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两份懿旨当真是慈禧遗留下来地?非也。慈禧压根就没想到过这层。实是世续在清理宫里账目时发现有人通过伪造字迹骗走了大量钱财,模仿的字迹堪称惟妙惟肖,便是当事人也着实难以分辨真伪,若不是因为条子里用了一个当事人根本不认识地字而露出破绽,可能所有人一直都蒙在鼓里,仔细一查,此人利用这种手法在13年间居冒支银子逾7万两,堪称妙笔生财。
皇帝知道后大感兴趣,在砍头与活命之间,此人自然无所不允,将能力派上了新用场——模仿着慈禧笔迹,誊写了两份如出一辙、但内容截然相反的懿旨,不要说难得看见慈禧笔迹的徐世昌分辨不清,便是在宫内多年的世续连着看了3也挑不出问题来。现场高压之下,粗粗扫视几眼,徐世昌又不是神仙,自然只有乖乖入套。一个岑春煊、一个徐世昌就变成了皇帝埋伏在群臣中的杀手,无非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
杨士琦纵火案“真相大白“后,形势急转直下,原本心存侥幸与观望态度的群臣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原地大转弯。非但齐声喝彩,而且在此后公布的一个月限期内,不管情愿不请愿,通过各种各样途径陆续退还了这几年从直隶拿到的孝敬,少则几千,多则数万两,奕匡更是多达十余万。众人没一个不在心里咒骂:杨士骧你个混蛋,死便死了,何必留下账簿授人以柄,搞得大家灰溜溜?嘴巴上却是异口同声:皇上圣明,这吏治早就该整顿了!
好在皇帝忠实地实践了诺言,真正做到了既往不咎,只要有个主动交还的态度就行,数字多一些少一些也不予深究——得饶人处且饶人么。贪污集团的案子一办,杨家兄弟、李德顺等人亦被操了家4人虽算不上巨贪,但搂起来也有将超过600两银子,一堆的珠宝玉器、古薰字画以及个人在各地置的上万亩地产统统查办一空,再加上各大要员陆续退还的银两,赃款总数居然接近1000两。
望着白花花的银子进账,除了皇帝,便属端方心情舒畅——皇帝下了旨意,大意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杨士骧挪用了北洋的款子,这个窟窿还得填上,一番计算后直隶便凭空多出来300万银子,虽然按国防部要求上交当年练兵费用,但还是剩下来100万银子留给直督衙门。端方本来正愁如何在直隶打开局面,现在拿着飞来横财,心中顿时有了底,喜滋滋到天津上任去了。
因为杨士骧而折腾的风生水起的直隶似乎在端方到来后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谁都不曾料到,这只是更大风波的开始……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二十四章 … 怒不可遏
查处贪污集团后,岑春煊的“官屠”名声愈显,俨然独树一帜,各地有关检举揭发的电报文章如雪片般飞来,按当时官僚阶层的心思,认定贪污集团之做法已莫可名状,这等公然收纳控告岂非是武则天时期检举告发的翻版?可经过皇帝“孝敬整治”的京官早已噤若寒蝉,哪个再敢多言?便是一贯以贪鄙闻名的奕匡也不得不在口头上唱几句“整顿吏治、克勤克俭”的高调。
虽然朝臣对他敬而远之,但一班言官却把他奉为偶像,参谁、弹劾谁,一般都会事先与他打个招呼,如果得不到他的附和,言官多半也要气馁。日本《朝日新闻》曾在报章以揶揄的口吻写道:……清国目前有两个偶像。第一位是号称宪政偶像的皇帝,另一位则是标榜廉政偶像的岑春,这两人给死气沉沉的中国官场以巨大的冲击——但能不能持久,能不能收到其应有的效果,显然是堪虑的!当然,这种新闻也只能是在外埠流传,中文报纸在《报律》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下都对此条消息采取了选择性失明的态度,并未见诸国内报端。
