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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飞轻叹道:“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何意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话已至此,我不想再说什么,你走吧,我也想休息了。”丁灵儿急道:“可是……”可是什么,她却已说不出来。
“不要说了!”月丽人忽然冲了进来,一把抓起那药瓶砸在地上,又夺过衣服用力撕成数片,冷笑道:“萧雨飞,我知道你恨我!好,既然都是恨,不如让你恨我入骨!”
她转身冲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副极沉重的手镣。她将手镣铐在他双腕上,中间留了三尺长的铁链,让他双手有一定的活动范围,冷笑道:“你本是我阶下囚,就应该享受一个囚犯的待遇。”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奇形怪状的钥匙,俯身打开“七巧情锁”,拉着手镣就往外走。萧雨飞双足之间只有一尺活动范围,根本走不快,被拽得跟跟跄跄行走不稳。
石室外是几条长长的曲折深邃的通道,每隔几丈远,石壁上就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月丽人停住脚步,冷冷道:“这里有好几条地道,每条至少有三十丈深。你是个俘虏;地位比我的奴仆还要低一等。从明天起,你就得开始开活,每天都须把这几条地道仔细地扫一遍,晚上我会来查看。如果你没扫或是没扫干净——徐管事!”
一个中年汉子闻声小跑过来,垂手道:“二小姐!”月丽人道:“这个囚犯,你把他看好了!要是他扫过的地不干净,你该怎么罚他,就怎么罚他!”徐管事恭声道:“是!”她咬着牙,一字字道:“萧雨飞,只要你一息尚存,我都不能让你好受!”
萧雨飞摇摇头,淡淡笑道:“你快黔驴技穷了。”大笑起来,转身往回走去。月丽人望着他清瘦而孤傲的背影,忽然流下泪来。
第二日五更天时,萧雨飞便被叫醒了。丁灵儿打开“七巧情锁”,低声道:“那徐管事凶得很,执法甚严。这地下牢狱中地道又多又长,你不早点开始一定扫不完,到时候定会讨来一顿好打。还有,地牢里关了许多人,他们关得久了,无聊之极,一定会嘲笑你、辱骂你,你不要理会,也不要同他们讲话……”她关切而细心地一一叮嘱。
萧雨飞道了谢,拿起丁灵儿送来的扫帚、竹篓;走出石室扫了起来。地道中久已无人打扫,那带着霉味的灰尘乱飞,呛得他不住咳嗽。扫过三五十丈远,又扫下几步阶梯,来到一排地牢前。这里的地道更脏,发霉的剩饭剩菜倒得四处都是,恶臭难闻。
每个地牢里都关有犯人,少的三五个,多的十余个。一个个蓬头垢面,发须如草,根本瞧不清他们的面目年龄。他们对着他大声嘈笑叫骂,乱声怪叫,或投掷石子土块,或用唾沫啐他,以此取乐解闷。萧雨飞视若未见,只是默默扫地。他知道,他们都曾是些刀头舔血,大碗倒酒的江湖豪傑,都曾有过辉煌多姿的生涯。如今这久不见天日的鬼一样的生活,已磨钝了他们的锐气与勇气,使他们成了半人半鬼,迟钝疯颠的笼中鸟。而这,会不会是自己的结局?心中不由一阵发寒。
地道又多又长,他整整扫了一天才扫完,累得腰酸背疼,疲乏不堪。刚一躺上床,立刻不能动弹。偏偏月丽人又来找他的麻烦,用各种手段来刺激他,把他折腾到半夜才姗姗离去。而第二天五更一到,他便又被叫起,于是重复一次昨日的经历。
长时间带着手、脚镣,他的手腕、脚踝磨破了皮,渗着血水。他每晚用酒清洗伤处,再用撕下的衣角包扎好。次日一早,照常去扫地。日子一天天地熬过去,转眼已过了一月。他已是形销骨立,瘦得简直风吹便倒。月丽人有几次隐隐露出不忍之意,他却似听不懂,丝毫不肯顺着她的话风,稍露讨饶之意。
白无迹再也没有来过。他是不是已找到了花溅泪?萧雨飞心中怀了这惟一的希望,身体虽一天天衰弱下去,意志却一天天强硬起来。
这一天,月丽人忽然领着一个华服公子走了下来。他抬眼看了一眼,却不认得此人是谁,低下头继续扫地。月丽人正神采飞扬地同那人闲聊,一边聊,一边嗑着瓜子。那人四上处张望:“月小姐,你说他被关在这里,我怎么没瞧见?”
