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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丫头,今天的事情就是你不对!袖儿的身份你是知道的,辱她就等于辱我们沈府,还不过去道歉!”沈太夫人沉着脸再次喝斥四少奶奶,偏过脸来入缓了脸色:“袖儿日后却也要在意些,府中多为弱女子,经不住你的几掌。”
太夫人当然也老姜:如果红袖打人的事情传到府中,她只凭一句话,便为红袖招来很多潜在的敌人:府中的人大多不知道太夫人和红袖的过节,只会认为红袖因一句话不和,便对四少奶奶大打出手——人人岂不自危?
沈家的人,又有几个是善茬子。
红袖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微微欠身:“回太夫人,袖儿并不是为了自己动手的——为了我自己,怎么可能会打四嫂,我们可是一家人呢;只是四嫂所言,就像太夫人所说,是辱了我们沈家,所以袖儿才动手以示惩戒,免得日后有人再犯。”
太夫人听到这里无语:红袖没有沿着她的台阶下去,依然是寸步不让;她只能压下心头之火,瞪向四少奶奶:“请罪,赔礼!”
她把怒气发作到了四少奶奶的头上。
四少奶奶那个冤、那个委屈啊:她的眼泪更是掉个没完,怎么也忍不住;只是眼下的情势比人强,她对沈太夫人再不满,再恼恨,也不能开罪于她。
她对着太夫人跪倒在地上哭泣起来,希望太夫人能就此放过她:她真是宁死也不愿意对红袖低头认错,更何况是认罪赔礼了。
那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难堪。
太夫人看到四少奶奶如此,也想就此揭过此事:自然是要沈妙歌和红袖二人开口才好;可是沈妙歌和一张用如同冰块一样,目光一看就恨不得把四少奶奶活活冻在当场才能出口气。
而红袖看到太夫人的目光过来,她深沉的福了下去;虽然一个字没有说,但是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太夫人只得狠下心来看向四少奶奶:“做错事情你还哭?还不快去认罪赔礼?”
她倒是想放四少奶奶一马,但是此事不能没有个了结,她便不能和红袖谈其它的事情;并且,时辰不等人啊。
四少奶奶扬起用来,哭诉红袖的毒手:郑红袖下手太狠了,心思太毒了;她这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活活打死她啊。
太夫人还没有说话,沈妙歌已经一掌拍在一旁的小几上:那小几上便被拍散了;而沈妙歌也不说话,伸手取了一根碗口粗的木条给红袖,然后又站回了太夫人身边不远。
红袖接过木条来两手用力,看上去就好像轻轻一弯:那木条便自手中间断裂开来。她轻轻的把木条扔到了一旁,看向四少奶奶:“我如果真用了全力,你现在还能有力气说得出话来?”
四少奶奶一下子呆住了:她从来不知道,看上去纤细的红袖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太夫人也吃惊不小,不过她一心想快些了结眼前的事情,便喝四少奶奶:“用全力?用了全力你还有命在?”
红袖当然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只是她本身的力气与她运功之后力气当然是不同的:沈候爷等人当然明白,只是沈太夫人等妇道人家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其中的区别。
四少奶奶在太夫人的催促,斥责,喝骂下,不得已起身上前两步对着沈妙歌福了一福;她一福下去,满心的委屈哪里还能忍得住:原来她的琦哥哥只会护着她,现如今却帮着旁人来欺负她。
她哭得几欲断肠,身体也是摇摇欲坠;但是沈妙歌却无丝毫的怜香惜玉:在他眼中,苎妹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一心要害袖儿和他的坏人。
“你对不住的是我们沈家,你对不住的却不是我。”沈妙歌的声音冷冷的:
“如果日后,四嫂说话还是不如此的不知道三思,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和四哥的手足之情。”
如果不是沈老祖不能理事,如果不是现在沈府以沈太夫人为尊,沈妙歌都动了要请家法的念头:岂能轻饶了四少奶奶?一定要给沈家人知道,红袖就是沈府,绝对不能恶言相加、。
只是现在他十分明白,沈太夫人不会同意对四少奶奶动用家法,所以他才没有开口:他早已经知道,不做无谓的争取==既然不能用,此法便不用说出来,免得提醒对方。
四少奶奶听到沈妙歌的话,心全碎了:碎得再也拼不起来,碎得已经感觉不到痛;她愣愣的、痴痴的看着沈妙歌,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琦哥哥会变成这个样子。
然后她心中对沈妙歌的爱,有一些慢慢的转成了怨恨。
沈妙歌却不再理会她,径直向沈太夫人走过去,为她亲手奉上了汤:消火气、舒肝气的。
四少奶奶慢慢的站起来,她轻轻的转身来到红袖面前,直直的看了好半晌红袖,才面无表情的福了下去:“我一时大意口出恶意,还请弟妹莫怪。”
她的心中当然不是如此平静的:还有什么比她对着红袖这一福更让她难受、难堪的?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打红袖。
因为,打不过。
红袖没有说话,直到她连拜了三拜起身后才道:“这一次,看在太夫人的面子上也就罢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就莫要怪我要请家法出来。”说完,她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地上断成两截的木条。
四少奶奶咬着牙起身,上前一步用两个才能听得到声音道:“你莫要太得意,我不会忘掉今天的。”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不会放过红袖,一定会讨回来:她的恨意,一点也没有掩饰——红袖相信,如果杀了自己她不会被查出来的话,她一定不介意咬自己几口肉吞下去。
红袖正对着沈太夫人,她听到四少奶奶的话神色并没有半点变化,她甚至微微笑了起来,就好像是和四少奶奶言归于好了一样,不过,她也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或许不知道,不过也没有关系,我现在告诉你是一样的。”
