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一阵子皇上迷上了水墨丹青,柳婕妤便下了苦心学习,虽然只是略懂些皮毛但是她摆出的这种姿态着实让皇上喜爱了一番。
得了势的柳婕妤一方面更加紧讨好太后,另一方面便是压制下面的小主。
她虽日后必不与我相善,但是现在却是没有气力和时间对付我的。
她最先压制的是那位中书舍人家的小姐。
那小主真可谓是一名让人惊为天人的貌美女子,是柳婕妤远不及的。
可是若不是自动请愿去匈奴连王昭君那样沉鱼落雁美貌的女子尚且要在掖庭默默一生,一位新受宠的妃子想要埋没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主又是何难事呢。
其实手法也很简单。
不过是对敬事房的太监恩威并施,在银盘上绿牌子的顺序上做了手脚。
那么多牌子总是有几个放在孤僻的地方不容易引人注意的,例如第一二位例如倒数最后的三四位。有时候更甚的是干脆以各种理由压下了她的牌子。
最后再把她赶到离皇上寝宫最远的宫殿去,那么那位小主真的可能是永无天日了。
皇上习惯性挑中间靠前的牌子,柳婕妤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便把一些依附于她姿色不及她的小主们的牌子安排在那里。
对于这样的事皇后怎么会不明了呢,但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因为她也不希望那些娇艳如花的小主们引起皇上的注意打乱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后宫秩序。
但是她也不可能任由柳婕妤骄纵独宠,戚氏无法承宠,她便安排了秦氏在皇帝身边服侍。
皇上很偏爱楚楚动人的秦氏,这由封号上便能看出来。
虽然柳婕妤与秦氏家世相当,但是秦氏却被封为莞充媛,位列九嫔比柳婕妤要高上一级。
无奈莞充媛愚笨,不懂周旋心计,有时候也不免吃亏于柳婕妤,所以大体来说两人势力相当并宠。
我这时不免为那个戚氏惋惜了,若不是身体孱弱,以她的家世以她的美貌聪慧定会深受皇帝青睐且远非莞充媛柳婕妤所能及的。
我恐怕莞充媛终非柳婕妤的对手,也许终有一天皇上会厌倦了她娇柔的样子。
但是扶持谁呢?中书舍人家的小姐是万万不能考虑的,只因皇后和丽修媛似乎都对她有所戒备忌惮,我也不能碰触这个霉头。其他小主容貌才智皆高于柳婕妤的也不过寥寥可数…
我斜靠在矮几上正这样冥思苦想着,婷仪进来说:“小姐,外面有个叫挽霞的才人要见您呢。”
我挑眉,哦?她来做什么呢?
“让她进来吧。”我起身整理好刚才坐乱的衣袍。
挽霞略带拘谨的走了进来,我大大方方的与她招呼,她小心的回了。
她坐下环视四周,倒吸了一口气,样子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婷仪麻利的端上了茶和水果点心,挽霞起身忙不迭的向婷仪点头感谢。
婷仪见了她的样子走时低头吃吃的笑了。
我见了连连摇头,挽霞再不济也是个主子呢,婷仪只是个奴才却敢嘲笑于她,不过是仗着我的权势罢了。
不过我略略一想,自己不也是仰仗着皇上的宠爱才能在这宫中这般得意么?看来人都是一样的呀。
我微笑着问:“才人到我这儿有何贵事呢?”
挽霞红了脸,小声地说道:“上次多亏奴兮小姐解围…所以特意绣了几个荷包送给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奴兮小姐若不嫌弃…”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只颜色各异的荷包。
我走到她面前接了过去,做工精细倒也是上品。
我冲她笑了笑,说:“我很喜欢呢。谢谢你。”
她松了一口气,也冲我甜甜的笑了。
之后挽霞便常常以各种借口到我的小雅斋来。
我又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呢,只因皇上常常到小雅斋来,她这么做也无非是抱着能在这里一遇皇上的愿望罢了。
她长得也很吸引人,获得皇上的恩宠也并非不可能。但是她却不是那种能维持长久宠爱的女人,最起码她的实力是万万不能和柳婕妤对抗的,我更加没兴趣帮她,所以我也只当做不懂她的心思看她每日傻傻的到我这儿等皇上了。
但是看到她却让我想到那名叫皎月的小主。
我曾私下托人打听过她的家世:她的父亲谏议大夫刚正不阿,敢言直谏,皇上虽有时恼怒于他但言语间却也有流露出赞赏之意。她虽庶出,但是她的娘亲却是最受宠爱的小妾,她也是谏议大夫十分疼爱的孩子,自幼她父亲便请了许多老师教习她琴棋书画。她的娘亲身出官妓,那么她想必也是略懂歌舞风情的。
那天我看见挽霞身着一袭带有墨竹图案的白衣,十分漂亮。最新颖的是那竹子不是绣的反而是直接拿墨汁画上去的,显得越发的新奇。
我颇有兴趣的问,“这竹子是你画上去的么?很好看呢。”
挽霞回答说:“不是…是托皎…是托朋友画的呢。”
我笑了笑,竟存了这样的小心思,是怕被别人抢了风头吧。
我装作无意的说:“我记得那时还有个叫皎月的小主,她现在可好?”
挽霞有些紧张,回答说:“也是被封了才人的,现在和我住一个宫呢。”
我点了点头,说:“总是才人来拜访我,于理我怎么也要回访的。”
挽霞有些局促,说:“只怕我那儿简陋…”
我笑了笑,“才人过谦了。”
***
次日早上我携了几份精致实用的小礼拜访浣清宫。
与挽霞寒暄了好些时候,之后我便找借口到皎月住所去了。
再次见到皎月时,越加感觉她的气质委实很好。
只见她穿着淡粉色的裙袍,上面的花纹是用彩墨画上的梅花。
我暗暗赞叹,若是想要在丝绸上作画,委实需要一定的笔力的,何况画得如此形象逼真呢。
我问:“才人懂作画?”