月丽人的一粒瓜子壳抛在了他脚下,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人的目光这才落在眼前这个瘦骨伶仃,身着囚服的犯人身上,吃惊地道:“他就是萧雨飞?”
月丽人道:“不错!”那人不信地追问了一句:“他真的就是萧雨飞?我父王曾说他是江湖上新一辈人中武功最高、意志最强、最令他看重的人……”
月丽人冷笑道:“他也是个最傻最固执最不知好歹的笨蛋!他再了不起,我一样可以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今他的雄心壮志、锋芒锐气都被我磨尽了,他现在和一个死人相比,在我眼中也没有两样。”
那人陪笑道:“识时务者,俊杰也!看来他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江湖传闻中那傲视群雄、数日之内便名扬天下的萧雨飞。”月丽人道:“他不是不聪明,而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走吧,梅公子,你乃淮安王义子,金枝玉叶之身,这里空气混浊,小心熏坏了你。”
萧雨飞心中一动,这华服公子,莫不是梅花门门主梅萼君之子梅九龄?月丽人已拉着梅九龄离去,留下了一地瓜子壳。
萧雨飞蹲下身去,将瓜子壳一粒粒拾起放在竹篓中。他拾得很仔细,惟恐漏掉了一粒。他实在不想让那徐管事晚上再来找碴子。此人果然为人刻薄,待他更是严苛,张口即骂,抬手便打,甚至克扣他的饮食,时常只给他一碗冰冷的残汤剩饭,有时还一连数日不给他水喝。他从不发一言,只是逆来顺受。倒是丁灵儿,常背着月丽人来看他。在他渴得几乎昏厥之际,还及时悄悄给他送来了一壶酒。
拾了许久才拾干净,他将瓜子壳放在竹篓中,刚一直起腰,忽然脑中“轰”地一下,眼前金星乱闪,辨不清方向,一下子扑倒在地。半昏迷中,他感到有人抱着他摇晃着,惊慌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字。他睁开眼,视觉逐渐清晰,便看见了月丽人那双含泪的眼。他只觉浑身乏力,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放开我……别……碰我!”
月丽人流下泪来,冲动地大声道:“够了,萧雨飞,别再那么倔了!咱们彼此伤害得都已够深了,难道还要这么冷战下去吗?”他慢慢摇头,淡淡笑道:“你放心,我死不了的。”缓缓站起身来,掸掉衣衫上的灰尘,拖着脚镣头也不回地走了。
月丽人看着他离去,呆呆地立在原地,泪又已满腮。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能让那么多男人为她颠狂,她却偏偏为这个丝毫不解风情的人痴迷。
梅九龄看着萧雨飞的背影,叹道:“不错,他的确是萧雨飞!除了他,又有谁会如此不解风情?若是别人,哪怕你只对他笑一笑,他也会神魂颠倒,臣服于你脚下。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又何必为这等顽固不化之人伤心。”
月丽人默然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不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我不幻想能打动他,他也不奢望能改变我!”不由自主地走到那地室门边站定,取出一把钥匙递于梅九龄:“算了,可不能他弄死了,你去把他的手镣打开,让他轻松一下。”
梅九龄道:“那他的脚镣……”月丽人道:“那是‘七巧情锁’锁的,没有我爹的允许我也不敢打开。每次他扫完地道后,我都又把他锁在那石柱上。你帮我把他锁回去,我在门外等你。”
梅九龄接过钥匙,推门走了进去。萧雨飞正坐在桌边用酒清洗手腕上磨伤的地方。他将他锁在石柱之上,又起身去开他手镣,忽然压低声音,飞快地道:“你放心,她没死,白无迹已送她回了冷香宫,过几天就要带她东下蓬莱,你多保重!”
