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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一直是这样的想的,也一直在暗中努力行事;但是在事发后看到红袖的一霎间,心头难免有些不舒服:背恩忘义,就算是她自己也知道是不对的;她要做主子,抢得却是于她有恩之人的丈夫。
她没有时间多想,身后的婆子推了重重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走过来跪下叩头,不过对着沈妙歌叩的头却要多的多:她依然不敢多说求饶的话;昨日太夫人并没有说要杖毙她,如果她敢救饶,太夫人一气之下打死她并不稀奇。
只是沈妙歌现在一分心思也没有在她身上,现在他满心里都是红袖,再有就是对自己生出来的几分厌恶: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了!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花奴叩头,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茶盏发呆。
红袖倒是注意到了花奴的举止,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依着太夫人的脾气,这花奴如此做为简直就是找死之举;她扫了一眼沈太夫人,在那张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目光却比平日里添了一分凌厉。
她原本想事先开口代花奴求恳一两句,把她直接打发出府也就是了,免得沈太夫人命人打得她半死;可是看到眼下花奴所为,她最终还是闭紧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花奴如此行为,就算是她想救也救不下了。
如果一心相救当然不是救不下来,但是花奴不值得她如此做:红袖从来不会为要害自己的人过多付出什么,她对敌人从来不会生出过多的怜悯;如果只是举手之劳,免她皮肉之苦倒也罢了,但现在花奴所为激怒了沈太夫人,红袖不会为了花奴而招惹沈太夫人的不满,以及让沈府的丫头们认为她心软好欺——这后果,可就是无穷的麻烦。
红袖原以为花奴是聪明的,认为她会向自己或是沈太夫人救饶,哪里会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把心思动到沈妙歌的头上?沈妙歌现在没有理会她,如果沈妙歌开口为她求饶,沈太夫人一句话也不会多说,直接便让人把她拖出去杖毙了。
沈太夫人没有看花奴,而是简单的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两句话便带过了。
“袖儿,你认为应该如何责罚?”
红袖低眉顺眼的一礼:“袖儿年幼,好多事情处置不当,还请太夫人责罚;至于花奴一事,全任太夫人做主。”这种时候,她是不会出头的;因为当家作主的人,不是她。
沈太夫人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红袖向来是聪明的,一定会自她的处置中明白很多事情;她没有问沈妙歌,这种事情沈妙歌最好是一句话不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沈太夫人并没有问花奴前因后果、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花奴的所为伤风败俗,怎么能够宣诸于口?
花奴抖作一团,她事发后才知道怕已经晚了;她的那点聪明早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眼下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既然无话,那好吧;来人,拖出去,重责四十。”沈太夫人轻轻的加了一句:“打完便打发她出府吧;不要忘了给她些调养的银钱,莫要让人说我们侯爷府寡恩。”四十棍子打下来,不死也去了多半条命。
重伤离开侯爷府,还有谁肯花费银钱为她医治?花奴简直可以说是死定了。
花奴吓得身子全软了,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早有人上来把她拖了出去,并没有人理会她是不是清醒的。
“让人把五哥儿院子里所有的大小丫头叫过来观刑。”沈太夫人又吩咐了一句。
红袖知道花奴这一次八成会丢掉性命,她还是忍不住想多少为花奴说句话:怎么说,花奴也罪不至死;她身子刚动,沈太夫人便道:“袖儿,妇人之仁是最不可取的。”
红袖只能起身听训。
“我也不多说,你自己细细想一想就好;”沈太夫人轻轻的看了红袖一眼:“其实,在她动歪心思的时候,便已经是大罪了!勾引主子学坏、损耗主子的身体,不打死她已经是开恩了。”
红袖明白自己和沈太夫人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她无法说服沈太夫人,最终她也只能微微欠身坐下了。
这个时代的好多事情红袖都多少有些看不惯:但她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沈太夫人看着红袖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是我们沈家将来的主母,行事要以全府为重,不能只考虑一个人的性命;有时候你的一时心软后患无穷。”她对红袖的心慈有些不满,因为她对红袖的期望很高。
红袖再次起身听训:她明白沈太夫人的意思,不重责花奴不能警示沈府的丫头们;她可以心狠,也不能容人欺到自己头上,但是她的底线是不能夺人性命。
沈妙歌是一定会有妾侍的,沈家的主子们也希望他可以多几房妾侍,但并不是越多越好,并且那也是沈妙歌成年之后的事情;现在,可以在他身边安排将来的妾侍,却又不能容忍这些将来的妾侍现在就爬上沈妙歌的床。
红袖对于沈家主子们的想法、做法自然是不满、不赞同的,如果不是他们让某些人有了想法,哪会有丫头起这个心思?但是红袖眼下在沈府中不是做主的人,所以只能乖乖听沈太夫人教她。
好在花奴最终没有被打死,因为她无家人在京中,被卖到人牙子手里时,沈府给人牙子一些银钱叮嘱要活她一命:人牙子倒也不敢违了侯爷府的吩咐,虽然没有请太好的大夫,花奴很吃了一些苦头却留住了性命。这就是后话。
沈妙歌院子里的丫头看完花奴领杖责后,又被沈太夫人叫到房里教训了一番:再有第二个花奴,自然不会如此轻饶,到时直接杖毙了她大家都落个干净!