此时此刻,岑春煊正在自己的寓所面对一本检举电深思:上面清清楚楚地列举着原开矿务局总办、现京师自来水公司总办周学熙犯有滥用私人、挪用公款、连年亏空、中饱私囊、妨害邦交、私自加税、倒卖官矿等十条大罪,要求予以彻查。
面对这桩历史旧案,岑春煊也不敢大意。只有小心以应付之。
提到开便不能不说开平矿务局。这原是洋务派开办的煤矿,一直经营不错,连年盈利。但八国联军侵华连带着该矿也被占领。没过几天。时任煤矿督办的张翼便陷入了国际大骗局。骗局中有两个关键人物,一是张翼引为洋知己地德璀琳,他根本就是一个觊觎中国矿产资源地野心家,之所以与张攀附关系便是为日后行事派上用场。还有一名主角是名叫胡华的美国年轻人,诡称矿业工程师,实际上叫赫伯持克拉克;胡佛。是英国公司驻华商务总代表,精明强干,善于交际,堪称有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的水平,哪里是什么工程师?就是这个人,在20年后地美国大选中以一句“家家锅里炖鸡肉,汽车”的竞选口号当选为第31届总统,结果任内却爆发了前危机。
两人充分利用了张翼的昏庸糊涂。诡称为避免开平产业被联军占据,应当设法利用“假合同”变成外国企业以“受联军保护”。张翼迫不及待地答应后,德璀琳便一方面以开平总代理的身分,另一方面又以英国墨林公司代理人的名义。自个同自个签订了买卖合同,而价格仅仅只有八英镑。正因为这不可恩议地八镑。才使得张翼相信合同只是掩人耳目罢了——这正是胡佛出的主意,如果规定实际交价,张翼也许不会痛快地签字。而在所谓的“移交约”中,胡佛更是欺负张翼不懂英文,竟然把原条约以外的“直隶省开平煤田所有之地亩、煤矿、煤槽”与开平“煤矿、煤槽、地脉相连之煤矿、煤槽及矿质”也包括在内,将开平周围没有开采的矿脉、土地和开采权都一并“接收”了过去。
为迫使张翼签字,胡佛等人先是用大棒将他打得晕头转向,声称:开平矿务有限公司已在英国注册备案,如他拒不签字,各国公使就会联合向清政府施加压力,张翼不但得不到丝毫好处,还得丢职罢官,甚至遭到指控,难免牢狱之灾;再不然外国公使将鼓动各国军队重新占领唐山,迫使清政府再定“条约”云云。随后又塞给他几条胡萝卜,答应由他出任新公司的终身“驻华”督办,给予7。7万干股,还拿出二+银用作贿赂。威逼利诱之下,张翼就范。
因为事关重大,契约不仅要有督办签字还要有总办周学熙的副署。年轻而老谋深算的胡佛为使事情毫无破绽,想尽办法逼迫后者签字。周对此洞察如悉,早看出张翼为保个人利益出卖国家主权地罪恶行径,坚决拒签卖约并愤然离开了开平矿务局。由于时局混乱再加张翼背景深厚,周学熙一时也拿它
。
为掩饰其卖国行径,张翼在两年后仍谎称此为中外合办有限公司,“以保利权而维商本”。当由于英国人把持的开平矿务局发生了拒挂中国国旗事件,舆情强烈反弹,在得知真相后的直隶绅商个个怒不可遏,要求“将胡华、墨林侵骗之项、或红股、或银款如数退还;一应将中国办事之权规复旧制;一应将国家厘税按课纳受;一应按旧有办事章程实力奉行,否则照西律合同作废。”
迫于舆论压力,张翼曾远赴英国提起诉讼要求收回权力,但花费了几十万两银子却只换来英国法官一句“原合同存有瑕疵,不为有效,但合同双方固有权益应得保护”的不痛不痒地结论,名为“胜诉”实为“败诉”。英商接判决后不仅不执行,反而变本加厉,蛮横跋扈,相继攫取了开采房山、西山、林西属于开平公司的三个矿坑及秦皇岛轮船码头,虎视耽耽地注视与开平矿区相毗邻地州矿源、甚至还发生秦皇岛不准中国军舰停泊与胥各庄运河不准民船行驶的丑闻,简直成为众矢之的。
