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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飞没有回答。月丽人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曾对她发过誓,要一辈子照顾她,给她幸福,永远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你却一直做不到?”
萧雨飞依然沉默,神色中却露出掩饰不住的歉疚与黯然。月丽人便知自己已然说中,心中的那股妒火忽又滕地生起,冷笑道:“不错,你的确做不到了,你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比如,她马上就要受到伤害,你意想不到的伤害,足可让你遗恨终生!”
萧雨飞脸色一变:“你,你不是已答应我不伤害她么?难道你不守信用?”月丽人冷冷道:“连八年前订下的婚约你都可解除,我一个时辰前的承诺,为何要遵守?是你先负我,我为何不可反悔?”萧雨飞无言以对,脸色已发白,许久才低声道:“你……倒底要将她怎样?你若弄死了她,你爹也不会答应。”
“死?死算什么?对一个女人来说,死根本算不上最重的伤害!”月丽人大笑起来,蓦地止住笑声,一字字道:“我要毁了她!毁掉她在你心中的完美形象!我要让她马上受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伤害,这样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萧雨飞脸色惨变,宛如巨雷轰顶,震散了他的魂魄。颤声道:“你,你是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掀开被子扑到那小洞前, 伸手去按那暗钮。他的手指结满厚厚的伤痂,虽已触到那暗钮,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来。由于焦灼,也由于伤痛,额上已布满冷汗。他焦急万分,忽一伸手,拔下头上金簪,猛刺那暗钮,洞口终于打开了。他的脸刹时变得犹如死灰。
地牢内,花溅泪正蜷缩着身子昏睡。而地牢外,有四个彪形大汉正在开那牢门上的铁锁。萧雨飞脸色煞白,又惊又怕又怒,猛地回头,叫道:“月丽人,你倒底要怎样?你快叫他们住手!”月丽人淡淡道:“这可能吗?他们都愿做个醉死花丛的风流鬼,我又怎会煞风景?”
萧雨飞正要开口,只听“啊”的一声惊叫,连忙回头,只见花溅泪已被惊醒,目中露出异常惊恐之色。四个大汉色迷迷地盯着她,一边开锁一边淫笑道:“飘香仙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寂不寂寞呀?咱哥儿几个特来陪陪你!”
萧雨飞心如刀绞,回头盯着月丽人,咬牙道:“月丽人,你好毒!”月丽人冷笑道:“我是毒。俗话说,黄蜂尾上刺,最毒妇人心,我今日正是要证明给你看!哼,上次一个与你素不相识的女人将遭人欺辱,你可以冒死救她,如今你最心爱的人也将遭此厄运,你却无能为力。”
萧雨飞颤声道:“月丽人,你好夕也与她结拜一场,你,你纵使杀了她,给她个干净,也算你还有点人性,又怎可如此对她?”
隔壁中传来的花溅泪的尖叫惊呼声忽然停止,萧雨飞回头一看,只见她忽然伸手拔下了发上玉簪,直刺自己咽喉!萧雨飞大叫道:“语儿!”
一个大汉慌忙一掌推出,花溅泪已绝食数日,手上无力,被掌风一扫,这一簪就刺在了左臂上,她猛地拔出簪来,比在咽喉,厉声道:“站住!你们谁敢进来,我就即刻自尽!”大汉们呆住,见她左臂血流如注,神色凄厉,俱都不敢动了。
萧雨飞低沉地吼了一声,宛如一只被困笼中的猛兽,也一回腕,手中金簪往喉旁血管划去!月丽人大惊失色,伸手夺过金簪,一扬手,夺的一声,金簪已钉上石壁。萧雨飞回头怒视着她,眼中是死一般的沉冷,千年岩石般的阴黯,嗓音已嘶哑,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月丽人,你竟用这种方法来折磨我!你杀了我,杀了我!”
