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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神色木然,不禁流下一滴泪来。轻声道:“奴婢不知道!”
凤九天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在燕儿的脸上,将她煽倒在地。乔沙见状连忙跪挡在前面,大声道:“王爷请息怒!君夫人出了府,燕儿怎么能拦阻?君夫人曾让属下照顾燕儿姑娘,王爷若要怪罪,就责罚属下吧!”
凤九天指着他,却说不出话来。他转身走进屋内,一切如旧,仿佛伊人还在,却只留余香,芳踪全无。他怒极攻心,反手一掌,案桌毁成一片。底下的人吓得全部跪在地上,簌簌发抖。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样震怒。风如絮站在门前,心里却越来越凉,凉得透骨。
凤九天不住地喘气,平伏失控的情绪,大声喝道:“陶姜!立刻派人去城中寻找,找不到人,就不要回来见本王!”
陶姜应声飞奔而去。凤九天猛地转过头,盯着风如絮,冷冷道:“你,为何现在才来报?”
风如絮平静道:“妾身也是现在才知道。昨天萧姐姐投水而死,妾身隐约觉得此事与君姐姐有关,所以让人关了沉香榭,想等王爷回来发落。谁知她私自出府……想来,怕是畏罪潜逃。妾身失职,望王爷恕罪!”说完,她跪了下去,低下头低低地啜泣。
凤九天冷笑一声,说道:“好,好一个失职!萧潇自尽,你,不查明真相,君亦休失踪,你,不追查其因……的确是失职,既然如此失职,要你何用?!来人!”
风如絮大惊,叫道:“王爷!妾身纵然有错,也罪不至死!”
凤九天阴沉着一张脸,上前一把抓住她,冷笑道:“你也知道你有错吗?你知道你错在哪儿?是设计杀了七巧,掩盖换药之事,还是自作聪明,处死计嫱?你风家奉朝廷之命来监视本王,本来我没想过要把你怎样,只要你安分守己!可是你却处处兴风作浪!本王岂能再留你?!”
风如絮惊喘一声,跌在地上,双眼已经流出泪来。她哭道:“妾身一心一意待王爷,从未有过半分异心!爹爹要我来看着你,可我,处处为你着想。计嫱红杏出墙,本来就该死,那个萧潇,明明就是别有目的,花红好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处置她们,是为了王爷好……”
凤九天喝道:“住口!花言巧语,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故意放走亦休,好让本王以为她叛逃而去!来人,将她关进扶柳阁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来!”
风如絮突然大笑出声,指着他叫道:“说什么我兴风作浪!你不过是怪我放走了君亦休!”
凤九天猛地瞪着她,仿佛想将她碎尸万段一般,她的心瞬间碎成粉末,凄然道:“你在人前人后,表现出多么的宠爱我,无非是在做戏!好让朝廷以为你不会反戈相向!在你心里,其实只在意一个她……她有什么好?要才无才,要貌无貌,不过是平庸女子,也值得我们这冷血无情的宁西王,神魂颠倒?!”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一百零二十 绝香(3)
凤九天瞪着她,说不出话。风如絮冷笑道:“被我说中了?大宴之上,齐谙生选中了她,你气得双手发抖,别人没看到,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百般冷落她,只不过是你害怕,害怕面对她时,总是失控!你这样爱她,我就偏偏让她自己走!她不选你,是你自己造成的!”
凤九天怒极反笑,后退三步,狠狠地盯着她沉声道:“很好,你说得很好。你不必去扶柳阁了,去梅花庵剃度出家吧。有这样的心思,不研究佛经世理,实在是可惜!管周,即刻派人送风夫人去!看着她剃度!”
风如絮呆住,突然哈哈笑道:“好!好!你好狠的心!可怜我还在千方百计,为你隐瞒身世,不想你为此丧命!”
