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是我的字不好?’关关皱眉,还看着自己的字大言不惭道,‘就算没那么秀雅,看着也还磅礴。’
白露早些年跟着大公子读过书,也习过字。她忙道:‘没,没有不好。虽然这字颇有几分狂狷之意。’
这篆字写得狂狷,似乎也不像是什么溢美之词。
白露忽然不说了。
关关问:‘你想说什么?’
白露探过头来看了一眼,满面绯红,小声道:‘小姐,你怎么会写这种东西。’
关关悠哉道:‘从前在山里,师兄们都这么写,还让我去送,山脚下的那些个姑娘哪个不是手到擒来。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手到擒来?这丫头当是捉贼吗?
那白露丫头心里犯嘀咕了,也不知小姐山上的师兄都是何许人,听说都是她爹爹的门下。可有人说这姑老爷当年装成儒生的模样,会写几个字,还会一点功夫,在祁家酒肆蹭吃蹭喝了数月,走的时候还把祁侯的三妹给带走了。白露那时还猜,这姑老爷不会是占山为王的强匪头子吧,三千人哪,好大一窝土匪。
‘那姑老爷就不管吗?’白露怯怯问,见关关目光投过来,她忙道,‘管你那些师兄们?’关关凑近白露说:‘师兄们说,不能让爹知道。’
提到他爹,陡然间关关脸上有些忧伤。
白露心说,小姐定是年幼时良莠不分,被带坏了。
“小姐,你突然写这做什么?”白露奇道。
关关直言不讳:‘天意啊。’
‘天意?什么天意?’白露更奇了。
不要说白露奇了,老头子我也奇了,我的心恕觚怎么猜得到呢。
关关推推她道:‘我饿了,你到厨房里给我弄点吃的来。’
白露就这么傻兮兮地被支出去了。
看着白露出去,关关开始寻思找件重物裹在锦帛里头,貌似还扔出墙去。
这燕燕居常常数日不见一个外人来,进进出出四处巡视的只有狼烟,一不小心捡到的,该算是天意吧。
关关摸了摸榻上那个压着床幔的玛瑙石席镇,倒像个宝贝。可这个天意也太大了,砸死个人怎么办?到也是多虑了,且不说没什么人会从打附近过,就算有,关关也没那把子力气扔过墙。她左挑右捡,瞅见了一块小白玉,虽说没多温润,掂了掂,倒是称手。
关关将它放在锦书里包好,还专门到旁边狼烟住的那个小院中一探,见没人,又走到院门边,眯起一只眼透过门上那个缝隙,向外看。
这孩子做事,看起来毛手毛脚,粗枝大叶,心倒挺细。
等了好久,才发现一个黑衣侍卫向此处而来。她大概猫得腰发酸,一边揉着,一边走到墙根下,估摸着时间,抛了出去。
她志得意满,准备回屋等着,以观后效,回头却‘叭’地一声撞到一堵墙。
黑布,挺高,墙面不算窄,就是有些单薄。
关关摸上去一惊,抬头指着那‘墙’,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狼烟慢悠悠道:‘看小姐在门前墙根走了好几个来回,来看看小姐有什么吩咐?’
吩咐?吩咐他出去转一圈?
关关忙说:‘没,没吩咐。’
狼烟又说:‘不知小姐丢过墙的物事,要不要我去捡回来?’
关关看着他,心说,这小子眼真尖,走路也不声不响,不知在后头跟了多久了。关关看着他有些发怵了。
‘不要了。’她丧气道。
狼烟当时也觉得这小姐有些有趣,刹时玩心大起,上前两步逼近她,笑问:‘小姐。真的不要吗?’话说以后狼烟想此事,再没觉得有趣,也不敢对着关关乱笑。
关关愣神,退了两步,差点靠到墙角里了,她心里怀疑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他看在眼里,不由有些恼,刚想发作,外头就传来了叩门声。
关关未语,狼烟却向她拱手告退,说:‘属下去看看。’说着,转身应门去了。
关关刚退到屋中,便有人跟随狼烟走到院中来。
‘白兄,许久不见。’
‘狼侍卫,你总也那么客气。我单名一个路字,大家都叫我阿路。’
‘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庞统领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最近邯郸城里来了些不明来历的人,怕有人潜入府中,企图不轨,要各院都小心着些。’
‘多谢阿路。这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是这燕燕居独门独院的,还真有些不好找啊。’那人说着讪讪笑了起来。
狼烟也跟着笑了。两人聊了几句,那人便说要告辞了。
狼烟忽问:‘阿路,可在门前可捡到了些什么?’
‘什么?’那人奇道,“可是狼兄丢了什么东西?’
狼烟笑笑:‘没什么,不敢劳阿路挂心。这院里只有我一个侍卫,脱不开身,恕我不能远送。白兄慢走。’
那人也道:‘客气,客气。就出去了。’
狼烟想想,又好奇地出去寻那物事,横竖都找不到了。
就是这么阴错阳差地来了个人,小妮子伪造我的“天意”破了功。
之后三个月屡屡有人来找狼烟喝酒闲话,态度甚是亲昵,可原来交好的侍卫兄弟见了他都躲躲闪闪,说一句话也站得老远,那些小姑娘看着他原是含羞带怯,也有些唏嘘怜悯。狼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一日有人来找他论剑。
那日,久居侯府一个门客,来找狼烟切磋剑术,握剑的手最后摸到狼烟的身上,还越摸越不是地方,狼烟忍无可忍,把人家痛打了一顿。
燕燕居附近如此大动干戈,关关和白露闻声出来阻拦时,那人已嘴角流血,眼泛泪光。只听那人愤愤道:‘我虽不及阿路,想亲近你,也是一片真心,我知你心有所系,只是钦慕你品貌,情不自禁。你将心比心,何必如此不近人情?’此人一番含泪表白,狼烟牙发酸,背发寒,全身上下阵阵发麻,纵使气得七窍生烟,也无计可施,气得拿剑指着人家,厉声问:‘你说我,我和阿路,你有何证据?’
