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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威海皱眉道:“飘儿,你说程傲然勾结谢谨蜂、姜太公,可有证据?如无证据,就不该如此轻易出言,惹人误会。”
萧雨飞道:“爹,我暂时还没有证据。不过,这事我和----”他本想说我和师妹都是亲眼所见,却想起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怎能把花溅泪扯进来?把话咽了下去,冷笑道:“程傲然,你真是一个卑鄙小人。你害了他不说,又想来害我。”
程傲然道:“你说我害了谁?”萧雨飞道:“你心里明白。”程傲然道:“我当然明白。你说的是白无迹,对吧?这白无迹,是和谢谨蜂齐名的双花盗,人人得而诛之。如果说我害他是错的,嘿嘿,那就让你继续对下去好了。上次在扬州,我要杀了白无迹为民除害,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救下。其实你帮他疗伤的那位朋友就是白无迹是不是?作为冷香宫弟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一个淫贼,嘿嘿,真不知是谁卑鄙!”
风残云马下脸来:“放肆!然儿,你怎能把冷香宫弟子说成卑鄙小人?就算萧少侠年少无知,结交了武林败类,你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没有分寸。”程傲然肃手道:“是,师父,徒儿知错了。”风残云话里藏针,萧威海岂有听不出之理,道:“飘儿,你今天救的那个人是不是白无迹?”
萧雨飞犹豫了一下,不敢抵赖,又自觉问心无愧,便点头道:“不错。其实他--”想起自己既不能透露白无迹的来历,也不能透露孟蝶衣和谢谨蜂本有私情,手中又没有丝毫证据证明白无迹是被陷害的,只好住口。
萧威海脸色变了两变,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叹道:“你,你真是太胆大妄为了。不过,你既连结交白无迹都承认了,想来你说的你为救白无迹才被谢谨蜂把剑夺走一事也应不假。”转向智因长老道:“非是在下护短,犬子是有些任性无知,但绝不会做出为了逼问经书下落就杀害智慧大师的事来。在下愿以私人名义为犬子做保。”
月几圆道:“我也相信萧贤侄行事虽有些冲动,但绝不至于敢在这武林大会之机杀害智慧大师。不如我们先把那位花姑娘找来,问个清楚再说。”
禅月道长道:“年轻人行事未免不知天高地厚,白无迹那种声名狼藉之人岂是结交得的?不过贫道相信冷香宫门下不会做出杀害智慧大师的骇人之举。贫道也赞成先把花姑娘请来问上一问,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这深更半夜,若是旁人去请一位女施主多有不便。贫道乃方外之人,又这把年纪了,不如就亲自去跑上一趟吧。”李啸天实在不愿将花溅泪牵涉进来,但杀害智慧大师的罪名非同小可,若不洗刷清楚,萧雨飞性命难保。好在在座众人无人知晓花溅泪的身份,只得点头道:“有劳道长。”
禅月道长轻功了得,不过一柱香时间,已经回来,但身后却没跟着花溅泪。他面色凝重道:“贫道刚刚去了刘记客栈了。掌柜的说确有一位花姑娘在客栈订了两间上房,但掌柜娘子去找过了,房门虽然拴着,房内却空无一人。”
“什么,”萧雨飞变色道:“她不在?”一清叫道:“你不用拖延时间了,你本一派谎言,纵然你的相好的来了也无法替你圆谎。”
萧雨飞竟未回答,心中紧张万分:“她竟不在房中!这样的雷雨之夜,她会去哪里?难道她又出事了?”转眼一看,没有瞧见梅月娇在场,一想到梅月娇的狠毒,和姜太公那惊人的武功,更是担心,竟连一清的话也没有反驳。向禅月道长急急问道:“道长,房中可有打斗过的痕迹?”他连声音都在颤抖。 禅月道长微诧地看着这个原本那么沉着、那么冷静的少年人,摇头道:“没有。”
萧威海看着本来很镇定却忽然失态的儿子,心念一转,已明究里,不由暗暗皱眉:“如此紧急关头,自身难保,还在担心秋儿的安危。这孩子,怎的如此容易受感情影响?”温和地道:“飘儿,别紧张,你是担心花姑娘出事了是不是?你放心,她不会有危险。”
李啸天低声对李夫人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李夫人点点头,转身离去。见有李夫人去寻找,萧雨飞放下心来,微笑道:“一清师父,你说我之所以要杀智慧大师,就是为了逼问那两本经书的下落,好为花姑娘治病是不是?”
一清道:“不错。你被那花姑娘迷得神魂颠倒,为她什么事做不出来?”萧雨飞道:“可是既然我如此在意花姑娘的病,我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那两本经书,我若杀了智慧大师,经书的下落岂不更难找到?”
一清顿时语塞:“这--也许你一时冲动-”他忽然一下子扑跪在智因大师面前,神情凄绝,含泪道:“方丈师叔,弟子知道萧雨飞背后有冷香宫为他撑腰,弟子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师父啊,你死得好惨啊,可怜弟子无力为你报仇!弟子只能以一死来证明弟子所言句句是实!”忽地举掌往自己左胸上一拍,身子扑地倒地。智因大师大惊,欲施救时已是晚了。一清竟真是一心寻死,那一掌竟自行震断了心脉。
这一突变实是出乎任何人的意料。萧雨飞呆立在场,犹如置身冰窖之中。智因大师悲愤地盯着李啸天:“李大侠,此事你如何说?”李啸天也未料在这紧要关头,一清竟会不惜以死来嫁祸。他沉默了一下道:“飘儿,你好好想想,还有别的什么证据没有?”