月丽人被他的目光射得心中发寒,道:“怎么,你真想死?你不想活着找机会逃出去么?你藏的那些机密材料怎么办?你能就这样死吗?”
“我不管!”萧雨飞狂吼道:“我什么都不管!你竟这样对她,我活着也是耻辱!你纵然可以阻止我现在自杀,可我若绝食呢?你污了她的清白,我就同她一起去死!”他头发披散,口中满是鲜血,哑声低吼,样子十分可怖。
月丽人脸色也已发白,咬牙道:“好,我可以叫他们住手,但我要她死!我要你亲手杀死她!你若答应我亲手杀死她,我就叫他们住手,否则她即便死了我也不会放过她!”
萧雨飞面无人色,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花溅泪衣袖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玉簪比在喉上,神情绝望之极。他的心已麻木,无力地回过头来,艰难地、低低地道:“把剑……给我!”
月丽人道:“好!”凑到洞口喝令那四人住了手,转身一字字道:“萧雨飞,你千万不能手软!你只有亲手杀了她,才能保住她的清白!我给你的机会可只有这一次。”
花溅泪正自绝望,忽听一声“住手”。于是危险过去,但另一个悲惨的命运已在等着她——她将死在她的心上人剑下!她紧捂伤处,汗湿衣襟,紧张地望着那地牢外长而黑暗的甬道。已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好沉好慢!是谁来了?
她心中忽有一个不祥预感——来的可是他?甬道壁上的油灯发着昏暗的光,将来人瘦削、欣长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地上。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当萧雨飞拖着步子出现在木栅前的那一刹那,她几乎已不能呼吸。他缓缓弯腰走了进来,手中提着那柄寒气四溢的相思剑,低着头不敢看她。脸上汗水汇集在下巴,一滴滴滴落,双腿似有千钧之重,不能移动分毫。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已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此时的痛苦。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冷静而温和地看着他。他终于抬起头,一步步向她走来,在她身前停下,眼中一片空洞灰黯,手中剑哪里还能提动分毫?
木栅外,月丽人幽灵般飘来,神情冷削:“萧雨飞,你还不动手!她曾刺过你一剑,你现在正可用这同一柄剑还她一剑!”
萧雨飞慢慢将剑平放胸前,目光缓缓移向这冰冷、犀利的剑锋。相思剑,果然是一柄不祥之剑!花溅泪却看着他的眼,目光中充满宽容与鼓励,似在无声地劝他出手。他的目光这才由剑锋移向她的目光,这是为他做出了那么多牺牲、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啊!这一剑又怎能刺得下去?他眼中已有朦胧泪雾,那纤弱的身影在他眼中变幻不定。
月丽人叫道:“萧雨飞,杀了她!你快杀了她!”萧雨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唇也苍白如纸,艰难地举平剑,惨然一笑:“语儿,你——先行一步!”
花溅泪点点头,微微一笑。忽然放开捂住伤臂的手,扑向了那光华四溢的剑锋!月丽人兴奋、激动得双眼放光,双手不自禁地握紧。
却听“咣”的一声!萧雨飞重伤未愈,手上本就无力,迷?鞯睦峁庵校技啥晖痘鸢闫死矗挥勺灾鞯厥忠凰桑R炎沟兀ń岜闫巳肓怂忱铩?BR》
那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他不由自主地将那温热柔软的身子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的。一瞬间,情感已超过理智,他语无伦次地道:“好,语儿,我们一起死!”他忽然大叫一声:“让我们死在一起!”
他俯身抓向地上相思剑,月丽人眼疾手快,飞身掠来一脚将剑踢出栅外。她也几乎失了理智,抬手一掌将花溅泪打倒在地,对那四个黑衣大汉歇斯底里地狂呼道:“还愣着干什么,干了她!快!”四人呆了一呆,正要扑上,花溅泪已一头向石壁上撞去。萧雨飞心胆俱裂,声音全哑,已叫不出声音:“语……儿!”
