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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把楼上的廉亲王逗乐了:“这小子,有意思!”
可是不等刘长青说什么,那龟公已经亮开了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新娘子规规矩矩的拜了下去,刘长青看了一眼旁立的王爷,只得也拜了下去。
“二拜亲友!”
“三拜师长!”
刘长青听着满不是滋味儿,这父母到哪里去了?算到师长里去了?而且,那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师长啊,虽然穿着长衫,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儿。
还没有向王爷行礼呢,那边龟公已经喊道:“礼成!”
刘长青愣愣的看向他,这、这算什么礼成。
王爷笑呵呵的道:“他不懂事儿,不要理他,来,你们给本王叩个头便算全了礼。”
刘长青和新娘子对着王爷叩了头,起身后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事情是处处透着古怪,可是王爷却又是真的,他的脑子有些晕晕的。
王爷又道:“让你那个夫人过来给本王叩个头吧,怎么也能算是本王的半个女儿。”
刘长青闻言没有推辞,招手唤了那妇人过来给王爷叩头。
妇人含泪忍辱的跪了下去,这种地方,怎好叫她一个妇道人家出来?那她还要不要清白名声儿了?但是刘长青叫她,她岂敢不过来。
王爷点了点头,命妇人起来,嘱她和新娘子要好好相处之类的。
妇人忍辱应了。
新娘子忽然笑道:“妹妹,既然成了一家人,你见了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连个礼儿也没有?莫不是我当不得你的一礼?”
王爷也道:“是啊,你们姐妹们见个礼,日后好生的过活。”
刘长青瞪妇人,妇人只得上前跪倒给新娘子跪下叩头:“给姐姐请安,贺姐姐大喜。”
新娘子笑道:“生受你的了,起来吧。”
刘长青虽然的些奇怪新娘子如此大脸儿,不过想想她是再嫁之人,且又是郡主之尊也就释然了。
此时各楼中的老鸨们过来给刘长青施礼:“大官人,娶了我们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可喜可贺!”
刘长青一时间蒙了,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他忽然间大怒,一把拉过一名老鸨来打了一个耳光:“你敢辱我妻?”
然后他回头道:“岳父大人,今儿虽然不宜动嗔,但是这老物儿太过可恶。”还不全怪王爷居然在花楼中嫁女,就算他喜欢花楼,也不能如此这般干事啊。
他心头是有着万般的苦说不出来,只能拿着鸨儿撒气。
王爷摇头笑呵呵的道:“放下她、放下她,原也没有说错什么。”
刘长青愣了,他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愣住了。耳边那些姑娘们的喧闹笑语好像很远很远了,他看着王爷好久才艰难的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
王爷微笑:“原本就是啊,好了,吉时要到了,不要误了时辰。我的好女儿,此一去你可不要忘了本王啊。”这话,带着十二分的不正经儿。
刘长青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新娘子已经娇笑道:“我的爹爹,女儿怎么能忘了您。”
刘长青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王爷道:“这、这是不是您的女儿?”
“是啊,千真万确,这花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爷点头点得十分痛快,没有半分迟疑。
刘长青终于放下了一半儿心思:“但、但……”
那王爷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儿:“我在这里的女儿可不是一个,这一个是为长的。”他也不看刘长青,扬声唤道:“我的儿,出来见见你们姐夫!”
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出来,对着刘长青一福:“姐夫,他日欢迎来妹妹房中坐坐。”说着便是一阵吃吃的笑声,十分的放荡不堪。
至此,不要说是刘长青,就是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明白,刘长青今日娶的是一个青楼女子!
他吃惊至极的看向王爷:“王爷,你——!”
王爷却笑道:“莫要误了吉时,你还是快请新娘子上轿吧。”
刘长青现在哪里还能让新娘子上轿?他一把扯下那新娘子的盖头来:“你是、是何人?!是不是、是不是王爷府上的郡主娘娘?!”
那新娘子一甩手中的喜帕:“哟,夫君啊,你可不要乱说话,岂不是污郡主娘娘的清名,那可是大罪过!为妻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这万花楼上的丹桂姑娘。”
当下气得刘长青一掌就找向新娘子,他今日居然迎娶的是一个青楼女子,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话。
旁边一人抓住了刘长青的手掌:“新郎倌儿,这天下哪有刚刚成亲就打新娘子的规矩?”却是王爷身旁的侍卫。
刘长青怒指王爷:“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因何害我?!”
王爷一脸的奇怪:“本王哪里害你?你说要娶本王的女儿,本王便割爱让女儿嫁给你,自古以来的王爷,有哪一位有这等胸襟,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刘长青已经知道自己被算计,可是他现在静不下心来想来龙去脉,只是气得一把扯下了喜服来,重重掷到了地上,狠狠踏了两脚。
新娘子此时开了口:“你给老娘站住!你不希罕老娘,老娘还不希罕你呢,明儿,老娘就要到衙门,请了大老爷做主和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和离,你要给老娘备下养老的银钱!”
说完她对着四周看热闹的一福:“诸位爷,改日和离之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刘长青气得咬牙切齿,指着新娘子却骂不出一句话来。
新娘子瞟他一眼:“看什么看?老娘如果不是看在你给了老娘一个名份,明儿老娘能挂出‘刘家嫡出和离妻室’的牌子来招徕生意,就凭刚刚你想打老娘一掌,老娘就让人打了你出去!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个人呢。”
刘长青听到这青楼女子还要以他刘家妇的名义招徕生意,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去,同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不过他没有跌在地上,王爷的待卫用刀鞘接住了他的身子。
王爷淡淡的道:“不怨你家娘子急了,也不是我护短偏女儿,你刚刚怎么能无缘无故就想打她呢?夫妻二人应该和和睦睦才是,快过来给你家娘子赔个礼,上花轿回家过活吧。”
这几句话把刘长青气得连喘了三口长气,差一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要死了,他怒瞪王爷,却不敢叫骂。
而此时那妇人也自呆愣着醒了过来,扑了过来撕打刘长青:“你个鬼迷了心窍的,你要图人家王爷的郡主,硬生生逼妈家做了平妻,现如今却迎娶了一个粉头,你、你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我们的儿子吗?”