她故意顿了顿才道:“我很记仇的。”
你不放过我?红袖心下冷笑:你谋算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不担心自己会被寻仇,居然还有脸说什么要寻仇的话。
红袖还真就是一个记仇的人,就如同她会永远记住他人对她的好一样:她对恩仇两个字都看得极重。
她不会有恩不报,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原谅一个想谋害自己的人。
红袖知道,她从来不是圣人,她也不想做圣人,她只是一个凡人;有仇就会记住,过了她的底线,她便会一一奉还,绝不手软。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她的狠话,换来红袖这样的答复;她微微一愣的时候,红袖已经自她身边走开:她不喜欢同四少奶奶距离太近,因为这个人让红袖不齿。
四少奶奶挺了挺胸,转身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她已经在心中计较,要如何好好对付红袖——这一次,她不能急,要好好计划一番,一定要让郑红袖痛一辈子,让她永远也忘不了。
红袖只看四少奶奶的目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她还想谋算自己?真是太闲了。看来,要好好的给她找点事情做,让她再得到些教训才能清醒过来;并且,也要给那位管不住自己的妻子的沈四爷一点教训才好。
要让沈四爷知道,不要把妻子放出来四处乱咬人。
嗯,要如何做呢?红袖有些无聊的看了看说话的沈夫人和沈妙歌:四少奶奶的短处并不难找。
如果……,红袖看向四少奶奶,正好迎上她瞪过来的目光;红袖对着她很温和的笑了笑:红袖可是个很大度的人,至少她自己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第七十三章 说过了不能给你的
四少奶奶却没有红袖的好心度量,她被打、被喝斥之后,哪里能笑得出来:而且一笑脸也会疼的。
她有些忿忿的转过了头去:今日她是吃了亏,不过只要沈太夫人能把郑红袖的权夺了,那日后郑红袖便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现在,只等太夫人开口了:郑红袖还能硬抗沈太夫人?怎么说沈太夫人现在可以算是沈家最尊、最长的人——她如果不交权,那么沈太夫人一定不会容她。
沈太夫人看四少奶奶和红袖已经“言归于好”,便随意说了两句,无非就是让她们好好相处,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之类的话。
然后她便看向红袖道:“现在府中事情繁杂,我本是不想多管事情的;你们如果能把事情处置妥当,我也能享享清福;但是眼下府中乱成如此模样,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她原本是想借沈四少奶奶的名头,不过四少奶奶被红袖打成了一个猪头:如果再提此事,以四少奶奶有辱沈家主母一事,她便不可能再代掌府事。
太夫人的心思转了几转,便直接舍了四少奶奶,把话直说了:怎么着,她也是长辈;虽然沈老祖和沈老侯爷都有言,不许她再掌管沈家事;但是如今一个不能理会繁杂之事,一个远在重镇鞭长莫及。
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是明知道此事,以她们小辈的身份,也不能直斥太夫人之非: 而夫人现在也是图穷匕现,不得不把她自己推到红袖二人面前。
红袖眼底闪过一丝微笑:她等得便是太夫人这句话!
她要借机教训四少奶奶,还有一层目的,就是为了此时:扣定了四少奶奶的错, 太夫人只能舍了这颗棋子。
“太夫人,恕袖儿不能从命,请太夫人原谅。”红袖轻轻一福,言辞举止十分的 恭敬,但是拒绝的十分直接。
太夫人的眼睛立了起来:“我也是为了沈府着想,你一个小辈儿没有经过什么大 事,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出差错的!我一心为沈府着想,你却置沈府于不顾——小小年纪权欲之心却极重,哪里能堪沈府大任!”
红袖闻言深深福了下去:“太夫人,袖儿说过了,恕不能从命;却不是因为权欲之心,请太夫人明鉴。”
她在心中暗叹:都说过了不能给你,你还不明白?没有金钢钻,我能搅这瓷器活吗。太夫人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
沈妙歌在太夫人再开口之前深深一躬身,然后把一封信打开奉给了太夫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太夫人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一看那笔迹便知道是沈老侯爷的,也就低着看了下去;只是她越看越怒,越看越恼。
没有看完她就有一种要把信撕毁的冲动,也有把信掷到地上狠狠踩几脚的想法;不过她倒底是忍住了。
男人为天,她对沈老侯爷不能做过太过不敬的举止来。
她勉强自己看完了信,然后抖着手把信还给沈妙歌,一句话不说起身甩袖子就要走人;四少奶奶一见太夫人要走,急道:“太夫人,现在府中无人掌理大局,为了老侯爷、侯爷能安心应战,为了我们沈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您不能就此撒手不管啊。”
沈太夫人长吸了一口气,收住脚步转身看向四少奶奶;她现在满肚子的火气,不止是对红袖的,还有就是对四少奶奶的,反而是沈妙歌的气最少。
她盯着四少奶奶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难道不想重新掌理沈府?原本沈老祖把沈府交给她,虽然明说是不管了,但她哪里敢怠慢半分?真的让她做主的只有小事。
不止是有沈老祖对她掣肘,她有所决定时沈家的人、或是管事们有不同意的,便会去请示沈老侯爷;她自嫁到沈府,便没有真真正正的做过主。
她是沈家的主母?她冷冷一哼,她在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的心中,连她的儿媳沈夫人都不如;虽然沈夫人不是一个喜欢理事的人,但是她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