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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莫说搁寻常人家,就是在侯府,如魏侧妃那般的也就是个姨娘,哪天惹了主母不喜,还不任由主母打杀发卖。”
豫王妃嘴角轻轻一扬,呷了口香茶,这气倒是通了,李嬷嬷这话说的可谓是极合她的心,正如她所言,便是侧妃有如何,不过也是个玩物,真惹恼了她,哪日寻了个错误,虽说不能发卖了,可闲置的庄子却也不缺,便是爷,也不会护着那坏了规矩的人。
“且容她在得意几日,待爷过了新鲜劲,也该给她立立王府的规矩了。”豫王妃说的轻描淡写,嘴角甚至微微一翘,眼底却是划过一抹阴鸷的暗影,也昭示着豫亲王府内院即将涌起的腥风血雨。
☆、第26章
刚过卯时,娇娘便醒了过来,动作轻巧的翻了个身,哪成想戚望之素来是个警醒的,如此便绕了他的清梦,略一睁眼,长臂一伸就把娇娘搂在了怀里。
娇娘却是吓了一跳,四目相对,在瞧轻戚望之含笑戏谑的眸子后,粉面一红,嗔声道:“爷怎得就这般喜欢吓妾呢!”
戚望之嘴角略一勾,搭在娇娘腰际的手滑进她的内襟,细细的摩擦着手下娇嫩的肌肤,低声笑了起来:“哪里是爷吓你,不过是你的胆子太小罢了。”话音一落,便翻身压在了娇娘的身上,随手扯了扯她略开的领襟,埋头便啃了几个红印子。
娇娘羞的整个身子都蜷了起来,娇颜一侧,软声道:“爷怎么总这般欺负妾。”
戚望之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又见娇娘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心里倒是有些骚动,甚想化身为狼吞了这娇嫩生香的小东西,只是他素来不是贪欲之人,眼下也不是放纵的时候,故而只能败兴起身。
“今儿就先绕了你,等爷得空在来收拾你。”戚望之眼底含着调笑之意,柔和素来冷硬的容颜。
娇娘见状,却是大着胆子自后扑在戚望之的身上,小脸贴在他的后颈处,肢体中透出无言的依赖,糯声糯语:“爷可要记得来看妾才好。”
戚望之一怔,也不知是为娇娘大胆的动还是大胆的话,也许二者皆有,心里有瞬间的柔软,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小东西,是值得让人纵上几分的,想着,便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送走了戚望之,娇娘便去往颐和轩与豫王妃请安,时辰虽算不得多早,却也是拿捏得当,却不想一进颐和轩正堂便是瞧见一屋子的女人,便连一贯有些张狂的韩侧妃亦端坐在椅子上。
豫王妃抬眸便瞧见一袭淡雅的绿云飘来,行摆之间自有一股风流袅娜之感,心下冷笑,这样的狐媚子也就承恩侯里也养的出。
恭恭敬敬的给豫王妃请了安,豫王妃倒是没有为难于娇娘,神色与早前并无二样,笑着让她落座在了韩侧妃的身旁。
韩侧妃素来是个咬尖的,仗着府中仅有自己产下一女,平时便是连豫王妃都敢顶撞几句,如今把娇娘视作眼中钉的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子,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韩侧妃斜睨了娇娘一眼,道:“早前妹妹可都是早早来给王妃请安,怎得今日竟这般晚?便是王爷疼惜妹妹多日留宿在坠玉阁,妹妹也不能恃宠而骄才是。”
娇娘弯起嘴角一笑,漫不经心的扶了扶鬓角侧簪的那支精巧的金累丝宝蝶赶花步摇,仿若没有听见韩侧妃的话,只笑道:“我还当今儿也瞧不见姐姐呢!看来是湘姐儿的病好了。”
韩侧妃总拿湘姐儿生病做筏子的事满王府哪个不晓得,可任谁也没有敢这般明晃晃的讥讽的,娇娘这一软刀子捅出去,着实让韩侧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响,才冷笑道:“没有做过母亲的人,哪里晓得小孩子的娇贵,我们湘姐儿可是爷唯一的根,自然是矜贵非常,往日里爷也是吩咐过要好好照料湘姐儿的,莫说是身子不舒爽,便是吹个风都容不得半点马虎。”