萧雨飞神情一震,心头狂跳不已,却知月丽人就在门外,不敢出声相询。梅九龄也不再多言,拿起手镣转身离开。他低头抚摸终于轻松了的双腕,心中兴奋、激动不已:“语儿,只要你安然无恙,无论如何我都已是这世上最幸福之人!”
第三十三章 东下蓬莱
梅谷。冷香宫,冷香小筑。
满庭菊花,冷香侵透窗纱。一阵阵琴音从冷香小筑传出。琴音很淡,淡如水。闲中一弄七弦琴,此曲少知音。多因淡然无味,难解此中情。一大丛菊花前,铺着一方深蓝色毡毯。一位雪衣少女正跪坐毡上对花抚琴。此曲少知音,且抚与花听。
李啸天含笑走过来:“秋儿!”雪衣少女抬起头来,正是花溅泪,她果然还活着。李啸天也在蓝毡上盘膝坐下,道:“今天看你气色,好得多了,竟已可以抚琴了。只可惜爹爹无能,无法恢复你的武功。”花溅泪道:“连师太都无能为力,爹又何必自责?那神秘人实在太厉害了!我连他的影子都未见到,一点感觉都没有,武功便已被废。”
李啸天道:“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脱险回来,已是不幸中之万幸!白无迹千辛万苦地送了你回来,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他。我已仔细看了他提供的聚雄山庄的地形图,那山谷地势险峻,比梅谷更易守难攻。那神秘人武功如此之高,我们无一人是其对手,要救你师兄出来真是千难万难!”
花溅泪目中郁色更浓,道:“不必着急,不能因他一人,乱了全局。他们暂时还不敢杀他。白大哥说了,待大哥回来,我把宫中事务交割完毕,就马上带我去蓬莱岛。他说,除了那神秘人,惟有蓬莱岛主可以恢复我的武功。等到了蓬莱岛,我与那蓬莱岛主商量之后,再另做打算。”
李啸天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现在看来,目前聚雄会的势力不在我们之下,且又与手握兵权的淮安王勾结,我们已处劣势。幸亏朝中局势有变,你师兄又拖住了聚雄会,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筹划,否则,他们提前发动,大举进攻,我们便毫无胜算。就快举行继位大典了,你不等大典过后再去蓬莱岛么?”
花溅泪道:“大典我就不参加了。我还是尽快随白大哥去蓬莱岛的好。一来可早日恢复武功,二来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更不能在天下人面前露脸。”李啸天沉重地点点头道:“也好。”
忽听可人来报,李思卿已回宫。花溅泪喜道:“大哥回来了?太好了!快叫他到冷香小筑来,我正要问问他此行的情况。”李啸天道:“我去把你师太、师叔、师姑他们也一并请来,大家一同好好商议。”
少倾,李思卿已到,宋问心、萧威海、欧阳绿珠与月几明也到了。李思卿一瞧花溅泪,惊道:“三妹,怎么数月不见,你竟瘦成这样?”花溅泪道:“你先别管我,且先说说你这一趟到巴蜀、滇南的情况。”
李思卿道:“我到了蜀中之时,已是晚了一步,唐门已被聚雄会所破。聚雄会这次突袭唐门,行动十分迅速,等我们冷香宫蜀中分舵得到消息,赶到唐门,只剩下一群或死或伤的弟子,唐掌门和他的几个儿子已全部落入聚雄会手中。好在唐玄机还有两个女儿,早已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