那人也决绝,一仰头,露出白脖子,凄冷道:‘你杀便杀,死在你手里,我无怨,只怪是我自己看错了人。’说罢,一闭眼,还淌了两滴泪。
见此人死心塌地,为情轻生,老头子我的头皮也麻了麻。
关关和白露貌似强忍着发麻的感觉,看向狼烟,脸上一片愕然。
狼烟尴尬在场,哭笑不得,放下剑来,心中怒火也不知该冲着谁去。
那人见狼烟没有动手,又从怀中抛出一张锦帕来抛给狼烟,说道:‘原想求得狼兄一物,以慰思念,不想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兄如此绝情,我还留它何用!’帕子轻飘,未及狼烟跟前,便飘忽落了地,徐徐展开。关关和白露伸长脖子一看,甚是眼熟,不禁脸色煞白。
上面书这几行字,笔迹颇有狂士之风,言辞却是缠绵。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诗经。
抄完了诗经,后面还写了两句,甚是直白。‘胭脂染色莫若白露凝霜,弱水三千怎及眼前一瓢。’果然字迹狂狷,一见难忘。
关关拉着白露正要走,狼烟忽然眼放精光,一个闪身,行到她眼前,抓住她的胳膊,怒问:‘是你?这是你写的?’
关关一愣,看来她对眼前之事也是懵懂,但见狼烟手中持剑,气势汹汹来追赶她,心中大叫不好,忙甩出杀手锏来:‘你对祁风表哥有诺。若我少了一根头发,你就是个背信忘义的小人。’
说罢,她趁狼烟一个闪神,挣开他落荒而逃,再不敢去回头看狼烟的表情。
此后,狼烟每每想起此事,都咬牙切齿,关关想到自己做的这乌龙善事,也追悔莫及。两人,一个愤懑,一个委屈,各自懊恼唏嘘。
我也觉得年轻人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阿雉
却说燕燕居主仆三人回来后,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因祁雷回王都述职,侯府设宴,伙食好了不少,关关便开始了闭门不出,顿顿烧鸡的日子,一直到祁雷离家去上党后,侯府的高兴劲儿才冷了下来,又回复了平静。
这一日,正是月上柳梢头。
白露将灯芯挑挑,屋里又亮堂了些,忽听的有人敲门,她便出去招呼。
淡淡月华下,门外立着一个青衣小婢,她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长得十分讨喜可爱。
“白露姐姐。”青衣小婢伸出脑袋,向院里张望了一下,嘻嘻笑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到燕燕居来了?”白露讶道,她伸手将那青衣小婢拉进来,免得她一直傻愣愣地站在夜风里。
这青衣小婢叫做阿雉,她和白露一起长大,比白露小几岁,两人都是这侯府里的家生奴,如姐妹一般长大。白露为主子的事担惊受怕了一天,此时见到阿雉,虽然惊讶,却也喜出望外。
她摸了摸阿雉的手,发觉有点凉,忙放在自己怀里捂着,侧头问她:“近日可好?”
“我现在在侯爷夫人身边服侍着。”阿雉说着,小脸上没什么喜气,倒有些烦恼。
白露愣了愣,方劝慰道:“这比你从前在花园里做洒扫可好多了。虽然夫人对严厉了些,但总算是个出头的机会,你看夫人身边的吴氏多威风啊。”
阿雉的手微颤,从白露那里缩了回来,她怯怯道:“可,可是,吴妈妈她,她好生。。。”
白露见她吞吞吐吐地,便皱眉打断她的话道:“多少人都想跟在夫人身边哪。吃穿用度都好,你爹娘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你自己可得争气些,凡事机灵着点儿。”
阿雉点点头,圆圆的眼睛无辜地看着白露。她父母丧后,便跟着白露的母亲,与白露就像亲姐妹一般,从小都以白露做自己的样板,可怎么学也学不到五分。她十四,白露比她大四岁,而且从前是跟在大公子身边的,见识过不少大场面,她说了总不会错。那时大家丁醯,白露温柔秀美,大公子待她不薄,她将来定能飞上枝头,做个如夫人,可是大公子一直没让她到屋里服侍,过了及荓之年,白露就被拨到燕燕居里伺候表小姐来了,常听那些丫头老婆子们说夫人不喜表小姐,跟着表小姐怎会有出头之日,阿雉也暗暗为白露惋惜过。
白露摸摸阿雉的头说:“天色不早了,你等等,一会儿我让狼烟送你回去。”
“是那个侍卫哥哥吗?”阿雉惊讶道,“他和你住在一起?”说罢,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瞧。
“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把你的嘴缝起来。”白露噌怨道,脸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
阿雉不解风情地看了她半天,才发现似乎是自己词不达意,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瞬间“呀”的一声惊叫起来。
白露皱眉,轻拍地一下她的脑袋,噌怪道:“怎么咋咋呼呼的?”
阿雉慌慌张张地小声说:“我来这儿,是,是因为夫人要请表小姐到内堂去。”
白露一听,柳眉倒竖,勾起手指直敲她的头,惊怒道:“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主子的事,你都敢忘。早说了要机灵点,怎么就这么不长劲呢。”说罢,她撇下阿雉,正要返身进去,却又回头问道:“大公子回来了没有?”
阿雉摇摇头。
“你可知道侯爷夫人找我家主子何事?”
阿雉看着她,又摇摇头。
白露心里慌得砰砰直跳,小姐的母亲是侯爷的三妹,虽说小姐是侯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