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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单就泄题这一条三人被拖出去砍了也是正常,欺君之罪,罪不可赦。
但还有更要命的,林广宇笑眯眯地说:“袁慰亭在新军一日,便教导手下士兵‘吃袁宫保的饭,穿袁宫保的衣,听袁宫保的话,为袁宫保效命’……唯独庆王爷和铁良去检阅之时,这话却变成了‘吃朝廷的饭,穿朝廷的衣,听朝廷的话,为朝廷效命’。”
铁良也愣住了,皇帝一没有亲眼目睹阅兵情形,二没有人和他讲述阅兵场景,如何能分毫不差地将当时校场之话原原本本说出来?果真有神鬼之机?
冷不防皇帝还说出一句话来,彻底将众人击倒……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三十章 … 既往不咎
男儿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丈楼。
……
林广宇最后所说的却是北洋新军各级官兵设立袁世凯长生牌位之事。论常理,此事非常忌讳,通常有如此举动的下场不会太好——例如明代魏忠贤。因为这是赤裸裸地宣扬个人,架空朝廷和皇帝的举动。当然在明面上袁世凯也有可辩解的余地——不是我袁某人让手底下士兵供奉的,是他们自愿云云。
但林广宇既然要假托神迹,话自然就不会这么说,反而将计就计顺着这层表面意思说道:“冥冥中自有天意。神人云,朕之劫数至大至深,非强有力且符万民望之人物不可替。朕急追问,却道天机不可泄漏。后来宫禁大火,袁慰亭罹难,乃醒悟神人之说——原来供奉袁卿长生牌位甚多,香烟袅袅,祈福不断,其受人景仰之程度可见一斑,实为神人共睹,却是应在袁卿身上……”
“皇上……”四人抬起头来,热泪满面,长生牌位一事他们当然知根知底。
“朕在瀛台10年,诸事早已看开,诸多心结亦了,原本想不清楚的难题也豁然开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十年前朕亦有大错。”——谭嗣同运动袁世凯包围颐和园杀慈禧一事中,按正统封建伦理,主使人光绪完全配得上弑母大罪,袁世凯的反戈一击反倒有功无罪。
“朕与袁卿的这段恩怨,被外界不恰当的夸大了。即便大行太后与朕之间,亦无不可化解之矛盾。太后弥留之际,已对朕表示谅解,不住地嘱咐朕做个好皇帝,希望这10年的磨炼能让朕成熟起来……”反正最后皇帝与慈禧说什么他人都无从知晓,由得林广宇胡说,但偏又顺理成章——要不然皇帝怎能安然无恙地亲政?
“十年往事,个中恩怨早已不消人说。何况劫难应在袁卿身上,他替朕而死,以往种种难道不能一笔勾销?推而及之,即便你等,朕难道便不能原谅么?无关紧要之事可以看开一点,看淡一些……朕如此,尔等亦如此。”一番话却是将皇帝宽容的心态勾勒出来,阶下众人无不动容。
“朕此番诏众多统兵大员进京,一方面确实为了给太后吊唁,另一面也实有要事相商。倘若按某些人的恶意揣测,朕要杯酒释兵权,要摔杯为号,用得着这么啰嗦么?用得着如此推心置腹与卿等交代么?”