木栅外忽地闪电般掠进一个人来,身未到,手已抓出,抓着了花溅泪的一只衣袖一拉。“嗤”的一声,衣袖撕裂了,却是来人忙中出手,用力过猛,如钩的手指将衣袖抓破。花溅泪冲势太猛,虽受这一拉之阻扑倒在地,额角仍碰在了石壁上,鲜血流出,顿时晕去。萧雨飞挣扎着扑去,手腕却被月丽人紧握着,怎么也挣不开。
来人却是月凌峰。只见他冷面含霜,满眼杀机,手腕一翻,剑已出鞘。断肠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圆弧,几声惨呼,那四个大汉已是血溅当场。血花横飞,红得凄艳绝伦。人一倒地,剑也已还鞘,好快的出手!剑虽已还鞘,他的目光却远比断肠剑的冷芒更可怕,一字字道:“你可以杀了她,我决不阻拦,但你若要污她清白,我一定会杀了你!”月丽人心中发寒,口中却仍强硬地道:“你敢!”月凌峰冷笑道:“你若不信,不妨一试!”他的笑也如一柄剑,月丽人连忙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他。
甬道外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却是月几圆与丁灵儿。月几圆道:“快救她!”丁灵儿恭声道:“是!”赶去给花溅泪止血上药。
萧雨飞双目发赤,费力地挣扎着,声音已哑,仍在含糊不清地喊着“语儿”。月几圆皱眉道:“放开他!” 月丽人似对他十分畏惧,犹豫一下松开了手,咬着嘴唇,泪终于流下。月几圆低声道:“丽人,听爹一句话,得放手时须放手。人死不能复生,他若死了,你的爱和恨,都已经无处着落,那种失落和空虚,远比任何痛苦更甚。因为,你再也无法挽回。”说罢,长长叹息一声,似是心有所感而发。
月丽人无言地悄悄看了萧雨飞一眼。他正抱着花溅泪,抱得紧紧的。她气恼地转过头来,目中怨恨之意更浓。花溅泪的血已止了,伤口已被包扎好,但还未醒来。萧雨飞轻轻用手梳理着她零乱的头发,神情异常冷峻,眼中一滴泪也没有。
月几圆道:“你放心,她伤得不重。现在,你把她交给我,我会亲自照顾她。”萧雨飞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他怎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花溅泪忽然醒来,正好听见了月几圆最后一句话。她焦急地看着他,虚弱地道:“不,云飘,我宁可死在你怀里!”
萧雨飞眼中又有泪雾闪现,想安慰她几句,却喉头剧痛,沉默了一会儿,一咬牙,缓缓将怀中人儿放在地上,起身就往外走。花溅泪大惊,扑过去拉住他衣摆,神情凄绝:“你……你答应过我,要让我死在你怀里,你这一走……我们也许就再无相见之时……”
萧雨飞没有回头看她,他使劲咬着牙,已咬得满口鲜血,忽然伸手一粒粒解开衣纽,头也不回地走了。花溅泪看着跌落面前的白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又是五天过去了。月丽人一直未来过。萧雨飞度日如年。
门又开了,他以为是送饭之人,可入目却是月丽人那张俏生生的脸。他忽而敏感到了什么,心头一凉。
月丽人微笑道:“别紧张!我是特来告诉你,她只是撞破了点皮,已经好了!”他心中一跳,反而更害怕。果然,她接着道:“已过了快一月了,你却一直不肯开口,我爹也忍不住了。他让我转告你,能否保住她性命,就要看你了!我想,这几天你也一定考虑过了。我再给你一天时间,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叫我!”
萧雨飞呆坐床沿一动不动。他已快要崩溃。
天刚亮。月丽人轻轻走了进来。只见萧雨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夜之间他似苍老消瘦了许多,双目深陷,布满血丝,显见一夜未眠。月丽人低声道:“阿飞,你想好了么?”
萧雨飞怔怔望着帐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