韩侧妃这话忒遭人恨,满屋子的女人,除却才进门不久娇娘,哪个不是伺候了豫王几年的,偏生都无子无女,任谁听了这话,心下都恼恨不已。
豫王妃唇边的笑意淡了去,漫不经心的把手上粉彩莲花纹盖碗一置,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淡声道:“好端端的,又抖什么嘴皮子。”说着,清冷的眸子一扫,瞧了瞧云髻斜绾,一脸□□的娇娘,不冷不淡的开口道:“一个是府里的老人,一个是新进府的妹妹,大的没有大样,小的没有小样,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我豫亲王府没个规矩。”豫王妃这话虽说的不偏不倚,可话里话外却把韩侧妃与娇娘都训斥了一番。
韩侧妃面色一变,神情略有不悦,却分辨道:“王妃说的是,只是魏侧妃刚进府不久,咱们府里好些事都不晓得,更不晓得湘姐儿素来被爷娇惯,妾也是好心,怕魏侧妃日后话音间有个不妥当,惹得爷不悦。”
豫王妃倒好像是习惯了韩侧妃这张狂的性子,唇边极淡的笑意不变,只是眼底一沉,口中却是说道:“你这话倒也有几分理,魏侧妃入府不久,府里的一些事委实是不够清楚,说来也是我忙这府里的事,分不出心来,这样吧!我身边的赵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就先拨到坠玉阁伺候一阵子好了。”说着,便让人召来了赵妈妈,竟不容娇娘推辞。
娇娘笑吟吟的打量着进来的赵妈妈,一身七分新的绸缎枇琵琶扣对襟裙袄,发髻有些零碎,仅簪了一对朴实的银簪子,耳朵上却是坠了一对金耳圈,想来在府里也是个体面的管事妈妈,怕是临时换上的银簪子,却忘记摘了那对金耳圈。
“赵妈妈起来的,既是王妃体恤拨下来的人,日后少不得要倚重妈妈一二。”娇娘温声说道,顺手抽下了自己发髻上的一根累丝镂金簪赏给了她,笑道:“怎么说都是位管事妈妈,怎得这生的素净,我瞧得都怪不落忍的。”
娇娘出手就一鎏金簪子倒是让人一惊,虽说王府富贵,平日里她们打赏下人也算得上出手大方,可也没有这样的大手面,不由暗道,怪不得都道承恩侯府是个金银窝,看来委实不假。
韩侧妃眼珠子在那鎏金簪子上打了个转儿,颇有些酸意的说道:“魏侧妃不愧是承恩侯府出来的,这手面就是大,我们这种清贵之家是比不得了。”
娇娘眸光一凝,唇边的笑意恍惚间一敛,顷刻又弯了起来,笑道:“韩侧妃说笑了,承恩侯府也不过是百年来累积下一些薄财,加之父亲素来又疼惜我们几个女儿,免得多贴补一些,待韩府再过个几十年,想来也不会比承恩侯府差到哪里去的。”娇娘笑意盈盈的瞧向韩侧妃,嘴角始终挂着甜腻的笑意。
韩侧妃脸色一僵,没成想这瞧着一团孩子气的魏侧妃竟有胆子讥讽自己,她虽说出身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书香门第,父亲如今是四品通政副使,自己亦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哪里是一个庶女可以相提并论的。
“倒是未曾听说承恩侯竟是这般疼惜女儿之人,我原还怜惜妹妹是庶出,怕妹妹以前在侯府中过的不如意呢!”韩侧妃心下冷笑一声,谁不晓得那承恩侯是个什么东西,还疼惜女儿,若真如此,哪里还会传出承恩侯府娘子最擅以色事人,以艺娱人的传言来。
“怎会,竟不知道韩侧妃是从哪听来的谣言,父亲素来最是娇惯我们几个姐妹,自来不曾因为嫡庶之分而区别对待。”娇娘微微一笑,此话说的却是不假,承恩侯府的女儿皆娇养,便是已逝的六娘子菱娘素来不得父亲喜爱,亦不曾在有过亏待,毕竟承恩侯府的富贵想要长长久久,皆是需靠这些女儿撑起来。
四位庶妃瞧着娇娘与韩侧妃你来我往,心里对这新来的魏侧妃大抵也了几分了解,是个不让人的主,不若面上那般娇柔,怕也生了个玲珑的心思。
豫王妃呷着香茶,唇边挂着漫不经意的微笑,见韩侧妃吃了憋,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缓缓出言道:“好了,你们这嘴都巧的跟八哥似的,听得我这头都疼了,眼下时辰也不早了,各自回院去吧!”
