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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绯闻言睁开双眼,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背着她走到窗边,霍然推开窗子,雪屑飞卷着袭进来,火苗在风中呼呼作响。
宋绯猝不及防,连忙躲到一旁,晋王回头看她,一手搭在窗沿上,眼中情绪复杂:“我还以为你傻,不知道躲呢。”就像他花了一千金买了容香,她竟然还想把白狐裘卖了从他手中赎回去,也不怕暴露身份,虽然早就暴露了。
宋绯反应过来,反驳道:“那又怎样?我活得问心无愧。”
“真是傻。”晋王叹了一声,聪明是有的,可惜太过妇人之仁,感情的事他也懵懂,对她的感情千丝万缕,他也捋不清,只是见到她就不由自主地怜惜。他私心里并不大喜欢柔弱的女人,记忆中母后就是柔弱的女子,什么都不知道争取,只是一味的柔弱,到头来任人欺凌,儿子护不住,留下的女儿也保护不好,最后自己也抑郁而死。可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后,他不会怨恨,只是私心里对这样的女子敬而远之。
可天底下的女子不是本身很柔弱,就是刻意装柔弱,就连魏蓉那样高傲心狠到了他面前也是装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当然也有强势的女子,不过,刚而易折,过犹不及。
像宋绯这样的女子,坚强时令他心折,柔弱时又令他怜惜。容香说她是五月五出生,在卫宫中不受宠,其他姐妹也不与她亲近,在那样的环境熏陶下,她还能保持百折不挠、乐观善良的天性真是难得。
他走上前,朝她伸出手来,脸色柔和,“起来吧,若不是遇到寡人,你恐怕早死了。”
宋绯呆呆地看着他,眼角尚挂着泪痕。
晋王一把拉她起来,再顺手替她抹了抹泪,面上虽没有笑意,声音却温柔许多:“别哭了,先去里屋把身上处理一下。”
宋绯惶惶地进了里屋。想到晋王就站在外头,心里的羞囧超过了惶恐,她月事就在这几天,所以她随身带着布条,好在血并没有弄到衣服上去,她迅速地换好,呆呆地坐在床边,听晋王话里的意思不打算惩罚她,可她不仅要逃跑还放走了桓子义,他就这么算了?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她对他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起就是一副身体而已,可他不是沉迷女色的人。
那头晋王目送宋绯进去,不经意回头发现王宗印站在窗下,因在雪地里站得久了,身上罩的大氅被雪堆砌成了白色,胡子上也沾着雪花,他一脸尴尬道:“臣见陛下把窗子打开,以为您有什么吩咐,便过来看,咳咳咳,陛下大概是太专注了,没有注意到臣在这里。”
晋王面不改色地走过去,掸了掸衣襟上的细雪道:“没事。”略顿了下,“桓子义抓到了么?”
王宗印神色变得凝重:“侍卫追了一路也没发现桓子义的踪迹,照理说他应该跑不远的,四周也没有人烟,他能躲到哪里?臣怀疑她在地下挖了通道。这雪域茫茫的,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的,陛下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事,您不如先回王宫?”
晋王目光投向外面,侍卫们劳碌了一天,站在木屋外头冻得瑟瑟发抖。这样漫无目的地搜,简直是大海捞针,而且入了夜下山就难了,总不能在山上过夜吧。他沉思片刻道:“天黑之前搜不到就撤了吧。”
王宗印正是这个意思,应了声诺,临走时还体贴地把窗子关上了。
晋王站在窗边沉思,来之前他心里便知有诈,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索性将计就计,把桓子义诱出来一网打尽。宋绯要跟着去,他也心知她另有目的,倒没想到她要逃跑,还阴差阳错地放走了桓子义。
她为什么要跑?难道不怕他借机攻打卫国?还是她已经想好了退路?他观察她这么久,心知她善良,将卫国的存亡看得比自己的生死重要,否则就不会代替兄长来晋国为质了,所以她不可能是任性地逃跑,而是已经有了退路。
想到这里,他回身看她,她不知何时穿上了裘衣,站在炉火边,面色恢复了一丝红润,眼神里也起了浅浅的波澜。她笑道:“桓子义屡次刺杀陛下不成,一定还会再卷土重来的。我可以帮陛下抓到桓子义,就当是戴罪立功了。”
自己总算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晋王怀疑道:“哦,怎么抓?”
宋绯当然不会说自己有把柄落在桓子义手里,桓子义迟早还会来找自己,只避重就轻道:“我以前不是经常上青楼么,在玉人馆曾碰见过他一次,当时他带着面具,玉人馆的姑娘和他开玩笑,趁他不备揭了他的面具,他恼羞成怒将那姑娘打了一顿。我当时也没在意,如今才知道他就是桓子义,照理说他来晋国是想刺杀陛下,应该没心情逛青楼吧,而且逛青楼不怕暴露身份么?所以我想他在青楼应该有眼线。陛下想啊,出入玉人馆的都是有钱有势的贵族,他若想探听陛下的消息只能通过这个渠道。而他一定不会死心,肯定还会再去玉人馆的。”
宋绯前半段话纯属胡扯,后半段纯属猜测,不过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桓子义想刺杀晋王,总要先打听晋王的消息吧,朝中贵族他不敢接触,只能通过青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晋王看着她,微微笑道:“世子也曾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才会往这方面猜想,是么?”
