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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卿季宣带着桓缨进宫参拜。魏蓉大概是得到消息,加上心气难平,卿季宣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带人杀了过来,她嚣张霸道惯了。卿家的仆人愣是没一个敢拦。
宋绯睡得正香就被匆忙杂乱的脚步声给吵醒,慌忙之中还记得带上面纱。魏蓉此番带了好几个护卫过来,护们手里还拿着长长的棍棒。宋绯瞄了一眼,这是想打死她么?魏蓉大概真的只把她当做普通的侍女了,以为打死她来个先斩后奏,晋王就算生气也不至于杀了她,这算盘打得好。
此刻的魏蓉全然没有以前的高贵冷艳,宛如泼妇一般,其实这才是她的本质吧,她一进来就冷嘲热讽:“果然,攀上了陛下,连住的房间也这么奢华,你很得意是么?睡着觉还带着面纱,你是怕什么?该不会是我们认识吧?”她好奇心被勾起,“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她猛一挥手,两个护卫立即上前来。宋绯懒懒地坐着不动。那两个护卫刚伸出手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石头打在手背上,两人吃痛,哀哀惨叫。
那是桓止派的高手在暗中相助。
魏蓉也看出来了有人暗中相帮,她自言自语道:“陛下真是有心,怕我对你不利是么?”她更是怒不可遏,眼珠一转,谅他们也不敢对自己动手,她便决定亲自动手。这回宋绯依然没有闪避,眼睁睁看着一小块石头击在魏蓉手背上,那只纤纤玉手手立马肿了起来。
魏大姑娘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眼泪啪掉下来,最后被侍女搀扶着回了魏家。
魏蓉包扎好了伤口便进宫恶人先告状。桓止早就得到消息,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惩罚呢,魏蓉自己倒送上门来。他压抑着怒气淡淡道:“屡教不改,禁足一月。”
魏蓉登时就傻了,心中幽怨更甚。
第69章 黄雀在后
宋绯说好再呆两天就回去的;可是人一旦儿女情长起来便没有理智可言。桓止的意思呢也是不大想放人,丝毫不提她要走的事。因此便耽搁了几天。宋绯叹气,她一直想走来着,可是脚不太配合。
这日,桓止又借探桓缨之名上卿家,其实是想见宋绯。桓缨表示很不满,并且当着宋绯的面向桓止抱怨:大哥现在眼里只有嫂子了么?”
桓止笑道:“哦?难道阿缨眼里不是只有你的夫君么?”
桓缨讷讷地不再说话。
膳后;两人在房里独处了一会儿,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宋绯想起朱雀来,便问道:“雀儿的事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她们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彼此都很合对方的脾性,从一开始的各自防备到后来的几乎无话不谈。说是主仆不太合适;知心朋友更恰当一些。
宋绯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朱雀,朱雀呢名义上是她的侍妾,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照理来说,她回卫国应该连她一并带上的,可她是假男人,带走朱雀让她背井离乡地在卫国生活么?
可是朱雀若是留在晋国,在旁人眼里也不是完璧之身了,宋绯感觉有些对不起朱雀,临走时让桓止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
“你嘱托的事我当然不会忘。朱雀前些日子已经嫁了,对方是骊山别馆的侍卫,出身并不好,家中也不富裕。不过相貌堂堂正正,武功也不差。若单从身份上来说,配她绰绰有余了。而且你该知道,朱雀这样的出身,若是想要嫁得好,那就只能为妾。与其如此,还不如找个家境不好却能待她始终如一的。”
宋绯听着挺欣慰:“没想到你考虑得还挺周到。就是在外人眼里,她可能会遭人笑话。”
桓止早知她这么在意,当初就不把朱雀指给她了。他想了想道:“我们两个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得考虑身后的国家。可是平常百姓呢,完全可以做到为自己而活的,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说法,朱雀是不是清白的,新婚之夜过后,他丈夫能不知道么?知道了还会轻视她么?”
宋绯笑道:“貌似是这个道理啊。”她想见见朱雀,不过似乎不太方便,想想还是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呆了一会儿,桓止因宫中有事,先行离开。卿季宣出来送行,宋绯也混在人群里,目送他登上辇车,想起他方才说的情话,低声笑了笑,转身正要进去,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年轻女子,她挽着妇人发髻,神色婉转间有成□□人的风韵。竟然是朱雀。真是太巧太令人意外了。
她手里还挽着一个竹篮,竹篮里不知放了什么,远远望去一片深红。
宋绯呆了呆,倒不急着迎上去,转身对卿季宣道:“劳烦帮我把那位姑娘……哦,不是妇人叫过来。”
卿季宣虽不明其意,但还是吩咐仆人照做。
不一会儿,仆人领着朱雀进来,宋绯将她带到自己房间,朱雀疑惑地看着她。
宋绯合上门扉,解下面纱,眨眼一笑:“是我!”
朱雀狠狠一怔,激动地上前两步:“世子,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绯嘘了一声:“不要叫我世子。”
朱雀会意,点了点头,宋绯低头看向她手里的竹篮,“这是什么……啊,是桑葚。”这果子长得真好,颗颗饱满,颜色深红,上面还挂着雨珠,晶莹欲滴。
朱雀忙解释道:“奴婢夫家的庭院里种了两棵桑葚树,有十多年来,每年都结好多桑葚,大而甜。他恰巧今日当值,我怕他夜里闷得慌,便给他送些过来,闲着没事当消遣吧。他只留了一些,还剩好些,世……姑娘要不要尝尝?”
