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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仁昌也正气凛然的看着他道,“下官不知!”
“哦,知道了。”尹定羽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只对着门口道,“带何氏。”
当一个人被侍卫领着出现在大堂的时候,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人全身上下都被狰狞的伤疤覆盖,整张脸都面目皆非,只一只眼睛勉力睁着,弓着腰艰难行走,若不是身上的装束,众人根本就认不出来这是个女人,不,压根就认不出来是个人。那女子走到堂中,朝着尹定羽规规矩矩的拜下:“民女刘何氏拜见世子大人。”声音嘶哑难听。
“何氏,怎么是你?”沈仁昌疑惑,见杨文广看他,解释道,“这是我家的老妈子,精神有点不正常,欣岚见她可怜便安排她打理空闲的院子。”
杨文广和沈仁昌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尹定羽在耍什么花样,好像压根没有打算要问官饷一事的样子,难不成真的像他们昨天想的那样,其实他并没有掌握证据?这样想着,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看见了对方心底的笑意。
“面对被你们灭了满门的人,两位大人是不是有点太悠闲了?”尹定羽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两人俱是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旁边跪着的女人。
尹定羽看他两人的表情,不由轻笑:“看来两位大人这样的事做的太多,竟然不记得了。何氏,委屈你再提醒一下两位大人。”他的声音虽然带着笑意,却清冷的厉害,杨文广和沈仁昌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女人直起身子,看着两人,唯一一只睁着的眼中满是恨意:“老天有眼,老爷今日终于可以平冤昭雪!前都尉刘元你们可还记得!”
两人都是一愣,抬头看向尹定羽,沈仁昌稍微安下的心又激烈的跳起来,这个男人……
杨文广很快镇定下来,似是在确认一般大量了何氏半晌,缓声道,“本侯自然记得刘都尉,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偏赶上那样大风的夜里家中走水,还是本侯亲自带兵救的火,只是风太大,他家偏房里又正好堆满了刚买的煤油,家里的人竟是一个都没救下来……”说到这里,杨文广顿了一下,似是为刘都尉的遭遇惋惜,又抬头看着何氏道,“你是他什么人?”
“救人?”何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杨文广骂道,“我亲眼看见你将我丈夫斩于刀下,将我儿……”何氏痛苦的捂着胸口,抖着身子说不下去,旁边的侍卫急忙上前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好半晌,何氏才忍着痛苦继续开口,“我夫君掌握了你贪污的罪证,他正直不阿,你诱惑不成,便杀人灭口。当年带兵去我家,明着是救人,实则是杀人灭口,销毁罪证。”
杨文广怜悯的看着她,叹息道,“那样惨烈的经历,真是难为你了,你认为是怎样就是怎样吧……”言外之意,她不过是精神受了打击,胡言乱语。
尹定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侯爷认为,一个精神错乱妇人,留在知州府是偶然么?”
杨文广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的看向沈仁昌,沈仁昌脸色极为难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终于活着回来了,连着两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好痛苦……
☆、尘埃落定
【六十一章】
何氏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发黄的册子来,道,“当年沈仁昌带兵进来,找到了夫君搜集的罪证,揣进了怀里,我当时已经被烧的几乎没了气息,他以为我已经是一具死尸,就没有在意。我却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我逃出生天,发誓要为我夫君与儿子报仇……如大家所见,我被烧的不成人形,嗓子也被烟熏坏,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下了我的性命,我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想来想去觉得那本册子应该在知州府,否则的话,沈仁昌不会把它收起来。于是我想法子进了知州府,暗中打听册子的下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我找到了……”说到这里,何氏几乎五体投地的给尹定羽行了个大礼,多年的悲恸再也压抑不住,哀声哭道:“求世子大人一定要为小民做主……”
立刻有人将何氏手中的册子拿给尹定羽,尹定羽看着跪在地上的何氏温声道,“你且起来,本世子一定会还你个公道。”说罢对着旁边的侍卫道,“先扶何氏下去休息。”
自何氏说沈仁昌将册子收起以来,杨文广和沈仁昌就再也没有说话,尹定羽翻了翻册子,又看了看下首跪着的二人笑道,“沈大人留着侯爷的罪证,此乃大功一件,之后可以稍稍抵点罪过,处斩前的监押就免了。”
这个笑话显然不好笑,杨文广的脸终于绷不住,狠狠瞪向沈仁昌,而后者只觉头疼的厉害。围观众人也一个都笑不出来,谁能想到,那个他们一向敬重的侯爷和知州竟然是这样的恶人。
“这个是贪污和杀害朝廷命官罪,”尹定羽将手中的册子放到一边,曼斯条理的道,“接下来是非法绑架、胁迫罪……来人啊,宣苏大上堂!”