大多数丫头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因为心里没有其它想法倒并没有惊吓的失措;但是有几个丫头的脸色便难看的有些过份了。而点娇便是其中的一个。
沈太夫人扫过了点娇,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这些丫头们回去了:点娇毕竟是老太太的人,这一次受了教训想来不会乱来,所以沈太夫人并没有难为她。
红袖自然也把脸色变化异常的几个丫头记在了心中:以后是不是把她们自沈妙歌的院子调开,就要看她们是不是收了心了;其中,唯一难办的人就是点娇,事关沈老祖啊。
沈妙歌根本没有注意这些,这些丫头对他来说只是丫头,从来就没有多想过其它。
沈太夫人看了看沈妙歌和红袖,认为他们小夫妇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处置为好,真要过几日还没有和好,她再调停调停也是一样。
如此想着,她便打发红袖小两口回去了,并没有多留他们:也许他们一回去就能把话说开,两个人便和好了也未可知。
沈妙歌却吩咐人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红袖看他如此,想想认为自己一个大人不能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便跟他在身后一起回他的院子。
红袖认为好好哄一哄他,最多三两天他也就能忘了此事:小孩子嘛,不记仇的。
点娇却待红袖不同了:原来只是敬没有畏,现在却有了;而映舒脸色变了只是因为看到花奴被打吓的,所以她待红袖却没有什么变化。
沈妙歌没有想到红袖会跟来,而丫头们更是一个也没有跟到房里来,他站在屋里连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连坐下也忘了。
红袖倒也干脆,一开口便是赔礼,看沈妙歌不说话,便又整整衣裙郑重的给他行礼。
沈妙歌原本就不生红袖的气了,可是他也不能同红袖明言他心中所想,只能默不作声;直到红袖对他行礼,他才急忙一把拉起了红袖:“我、我不生你的气。”
红袖看他神色不对:“你不生气干嘛不理我?”
沈妙歌看着红袖,感觉她好似比原来好看了很多,好看的他不敢看第二眼;然后又发现自己居然握着红袖的一只手,他一下子后退了一步;因为退的太急反而没有稳住身形,连退了好几步坐倒在床上。
红袖不明所以,看他一下子跌坐在床上,便过去问他可是身体不舒服。
沈妙歌却喝道:“你,站住!”红袖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儿说过话。
“你,你不要过来。”他看红袖被吓到了,心下便是一紧,这句话便说得轻了许多。
红袖仔细的看了看沈妙歌,然后便恍然大悟,知道这个半大男孩子是怎么了:她怎么说也曾是交过几个男朋友的人。
她明白之后脸也有些红,而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站了好一会儿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们、我们是夫妻啊。”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真得害羞了,便转身跑了出去。
而沈妙歌已经呆住了。
侯门娇 第五十九章
沈妙歌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气,却只发作到一半便没有了下文:他原想要好好的同红袖讲个清楚明白,只是最后他却早忘了他为什么生气;应该说,他都忘了他还在和红袖生气。
不过现在不只是他一个人不好意思,红袖也有些放不开了;两个人一直有七八天才像原来一样,不会一见之下不是他看地,就是她看天;只是,此事之事,沈妙歌在和红袖单独在一起时,脸红的次数变得更多了。
自红袖再次回到沈府这一年多以来,她院子里的人已经都换成了她信得过的人:这可是很费了她一番心力的,为了收服人心,她几乎把上世所学的“十八般武艺”都用了出来。
左右无事,近几日红袖便把心思动到了沈妙歌的院子里:借花奴这么一闹,正好借机把那院子里的人心都收一收。两个多月之后,沈妙歌院子里大多数人眼中只有红袖和沈妙歌了——这些人,你就是给她银子让她去爬沈妙歌的床,她也不会去爬,而且还一定会狠狠的啐你一口。
如此一来,所剩余的几个对沈妙歌别有心思的人,行事便处处受制肘了:满院子都是红袖的眼睛、红袖的手啊。
点娇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她却没有捉住红袖的一点把柄:红袖除了说说话,连打赏下来的东西也不多;话,说得当然没有什么忌讳的地方。不过,她在沈妙歌的院子里依然是说一不二的大丫头,只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她现在还很“规矩”。
红袖运用的是在上一世时,被单位送去系统培训过的一门心理学:专门教人如何收笼人心的知识;如果她的所为能被点娇捉住痛脚,那她当年的第一名就是假的了——红袖这人从来不喜欢做假,那成绩可是她实打实得来的。
沈妙歌院子里的人如此好收服,也因为这一年多来红袖并没有放任这这些人不管,只是碍着沈家主子们,她不方便做得太过明显罢了,免得沈家人又多心。
现在,红袖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些:至少她和沈妙歌的身边再没有“闲杂人”,两处院子也不会再被人轻易混进来,他们两个的事情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打探的一清二楚了;可以说,暂时,红袖和沈妙歌的小命可以保全了。
这两个月以来,让红袖最吃惊的就是:沈妙歌只是跟在她身边看看听听,便把她系统学过的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而且运用的那还真叫一个炉火纯青——他是古人,自然在运用上要比她这个半吊子古人纯熟的多。
红袖很是嫉妒了一番: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