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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主任很忙的!”
“你去,这个东西给你。”
左佐摘下了左手上的结婚钻戒,小护士瞧了一眼,大惊失色,这么大的钻石她不敢要,吃惊到脑回路来了个大转弯,“你等等,我马上就去。”
主任大概是听说有大钻石的事情,没一会儿便来了,戴着近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男的做妇科主任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左佐也没有大惊小怪,直接提了自己的要求,要他帮她开张做人流的单子,说着便送上了自己的大钻石。
男主任轻咳了几声,瞧瞧周围,发现没有人,便悄悄收下,给左佐照办了。左佐接过单子塞进口袋里,步伐维艰地出了医院。
趴在医院门口的金刚一看到她出来,就摇着尾巴凑了上去,左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露出一抹苦笑,“我们回去吧。”
一人一狗慢吞吞地向前走,从白天走到黑夜,转了无数个弯,终于抵达齐眉山山脚下。
左佐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前走着,金刚静静地跟在她身边,走到半道上时,它突然转身吠了几声,凶神恶煞地盯着某个点。
有个人影突然从树身后面蹿了出来,撒腿就跑,金刚迅速追了上去,那男人刚跑出十几米远就被它扑倒在地,手里的相机摔出好几米远,男人一脸焦急和恐慌,金刚伸出爪子,用力抓花了他的脸,男人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之前有一次荀良佑带着金刚出门去玩,路上调戏了个美女就被人拍下,把那人引到角落里一顿痛打,再把相机砸烂取了内存卡,随后转头对金刚说道,“看见了吗?以后再有像这样乱拍我们家里的人,你就干翻他们。”
金刚很通人性,记在了脑子里,做在了行动上,把男人的脸抓伤了,就要下口咬他时,听见了他嗷嗷的叫声,金刚跟着嗷了几声:哼,看在你是同类的份儿上,今天先饶过你。
它去叼了相机回来便跑回去跑找左佐,人是找到了,只不过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苍白,不省人事。
金刚把相机放在旁边,扬起头大声嗷叫,守在左佐旁边等着山上的人下来。
第44章 对不起
管家又进来了,默不作声地打开了电视;又静悄悄走出去。
电视屏幕上正在重播今天早上九点银利对外召开的记者发布会;荀箐对外面称荀文正身体不太好,到国外养病去了;银利以后由她负责;作为荀家的长女;她会好好照顾剩下的家人。
荀良佑面无表情地站在镜头前;他身旁还站着另外三人;母子四人配合着荀箐演戏;面对记者的提问;他们保持沉默不语;所有的问题都由荀箐答。
豪门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丑闻;为了不让这丑事和荀文正半死不活的消息传出去,文卉芝选择了忍下来,记者会结束之后眼含热泪告诉荀良佑,“大丈夫能屈能伸,别怕,只要妈还有一口气,妈就会挺你。”
荀箐走了上来,盯着荀良佑皮笑肉不笑地插了句,“下午会有爆炸性的消息,准备你和老二的股份,亲自送来给我。”说完又把视线投向文卉芝,“别挣扎了,他不会再醒了。”
“你简直不是人!”文卉芝抬手又要打她,给荀良萱拦住了。
荀箐勉强笑了下,“我要真不是人我就直接拿了他的命,他现在还剩下一口气在呢,只可惜他永远都不会醒了,那药是我叫人调配的,让左叔放进了他平时吃的降压药里。千万别再挣扎,没用的,我只要银利,你们的命我没兴趣拿,好好活下去,千万别想不开,在外面你们还是荀家的人。”说完她趾高气昂地走了,身后簇拥着一大群人,气场强大。
发布会结束之后,就在放别的新闻,左佐的眼睛紧紧盯着宽大的屏幕,不相信也得信。左芹和陈玲说得没错,左利民真的被警察抓走了,理由就是荀良佑说的那样。
深夜十点,周围一片死寂。
左佐轻轻下了床,开门出了卧室,赤着脚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书房前,手握着门把轻轻转动,推开。
昏黄的灯光随着打开的门倾泻而出,拉长了她瘦削的身影,她抬脚一步步走过去,走到办公桌前停下,把手里的报纸放在荀良佑跟前,“你救救我爸爸吧。”
在任何利益和亲人面前,她还是选择了亲人,已经失去了丽华,她再也不愿意失去左利民了。
“我不跟你离婚,我好好跟你过日子,我跟你道歉,你救救我爸爸,对不起。”
荀良佑抽了好多烟,屋里烟草的味道很浓,左佐被呛得咳了几声,这会儿她比刚打完胎时还要虚弱,手撑着桌子才得以站稳,面色有些白。
“我给你生孩子……等我身体好了就生,咳咳……良佑,对不起……其实我没去做人流,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掉了……我都不知道我有了,当时肚子很痛……”
“……”荀良佑抿着唇没说话,一想到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他胸口处就闷得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着重复了好多遍,黯然垂下眼帘,“你失势了我不会离开你,你没有钱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以后都听你的,你救救我爸。”
荀良佑又开始抽烟,一支接一支地抽,整个书房里烟雾缭绕。
左佐站在他面前流泪,她忽然觉得很悲伤,不知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做出那种龌蹉的事情来还是因为那个无辜的孩子,眼泪不停地流。
在模糊的视线里,她好像看见了一滩血,红得让人胆颤心惊,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身子重重颤了下,她忽然从默默流泪到放声大哭出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失控地哭喊着,“血,有血,好多好多血……”
荀良佑措手不及。
凌晨一点钟,别墅里灯火通明。
左佐晕倒了之后醒了,医生来了之后走了,荀良佑端着一碗汤坐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他身上还穿着西装,抽了太多烟再加上折腾了那么久,脸色有些憔悴,眼睑下方有淡淡的淤青,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左佐也好不到哪里去,苍白着脸半躺在床上,被医生告知要好好休息,情绪不能再过于激动,荀良佑命令她不准再哭,他答应救她爸,她答应永远都不离开他。
喝完了汤她就躺回去睡觉,荀良佑进浴室里洗去了一身的烟味,掀开被子躺在左佐身侧,伸出手抱住了她,闭上眼浅眠。
第二天一早,他走了。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天天睡懒觉,每次都需要人来喊。以前左佐每次醒来他都躺在身边,现在却不在。
用过早饭之后左佐又躺回去睡觉,中午荀良媛怒不可遏地冲进了她面前,将一叠现金甩在她脸上,冷着声吼道,“这是我最后的钱了,拿去!你不把我们家榨干你不甘心是不是!我爸带着你爸一起打江山,到最后你爸却出卖了我爸!那可是多少年的兄弟啊,他竟然说出卖就出卖!”
