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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左看看右瞅瞅,大家貌似都很耐冻,没一个带兜帽的,她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带了。
偷偷觑了眼在她右手边的晋王,他端整地坐在马上,神色从容,恶劣的风雪似乎不能影响他分毫,不像她恨不得把身体蜷成一团。
晋王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见她佝偻着背,脸颊冻得通红,他不由笑道:“世子怕冷?”
宋绯实在不好意思承认,但事实明摆着,她点了点头:“是有点冷。”尤其是手露在外头,几乎快要冻僵了。
她刚说完,晋王猝然靠过来,宋绯以为他要做什么,本能地抬手一挡,眼前有细雪落下,他手指在她头顶划过,一提一拉,白狐裘上的兜帽覆住了脑袋,柔软的狐狸毛贴在脸上顿时暖和不少。
宋绯愣了愣,透过指缝看过去,风雪中的那张脸说不出得英气逼人,她心口没来由地一跳。
晋王面上淡淡的:“这样就好一些了。”说着又伸手给她整了整了整兜帽,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脸颊,眼里有莫名的深意,“世子的脸这样冰,寡人真不明白你执意跟过来干嘛?”
宋绯偏头避开他的手,忙借口道:“我去后边看看。”
晋王坐在马上,望着她近似着慌的背影,慢慢笑了。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玉都山山脚,山间到处是枯败的林木,一派荒凉萧索。
晋王站在山脚下,问王宗印:“那个樵夫是怎么说来着?”
王宗印道:“照樵夫的说法,桓子义应该是为了躲避我们的搜索才躲到山里,后来被樵夫发现,樵夫也是孔武有力的汉子,趁他不备将他制服了,这么大的雪,樵夫顾忌自己带着一个处处反抗的大活人下山肯定不方便,但又怕拖得久夜长梦多,所以让臣带人前去抓人。”他说着,自袖中出一组玉佩,“这组玉佩是樵夫从桓子义身上取下来的。请陛下过目。”
晋王接过来玉佩细细打量,这是一组山玄玉,依礼制,只有各国诸侯才有资格佩山玄玉,桓子义曾经做过晋王,身上自然佩有山玄玉,后来被废,也没资格再佩带,显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等着重新坐上晋王位的一天。
晋王淡淡笑了,下山的通道只有这一条,他吩咐一支卫队守住出口,其余的随他一起上山。众人早已整装待发,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闻令连丝犹豫都没有列队而上,在风雪中坚强前行。
宋绯边走边心里在盘算,这么恶劣的环境,又遍是积雪,若是逃跑肯定会留下足迹,唯一的办法就是选择在晚上。
正寻思着,前方突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哀嚎,眼前疾速晃过一道人影,突然又是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定眼望去,原来是前方精锐里有一位不小心滑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唉,看来精锐里也有庸才。
庸才爬上来,跟上大队伍继续前行。
倒是宋绯站在原地不动了,晋王回头看她:“世子怎么不走了?”
宋绯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那个……我还是别上去了,我在山脚下等着陛下得了。”
晋王挑眉道:“哦?世子竟然不想报仇了?”
宋绯双腿打颤:“我腿软,陛下把他带下山来,照样可以报仇啊。”
“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么?”他伸手拉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微讶了下,“世子还真是弱不禁风,正好趁机锻炼一下。走,寡人拉着你,不用担心滑下去。”
宋绯怕晋王起疑,也不敢太坚持,咬了咬牙道:“那好吧。”她一心盘算着怎么逃跑,完全忘了晋王拉着她的手。
那位通风报信的樵夫家住在半山腰上,一行人爬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曙光,远远瞧见漫天皎洁的冰雪之中,一座小木屋□□地屹立于风雪之中。为了防止透风,屋体上裹了厚厚一层稻草。
晋王停下步子来,沉吟半晌,令一支卫队从暗处行进从四面包围住小木屋,自己则带了最后一支继续前行。
渐渐离小木屋越来越近,方圆几里内没有别的人烟,宋绯总觉得事情蹊跷,桓子义当初威胁她时,她也想着给晋王通风报信来着,被他看出心思,他当时说:“世子可别想着出卖我,桓止就算封闭城门全城搜索也找不到我,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心!”
那份胸有成竹的笃定神态不像是吓唬她,桓子义这么谨慎,连退路都想好,怎么会轻易被区区一个樵夫抓住?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世上也有不少英雄枭雄死于小人和匹夫之手。只是这种可能太低了,不得不令人怀疑。晋王心里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吱呀一声,小木屋应声而开,一个樵夫打扮模样的高壮男人急急走过来,他自然不认得晋王,但放眼望去,就属晋王气度不凡,他对着晋王拜下去:“这位贵人,晋王悬赏要抓的人就在木屋里,被小人绑住了。我瞧他跟画像上很像,应该没有错。”
晋王嗯了声,使了个眼色。王宗印会意,带着人进去了。樵夫垂首站在一旁。
宋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若这真是桓子义设的诱敌之计,她倒可以趁乱逃跑。
晋王目光瞟过来:“世子似乎很紧张?”
宋绯咳了咳:“不是紧张,是激动。陛下将要解决心头大患,难道不高兴么?”
晋王笑而不语。
谈笑的功夫,两个侍卫架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出来,冰天雪地里赤着双脚,双腿胡乱踢腾着,在雪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宋绯没见过桓子义的真面目,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不过由晋王唇角勾起笑意的反应来看八成就是了。她不禁沉思,难道自己猜错了?
