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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娘碎了一口,狠狠的瞪了昭妈妈的背影,心里心疼着那几块碎银子。
临近初夏,太阳光强的厉害,昭妈妈再出来,宋姨娘已经快被晒化了,昭妈妈笑着道:“太太叫您进去。”
宋姨娘赶紧迈着小碎步往正房里走,一进正房便瞧见三丫窝在姚太太的怀里咯咯直笑,四丫端坐在绣墩上满脸含羞带笑,五丫撇着嘴瞪着三丫,正是小姐们围着姚太太承欢膝下,可见宋姨娘来得多不是时候。
“见过太太。”宋姨娘曲着腿,没有像平时一样施了礼便起身。
姚太太似乎也没有让宋姨娘起身的意思,而是假装没听到一样,“五丫你瞧你把四丫羞得。”
五丫扁了扁嘴,委屈道“四姐脸皮薄,都订了亲事,说几句又何妨?”
三丫从姚太太怀里支起身子,指着五丫,“娘,别瞧五妹那一副蠢样子,其实机灵着呢,那小嘴厉害得很!”
“哦?是么?”姚太太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更开心,这才问道“宋姨娘有什么事么?大中午的还来?”
宋姨娘见姚太太搭理自己了,一下子跪在地上,“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奴婢还是请太太心疼心疼二小姐,劝劝老爷,帮二小姐说几句好话吧。”
姚太太忽然声音严厉起来,刚才的笑容都不见了,“我不心疼二丫?好大的罪名啊!我不心疼她能给她安排那么好的亲事?我看是二丫不懂得珍惜罢,心比天高却还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丢尽了女儿家的矜持还丢尽了姚家的脸!老爷说了不准求情!我也没办法,宋姨娘有心便自己去求老爷罢。”
宋姨娘见姚太太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赶紧磕头看有没有回环的余地,只是额头磕得都红了也不见姚太太出声,还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她心里恨恨地,不忿的起身,“那太太休息罢,奴婢告退了。”
她低着头,往后退,却被姚太太叫停,“等会儿,”宋姨娘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姚太太却又泼了她一盆冷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做了什么,二丫这样你也有份,明天开始把你那半家事也全交给梅姨娘罢,好自为之,下去。”
宋姨娘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栽了个大跟头,心里纵使是千般怒火也不敢发,倒真应了那句王八钻灶坑,憋气窝火功。
待宋姨娘出门,姚太太才说道:“好在四丫懂事,这是门极好的亲事,你二姐固执不懂事,你不要学她。”她对着四丫说眼神却也时不时的警告五丫,四丫低下头,乖巧的轻声道:“是母亲。”
五丫也敛下眼皮,“女儿谨遵母亲教导。”
从正房回去后五丫想了好久,平时二姐聪明得跟个人精似得怎的这回就犯了浑呢?后来五丫想清楚了,二丫跟自己要的不一样,自己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不争地不争房,只求安稳,而二丫心是长在天上的,她有想要的,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在三丫和姚太太面前趾高气扬,想争一口什么都不值的气,人还真不能欲望太多,欲望太多反而会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该做什么,然后自乱阵脚,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还好五丫自己懂得知足常乐,不至于想二丫那样把日子过得累。
不管怎么的,姚老爷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二丫被关的第二天滴水未进,娇生惯养的病又犯了,刚响门朝外面的人要口水喝,自个就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幸好门外的下人及时发现,而她这一晕,也解决了她前有狼后有虎的困境,好歹从那个只能从窗户缝看见阳光的柴房里出来了。
二丫躺在床上眼神有些呆滞,嘴是苍白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上面,她想了那么久自己错在哪,却始终没有想清楚,想要高嫁让以后的日子过得荣华富贵一些有什么错?难不成要一辈子被嫡女踩在脚下?即使这个嫡女比自己蠢,样样不如自己也要忍?想起那句‘要是给我当妾我倒是愿意的很’二丫的手紧紧攥住被子,莫大的侮辱。
春桃端着汤药走进内室,轻声道“小姐该喝药了。”她扶起二丫,往二丫的背后放上一个软垫,然后拿起药碗,轻轻吹着,“小姐这药有些苦,您忍着点,良药苦口,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蜜饯。”
二丫微微颔首,却在听见外面的笑声时皱了皱眉,问道:“谁在外面笑得这般开心?”
春桃顿了顿,在二丫威逼的眼神下,还是道:“是三小姐,她让人在外面大树上栓了个秋千,现在正玩得新鲜呢。”
二丫越想越气,自己在床上虚弱的起不来,她却在那里玩的开心,她抢过药碗,一口喝得不见底,眉头紧皱赶紧捡了颗蜜饯放进嘴里,心里想着以为我这般容易就能让你们过得舒坦么?
不安分的人受了再多的挫折还是有不安分的分子在血液里跳动,而二丫就属于那种抗打击性强的,革命需要好的身体,她的首要任务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想个万全的翻身计划。
“春桃,我饿了,去厨房拿些点心来!”
第十七章
天气越发的好,太阳高高的挂着,带着似火的热情,鸟叫,花香,连五丫也觉得最近乌烟瘴气的后宅好了很多。
不过在屋里绣花的人从二丫变成了四丫,姚太太说既然亲事定了下来这些为人妇该学的东西就得学了,几个姑娘都是半吊子,只有四丫总是认认真真的学,然后勤劳的去练习,五丫怎么都觉得宋言书拣了个好媳妇儿。
冬梅一边给五丫收拾不能穿的衣裳一边问,“小姐在窗口看什么呢?”