凤九天一听,眼中杀机顿现,他挥了挥手,底下人自动地退出了院子。他走到风如絮跟前,阴沉道:“你果然听到了,只可惜,我本想留你一命,如今你却自己寻死!”
风如絮抹了把泪,努力地站起身来,对着他突然笑了笑,呆呆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凤九天冷眼看着她,面无表情道:“你放心,现在我还不会让你马上死。等到本王发兵那天,你就去吧。”
风如絮嘿嘿笑了两声,眼光突然痴呆了一分,口中喃喃道:“呵呵,呵呵,你是谁啊?爹说要给我选个人上之人做夫婿……你……”她指着他,看了看,忽然又转开了眼光,踉跄着走出了屋子,仰天大笑,一直笑,一直笑到气都喘不过来。凤九天冷声道:“来人,送风夫人回扶柳阁,她病得不轻,不许人去接近她!”
风如絮嘻嘻地笑了两声,任由别人拖着她往外走。众人见如此荣宠盛极的风夫人突然疯了,都吓得不敢说话。跟着前来看热闹的春盈和花红好,也停在院门外,不敢进去。凤九天见她们站在门前,眼光一沉,叫道:“管周,把她们送去梅花庵,你们最好安份守已,天天念经让本王早日找到君亦休!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管周应了一声,春盈已经吓得呆了,花红好还欲分辩,凤九天盯着她道:“你在这府里找墨麒麟找得够久了,如今还不是一无所获?你有本事,就逃回耀新国去,不过本王一旦抓到你,你可就会生不如死!”
花红好惊得说不出话,凤九天再不看她们一眼,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他转身望着沉香榭里昏暗的房内,已是空无一人,唯有昏黄的灯光依旧。他内心一阵绞痛,狠狠道:“君亦休,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午夜的宁西王府里,静得可怕,一时之间,关的关,走的走,转眼没有了人气。唯有霁深园沉香榭里,依然灯火通明。没有人敢靠近那里,那里曾经叫晓月阁,住过凤宇赞的爱妾闵珠儿,得一子后,一度死于非命;其子凤九天即位,娶妾君亦休,更名为沉香榭。不料她怀了身孕,却莫明失了踪迹。尘事如烟,在浩瀚飘缈的浮华世间,绵绵而绝……
从此宁西王府再没有君夫人,也不再有暗香浮动沉香榭……
结局卷
寻香
七月的墨龙山上,一片清凉。最高的一脉山峰背后,是一处绝壁的峡谷。谷中只有一处居所,远远望去,仿佛云深不知处。
君亦休坐在软榻边上,吃力地写信。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襟,她也浑然不觉。韩经叹道:“你快临盆了,还在操这个心!”
君亦休淡淡笑了笑,说道:“就是时间不多,才赶着做完。快了,就这最后一封了。”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绢来。那绢子上绣了一枝梅花,旁边写了一首诗:暗香初绽空待枝,孤芳疏影染相思。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一百零二十 绝香(4)
她呆呆地看了半晌,止不住轻叹一声,将绢子缓缓地折进信封里。轻柔地抚摸它,仿佛在看一件心爱的宝贝。她温柔的眼光,望向窗外如火一般的阳光,喃喃道:“惟儿,等到你成年之时,便是你父亲再见此物之日。到那时,他便会懂得我的心了……”
韩经道:“你既然这样牵挂他,为何不回去?老夫听闻,他在四处寻你……”
君亦休眼光微暗,仍然笑道:“若我有命,自然能与他再聚。若无缘,凡事皆无法强求。与其天人相隔,不如留个念想!只要惟儿能回他身边,他就会相信我……仍然在等他。”
韩经轻声喟叹:“你不愧是无花的弟子,生死情结,都看透了……亦休,老夫定会竭尽所能,圆你相聚之愿!”
君亦休眼光一亮,感激道:“多谢老神医!不过亦休有一事相求!若是无法,一定要为我……保住惟儿!”