萧雨飞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一清既死,此事就再也说不清了。”转头对智因大师道:“此事与冷香宫无关。我已无话可说,我愿听凭你处置。”
忽听门外有人大声道:“慢,我还有话说。”却是李思卿。他大步走将进来,道:“此事别的证据我没有,但下午萧师弟为白无迹疗伤,被谢谨蜂偷袭、抢走断肠剑一事却是我亲眼目睹。既然剑已被抢,这杀害智慧大师之人就绝不会是萧师弟。”
程傲然点头笑道:“果然是同门情深。”李思卿怒道:“你少在那里挑拔。我知道为白无迹之事,你和萧师弟结怨颇深,但现在不是公报私仇之时。这分明是聚雄会设的局,目的就是要挑起冷香宫和武林同道的不和。如今聚雄会势力日益强大,若咱们不能同心协力,岂不会被聚雄会各个击破?”
程傲然道:“我的口才不如你。你搬出这样的大道理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冷香宫领袖武林,大权在握,要怎样还不是一句话?”风残云喝道:“住口!然儿不许再胡说。咱们还是听李大侠禀公处置才是。”
李啸天无奈地道:“萧雨飞是我冷香宫门下弟子,此事我当避嫌。还是请诸位武林同道商议,看该如何处置。”月几圆忽然道:“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李啸天道:“请说。”
月几圆道:“从我个人来说,我相信萧贤侄不会是杀害智慧大师的凶手。不过此事必竟是因他而起,一清已死,此事死无对证,再难说得清楚。萧贤侄竟说另有真凶,不如给萧贤侄一定期限,让他查出真凶。不管是谢谨蜂也好,是别的什么人也好,反正期限到时,让他拿真凶前来回话。如果查不到,再另行处置不迟。”
“好!”智因大师道:“这个最公平!萧施主,若是现在要你为我师兄偿命,你必定觉得冤枉,老衲就给你一个期限,你去把那谢谨蜂给老衲找来。明年二月初一,本是我师兄七十大寿之日,离现在还有两百多日,我就限你在明年二月初一找到真凶。如果找不到真凶,就只有你自己来祭我师兄在天之灵。李大侠,萧大侠,你们觉得如何?”
李啸天与萧威海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智因大师看着萧雨飞,道:“萧施主,你当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给老衲一个承诺。”
萧雨飞道:“明年二月初一,若查出了真凶,我将他亲手送往少林,若查不到,我也亲上少林来领死。”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坚定,很干脆,掷地有声。
萧威海看着儿子,目中露出赞许之意。但想到要在短短两百多日内抓到谢谨蜂,真是谈何容易?又不禁暗自担忧。萧雨飞的目光却从群雄脸上一一慢慢扫过,他知道,说不定谢谨蜂就隐身其中。现在他终于明白一号死士为何示警了,他必是知道了谢谨蜂的计划,冒着危险前来提醒,不料自己还是难逃此劫。
第十七章 受诬
倾盆大雨哗哗地下着。花溅泪将白无迹带回客栈自己房中,从床头拿出一套衣裤鞋袜:“这是今下午我刚买的,我师兄他有时还象个小孩子,总喜欢穿新衣服新鞋子。你和他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先换上吧!”不由分说将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带上门出去了。悄悄到萧雨飞房中看了看,发现他并没有回来,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白无迹暗自猜疑:“他二人连衣服都放一处了,可见——唉,这只因他们都早已对对方深信不疑,誓不相负,所以成不成亲对他们来说已无关紧要,反正他们已是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心中一痛,忍不住就要冲出去,可刚奔到窗口却又停下了脚步:“我岂可不辞而别,辜负她一番好意?”暗叹一声,又走了回来,将那身衣服换上,低声道:“花姑娘,我已换好了。”
花溅泪走了进来,不由一怔:“想不到他换上这套白衣竟有几分象云飘!”白无迹低声道:“已过四更,我该告辞了。”花溅泪寻思萧雨飞也该回来了,便道:“也好。白大哥你多珍重。外面雨还在下,把伞带上吧。”白无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伞,心中暗叹道:“为何她的话总教我难以拒绝?”撑开伞,不敢再回头望她,径直出窗而去。
花溅泪回头看着桌上他换下的湿衣,不由一呆:“白大哥他竟走得如此慌张,连换下的衣服也忘了带走。唉,若是云飘回来会不会误会我?”正想动手把衣服藏过,转念一想,又打消了主意:“我这不是做贼心虚么?待他回来,我解释给他听便了。”
换过衣服,正在梳理长发,忽听掌柜娘子来报,说昨晚有一位道长来寻过她,说是无名寺中出了点事儿,要她回来后速速前往。花溅泪脸色大变,萧雨飞果然出事了!正准备下楼直奔无名寺,却想起刚才换衣时将玉箫和相思剑都放在床上了,忙又折身回房。
一进门,脸色又是一变。那本来放在桌上的两套湿衣都不见了。是谁拿走了?而那本已关好的窗户却大大打开。是谁在跟踪她,趁她出门之际,盗走了白无迹与她的衣服?此人显见不怀好意。这些她已来不及猜想,现在最让她揪心的是无名寺中倒底出了什么事?她吹灭油灯,燕子般掠出窗去,全力向无名寺奔去。
眼看离无名寺已不过两里之遥,她忽地止步——路边一棵大树上挂着一男一女两套衣裳,一银一白,不仅外衣,连内衣裤也是一件不漏。她又羞又急,正要纵身上树将那衣裳取下,却见红影一闪,一个人影已挡在面前。梅月娇,又是她!
梅月娇微笑道:“三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花溅泪勉强笑道:“二姐,你莫要同小妹开玩笑了,快让我先把衣服取下来,若是被外人路过瞧见,岂不要生出许多是非?”梅月娇笑道:“先不用急。昨晚无名寺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你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