“皇上天恩,臣等铭感五内。”
“先说第一样,荫昌。”
“奴才在。”
“转过身来让朕瞧瞧。”听着皇帝这话,荫昌脸上露出了极度尴尬的神情,但还是依言转过身去。荫昌因为在德国多年,思想理念早已开化不少,很早就剪去了发辫。但因他常常为慈禧所召见,为防止守旧官僚的群起攻之,不得不将假发辫钉在所戴官帽上以充数。一旦结束觐见,他就回归到原来的本色,脑后再无那根猪尾巴。几年前巡警部刚刚成立之时,有关巡警发辫去留问题仍闹得沸沸扬扬,时任巡警部尚书的徐世昌据理力争,终于使清廷同意将发辫截短,但后面仍留了个长逾半尺的尾巴,散落开来形成一段马尾鬃模样。虽并不彻底,足已让人耳目一新,唯新军发辫并未如此仿效,只让人塞进大檐帽而已。
“朕在瀛台时,有外国医生前来检查,谓朕其他卫生、饮食习惯均属优良,唯发辫过长,常藏污纳垢,易引起疾病,妨碍健康,朕深以为然。推而广之,发辫既对巡警不便,对士兵应当更属不便。作战时,发辫倘若摔落妨碍动作;敌我双方肉搏时,我方将士之发辫易为敌所乘而落于下风,反影响战力。洋医生又云,外国军队普遍发际短小,几乎长不逾寸,为何?万一交战中头部受伤,短发方便治疗。想着种种便利,新军虽未经战事,但亦要未雨绸缪,朕便准减去发辫——发辫虽是祖宗风俗,但祖宗风俗未尝就不能变化,否则可能今日仍着兽皮。按朕以前的性子,说不定即刻下一道旨意要求臣民一体剪除发辫。但瀛台十年让朕磨炼不少,想法愈发求稳,考虑到终究有人难以接受,不如先在新军中推广。”
“皇上所虑,万民之福。”
“希望诸位回去后进行商议,探求士兵发式,以卫生、方便、大方为主旨规定之。铁良,此事便责成陆军部有司负责,务必在百日内试验完毕,然后专折报朕,待朝廷公议后便成文下发。”
“奴才遵旨。”
“第二件事便是陆军贵胄学堂。”为招揽人才、培养满人军事骨干,清廷专门设立陆军贵胄学堂,专收王公世爵、四品以上宗室及现任二品以上满族文武大员的子弟,并附设王公讲习所。学校待遇优厚,地位崇高,听课者都是世爵宗亲,就连摄政王载沣、恭亲王溥伟都曾就学,颇为世人所侧目。但由于不接纳汉人子弟,也引起不小的争议。
“朕以为陆军贵胄学堂旨在培养国家军事人才,不可太过拘泥,凡父兄现任四品以上文武大员、年18~25岁之间者,休问满汉,准一律经考试后入学堂念书。”
“冯国璋,听载沣说你课讲的不错,兵练的更好?”
“奴才惶恐,那是摄政王谬赞了。”原来冯国璋在贵胄学堂中不仅任总办,还兼任教习,亲自讲课,一方面大显身手,另一方面也同各亲贵建立了较为亲切的关系。听到这话,他口头谦虚,心里却颇为高兴。
“休得过谦,朕的话务必牢记——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
“臣一定铭记在心。”
“那便好。王商,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西陵梁各庄值班大臣冯国璋兵学精深,见识卓著,练军、授教颇有心得,特任命为禁卫军编练会办大臣,仍兼陆军贵胄学堂总办,以资训练,拱卫京畿……”
禁卫军?会办大臣?这两顶大帽子砸下来,把冯国璋给乐晕了,这可是核心中的核心,重用中的重用了。终于要编练禁卫军了,望着众人惊讶的脸色,林广宇笑道:“朕查欧洲皇室各军,禁卫军无不为精锐中的精锐,希望禁卫军也能如此。荫昌,委任你为禁卫军编练总办大臣,节制禁卫军大小诸员;良弼,命你为禁卫军编练会办大臣兼禁卫军统领;禁卫军编成、军制、操练、经费等具体事宜由尔等三人商议后专折奏事,所需何人亦可随时奏调,勿误朕望!”
“第三件事便是陆军部。铁良,朕查各国的军队,没有只有陆军而无海军的,陆军部虽说兼管海军事宜,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铁良心想,要设海军部了?
“朕斟酌着,拟将陆军部、海军处等一干练兵统军机构全部囊括进来,合成一部曰国防部,统御除禁卫军以外全部军事力量,你可敢当否?”