五丫撅着肉呼呼的小屁股拄着下巴朝窗外瞧着,“看三姐荡秋千啊。”
“小姐若是喜欢就同三小姐一起去玩,在屋里眼巴巴的瞧着多难受。”冬梅笑着出主意,五丫摇摇头,“我是在想,三姐怎么那么幼稚,秋千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屋里睡个大觉来得舒坦。”五丫从小就懒得很,能不做的事尽量不做,能不想的问题尽量不思考。
“天气好,小姐也出去透透气,你又不急着出嫁,何必像二小姐和四小姐似得窝在房里绣花。”冬梅调笑道,二丫的事整个姚府都传开了,面上都没什么,私下都没少嘲笑,要不是姚太太三令五申,恐怕现在肯定传得西北富贵人家人人皆知了。
“外面太晒热得慌,就大树那么一个乘凉的地儿还让三姐绑上秋千了,我还是在屋里看看书,绣绣花好。估计大黄现在肯定热得趴在地上不动了。”提起抱厦那只大黄狗,五丫就怀念以前,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对美好回忆的向往。
“从前那大黄狗总是在树下乘凉呢,现在也不知怎样了。”连冬梅都对那儿有种怀念。
西北温差大,入夜,温度就像是凉凉的秋,白天的燥热一下子不见了,五丫拉起锦被,乖乖的躺在被窝,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倒是听见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五丫没有叫醒熟睡的冬梅,自己踏上鞋,披上衣服,往房门外走,想看看月亮。
打开门往廊外的天空上瞧,一轮明月高高的挂着,月光格外皎洁,却不让人感到清冷,五丫顿时觉得心中清朗了许多,她举起手伸了伸懒腰,却见对面屋的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
五丫下意识闪身往房廊柱子后面躲,心里直犯嘀咕,这么晚了怎么二丫的房间还有人进出呢?难不成跟自己一样出来看月亮的?失眠这东西也传染?
五丫躲在柱子后面微微探头,只见对面屋里鬼鬼祟祟走出一个人,动作轻巧的像是小偷,仔细一瞧,正是穿着睡袍头发也没梳整齐的二丫,最近事情折腾的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衣服都大得咣当了。
就在五丫疑惑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二丫走到大树下,手上拿着把剪刀,在秋千的绳子上来回的划,却每一根都没有划短,只是在四周划到一半。
整个动作做完,二丫又来回看了看,然后轻手轻脚的回房。
傻子也能看出来二丫这举动是为了什么,五丫以前只是觉得这二姐心气高,不服输爱耍小心思,如今对她就不只是厌恶了,想用蛇蝎妇人一肚子坏水形容她,这秋千唯独不会坐的就是她,她这般破坏之后摔下来的人可想而知,肯定是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的。
五丫万万没想到,二丫居然连自家姐妹都害,前几日对她的同情心瞬间全无,五丫转身进了房间,边躺回床上边想,得想个好的办法,既不让姐妹受伤,又要让二丫吃点苦头。
天气依旧晴好,西院的大树在地上打下一片静谧的阴影,粗壮的树上荡着一个秋千,没人的时候偶尔被风吹得轻轻晃着。
几个小姐下了学回到西院,三丫吩咐下注吧东西送进屋里自己一屁股坐在秋千上,脚点着地,一点一点晃着。
五丫心里一阵,顶着那块断了的粗麻绳,眼睛一转,看见二丫一反常态没有回屋而是坐在了石凳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让五丫心生厌恶。
五丫笑嘻嘻的喊道:“三姐,这秋千都绑上了好多日子了,前一阵子二姐在房里修养也一直没玩上,现在也痊愈了,不如让二姐也试试罢。”
坐在秋千上玩得正开心的三丫猛得回头冷哼,“你真是个小狗腿子。”
五丫委屈道:“是先生教得,姐妹间该友爱。”三丫想了一会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大方的从秋千上下来,“算了算了,”说完摆摆手,让了位。
二丫一怔,自然是不敢坐,心里横了五丫一眼,面上却笑盈盈的回:“五丫越发的董事了,不过妹妹们玩罢,我自小就不太喜欢这个。”
“我记得二姐小时候最喜欢被别人悠荡,看来是记错了。”五丫装作不好意思,手挠着低下的头,三丫一撇嘴,“哪是你这个蠢货记错了,明明就是二姐没敲得上咱们的秋千。”说完扬起自己的小下巴问:“到底要不要荡秋千?”
“你们玩吧。”二丫尴尬一笑,心虚的转身回了房间,五丫看着二丫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和复杂情绪,自己已经给了二丫说出事实的机会,可是她完全没有悔过的意思,她耸了耸肩,“是我多嘴了。”
“呵,哪是你多嘴,二姐向来自命清高。”说完自己往秋千附近走,五丫赶紧叫住她,“三姐,我瞧着这秋千虽好,却不甚美观,光秃秃的绳子都糟蹋了大树。”
“的确,”三丫停住脚步看了半晌回道,“那我让人找些布条和绢花来,别在上面不就好看多了么?”
五丫拍了拍手表示赞同,心里却在叹气,自己一向不认为你若不仁我必不义这句话是正确的,但是今天自己也干了这事,冤冤相报何时了没错,可是还没等报就被人玩死了可真不行。
三丫向来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一不做二不休,搬来了一筐平时用不上的布料丝帕,还有一小堆绢花,还要自己亲自动手往上绑,“这秋千秃秃的确实不好看,想不到五丫你还挺有主意的。”
五丫看得出她高兴的样子,也能想象到她马上要乐极生悲的模样,“绑上就好看了,三姐我给你搭把手。”
说着五丫拿起一朵粉色绢花递给三丫,三丫刚想往上别手就顿了,细眉也紧皱起来,“这绳子怎么要断了?”
五丫心里门清儿是怎么会儿事但还是假装奇怪的往前凑,仔细看着“确实要断了,幸好咱们及时发现,不然摔下去可要痛死了。”
一旁的夏竹忽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