豫王妃发了话,四位庶妃可不敢多留,她们可不是韩侧妃,愣是把豫王妃当成了病猫,三不五时的就敢顶撞一回,豫王妃的手段她们早有领教,如今这般乖顺,也不过是为了能安稳的在王府讨口饭吃罢了。
福身朝豫王妃与二位侧妃行过礼后,四人便离开,韩侧妃亦不愿瞧着豫王妃那装腔作势的模样,轻哼一声,懒懒的起了身,素手一探,身后的小丫鬟忙上前扶住了她,嘴角勾了勾,略一福礼便是扬着俏脸离去。
豫王妃好似没有瞧见韩侧妃行的草草之礼,端庄的面容依旧含着端雅的笑意,却是这般不动声色,让娇娘不敢小瞧了去。
红唇弯出一道甜美的弧度,娇娘双膝微屈,双手于左腰处,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柔声道:“如此妾也不叨扰王妃休息了。”在豫王妃颔首后,便带着银宝、金宝和新来的赵妈妈施施而行去。
☆、第27章
豫王妃给坠玉阁弄来了一尊大佛,赵妈妈是也,对于娇娘来说,这赵妈妈就如同一块鲜嫩的豆腐却沾了灰,让人拍不得,碰不得。
云绫锦的窄袖挽到半臂,娇娘俯身于书桌前,右手执笔,手腕微动,笔下呈出一副春意牡丹图,后又题字,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主子,您还有心情画画写诗,那赵妈妈您还没有安排妥当呢!”同喜有些无奈的看着娇娘云淡风轻的模样,很是焦急的说道。
娇娘收了笔,微微一笑,净手后由着金宝把袖子挽下,这才悠悠的开口道:“有何可安排的,王妃赏下的人,虽是奴才也得好生待着,左右这坠玉阁也不差那一口饭,且养着吧!”
同喜先是一愣,细细一琢磨便明白了娇娘的意思,不禁笑道:“主子说的是,王妃赏下人,怎好让她太过操劳,只管在坠玉阁享享清福便是了。”
“是个明白的,且把这话传给许嬷嬷和秦嬷嬷,务必不要让赵妈妈劳心劳累。”娇娘于‘务必’二字上顿了顿,之后便让金宝布膳。
豫王府的规矩素来多,原这午膳应去颐和轩一道用,只是豫王不在府中,豫王妃也不耐烦瞧这些莺莺燕燕,便免了这规矩,二位侧妃却是好说,自有自己的小厨房,四位庶妃的饭菜确是出自大厨房,细细想来,这也是为何府中只有韩侧妃生下一女的原因了。
小丫鬟一一把热腾腾的饭菜摆了上来,中间是一四方粉彩花鸟纹汤钵,钵内约有三盅量的藕粉桂花甜羹,半透明颜色微微偏红,上面撒着腌制的金灿灿的桂花,香气四溢。
金宝上前拿着描花的汤瓷勺舀了一碗八分满的甜羹放在娇娘的面前,方又夹了一块金丝燕窝糕和一筷子的腌水芥皮,分别放在二个巴掌大的粉彩牡丹纹碟里。
娇娘素喜甜食,加之这藕粉桂花甜羹入口即化,倒是就着金丝燕窝糕吃了一整碗,又赞道:“这甜羹做的倒是甜而不腻,口感甚是滑嫩。”
金宝见娇娘今儿胃口好,忙又舀了小半碗,把那几乎未动的腌水芥皮挪了开,换了一小碟子酸辣干煸牛柳,笑道:“就晓得主子今会胃口好,这藕粉是五姨娘年前特意让人从南边捎回来的,您出嫁时特意吩咐要一同带过来,听平春姐姐说,这藕粉是用令时的百斤鲜藕几经磨浆、漂浆、蒸晒制作而成,最后出粉也不过才六七斤的样子,虽算不得什么精贵的吃食,却也胜在了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