原来如此?铁良大喜过望:“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两天林广宇苦思冥想,通过对历史经验的总结和对德国经验的参考,一方面决定设禁卫军,由皇帝直接掌握军权,震慑宵小;另一方面则设立国防部,统揽全国军事力量,防止类似袁世凯这类统兵大员的尾大不掉。
“朕闭门造车,纸上谈兵设计了一套军事体制,决心仿效德国军制。在朝廷设立帝国国防力量大本营,以朕为最高统帅,统御全军,包括禁卫军及国防军所辖部队。另仿效德军设参谋总部为军令机构,统辖国防军所辖部队之训练、操演、作战、调动计划,全权指挥军队,受国防大臣直接指挥与委派……王士珍,你现为军谘使,朕期望甚殷,任命你为参谋总长,望能切实负责,不仅要管陆军,也要管海军。朕希望在3个月内看到有关军事总体制革演条陈。”
“臣遵旨!”王士珍感激涕零。
“王英楷,国防部成立,你即是代表陆军的侍郎,另外再从海军中选一侍郎,望你切实对陆军负责。”
“段祺瑞,加你侍郎衔,委为江北提督,节制大小诸军。”
随着一桩桩任命和任务的下达,老大帝国的军事机器开始后袁时代的运转……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三十一章 … 暴起发难
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
……
太湖边上,一队队排列整齐、旗帜鲜明的队伍正在陆续开拔,这是参加“太湖秋操”的新军队伍。
新军自建军以来一直非常注重各部队之间的合成演练,秋操即“秋季军事操练”的简称,系检验新军编练成果的军事演习。1905年10月和1906年10月已分别举行过北洋新军秋操,称“河间秋操”与“彰德秋操”。“太湖秋操”的目标在于检阅南洋各镇新军,包括湖北第八镇、江南第九镇(江苏)、安徽第三十一混成协。
会操原定11月19日开始,荫昌、端方等大员均应亲赴太湖阅兵,不料慈禧突然过世,荫昌接到电报后第二天便赶回京城,只留下端方与第八镇统制张彪、第九镇统制徐绍桢一起检阅,而其中最令人兴奋之事莫过于两镇新成立的气球队也将正式参加操练。
听说气球能载人飞上天,检阅台上兴致勃勃的端方用望远镜看了又看,不放心地问:“那玩意真能把人送上天?”
“大帅,确有其事。半年前本镇成立气球侦察队,工兵营管带王永泉兼任队长,聘有日籍教练,配备‘山田’式气球一具。标下看他们试用过许多次,决无问题。”第八镇是国内最早建立气球队的新军,端方的问话让张彪很得意。
“好,那便开始!”联络官挥动了信号旗,气球松开了系留绳,开始冉冉升起,向空中漂去。3丈、10丈,20丈……一直升到差不多有50丈的高度才稳稳停住。
“好家伙,果然升起来了。”
“大帅请再仔细看,接下来还有文章。”顺着张彪的提示,端方端起望远镜重新观察起来,气球吊篮中的传令兵按事先约定,不断挥舞令旗,指挥调动地面各部。随着各色旗帜的挥动与不断组合,参加预演的步、马、炮、工、辎等各兵种快速、有序地变换着进攻、撤退、设伏等各种战术队形。一时间尘土飞扬,杀声阵阵,引来四面一片叫绝声——实施如此大规模兵力的指挥、协调靠以往地面令旗的调度显然难以实现。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些前来观摩的将佐无不叫好。
即便端方这样的门外汉也看得津津有味,称赞道:“这玩意真不错,可惜荫大人未能一饱眼福。张彪,此事你费心了,等秋操结束,本帅呈报给陆军部的报告一定好好给你记一功。”
“多谢大帅栽培。”张彪笑得合不拢嘴,一旁的徐绍桢看不惯他这副马屁样,别过头去不理他。
“报……大帅。”演习部队还未收兵,传令兵飞快地送上电报,端方打开一看,脸色大变,眉头都拧了起来。
事情原委还要从一个多月前开始说起。在知悉即将开展“太湖秋操”后,安徽革命党人决定趁机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