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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羑道:“放心,我给你取出来。”
辛羑手上转出一支匕首,在那红色发亮的地方横着一划,一小团红色像颗红豆混着血从伤口挤出,我看着这玩意从我肉里出来几乎恶心的没吐,辛羑用手帕将那东西裹起,放到一边,又另拿了药粉给我伤口撒上,另用根手帕系好。
“不懂的东西,不要随便用,这断魂香不是好养的。”
我也发现这东西邪门,胃口便很不好了,赵倾,秦重,赵倾给我这个东西,秦重教我怎么养,这两人显然是不认识,难道合起伙来整我?
这两人到底给我下这个东西做什么?
我不再相信秦重的话了,我问辛羑:“断魂香到底是什么?”
辛羑道:“一滴血而已,我也说不清,血里长的一种虫子,融入血脉,同宿主血脉相融,能迷惑人的心智,有些类似苗疆的巫蛊术,原本是男女间用来确保彼此心意的,这虫子不分雌雄,找到宿主便会新生幼虫,母虫和幼虫能彼此感应,种在两个人身上,以便彼此牵系,此生神交魂与,是为断魂。”
我问:“有什么害处?”
辛羑道:“没有什么害处,只是欺心误人而已。”
我点头,心里寻思着赵倾给我这个,显然不是为了跟我神交魂与做小情人,必然是有别的用处,不过辛羑没说,我也只好暗暗琢磨。
辛羑道:“以后别碰这些邪门的东西。”
我问:“秦重是谁?”
辛羑道:“别问了,他是谁不打紧。”
我隐约感觉辛羑和秦重应该认识,不但认识,他们应该还很相熟。
看来辛羑是不会告诉我了。
辛羑道:“把断魂香给我吧。”
我心里念头转了转,我不敢完全的相信辛羑了,我突然发现他有许多东西瞒着我。
我计较方定:“那是睿王送给我的东西,是我的东西,我不给你。”
辛羑目光沉静的看我,我回视过去。
辛羑垂了眼睫,安静半晌,最后低声道:“好吧,你要留就留着吧,只是别乱碰。”
辛羑站了起来:“我送公主回去吧。”
我问:“你真不要了?你要那东西来做什么?你要是老实跟我讲,我说不定愿意给你。”
辛羑勾了唇笑,道:“不做什么,我只是不想你留着。”
他敛了笑,又道:“你跟赵倾才认得多久,就那么相信他?”
我回答不出,我并不是相信赵倾,而是莫名其妙相信了那个秦重。
我避开不谈,抓住辛羑的手:“辛师父,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了。”
辛羑不动声色抽回手:“臣有事,出宫去了一趟,前日才回来。”
我大喜,原来他是真有事出去了,辛羑看我脸上表情一瞬间就活了起来,不由发笑,他手摸在我耳边头发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我侧过头看他手在我脸旁。
辛羑却捏了五指收回手:“公主多心了。”
我说:“不是我多心,我当你生气再不理我了,我也不想理你,谁让你说那种话。”
辛羑笑:“臣哪里敢跟公主生气。”
我高兴说:“我现在不住陛下的嘉和殿,我和阿兄在云阳殿,你可以来找我。”
辛羑道:“我知道。”
我问:“你还教我弹琴吗?”
辛羑点头道:“近来无事,我教你。”
只是我没有跟谢慕说,不敢在这里多呆,辛羑说送我回去,阿西在外面等着,辛羑看到他手里的猫,笑问我:“你喜欢这个?”
我说:“阿西喜欢,我不喜欢。”
我和辛羑走在前,阿西从后面跟上,辛羑问:“那你喜欢什么?”
我摇头说:“不喜欢什么。”
辛羑道:“弹琴画画,养猫养狗,不见得就不好,不论说喜欢什么,只要但凡有个喜欢的,便能算是心有所寄,心有所寄活着才不寂寞。”
“你看咱们二殿下,虽说不学无术,惹人笑话,可是这宫里没人比他活的开心,不然你当陛下为何喜欢他。”
可我确实没有喜欢的,谢慕爱弹琴,爱看书,我这两样都不爱,我也不喜欢猫狗,钓鱼养虫子也不是我的爱好,那是实在闲的受不了了谢慕又不理我我才去干这个。
第35章 咬你一口好不好
我想了很久,说:“我喜欢谢慕算不算?”
辛羑道:“人会变,比不过物持久专一,怎么能把自己的心寄托在人上面呢?”
辛羑说,将心寄托在人上面而非物,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你若喜欢上一把琴,那琴就是你的,不能飞了也不能跑了,可你若喜欢上一个人,那人长了腿是会跑的,人长了心是会变的,等他跑了变了,伤心的就是自己了。
而且就算喜欢的琴没了,也还是能换一把的,或者再找个别的东西寄托,总之是物,悲哀有限,可若是人的话,人与人是不同的,不像东西那样能替换,没了便就是真没了。
人的常性,连猫狗都不如。
辛羑送我到一半,说改日便来教我弹琴,便回去了。
我和阿西回了院子,谢慕不在,我问绿衣,绿衣给我比划:“公子给陛下派人来叫去了。”
我顿觉得不妙,这会赵免应该在勤政殿忙于政事,叫谢慕去干什么?
我踟蹰了一下,叫上阿西,让他跟我去勤政殿,阿西又劝道:“公主,陛下没有传召。。。。。。”
我说:“我很久没见陛下了,说不准他想我了,你跟不跟我去?”
阿西很为难,还是跟在我后面,我不认识路,阿西又给我引路往勤政殿去。
还未进殿撞上赵免的贴身太监邓总管,因为赵免的关系,这老太监平时对我很慈祥,像个老婆婆,我问:“我阿兄在不在?”
