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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娇,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梅影轻抚了抚云多娇精致的小脸,眸中竟多了几分释然。
“嗯——”云多娇点了点头。
却并没有去房中,而是坐在了走廊下的阶梯上,托着腮儿,仰望着漫天的星辰。
第一百三十九章 艳芸十二钗
一日日,过得飞扬般的快,转眼便到了梅影姐姐入宫的日子。
不知道尘哥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梅影姐姐有了入宫选秀的资格。
只知道前两日,一位洛阳的大官,来到艳芸阁,说要收养梅影姐姐做义女,还说,两日后便派人来接她去洛阳,参加这一届的秀女大选。
这样的露水父女,虽不曾见过,却也是听说过的,无非就是为了逃避着不让自己的女儿入宫,或是没有女儿的,又想沾得那裙带富贵的,便认个女儿,送进宫去,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多娇,姐姐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梅影捋了捋云多娇额前的丝发,眸中满是不舍。
云多娇含泪点了点头:“嗯,姐姐放心,多娇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只是宫廷险恶,倒是姐姐你,入了宫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才是啊——”
一入宫门,仇深似海,从此便被牢牢的拴在了那扇冰冷的宫门之内,求不得自由,生死也再由不得自己——云多娇想着都觉得可怕。一颗心,又不觉悬了起来。
可是,如今,这个陪着自己度过了四个春秋,亦师亦友的女子,就要离开自己去那让人听着就然人心惊胆寒的深宫了。
梅影姐姐如此圣洁无尘的女子,如何能适应得了那样的环境呢?
心中恻恻的,苦寂难当。
“多娇,记住了,千万不要轻易对任何男人动了真情了,我们的命运本就不属于我们——”梅影的眸子淡淡的,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声音也是极低极低的。
云多娇点了点头。
梅影又与阁中其他姐妹道了别,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花如雪羡慕的望着那豪华的马车:“梅影的命真好——入了宫以后就不用再像我们一样在这儿伺候人了。要是以后当了娘娘的话,还能被一大群的人簇拥着伺候着呢。”说着,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是啊——”身旁的平蝶也刚跟着附和了起来。
云多娇望着那马车渐去渐远的身影,心中低吟了一句:“命运由人不由己,这难道就是好命了吗?”
冯妈妈从洛阳请来了一位医术十分高明的大夫,只开了几服药,就把琯嫣姐姐的病给治好了。
只是琯嫣姐姐病好了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极尽了媚态去勾引各色各样的客人,那搔首弄姿的样子。比如雪姐姐还要风骚了几分呢。
再加上,她本就肤白胜雪,姿容过人。这一打扮啊,倒是把如雪姐姐这儿的客人给抢走了大半;。
气得花如雪,只得天天缠着欧阳残雪,在他耳边不停的叨怨着。
自从梅影走了以后,艳芸阁抚琴的重任便全都落在了云多娇的身上。
虽然练习了已有三年。自己的琴技也早已与梅影姐姐不相伯仲了,但是没有梅影姐姐在一旁指点着,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
还有两日便是比文大会的日子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了一场战乱,人丁凋零的原因,这一届参加比文大会的人出奇的少 。
竟然加上了从低等女乐的婢女中选派出来的 。才只有五人,明显比去年还要少了许多。
害的冯妈妈接连着抱怨了好几日,然后“发奋图强”。猛招了好一批在战争中流离失所的小姑娘过来。
这一届从五位参赛选手中脱颖而出的小女孩儿叫应柔,以一曲琵琶曲夺冠。
这女孩儿与云多娇年龄 相仿,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也才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却是伶牙俐齿的刁钻 老成的很,说话一点也不给人留情面。
尤其是对云多娇。
第一次在厅中为客人们演奏。应柔便出尽了风头,不仅敞着帘幔,还搔首弄姿的摆着各种诱人的风骚姿势。
弄得大厅里的客人,一个个心里痒痒的,却又只能看着干着急。
云多娇被挤弄了出来,倒也落得逍遥自在。
与花如雪一起陪着欧阳残雪喝起了酒来。
不过欧阳残雪却一杯酒也没让云多娇喝,而是让幼荷帮云多娇泡了杯花茶来,算是以茶代酒。
“应柔这丫头,还真会出风头,才第一天出来为宾客弹奏就这么搔首弄姿的,把我们艳芸阁的女神形象全都给毁了——”花如雪厌恶的望了一眼应柔。
“是啊,她一个以色侍人还不够格的小丫头,又怎么能跟梅影与多娇相比呢?”欧阳残雪笑着摇着手中的玉扇:“不过呢,多了她,这新的艳芸十三艳啊,倒是又齐全了——”
“新的艳芸十三艳?”
可是云多娇低着头数了好一会儿,也还是只数出了十二位来。
自从依依死了以后,玉媚儿便搬到了松竹院来,应柔则住在了梅影姐姐以前住的怡香院,平蝶住在了琯嫣姐姐从前住的凤鸣院,月姬姐姐曾住过的醉雨阁则由上官舞蝶住着。
“多娇,如雪,心雅,蝶澈,雪尘,琯嫣,平蝶,曦芸,舞蝶,媚儿,璎珞,还有应柔——”欧阳残雪也掰着手指数了起来,却也只数出了十二个来。
“我就说没有十三艳了嘛——”云多娇调皮得意的望了欧阳残雪一眼。
“还有如玉呢?”