韩经点了点头,又道:“你知道了他的身世,想想他会不会再发兵攻打耀新国?”
君亦休摇了摇头,沉思道:“旁人听来的,未必是真的。王府里还有个太夫人呢?谁知她又是谁?”她想了一想,又道:“他会出兵的……一定会。否则当初他就可以留在耀新国,不必回来西藩!他去……是另有目的!”
韩经讶异道:“你如何知道?”
君亦休浅浅笑道:“我只是猜测。以他的性格,定然有更大的筹谋。”
韩经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四绝公子,不是枉死?”
君亦休眼光一暗,抬头望了望天,耳边又响起了盍泚临死前的说的话。“我这一生的遗憾,就是放弃了你,亦休……还有,我没能亲自上阵杀敌,将耀新国的入侵者赶回去,为我的父母报仇……”
她定定地看了半晌,心中忽然有了主意,认真道:“老神医,亦休有一事,想请您帮忙。”
韩经道:“有什么事尽管说,老夫自当尽力。”
君亦休定定道:“告诉大哥,一定要让他以为我去了耀新国,他定会尽快出兵。小女子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要盍泚,死而无憾。”
宁西王府。
凤九天坐在舒云阁中,脸色阴沉。管周小心道:“王爷,属下在清楼反复查看过,那清楼分明被人洗劫,盍泚的家人全部被杀。在绿意岗上也看到了盍泚和君亦圆的墓碑,但没有君夫人的。这三个月来西藩之地早已经搜查数次,都没有任何结果,想必君夫人已经出了藩地。”
凤九天沉声道:“扩大搜查范围,多派人手,一定要找到人为止。”
管周正要说话,忽见陶姜匆忙而来,报道:“王爷,有人来报说见过君夫人,说是她跟着一名男子,出了关了。王爷……”
凤九天猛地张开眼,问道:“什么人?她跟什么人出了关?”
陶姜道:“不知道,只是有人听她叫他游公子……难道是游公子回国时带她出了关?”
凤九天赫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阴沉道:“游自锋!原来是你!你想叫我后悔一辈子是吗?本王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后悔一辈子。来人,传尚奚环!”
破城
七月,流火天。宁西王凤九天突然发兵西进。以知州为核心,宛中、凤岐为边据点,进攻耀新国。十万大军西进三关,将领多不战而降,令世人惊疑。偶有不降者,也败而战死。朝廷大喜,遂再拔二十万兵马,交由宁西王统率,全力进攻。来年三月,攻至国都城外,遭遇全国之精锐部队顽强抵抗,三年未破。宁西王凤九天只得驻军城外,相持难下。
主帅营账内,尚奚环忧心道:“王爷,若一个月内再攻不下,恐怕我军粮草供给难以跟上。到时候士气受挫,怕是……”
第四卷 绝香于世 一百零二十 绝香(5)
凤九天道:“不必担心,本王在宛中城不是留了二万人吗?申彻命他们屯田积粮,早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粮草,不日便到。本王要一鼓作气,将国都拿下。”
尚奚环大喜,当初凤九天让尧淮安调二万人去宛中,他还惊疑凤九天的用意,原来是让申彻在那里养精蓄锐!他正想大赞两句,却见乔沙走了进来,凤九天一见他便喜道:“人带来了?!”
乔沙道:“已经到了。安置在账内。王爷可要见她?”
凤九天沉吟道:“不必。你让军士准备好弓箭,明天一早将消息写在布条上,射入城内!”
乔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尚奚环疑惑道:“王爷有什么消息?”
凤九天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你让全军准备,听我号令,明天午时攻城。”
尚奚环得令而去。凤九天抚着手中一张画像,低低道:“后天进了城,你还能躲到哪里去?亦休……我们的孩子三岁了吧……你躲了我三年了……”
天刚亮时,流箭如雨一般射进国都城内,兵士们见箭身上都绑了一张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