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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心情不好,遣散了他们,一个人闷在了兰漪园的卧房。
四人却也没走远,跟小桃一起,等小荷一回来,便围了过去。小荷一看几人那样,便摇手道:“你们围着我作什么,我也不比你们多知道什么。昨晚看上去还是辛小姐嘛,一眨眼老母鸡变鸭。”莫奇等四人一早都是跟着的,自然也看见是辛小姐,只是觉得今日的辛小姐柔弱了一些,还以为是爷昨晚使力的结果呢,还暗中偷笑。想来竟是易容!爷这回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而且竟然是栽在毫无城府的辛暮手里。
莫奇道:“我前些日子替爷给辛小姐送东西,感觉她是不情愿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摆爷一道。我估摸着她是往北狄她那三哥那儿去了。”
小荷道:“我就说我还没你们知道得多。什么三哥?打前年爷遇到辛小姐起,我就觉得辛小姐是喜欢爷的呀。那会儿池姑娘还在,辛小姐便淡淡的,看得出动心却从不主动靠近爷跟前。以爷那性格,只怕那会儿便有些动心了。你看看辛小姐在我们府中住着时,爷那心情!天天来看她,哪怕晚上她已睡了。撷芳园里那会儿住了这许多美人,哪个爷天天去看了?我们在处州遇到辛小姐时,我看她跟爷还是挺好的么。怎么我一回京,你们后面便发生了这许多变化?”
莫奇道:“那你是光看到爷的表现了。小姐幼时被北狄怀义王收养,那三哥是怀义王的三子。小姐在北辰遇见的他,就是小姐上回来京之前的事。我怎么觉得小姐在相府里住着反而坏了事?我听说爷上门求亲那次,那三哥也是托了沐大人来求亲的。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了,反正秀环跟我说她们家小姐与祁公子才是两相情愿的。”
小桃道:“那爷知不知道那祁公子的事呢?便去求太后下了旨意。我看着辛小姐,看上去温温吞吞,只怕底子里也是拗得很,有主意着呢。爷这一逼,就怕是坏了事了。”
莫松慢吞吞道:“你想……爷会不知道这事?只怕也是他不肯放手。爷想要的,什么时候得不到过?”
小桃有些不满:“可辛小姐又不是东西,想得到,抢来便行。”
莫劲也道:“虽说如此,你看爷想要一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费事过,还得想这么多辙。”
莫放却道:“要我说,这辛小姐也是冷心冷肺的。爷为她暗地里做了多少事?她受伤这会儿夜夜看护;帮她寻家人,为了她不肯进宫去太后跟前进言;为辛夫人寻医问药;五月里,她受了她师兄的欺侮,爷扔下手头的事两天里赶了几百里为她讨公道;这回出使北狄,爷回来却是在准备手中找得着的怀义王旧案的资料,还不是为了那日爬山时她说出的那个愿望。这样,还不能让一个女人动心么?”
莫奇道:“爷,以前从未真心追女人过,这回是真的了吧,却纠合了许多利益,看上去倒象是假的了。你说的这些,辛小姐未必不懂,可奈何人家心里有人了。你又不知道祁峰为她做了什么,就说这千里西行一路陪伴,没情份也生出情份了,更何况本来就是有情的……啊嗯,总之,咱们在这里多说也没用。”
他忽然咳嗽了一声,做了总结。大家不明白他干什么,忽见他目光飘忽,循那视线转身,爷正倚在兰漪园的垂花门边上,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见他们转过身来,淡道:“怎么不说下去了?不过下次再提到暮儿,不要再叫‘辛小姐’了,要称夫人,云阳的右相夫人。”
几人连连称是,尴尬地请过安后慌忙散去。
走出很远,小荷悄悄地拉了拉小桃:“暮儿姑娘根本没跟爷拜堂,爷一定要称她为夫人,爷是魔障了!”
小桃也说道:“说起来,昨夜,那两杯合卺酒,他们根本就没动。不过,不过,爷动了那二小姐。”
小荷道:“切,那二小姐我以前也听莫奇提过,也就是跟撷芳园中原来住得的那些人一样的。爷动了她,还不是为了她顶着的那张脸。”
小桃又道:“不过,爷一向精明,居然也没发现破绽么?”