“她跟紫嫣一样都已经离开艳芸阁了,又怎么还能算作是我们艳芸阁的人呢?”
“那,那以后,就叫艳芸十二钗好了——”欧阳残雪细想了片刻,笑道。
听如雪提起了木紫嫣来,云多娇又是好一阵心伤,低下了眸子,暗自伤起了神来。
“多娇——”欧阳残雪俯下身来,正要安慰多娇。
却见应柔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侧。
她袅娜着并不十分纤细的腰肢,捏着斯帕,便搭在了欧阳残雪的肩上,用腻歪到让人想吐的声音,柔柔的唤道:“欧阳公子——”
欧阳残雪浑身不自在的避让了开来。
却不想竟惹恼了应柔。
她手叉着小腰,冲着云多娇便发起了火来:“多娇,你是什么意思啊,身为女神,竟然在这儿偷懒,让我一个新来的一个人在那儿弹琵琶,这不是摆明了是欺负新人吗?”说着狠狠的瞥了一眼云多娇。
又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望向了欧阳残雪:“欧阳公子,您说是不是嘛——”
“刚才,明明是你——”欧阳残雪正要为云多娇鸣两句不平,却被云多娇给打断了:“残雪哥哥,算了,是我不好,让应柔妹妹受累了,我这就去为客人们抚琴去——”
“多娇——”
“就让应柔妹妹陪残雪哥哥喝两杯吧——”说着便让出了位置来。
应柔倒是毫不客气,一屁股便坐在了云多娇的位置上,抬眼得意的望了一眼云多娇,又倒了一杯酒,奉承起了欧阳残雪。
弄得花如雪也只能干瞪了她几眼,又奈何不了她,谁让她是新入选的女神,年龄又比自己小呢?
第一百四十章 一生同心,世世合欢(一)
七月流火,天气异常的燥热。
翠玉阁前,一树树绿叶红花,翠碧摇曳,带来些许清凉。
走近它们,却又欣欣然晕出绯红的一片,有似含羞的少女绽开的红唇,又如腼腆少女羞出的红晕,令人悦目心动,烦躁之意顿消。
珞琯嫣正坐在廊前阶梯上,托着下巴,望着 满树宛如扇儿般的綉团儿,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云多娇清晨起来,走到回廊间,见珞琯嫣正坐在那儿,望着满树的合欢,独自落着泪儿,便坐在了她身边,低声问道:“琯嫣姐姐,你怎么了啊?”
珞琯嫣拿丝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珠儿:“没事,我只是看这合欢花看得久了,眼睛有点儿酸了——”
云多娇亦抬眼望向了那满枝的粉扇儿,合欢树叶,昼开夜和,相亲相爱,永不分离。琯嫣姐姐一定是又想起那薄情书生——上官伯仲来了,才会触景伤情的吧。
有时候,声色犬马的生活,可以麻痹人一时,可是一旦望见了那触景生情之物,心间那根琴弦被触痛了,所有的原以为封尘的悲伤便又会喷涌而出。
“哎呦,这不是琯嫣姐姐跟多娇嘛,怎么一大清早的就在这儿顾影自怜了啊?要是觉得春闺寂寞无人怜爱,随便去外面找个男人宣泄一番不就好了?何必在这儿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给人看呢?反正都跟人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那么久了,还怕别人说什么呢?”
云多娇知道应柔的话是冲着自己来的,却也未理会她,自个儿继续欣赏着满树的粉扇。
只见她信手捏了一朵合欢花,又挑起了话来:“这合欢花乃是痴情之花,种在这儿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且只有死了的人才能化作合欢。与自己喜欢的人同衰同落,世世合欢,这活着的人嘛,怕是只能——哎——”应柔故作悲怜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便轻笑着一声走开了。
应柔的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儿,云多娇倒也未往心里去。
却不想,第二日,清早起来,门口的几颗合欢花树。竟只剩下枯零零的枝头了。
娇粉的扇儿和碧绿的叶儿层层叠叠的散落了一地。
合欢花,花衰叶落,一生同心。永世合欢。
花落了,花叶便也凋零殆尽了。
珞琯嫣正蹲在树下,捡着地上的合欢花。
那心细如尘的样儿,像是怜极了那满地毛绒绒的花儿。
“琯嫣姐姐,这合欢花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都落尽了呢?”虽然合欢花的花期只有一天。但是往年陆陆续续的开着,也会开好一阵子,才会慢慢凋谢殆尽的,为何今年?
“我清早起来,见有人拿着棍子在打枝上的合欢花,便急匆匆的下了楼来。却不想还是来晚了一步——”说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儿滚落在了花叶之上,眸中尽是对着合欢的怜爱。
微微的抬起头来。深情的凝望着手中的花叶,口中细细的诉说道:“相传古时候,这合欢花本不叫合欢花,而是叫做苦情花,也并不开花。苦情花开花也是因为一个薄情的秀才。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考前功名。临行时。他的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粉扇在家盼了又盼,等了又等,等得青丝变成了白发,也没有等回夫君的身影。在生命的尽头即将到来的时候,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夫君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说玩,便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竟然真的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合欢花本也是我跟伯仲的定情之花,若是我死了变成了这合欢花,他真的也会变成这合欢花叶吗?”
珞琯嫣凄然一笑,心中却已笃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