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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鲁王语塞,他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两个儿子做的那些勾当,只是他就这两个儿子,难免偏袒些,时间长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他表情李浅就知道这老头知情,怒道:“好,既然说到这儿,我也把话挑明,要么王爷拿他们脑袋来,要么割了惹祸的玩意,以图清静,否则有些事就一块上皇上跟前说道说道,且看你们全家有几颗脑袋可砍。”她说着,吩咐秀姑重新奉茶。
秀姑忙把早已备好的茶具端上来,故意摆在西鲁王面前。
这茶具是从茅屋里搜出来的那套,被紫衣卫们从燕州带回来交给她。今日拿出来就是要瞧瞧他的反应。她不相信燕州的事,他这个王爷就一点浑水也没蹚?
西鲁王看到茶具上的青瓷小花,以及空无一物的落款,脸色果然一变,虽一闪即逝,却依然被她快速捕捉。李浅暗自冷笑,这老头也是个暗藏鬼胎的。怪不得齐曦炎不信任他,真是信不得啊。
西鲁王自觉没什么可说的,起身告辞,倒是难得他修养好,一字都没和他吵就走了。
李浅送到屋外,还好心的提醒,“王爷,有空常来玩啊。”
西鲁王哼了一声,看得出来他走路的姿势颇为焦急。
一套茶具便让他漏了形色,难道在燕州绑架紫衣卫的确实是他吗?
李浅心里挠嚷的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耿直来给她把脉时,都能感觉到她心脏跳的很快。
他不由皱皱眉,“你再跳下去,难道要筋脉断裂而死吗?”
她“啊”了一声,心道这个耿太医真喜欢吓唬人,她又不是受了内伤?
不过她也知道怀着孩子,最忌讳的就是太耗心神,眼下这件事必须快点解决,否则为了两个兔崽子,而毁了她的孩儿就得不偿失了。
皇上得知她身子不大好,又听说是西鲁王探望之后所致,严厉斥责了西鲁王,还下旨不许任何人再到院子里,哪个敢入半步,杀无赦。
这个旨意一下,郁闷的不止李浅,还有齐小刀。他本来想当面跟这位李主儿请教主意,可这会儿大门都进不了了,如何是好?
正当他围着桌子乱转,把头发一根根拔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一封信,一封来自李主儿的信。在信中,她让他调查西鲁王世子的为人,以及都有哪些恶行。还说这是破案的关键。
齐小刀茅塞顿开,忙派人到兖州去寻访消息。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赶上修河的沈致回京。听说了世子被抓,便亲到齐小刀的府邸,揭露了凉州的几件杀人大案,都与两人有很大关系。那会儿他已经找到证据,只是还没等来得及抓捕归案,两个公子就跑了。跑回兖州,躲进深宅大院。
那里是西鲁王的地盘,根本轮不到他一个小小县令去抓人,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但他心里永远记挂着这事,记挂着李浅和他的妻子所受的侮辱。今生不除二人,他寝食难安。
这一下峰回路转,有沈致提供的证据,又有那个被残害的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做人证,还有花妃也言称两个小公子确实对她不轨。至于花实落实属救人,也经由她的口中证实了。
虽然不知为何花仙儿刚开始不出来作证,直到现在才肯出来,不过好歹这事算是解决了。案件审清,两个禽兽畜生般的人物被定了奸yin杀人罪,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亏了。
只是到最后如何判决处罚,齐小刀很是为难,问过皇上的主意,这位天才的皇帝居然说:“你是主审,你看着办吧。”
齐小刀的嘴差点咧歪了,他算哪门子的主审,又会审个屁的案子?
这回要不是沈致帮他审案,打死他也审不明白。被齐元月几句话就绕晕了,哪知道谁与谁相关,谁又做了什么。
李浅的意思是有多重判多重,最好将西鲁王也牵进去,而西鲁王自然希望他能轻判。齐小刀两边都得罪不得,急得抓耳挠腮在衙门里扮猴子。直想着干脆死了算了。
不过他这人福气不错,还没等他定罪,已经有人替他做了决定。
而这个决定者,却是一个让谁也意想不到的人。
※
一大早,李浅刚起床,就收到一份礼物。
送礼的人说是西鲁王让送来的,叫她看一眼再送回去。
李浅不感兴趣,直接连盒子一起扔给秀姑就去洗漱了。
秀姑好奇,“娘子,你不看看吗?”那送礼的还在门外等着呢。
李浅擦了把脸,“你要看自己看。”她可不认为西鲁王送来的会是好东西,秀姑当真掀起盒盖看了一眼,只这一眼,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啊~~”
那叫声穿透墙壁,掀翻屋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人强了。
李浅也吓了一跳,水盆落在地上,心脏狂跳不住。盒子里的东西落在地上,她看得清楚,那正是男人的玩意。血淋淋的,紫黑的颜色,很是恐怖。
忽想起她曾经对西鲁王说过的话,“要么王爷拿他们脑袋来,要么割了惹祸的玩意……”看来他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她心里暗惊,这个西鲁王也真够心狠的,居然真的下手割了两个儿子。或者他以为丢了宝贝也总比丢了命好吧。若割了那玩意能换回两条命也不算亏了。可即便如此,能下这样狠心的也绝无仅有,这个西鲁王倒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虽然她一向说了不想算的,但到了这个劲头,她要敢说不算,西鲁王一定会剁了她,想了想,只好让人送信给齐小刀,让他不再追究,就此结案。
