷,咱们往哪儿走?”
齐曦鹏看了看,冷声道:“往山走。”既然是一场好戏,怎么能少得了他呢?他这一支的位,绝不可能让给一个断子绝孙的人。
同一时间齐曦澜已经布好阵,弓箭手就位,一些石块也被搬到上面,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