“对不起……”左佐的声音有些哽咽,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能说出来的,只有这么三个字。
“你这三个字好值钱!说一句对不起,就让我和良佑的股份都让出去了,你现在开心了吗?秦箐那个贱人说,如果我们不让股份出来,就不肯放过你爸,要让他把牢底坐穿!想想真是可笑,他帮了她,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现在好了,我们家的钱全都变成了外人的,就为了救你那叛徒老爸!而我爸还躺在医院里,以后能不能活都不知道!你这个恶心的女人,听说你还打掉了我们荀家的种,我只想说打得好!你这种贱人不配怀着我们荀家的种!”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哭了起来,“表面上银利还有我们的份儿,可在我们签了那份股权转让书之后,就已经和银利没有任何关系了,没有银利的荀家人,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这是左佐第一次见到她哭,荀良媛从小到大都在父亲的保护下长大,要什么就有什么,可在一夜之间竟然失去了所有,身无分文,她哪里接受得了。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能杀了左佐,霍地上前一步,暴跳如雷地指着她的鼻子,“滚!你给我滚!”。
荀良佑在这时回来了,他把荀良媛强行带了出去,门外传来女人失控的哭声,充斥着绝望与愤怒。
没过多久,荀良佑又回到卧室里来,他拿出了手机递给左佐,“他已经安全回到家了,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他。”
左佐没有接,她不知道要跟左利民说什么,做出了对不起荀家的事,而荀家还倾尽了所有去救他,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情况下,她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对不起。”她又哽咽了,垂着头没脸面对荀良佑,喉咙有些疼。
荀良佑将荀良媛洒在她身上的现金一张张捡了起来,收好放进床头柜里,然后坐在床边,左佐伸手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胸膛前,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荀良佑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哑声道,“不是你的错,不用你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好多好多,孩子突然就掉了,如果我……如果小心一点……”她说说停停,这时候才惊觉这是已经是个无法挽救的悲剧,泪大颗大颗地落。
“别哭了。”
荀良佑将她拉起与自己面对面,用指腹温柔地帮她抹掉眼泪,然后沿着泪痕一路亲吻下去,覆住她的唇,亲密地贴在一起,一下下地吮着吸着,呼吸紧紧缠绕在一起。
中午荀良佑喂左佐喝了一碗粥,守到她睡着自己再出门。
左佐睡得迷迷糊糊的,像是听见了有人进来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荀良佑,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想看看,哪知竟然是荀良媛。
荀良媛正在悄悄地开床头柜,见到左佐睁开眼睛时吓了一大跳,心里顿时有一种像是偷东西被抓住时的羞辱感,没过一会儿她收敛好神色装作严肃道,“看什么看!我来拿我的钱!闭上你的眼!”
说完她就把手伸进床头柜里,把她今天甩在左佐脸上的那叠现金拿了出来,放进自己包里,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左佐脑子嗡嗡响,根本听不太清楚她在说什么,浑浑噩噩地闭上眼,还以为是在做梦。
晚上文卉芝和荀良萱过来了,四个人召开了家庭会议。
银利被夺走,荀文正昏迷不醒,顶梁柱倒了,四个人都很有觉悟,接下来他们还有可能面对世人的白眼与唾弃,以前得罪了好多人,现在失势了,自然会有人借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最重要的还是荀文正,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虽派了人守着,但文卉芝还是觉得不放心,她提议让他搬到这里来。荀良佑义正言辞地拒绝,“还是让他到你那儿去吧,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你可以照顾他。”
“凭什么要到我那里去!我已经和他离婚了,没有义务照顾他,要不是因为你们几个是我生的,我才懒得过来!”
荀良佑不慌不忙地答,“那也行,我找个年轻能干的小保姆来照顾他。”
文卉芝脸色变了变,沉默了好几秒,才不情不愿地应道,“我就照顾他三个月,他要是没出息到三个月都不能醒过来,你看我不把他埋了。”
门口突然传来令人厌烦的吵闹声,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是有人来找麻烦了。
家庭会议被迫中止,荀家几个人大步走出去,瞧见大门口处站着七八个人,各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旁还停着两辆私家轿车,荀良佑瞧了一眼,真觉得不入眼,破车。
为首的是个矮个儿胖男人,一看见荀良佑出来就气得跳脚,手指着他大声骂,“臭小子,你当我儿子好欺负是吧?!又把他打进了医院,腿骨断裂,重度脑震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