两个侍卫将桓子义架到晋王跟前,他双手被牢缚在身后,凌乱的长发下双目赤红,他倒是很有骨气,侍卫们硬压着他下跪,他愣是不肯跪下,身子挺得笔直,脸上满是风霜,年纪轻轻的,那张脸却很沧桑,长叹一声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可怜我今日竟然败于一介匹夫之手。”
晋王平静道:“罢了,寡人也不缺他一个人跪。”桓止绕着桓子义走了两步,他十三岁入秦,那时桓子义不过才九岁,虽说是亲兄弟但连陌生人都比不上,后来他回晋国即位,桓子义早已逃到齐国去了。若不是他专门找了画师做了一副桓子义的画像,他自己也认不出来。
更别说齐姬三番两次迫害他,桓缨如今这副模样也是败齐姬所赐,若说心里不恨,怎么可能这样的关系,桓止要杀他,根本连眼都不带眨的。
桓止看着自己的弟弟,笑道:“确实,成王败寇,今日若是我被你抓,我也不会说什么。”他慢条斯理地自侍卫腰间拔出长剑来,缓缓架在桓子义的脖子上,冰冷的金属贴在脖子上,冷意透骨。桓子义认命地闭上眼睛,眼角流出泪来。
晋王却不急着动手,一手握着剑柄,偏头看向宋绯,唇角勾起笑意:“世子不是说要亲自动手么?”
突然被点名的宋绯愣了下,她硬起头皮上前,伸出手道:“陛下把剑给我。”
晋王笑意更深了:“哦?世子真的敢动手?”
宋自然是不敢的,但是她话说在前头,总要做出样子来,她拍拍胸脯做出豪气状:“自然是真的,陛下可是瞧不起我?”
晋王撤下剑来道:“哦,那给你。”
桓子义闻言睁开眼来,嘴角露出讥诮:“桓止,你将剑给他,不怕他临阵倒戈,反刺你一剑么?”
他这是威胁,语中在劝宋绯临阵倒戈,否则他就抖出来她的秘密。
宋绯一怔,晋王也朝她这边瞟过来,正是骑虎难下,耳听有破空之声,一切发生在刹那间,刚才离晋王有几步远的樵夫忽然逼近,袖中冷芒微闪人,那是雪亮的匕首。而宋绯震惊得忘了有所反应,晋王却像早有准备一样,一个极为漂亮的旋身,只听铿一声,匕首被打落。深深钉入枯木里,直没刀柄。
刀柄尚在因余力嗡嗡颤动,突又听空中传来簇簇的声音,前方木屋顶上的稻草里蹭蹭冒出箭矢来,四箭齐发,架着桓子义的两个侍卫应声倒下,桓子义也挣开了绳子,迅速地往木屋方向跑去,而剩下的那两只利箭携着雷霆之势,目标直指晋王!
众侍卫纷纷扑过来,晋王倒是颇从容,淡定地一剑隔开,“先去追桓子义。”
话音还未落,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匹白衣人,这群白衣杀手犹如天降,粗略数一下,竟然有三十多人,他们都穿白衣蒙白面,想是这样便于在雪地里隐藏。
桓子义安排的一手好棋,以自身为诱饵引晋王上钩,先是樵夫,后又是藏身在稻草里的弓箭手。均是杀招,倘若晋王一时得意忘了形,那个樵夫恐怕早就得手了。
侍卫们与白衣刺客在雪地里缠斗起来,场面混乱不堪。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宋绯一边惨叫一边往枯树后躲去。
韩云起和田业见状也偷偷摸摸朝这边溜过来,趁晋王无暇顾及,一个眼色,三人一块猫着腰朝山下走去,但是这样太慢了,恐怕很快就有人追上来。宋绯一咬牙:“我们往下滚,这样比较快。”
第38章 声东击西
山间寂寥;雪势丝毫没有减缓,唯一的下山出口处已被封锁。晋王留下来的一支卫队丝毫不敢松懈,不断有巡逻的卫兵走过。
卫队首领往山上的方向看了看,心中起疑:离晋王上山已有一个多时辰;这么长的时间,照理说足够来回了,可是山上一直没有动静。他心中起疑;正要打发两个卫兵上山一探。忽见前方蜿蜒的山道里滑下来一人,尚离得远;看不清脸;只看得见是一身青色的衣衫。
待近了才看清是田业;卫队首领上前一步,顺手扶起田业,见他神色凝重,忍不住道:“田兄弟怎么下来了?陛下和世子他们呢?”
田业连身上的雪屑也顾不得拍,抓着对方的衣袖着急道:“我们中计了,桓子义以自身为饵,诱晋王上钩,山上早有埋伏,场面十分混乱,晋王好似还受伤了,我们世子也被困在山上,大人赶紧派人过去……”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卫队首领急急打断,“敌人有多少?”
田业忍不住垂泪:“敌方虽然不及我们人多,而但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更糟糕的是还有人潜伏在暗处放冷箭,令人防不胜防,大人,你快过去吧。”
卫队首领当机立断,派了两人回去调兵支援,当务之急是救驾,可人手又不够,他意思地留下两人在山下守着马匹,由田业在前头带路,自己则带着剩余的精锐上山。
卫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里,韩云起自树干后闪出来,被留下的两个卫军心中起疑,不动声色地迎上去道:“韩侍卫怎么回来了?”其实他们起了疑心也没有用,因为他们完全不是韩云起的对手。
韩云起懒得敷衍,直接一手一个打昏了了事。骏马就被绑在一旁的树林里,很现成,他挑选了离自己最近的三匹马,趁四下无人,迅速地解开缰绳,马倒是乖,也不跑。韩云起扬起手中皮鞭狠狠打在马背上,马一受惊,发足向前狂奔,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马蹄印。
他拍了拍手,弃了马鞭,转身又向树林间奔去。七拐八绕地走了一段,终于看到在林间等候多时的宋绯。
宋绯掖了掖狐裘,笑着迎上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