本以为尹定羽会趁机让他们认罪的沈仁昌,再听到这一句话时,脱力般坐在地上,看着坐在上首的尹定羽面如死灰,这个人真的是太深不可测了,他并不是不追查他们官饷的事情,而是要追查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一件两件可以抵赖,但这些年做的那么多事情中,总有几件是逃不掉的。
案子一直从上午审到黄昏,到了最后,整个大堂除了上来的证人叙述和尹定羽偶尔的询问调笑外,没有任何声息。此时的众人并不是惊讶杨文广竟然用贿赂或者胁迫等捏人软肋的手段控制了辉州城所有大小官员、富贾豪商的问题了,而是惊讶这羽世子到底是何许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将这么多隐晦的案件查的一清二楚,条理清晰的让人无从辩驳,而且即便是坐了一整天,他也好像是刚刚坐在那里一般,神采斐然,不见一丝疲色。
经此一事,尹定羽被誉为“神断”,这件事情成为历史上有名的“一日百案”事件,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终于到了最后的官饷案,尹定羽叹道,“杨文广啊杨文广,你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想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你真以为,一个杨衾书就能将我拉进你的阵营?”说到这里,尹定羽看向一直没有声息的云砚,“让我想想,那次被宋柳絮绑走得救以后,杨衾书去找了你,条件嘛,最重要的是舒墨染,因为这个而妥协,其他的再拿起来就自然多了,对么?”尹定羽的声音终于有了冷意,“亲自做诱饵想拐走墨染,却不想她会功夫,计划失败。更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提前去拿头陀山寨的人,若他们被拿,杨文广就没有了替罪羊,所以才急着让墨染来阻止我……”
看着云砚难看的脸色,尹定羽轻笑,“却没想到我们墨染虽然心伤却识大体,只是闹了闹脾气……”
本来还在惊讶云砚利用她的墨染听到最后一句不由红着脸瞪了尹定羽一眼,“我们墨染”是什么意思?
宋子龙和霍青仁则不约而同看向尹定羽的胸口,这闹一次脾气就捅一刀,他还能活多久呢……
墨染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的表情,虽然愧疚,却强自争辩道,“我又没捅到要害……”
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宋淙明面无表情的道,“你还想捅到要害么?”
墨染语塞,过了一会儿忽然疑惑的道,“宋石头你不是很讨厌叶羽么?这会儿怎么也站到他那边去了?”
宋淙明看着堂上的尹定羽,眼光黯了黯,没说话。霍青仁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墨染睁着一双疑惑的大眼,望着霍青仁。
堂上尹定羽拿起公案上的一沓纸道,“时候也不早了,把这些都拿下去让他二人画押。”
沈仁昌心知大势已去,中午那会儿就已经放弃了挣扎,此时也不计较尹定羽没有拿出劫官饷的证据,反正债多了不愁,罪多了没差,就算没有这一桩,他也是死路一条。
杨文广却突然笑起来,看着尹定羽道,“事到如今,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请世子告知,如何知道此案为老夫所为?让老夫死个明白。”
尹定羽道:“你知道辉州城最诡异的地方是什么么?”
“我辉州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哪里诡异。”杨文广道。
“你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尹定羽冷笑道,“城东富得流油,城西穷得粥都喝不起,好一个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有点地位和权利的人全都安逸的不像话,而且只对一人惟命是从,这可是相当诡异的地方。”尹定羽接着道,“他们不需要谋划便能坐享其成,原因有二,一个是有人给他们好处,他们不需谋划,另一个是,即使谋划了也没有用,因为他们做事不能自己掌握。我却觉得他们两者都有,有人通过威逼利诱将他们掌控,为了给稳住他们,自然会给他们不少好处。而能让这么多人得那么多好处的,除了官饷这样的巨款之外,还有什么?”
“传闻羽世子心思缜密,果然名不虚传。”杨文广道,“事到如今,老夫想不认也没有办法,只是所劫的官饷,除了老夫之外,没有人知道……”
“难不成你想用那些银子来买你的命么?”尹定羽好笑的看着他,“你老糊涂了吧?”
“世子果然聪明,”杨文广道,“整个辉州城辉州城四年的官饷,你确定要让它们永远消失么?”
“放心,它们不会消失。”尹定羽笑道,“你以为你昨日劫的是银子么?”
杨文广一愣,随即苦笑道:“世子好计谋。”
“过奖了,”尹定羽道,“今年的官饷会推迟下发,而这提早下发的‘官饷’一是为了抓你,二是为了寻找那些被劫的饷银。只是没想到没了张坤和,事情变的这样简单。”
杨文广终于露出了一丝诧异,“你如何知道?!”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受到官饷要下发的第一天,张坤和越狱,不觉得太巧了么?只是没料到我坏了你们的好事。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一个代替张坤和动手劫官饷,又乖乖听你们控制的土匪实在困难,让你们忙乱了一阵子,不是么?”
杨文广终于放弃般闭上眼睛,跪坐在地上,“老夫算计一生,竟然栽在你这年轻人手中……”
杨文广和沈仁昌的案子结了,两人判了凌迟处死。其他大大小小官员商人,牵连其中的不计其数,辉州基本上大换血。被劫官饷在北大街的地底下找到,辉州的百姓估计谁也没想到,他们每天走路,脚下都踩着一大笔银子。据说杨文广最后劫的那批官饷,只有上面几层是银子,也不能说是银子,是渡了一层银子,他们劫的急,尹定羽又在,所以根本没有仔细看,便急匆匆的劫走了,却不知箱子底埋着一种药草,有一种专门饲养的特殊鸟儿,即使相隔千米也能闻的到。
云砚是算是无关紧要的帮凶之一,莫子轩来找墨染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