他哪听不出来她是怕他对她做什么,拿出这个来做条件。
宋绯咳了咳:“陛下可以派人在玉人馆潜伏一段时间,等着桓子义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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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第40章 君王之爱
连绵下了一整天的雪终于在黄昏时分稍止,桓子义最终也没找着;晋王体恤臣下;一行人赶在天黑之前下山。
晋王带着宋绯踏出木屋,卫队分成两列齐齐列在雪地里整装待发。宋绯就站在晋王身后,白狐裘裹住柔软的身段,兜帽也拉上了;只露出漂亮的小脸;韩云起和田业站在几十步开外;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却不敢冒然上前。
宋绯冲他们露出安抚的笑容。
这时;晋王回头看了眼宋绯;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摇头笑道:“世子委实胆小了些;十几个刺客而已,竟然吓得躲进木屋里,这样丢你们卫国的脸,卫侯知道了恐怕要吐血。”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众卫队门们面面相觑,都是出来混的,互换一个眼神就瞬间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卫世子逃跑的事不准声张。君令如山,这些卫队军都是严格挑选出来的,身家清白不说,忠贞度也是绝对的高。
宋绯一愣,她逃跑的事就算晋王不追究,朝臣们恐怕也不依,心里大概会腹诽,不杀卫世子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竟然连罚都不罚?做君王也有难处,和朝臣意见相佐,也不能硬来。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袒护她,他城府这样深,话里又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漫长的山道上白雪皑皑,抵达山脚时,暮色四合,满地银白将天空映得透亮。
宋绯正要翻身上马,晋王突然淡淡道:“马被你放走了三匹,还让桓子义偷走了一匹,你还骑什么?走着回去吧。”
宋绯闻言差点掉下去,她靠着马背,环视了下四周,确实丢了四匹马,但刚才那场恶战中有不少伤亡,这些伤员哪能骑马?早被送回去了,所以马匹空出很多,晋王不让她骑马,分明是想惩罚。
可晋王不杀她已是难得,宋绯不敢有怨言,强笑道:“陛下罚得好,骑马还冷呢,我走着比较暖和。”她扔了缰绳,扭头往前走,积雪很深,一步一步踩在上面,艰难前行。
过了一会儿,身后有哒哒马蹄声传来,宋绯回头只见晋王端坐在马上,他俯□来,望进她的眼底:“这么不禁玩笑,生气了?”其实他的本意是想和她共乘一骑,可碍于人多口杂,也只得压下这心思。
宋绯忙道:“没有生气,我确实该罚。”她转身正要继续往前,晋王又叫住她,顿了半晌说:“你那样方便骑马么?”
宋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样是哪样,她红了脸答:“骑慢点就可以了。”
晋王扭头吩咐侍卫牵来马匹,又对她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明白么?”
宋绯点点头,翻身上了马,因身上不方便,她不敢骑太快,渐渐地落到了后头。晋王怕她和田业韩云起再密谋逃跑,故意把他们隔开。
她孤零零地落在后头,身后一丈远处还有四五个卫军紧紧地守着她。她茫然地看着前方,一时找不到努力的方向。哒哒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她抬头一看是晋王,他打马走过来,冰凉的雪夜里,眉目间似有温暖的波光:“还难受着呢?”
宋绯摇摇头,一板一眼地答:“谢陛下关心,已经不疼了。”疼又怎样?她一个人习惯了,不敢在他人面前示弱,怕自己一旦示了弱,就变得软弱起来。
她脸色发白,分明还难受着。桓止自然知道她心中的顾虑,应该是怕他借着受卫侯欺骗的名义一举踏平卫国,确实,这个借口是最简单有效还不受各诸侯指责的法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其实细想之下攻打卫国的借口可以有很多种,能令他心动的女子却只有这么一个。
帝王之路漫漫,独行很寂寞,有个喜欢的女子陪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于卫国,且看局势如何发展吧。
他从来不轻许承诺,看她这样惶恐不安,心里还是不忍,打马靠近她一些,缓声道:“你若是心我会拿你当借口攻打卫国,那大可不必。继续做你的世子即可。”
晋王一言九鼎,他若说出来,宋绯还是相信的,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宋绯不不可思议:“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晋王没有答,目光转向别处,林间投下淡淡月影,他声音极轻:“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
宋绯猜不出来,难不成晋王还能喜欢她?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从来不敢往这方面想。她不否认,自己打心底欣赏的便是晋王这样的男子,有担当有报复有野心,可她知道晋王就算喜欢她也不会为了她而放弃整个卫国,所以她不容许自己沉沦,一旦沉沦,她就会陷入夹在卫国和他之间难以取舍的处境。
她缓缓摇头:“陛下的心思太深,我猜不出来。”
桓止低头看她:“真的猜不出来?”
宋绯点头。她不敢自作多情,更何况,他不是她的良配。
桓止不再说话。两人都不是为了感情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她把卫国的存亡看得比自己重要,就算他对她示好,她未必会接受,她想得太多,怕会怀疑他另有目的。
不过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来。横竖这辈子她别想离开晋国。
一行人马进了玉都城,从西门回到王宫会途经骊山别馆。晋王说要歇歇脚,直接拐进了别馆,最后还拐进了宋绯的房间。
宋绯简直坐立难安。桓止不紧不慢地打量了下寝室的格局,两间房,外间有坐榻,可供人小憩,往里是内室,垂着三重青罗帷帐,帷帐尽头是床,床前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