宋绯笑谑道:“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啊,我瞧你跟以前大不一样啊。”稳重了许多,少了以前那种眉眼间透着的机灵劲,似乎还含了一股轻臭,唔,是在为生计发愁么?应该不至于吧?
朱雀脸一红,反驳道:“我瞧姑娘跟以前也大不一样啊。以前姑娘防备心重得跟什么似的,时时刻刻都不让自己松懈下来。再瞧瞧现在……”她伸手刮她的脸,“满面春光。”
宋绯偏头避开,伸手去取桑葚吃,朱雀突然打开她的手。宋绯吓了一跳:“怎么了?”
朱雀嗯了声:“我来挑吧,给姑娘挑好的。”
宋绯哦了声,也没放在心上。
朱雀低头在篮子里挑选,手一会移到左边,一会移到右边,似乎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宋绯噗嗤笑了:“不就挑几颗果子么,你怎么谨慎地像挑选丈夫一样。”她隐约觉得不对劲,眼珠一转,随手拿了两颗,正要放嘴里。朱雀突然一巴掌挥来,重重打在她手背上。宋绯吃痛,果子滚到了地上。
白皙的手背上立马浮起了红肿,宋绯顾不上疼痛,定定地看着朱雀。朱雀别过脸,眼圈已经微红。
宋绯弯腰捡起那颗桑葚来,绕到她面前肃然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今日出现也不是巧合是么?”
朱雀手一松,半篮子桑葚滚落在地。她哽咽道:“就算世子不找我,我也会来找世子的。世子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宋绯长长叹了口气:“是你说的?有人威胁你?”
朱雀捂着脸用力点了点头:“他们拿奴婢全家的性命来威胁我,奴婢的父母本是安安分分的布衣百姓,住在玉都山附近的山上,以打柴为生。他们这辈子都没享过清福,我自小进宫,也没好好在他们跟前尽过孝,我实在是难以抉择。”她跪下来,恳切道,“世子,你能帮我么?”
宋绯扶她起来:“你先告诉我是谁威胁你的。”
朱雀哽咽:“是魏大姑娘。”
果然是她。宋绯忍不住打心眼里厌恶这姑娘,只是她怎么会知道她就是卫世子的?照魏蓉先前的表现来看,似乎毫不知情,怎么一下子就怀疑上了?她问朱雀。
朱雀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找了上来。”
宋绯实在想不通,又问:“她想毒死我就不怕陛下追究么?”
朱雀道:“世子有些事你可能不太清楚,魏氏自晋开国以来就是大功臣,享誉数百年,魏氏的高傲有时候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景公在位时,有一位年轻的将军,战功赫赫,是景公一手提拔起来的,景公曾当众说要把魏蓉许配给那年轻将军,谁知魏凝之当场拒绝,说‘门第天差地别,臣不敢从命’。因为如此,景公很没面子,可当时也不敢把魏氏怎样。只能徐而图之,太叔衍为什么会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景公故意提拔他用来牵制魏氏。”
她缓了口气,继续道:“魏氏向来如此骄横,后来加上陛下有心纵容,更是不可一世。魏蓉更是骄傲,陛下因为世子而处罚她,你知道她心中有多恨你么?她做事只凭自己的好恶来,根本不会想那么多。而且姑娘你现在的身份只是卿家的一个侍女,就算魏蓉毒死了你,依照晋国刑律,魏蓉是贵族,她不会有事的。陛下若是公告你卫国公主的身份,她也可以装作不知道,谁会想到一国公主会伪装身份躲到卿家来,魏蓉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你是细作,而且卿家窝藏细作,也脱不了干系。”
这么一说,理全在魏家那里,人家怎么说就怎么来。这世道真是权贵的世界,她身份虽然是公主,可惜一点权势也没有,瞧瞧,魏蓉多厉害,黑的也能扭成白的。
魏氏在晋国的存在就是毒瘤,桓止也一直想除掉魏氏,大概是一直没有找到光明正大的借口来。
宋绯平复下情绪,冲屋顶喊了一下:“去把你们的主子叫过来。”
没有人回答。四周连丝风都没有,宋绯却看到窗外的槐树枝叶微微晃动了一下。
宋绯关好门窗,低头开始捡起桑葚来。朱雀不明所以,也跟着捡,边捡边问:“世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宋绯说:“这哪颗是有毒的,哪颗是没毒的,你看得出来么?”
朱雀摇头:“看不出来,我只是把有毒的放在左边,没毒的放在右边。”
宋绯说:“你去拿跟银针过来!”
朱雀依言去了。宋绯用银针试了试,挑出几个有毒的来放在案上。又招手示意朱雀过来,她附耳过去,宋绯在她耳边细细叮嘱了一番,末了,很慎重:“记下了么?”
朱雀点点头。宋绯舒了口气:“那你先回去吧,魏蓉若是问起,你就说一切按计划。至于你父母那边,放心,只要我不死,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
朱雀掉下泪来:“谢谢世子。”
送走朱雀后,宋绯在房里等了一会儿,桓止就过来了,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宋绯十分讶然:“怎么这么快?”
桓止看了眼竹篮里的桑葚,又望了望案上的,随手捏起来一颗,“我得到的消息比你要早。”
宋绯愣了下,失笑:“我就说嘛,如果不是朱雀临时悔悟,我难道就要被毒死?”
桓止解释道:“她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虽然我从来不怀疑她的忠心,但是人既然有忠心,也会有孝心,也可能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我不得不防,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了,解决掉该解决的,她知道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也用不着防了。”
也就是说,朱雀如果没有打掉她手里的那颗桑葚的话,死的会是她。
还好她及时醒悟过来,否则被自己信任的人下毒,她心里会留下一辈子阴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