皎月知道我指得是她衣袍上的花纹,回答说:“并不精通的。只是闲着打发时间罢了,让奴兮小姐见笑了。”
我掩扇而笑,说:“皎月才人真真谦虚呢。不过我着实喜欢,不知道皎月才人能不能也为我画一件?”
皎月回答说:“承蒙奴兮小姐看得起。只怕画得不好…”
“才人说哪的话。那么便这么定了,我这就叫宫人把我的袍子送过来。”
不一会儿,形单捧着我的衣服过来了。
皎月问我需要什么图案。
我说想要杏花蝴蝶的图案。
皎月略有为难的说:“那恐怕要花费一些时候了。”
我问明天早上可否画完。
皎月说可以。的fc
我向她道了谢,临走时嘱托说:“那就麻烦才人亲自去送一趟了。我那儿有几幅大家的水墨画,很想与才人一起欣赏呢。”
***
我拿清晨的露水亲手给皇上泡了一杯金盏花茶端到皇上面前。
皇上端起轻轻的啜了一小口,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良久睁开赞叹道:“好茶。口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我轻轻抿嘴一笑,“皇上过奖了。”
皇上笑着说:“朕听朱公公说你这儿新制了一种好茶,便大早上的赶过来,果然不虚此行。”
我装作天真的说道:“听闻柳婕妤情趣高雅,宫中交口陈赞,想必对茶艺也是极精通的。皇上可以叫她泡茶给您喝呀。”
皇上哑然失笑,又品了一口茶,说:“她哪懂什么茶艺。每次我去那儿上的不过都是些碧螺春、玉观音什么普通的茶罢了。”
这时花溅泪走进来向皇上和我先后躬身禀道:“浣清宫的才人来找小姐了。”
我装作为难的说:“哎呀,不巧圣驾在此…”
皇上好奇的问:“你与新进宫的秀女有来往?”
我回答说:“并不曾有多大的交往的。只是那才人画得一手好丹青,更甚者能在衣服上作画呢。我见那样的衣服十分别致新颖,便央求她给我的一套衣服上画了一幅。”
皇上来了兴趣,挑了挑眉,“哦?在衣服上作画?”
“是。”我点了点头。
皇上浅笑,说:“让那才人进来吧,让朕看看她是如何在衣服上作画的。”
我心中暗暗高兴,脸上却是庄重的表情,吩咐花溅泪说:“你快去把才人请进来吧。”
花溅泪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白纱帘被掀开了。
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副娇小玲珑的身体。
那人在皇上面前恭谨的一拜,用甜美的声音奏道:“浣清宫才人挽霞拜见陛下。”
***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是挽霞,不应该是皎月么?
皇上转头问我:“她便是那个会在衣服上作画的女子?”
还不待我回答,挽霞便抢先说:“她今早身子有些不舒服,便由臣妾代她来送衣服了。”
皇上点了点头,然后眯起眼睛审视眼前娇小可爱的女子。
今日挽霞穿了件水红色的唐裙,披着同色长长的丝帛;浓密的发丝挽成一个螺髻,插以银质团花步摇;脸上画着精致的桃花妆,朱唇上的一点樱桃红显得娇艳欲滴;她的脸颊上蒙上了两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愈加娇媚可人。
我暗中叹了一口气,挽霞你真的就那么想获得恩宠吗?
但是事已至此,我除了帮她还能怎么做呢?
她并不是个心地很坏的女子,只是她那份想要争宠承恩的心思竟然这般的固执强烈…但是我能责备她什么呢…她只是满足了自己的愿望而已。
我笑着对皇上说:“挽霞才人的荷包做得极好。她前几日送我的几个我现在还珍藏着呢…皇上不若也叫才人给您做一个…”
皇上兴致勃勃地笑着问挽霞,“是吗?”
挽霞红了脸,小声地回答说:“如果陛下不嫌弃,臣妾给您做一千个一万个也愿意…”
皇上听了她这略带冒失的话非但不以为忤反而开心的笑起来,抚着掌连着说好。
是夜,皇上掀了挽霞的牌子。
***
我问皎月,“你为什么不去?”
皎月不语。
我继续追问道:“其实你猜到了到了那儿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
皎月淡淡的回道:“是。是我叫挽霞代我去的。”
听了她的话我涌上了一股怒气,“挽霞她根本不可能获得皇上长久的宠爱!况且以她的才智根本不足以对付后宫那些满腹城府的妃嫔!你这样根本就是在害她,你知不知道…”
皎月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我,她说:“奴兮小姐在宫中过着无忧的人上人生活,又怎么能体知我们这些人的苦处呢…受皇上的宠幸是这后宫每一名女子的梦想,哪怕短暂到只有一分一秒…我们也会不惜一切抓住这个短暂的梦。无论如何,总比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被冷落一生甚至至终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曾见过一眼来得好罢…”
我被她的话一震,良久说不出话来。
“那么…既然这样想,你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皎月摇了摇头,“挽霞她其实不坏,她也是可怜人呐…她的家里都指望着她能出人头地借此攀龙附凤…前些日子她的家人来信我看都把她逼哭了…”
“可是…”毕竟这种宠爱不过昙花一现的呀。
皎月笑了笑,“事在人为啊。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的不是吗?说不定挽霞能怀上皇子,待她的儿子长大被封为亲王她以后不也就有了依靠么…”
她又说出来一句让我吃惊的话。
的确,事在人为,以后发生什么事谁都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