这脏东西弄得她心神不宁,让秀姑赶紧拿出去还给来人。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吓得她失魂失魄。
事情了结,齐元明和齐元月被接了回去,性命是保住了,可惜今生再难有子嗣。
齐曦炎也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此事便算揭过了。
大家都以为经过这一次,西鲁王一定羞愤难当,年也不过,就赶回兖州去。但所有人都猜错了,他非但没走,还仿若没事人似地整日花天酒地逍遥快活。这么胡闹,难免有人猜测,他这是想赶紧生个儿子,确保今生有后。
※
惶惶过了几日,转眼已到了年下。李浅的身子越发沉重,离分娩也没多少日子。
齐曦炎和她商量,想让她在宫宴上与朝中大臣见面,确定了身份,也好让生下来的孩子能名正言顺的作为皇子。
李浅想左不过要到这一天,便点头同意了。
既然要入宫,自然要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和身份。齐曦炎琢磨着给她安一个新身份,他给了她三个选择,一个是做国学院吴院长的女儿,一个是做回原来花家的女儿,还有一个是太傅方卓,做太傅家的娘子。
李浅思量了一下,花茂为人决绝,丝毫不顾念亲情,她今生都不想再进花家。而对吴逸,她很喜欢,也真心想做他的女儿,可她的一生注定颠簸,她不想把最疼爱她的恩师卷进以后的纷争里。那么只有最后一个选择了,方卓,只可惜又是个姓方的。
轻叹一声,或许她今生都与“方”脱不开关系了。
齐曦炎与她的心思一般,也觉得方卓最合适,这老头为人正直,却又不失圆滑,这也是他数十载周旋官场而不败的原因。
前些时日方卓上奏说要告老还乡,此事甚合他心意,那就让他在临走之前,为皇家做最后一件事吧。
一切都安排妥当,就在腊月十七这天,她离开了梅香阁院,坐上了驶往太傅方卓府的轿子。
八人抬的大轿穿街而行,仪仗夸张的令人咂舌,就是公主郡主出行也没这般豪华。
李浅抚了抚额头,有些郁闷齐曦炎的招摇,这不是明摆告诉京都的人,她这个假冒娘子要进太傅府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孩子爹是谁
太傅府已经做好准备,刚一到府门,就见方卓率家中男女老少在门口迎接,虽没有行跪拜大礼,不过态度却万分恭敬。
方太傅平日就很严肃,那张脸也冰冷抽动的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爬过。
以前齐曦炎做皇子,还在御书房读书时,她作为他的随身太监,就没少被太傅打手板。致使后来她每次见到这位太傅,肝就有点颤。
就像现在,明明他在对她行礼,可她的双腿却忍不住发软,恨不能立刻跪下去的那个人是她。
太傅夫人立在方卓身后,一身诰命夫人的装扮让她显得格外端庄。她一见李浅下了马车,便走过来扶住她的手,亲热地叫道:“女儿啊,你出外多年,总算回家了。”
李浅领悟,这是他们本来说好的说辞,由她扮演方家生病在外教养的女儿。那么现在该由她对母亲说什么呢?
真要对从未谋面的人叫出“娘亲”她自认做不到,只好省略两字“女儿也好久没见您了,您身子骨还好?”
方夫人温柔地笑着,对她说“辛苦”。两人相携着往府里走,倒把方卓晾在一边,好像木头一样戳在府门前。
方卓幽幽一叹,他实在不想接这位烫手山芋,皇上老丈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若不是皇上以不许他告老相要挟,他真不会把人接来。只希望早一天从他这儿走出去,也好和夫人过几天清静日子。
只见第一面,李浅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方夫人。看人要看眼睛,这个人是不是真心的,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一边走着,方夫人一边对她道:“我有三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今日能有你这个女儿,也算老天厚待了。”
李浅失笑,说她可爱也就算了,但是乖巧……她从一出生就没和这个词搭过。
进了厅堂,先对方卓和夫人行了跪拜礼,两人都欠了欠身,只受了半礼。随后又与方家的少爷见过礼。这三位少爷都是一表人才,脸面也如其父一样严肃中带着冰冷,见到她也没半句闲话,不过三位夫人倒是都挺热情,也如太傅夫人一般对她客气有加。
方夫人笑着站起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小姑嫂嫂日后要好好相处。”
四人齐应“诺。”
※
太傅府的生活是平静的,平淡无波,所有人对她都客客气气的,可就因为这客气,让她反而很不舒服。她渴望的是亲情,而不是这种疏离的恭敬。她越发的想念在凉州的那段日子,唯一让她感觉到亲情的地方,恐怕就是凉州的方宅了。
记得上次听梦娘说过,舅舅和舅母过年也会到京都来,还有两个表哥也会同来。听说大表哥年前刚成了亲,娶的是同城一富户的娘子。
若是他们都来了,自己这个年过得可就热闹了吧。
心里一直盼着舅舅一家来京,不时的让秀姑去沈府里打探一下。
太傅夫人瞧出她的心思,让人每日在城门前等着,当真等到这位舅公。
方程守被接到太傅府还一脸茫然,太傅方卓亲自迎接,执着他的手,一口一个“老弟”的喊着。
一家人忐忑不安的被迎进大厅,奉了茶,方卓才开口说起他们两家原本是沾亲的。
在一百年前,京西方家本是分为三支,后来因为战乱,一支迁到了北方,一支去了东南,还有一支是留在了京都。他们京都方家与他们本是同族,还自称是他堂的不能再堂的堂哥。
方程守有些哭笑不得,像他这样的商人地位低下,想攀个官亲都攀不上,这还有一品大臣,上杆子往他身上贴的吗?
他犹豫了一下,颇无奈地问:“太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