邓公公笑道:“在,在伺候呢,我带公主进去。”
赵免在勤政殿却并没有勤政,殿内轻悄悄的,只在门口有宫人侍立,御案上香炉轻烟袅袅,十分安谧,香炉旁边摆着一丛新折的桃花,还带着露水未干,赵免手撑着额头,久久没动,似乎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谢慕在一旁站立着,微微侧头看赵免铺在案上的奏章,同时按着砚磨墨。
邓公公估计没料到赵免在打瞌睡,一时也不好通报,便让我候着,自己又出去了。
赵免只把谢慕叫来伺候他批阅奏章来了?
因为上次的事,我对赵免还有些心有余悸,但眼下赵免和谢慕这情状,我又看不出哪里不好来,看来赵免最近病又好了。
我跪到御案前去,赵免醒了,一抬头,看到我在案下,顿时笑了:“琰儿来了。”
我给赵免磕头请安,赵免伸手招呼道:“过来,到朕身边来。”
我站起来绕过桌案过去,赵免将我搂到腿上坐着,手摸了摸腰背,笑说:“胖了些。”
赵免在我脖颈间嗅了嗅,又说:“还长高了些。”
我说:“是吃的好。”
赵免听我说吃,突然想起了:“啊对,宫里前阵贡了点南边的水产,不过厨子不会料理,就进了几个南边的新厨子,很会做你们家乡的口味,回头我让送过去。”
又给谢慕说:“明月奴留着使唤吧。”
谢慕道:“谢陛下。”
赵免搂着我继续看折子,看了一会,赵免突然笑了,将手上一封丢给谢慕。
“明月奴看看,王大鼎请致仕。”
谢慕道:“他这是请第三回了吧,前两次陛下没准。”
前一阵因为有人上了弹劾王大鼎的折子,便有朝臣群起而攻,从勾结外臣收受贿赂的大罪一直扯到人家儿子又多娶了个小老婆,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罪状一块拉出来,骂的热火朝天,王大鼎刚开始还老神在在不当回事,不过后来那个王耽回了朝也跟他过不去,在朝堂上一张利嘴将他洗刷了个里里外外,王耽名望不小,这位一开口,问题就有点严重。
王大鼎丢了脸面,想不出法子,便以退为进,义愤填膺跟赵免说要卸职回老家种地去,上了两次疏,皆给赵免好言相劝劝了回去。
赵免道:“这老狗跟朕耍脾气也不拿捏着分寸,还三请,他不嫌丢人朕都替他害臊。”
谢慕道:“陛下准吗?”
赵免道:“他原本就不清白,还端架子,想拿这个来要挟朕,这老东西活的不耐烦了,当真以为朕离不了他?这天底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想升官的。”
谢慕道:“陛下不想真赶他走吧,若没了王大鼎,兵部可就没人能跟刘氏相抗了。”
赵免沉吟了一下,最终将那封奏章在手边搁置。
又翻了几封,赵免似乎心不在焉。
“你以为太子怎样?”
赵免合上奏章。
谢慕道:“臣不敢妄议。”
赵免道:“朕就是要问你。”
谢慕道:“太子甚贤。”
赵免叹道:“他不容易啊,朕也不容易。”
正说到此,邓公公又进来,在赵免耳边嘀咕,说起二皇子钓鱼落水的事情。
赵免好笑道:“这不省心的东西,他又干什么了?”
邓公公道:“倒是没出事,只是受了惊,这会正在宫里打人呢。”
赵免道:“朕正忙着,晚些去看看他去。”
赵免摸着我的头发,柔声道:“朕这会忙,待会还要去看轸儿,你先自己玩,晚上朕过来陪你用晚膳,朕最近怪想你的。”
我点头。
赵免打发我和谢慕退下,回云阳殿去,谢慕问我:
“又不是三岁孩子,怎么会落水,你不是也钓鱼去了,你干什么了?
我连连摇头:“不干我的事。”
谢慕嗤笑了一声:“反应这么快,肯定是干你的事了。”
我抱住谢慕胳膊:“我就只用个弹子打了他的太监,真没把他怎样,我哪敢啊。”
谢慕没说什么,我问他:“你昨夜没睡觉吗?困不困?”
谢慕扭过头,像看什么怪物一样的看我,我给他这久久一眼看的十分心虚,手心有些冒汗,正要抖着舌头问他看看看什么,谢慕手已经摸到我额头。
“发烧了吧?”
“没。。。。。。”
“哦,我当你发烧了,脸这么红。”
我张口结舌,谢慕笑了笑,握上我手:“别愣了,回去了。”
我取了断魂香来,认真的看了许久,想着这玩意要把它怎么处理了,但想了半天又没忍得,我挺喜欢这东西,虽然辛羑说不好,但我还是觉得很好奇。
我给谢慕说:“我今天碰到辛羑。”
谢慕看我手上绑着手帕,问我:“他?你这手怎么了?是他给弄的?”
“他是为了帮我取那个虫子。”
我将谢慕的手拿过来在腿上放平,从瓶子里取出断魂香,放到谢慕掌心去。
“什么虫子?”谢慕问,“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断魂香?”
谢慕摇头:“怎么了?”
我将辛羑的话说给谢慕:“断魂香是苗疆女子用来绑住男人的。”
我将虫子比给谢慕看:“我用它咬你一下,再咬我自己一下,咱们两个就给绑在一块了,我满心眼里只有你,你也满心眼里只有我,阎王爷都分不开。”
我抬头看谢慕一眼:“我让它咬你一下好不好?”
谢慕连连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