“要让你儿子喊一个粉头做大母?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还让我给一个粉头叩头,我、我今儿不活了,我没法活了!”
5楼
“你气死我了,当初你巧言花语哄我来了这地方,我是举目无亲的跟你到你家,看你当真退了沈家的亲,以为你是真心实意的待我,哪成想,一转脸你居然骗我说什么来看沈家那人的好戏,逼我给一个粉头下跪,你干脆打杀了我干净!”
这一下子,人人都知道这妇人是谁了,听她说的话,没有人可怜她一分,都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夺人夫该当有此报。
正文 十一章 也退亲(推荐票7800加更)
妇人的哭闹却让刘长青更恼怒,这不是揭他的短儿嘛?
他一掌打在妇人的脸上:“娼妇,你给我滚!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今儿打死你。”
“啧、啧,这不是为了救命之恩,而不慕权贵、品行无双的刘长青刘大公子嘛?今儿……”一个身穿长衫的男人指着刘长青道:“您这是唱得哪出?咦,麻烦这位妈妈快扶起地上的妇人来,这可是刘大公子的救命恩人、结发妻子啊。”
一个老鸨立时过去做势要扶那妇人:“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刘大公子怎么能打到您的脸上?快快起来,姐儿们,取脂粉来给刘大公子原来的发妻匀匀脸儿。”
刘长青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忽然省悟过来指着长衫的人儿道:“你是沈府哪个指使来的!我今儿就要寻到沈府问个清楚明白,我刘长青当日退亲他们沈家是许了的,怎么今日使如此毒计坏我刘家声名,坏我似锦前程!”
那长衫的人闻言朗笑,抱拳向四周道:“众位乡里乡亲都在,想来不少人能认识我是哪个?我一介平头百姓,同沈侯爷府上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四周有人轰然应着,七嘴八舌的叫着张麻子,麻子二哥等等,这人,好似不少人认识的样子。
他就是京城人氏,原是这花街周围十几条街上有几分侠名的一个混混,后来做了几年地保后不耐烦,把地保给他弟弟做,他时常与邻里做个调解,写个字儿什么的,十几年下来结得好人缘儿。
由他叫破了刘长青的底细,并把他的前事一说,这些看热闹的百姓都是这附近几条街的人多,哪有不信他的?
看向刘长青不止是好笑,而是鄙夷起来,这个骂无耻,那个骂混球,无一人有好话给刘长青。
长衫儿看着刘长青道:“沈侯爷府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问问我们这些百姓,他们府上何时做过无理之事?你退亲之后,沈侯爷府可是没有对你言过半个不好——可是看你呢,今日得此恶报居然开口就诬沈侯爷府,你还能算是人吗?!”
刘长青被骂得青赤白脸的,可是他刚刚气急说错了话,哪里知道这人居然是周围的百姓,而且认识他的人极多,其实不管这人是不是沈府的人,只要无人相识他一口咬定之下,四周百姓便不能辩真假。
但是,廉亲王和沈妙歌棋高一着。刘长青梗着脖子道:“刚刚是我气急之下失言,众乡亲勿怪。试想天下有哪个人会娶着粉头做妻?在下不过是被人算计所致。”
人群中传来笑语:“天下间怎么会没有人取粉头做妻?你不就是一个。”众人哄笑。
长衫儿盯着刘长青道:“你被人算计?这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就没有人来算计我们?如果来算计我们,我们会不会上当,也要看我们怎么做了。”
他对着四周一抱拳儿:“我来得早听得清楚,刘长青刘大公子来时,可是说什么要娶郡主娘娘的,还有哪一位听到了?”
立时便有十几人应声。
长衫儿道:“十几位出来让大家见见,免得刘大公子又说咱们是沈侯爷府上的人,是咱们没有那个福气能投身到侯爷府啊。”
十几个挤到长衫儿跟前回头抱拳见礼,果然就是周围街上的人家大多是开店的,来来往往不是朋友也是常见面儿的。
长衫儿看着刘长青道:“刘大公子就算是上当,也是上了自己贪心的当吧?”
“当初你贪心这妇人美色,所以及不顾沈府大姑娘一等你经年而退亲另娶,还博了一个美名儿,现在,你贪心王爷的权势,错把王爷‘女儿’当郡主,而舍了你的救命恩人娶了粉头做妻子,你就是哪个算计你?我们这些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你的贪心算计了你!”
长衫儿话音一落,四周掌声雷鸣,还有人叫道:“说得好,说得好!”
刘长青被长衫儿的话挤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回头看看王爷,那王爷早已经不在原地,不知道去了哪里,花街两头挤满了人,两旁楼上挤满了,他就是想找个地缝儿都没有空地儿!
“刘大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长衫儿却不放过他。
涨得面皮紫红的刘长青,以袖子遮起脸来:“今日之事,只是在下一时糊涂,诸位乡邻请借路,借路。”他想走。
眼下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他留在这里做什么?越说他的错儿越多,丢的人不是更大。
正在此时,刘父挤了进来:头的帽儿也歪了,衣服的带子也掉了,狼狈不堪走到刘长青面前。
“你、你怎么真在这儿?”
“父亲,你怎么来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