这潭水实在太深了,岑春煊沉思许久,虽然他对开平内幕有所耳闻,但为避免抓瞎,还是决定登门拜访,听当事人有何话说。周学熙将开平骗局要害一一道来,引得岑春煊不断叹息,对张翼的恶感大为增加。
至于控告的罪行,周学熙大大方方地承认:“所谓任用私人,我认,但我所用皆是人才,为开立下汗马功劳,无一桩贪赃枉法之事;说我挪用公款,我也认,当时袁中堂授意拨付官本50万两作:|创办开矿务局,决心以收开,次年招商股计划因英商造谣阻挠而不可行,我便借助官银号把股款分派到各地绅商,以‘直隶绅界’名义实为官银附股80万两,这些俱有案可查,至于北洋入不入帐我:说我连年亏空,我亦认,矿刚刚创立,一切皆在完善,岂能以最初几年经营略有亏输而认为是连年亏空呢?说我妨害邦交也对,张翼要把开平送给洋鬼子,我没签字,后来英人要求以170英镑收回矿,我也没答应,这就‘妨碍’了邦交。至于说倒卖官矿,话更要反过来理解,开平意图侵占开之矿,我据理力争,寸步不让,迫使开平放弃在矿上的开采计划,不知道我还倒卖给谁了?其他,纯系诬告之词。”
“开平一事我素有耳闻,没想到其中居然如此错综复杂。”岑春煊叹息道,“创业艰辛,即便偶有小错也属正常,你不必过于介怀。”
“可是岑中堂,开平被骗之时我毕竟是该局总办,开平一日不收回,我一日就不愿原谅自己。”周学熙声泪俱下,“不到9年时间,当初张翼以8170进一出就亏空1000多万两银子,我要还|L意!”
岑春煊怒不可遏,拍案叫道:“张翼如此狡诈,居然还敢上本参劾,真是翻了天了!”
“这帮小人看您办了贪污集团的案子,又猜想您与袁帅有过过节,便向让您公报私仇……”
—
“真当是看得起我岑某人,我偏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空间里,张翼正谄媚地问一个大大咧咧地叼着雪茄吞云吐雾的洋人:“德璀琳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建议做了,这样到底行不行?”
“当然没问题。贵国最近不是在查办贪污集团么?开煤矿能办起来全是因为直隶省的公款开销,现在一旦检举,我认为将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只要将他的不法行径诉诸报端,我相信绝对会有下文。你们的岑大人我非常了解,原来与袁世凯矛盾很深,现在他逮住机会必定不会放过。”
“话是没错,只是我隐隐有些担心。”
“贵国有句古话叫做事在人为,这些年你被袁世凯、周学熙排挤得够呛,现在也该是您扳回局面的时候了。只要有我们的精诚合作,一切都不是问题。”真的没问题么?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二十五章 … 煽风点火
就杀人而言,以枪子最为迅捷,一发仅如无名指粗细便足以置人于死地,单就骂人而言,又以笔杆子最为厉害,寥寥数精彩之语足以将人骂得狗血淋头乃至痛不欲生。献《帝国日报》的舆论阵地从来就是为笔杆子们准备的,而其中最具影响力和杀伤力的便是梁启超——时人私下评述,康南海渐失帝宠,已淡出视野,梁启超与杨度才是立宪派中坚领袖。
前次《排满辩》之文一发,引起国内立宪派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或撰文或评议或演说或辩论,将文章大意散布于各地,有利配合了帝国宪政党成立后的舆情风貌。自然,此种对抗的基础并不对等,革命党除偶有几封电报被《帝国日报》选择性地刊登外,几乎没有文章能够见诸报端。而为数不多的辩驳电报又偏生引来了强大火力,无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