小荷叹了一口气:“爷这回是真陷进去了,一个西贝货也让爷把持不住。不过爷肯定不久后便发现了,早上我就觉得爷不对劲了。还以为爷跟以前一样,动身不动心呢,待暮儿小姐与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
小桃也和道:“嗯,暮小姐除外,到底还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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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自晅城出发,北上北辰,在紫阳山上,遇到了来接她的祁峰。当她如乳燕投林般扑入那个宽厚的怀抱,真切地感受到,属于她的新生活是真正开始了。
她随着祁峰,有时住在寨里,有时住在默庄。住默庄时,她空暇了,便慢慢地开始教祁辕和王喜功夫,小辕的体质太差,吃药总不是长久之计,祁暮在去年他喘咳稍好些时便已开始教些基本功了,只是她自己事也多,小辕又老病,这进度就慢了许多。但他也是个勤奋的孩子,她不在时他也会自己练教过的这些。现在倒是有功夫教了,祁暮有事做,倒觉得日子过得飞快。
另一半的时间,却是跟着祁峰住在天青寨。寨里不象庄子里,有人侍奉着。祁暮也不在乎,她象中寨下寨中那些女人一样,让人在祁峰的小院中搭了灶间,做饭什么的可以亲自动手。她的手艺并不差,郁磊和李季也会来蹭饭。
每每这个时候,李季往往叹道:“大哥成了亲可真是不一样的,有人给做饭了。”
祁暮道:“难道你都是饿着的么?寨子里不也有伙夫?”
李季道:“伙夫的饭食做得再好,哪里及得上娘子?”
祁峰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他碗里道:“你可别让牛叔听见,下次不给你做熏肉。你要找娘子不是容易,你以前的那些红颜知已呢?”
李季道:“要找也着找个象小暮这样单纯点的。我以前的那些,心思太复杂。我也不敢深交,只怕身家性命交出去。”
祁峰住了筷子:“也快了吧,不出半年,咱这山寨也不用躲躲藏藏,你也不用担心出卖什么的了。”
祁暮有时也学那些大嫂的样子,拎了大篮的衣服去溪边洗。那些大嫂看到她,也有上来说要替她洗的,她都微笑着摇头拒绝了。祁峰的衣服,她要亲手洗,这样才比较象一个妻子吧。慢慢的,她也喜欢在溪边洗衣,当她将漂净的衣服一件件摊开在溪石上,让阳光热烈地蒸发它们的水份,自己掐了一两枝酸浆草,轻轻地咬在牙齿间,躲在树荫丛中静静地看这青山绿水发发呆。
无人时便坐在溪边调息练功,有时便会忘了时间,直到苍山日暮,祁峰结束一天的事,找到溪边,两人才收了衣服回家。路上碰到寨内的兄弟,都是憨憨一笑,冲他们俩打招呼道:“大当家、四当家又洗衣服回来啊!”好象是祁峰陪着她洗衣服一般。祁峰总是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揽过她道:“要叫夫人了,要不就叫嫂子。”
第七十章 谈江山
那北狄的官兵果然未能对玉苍山的众多寨子怎样,只要他们一进入玉苍山,所有的寨子就会得到讯息,该躲时躲,该打时打,官兵总也是无功而返。
十月的时候,祁峰回过上京一次,他回来后不久,彭师傅也回过默庄。那一日,祁暮吩咐庄里的下人杀了自家庄里养的一只老母鸡,亲自用些药材炖了,端去给祁峰。如果祁暮不跟他在一起,无论是去天青寨还是端州端南,他总是匆匆去匆匆回,在路上急赶。这回去上京也不例外,来回带办事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回来的时候。祁暮看着都觉得憔悴一些了,有些心疼。
祁暮一手拎着鸡汤罐子,一手拿着装了碗筷的篮子,脚步轻快地向书房走去。祁峰和彭师傅在书房里商谈着什么,祁暮走到门口时,就听彭师傅说道:“少主,我们有诏书在手,怎样也能迫他退位。你就没想过坐上那个位置么?”
祁峰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彭师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那个位置,我还真没想过。你说我胸无大志也罢,我原本想的也只不过是还我父王清白,谁坐这江山我并不关心。”
彭师傅叹了一口气:“你这脾气秉性倒与你父亲是一样的,当初他收到这个也只是淡淡一笑。可惜,你不想,却有人以为你想。怀义王府之所以有今天,其实根本还是在于这份诏书。你父亲当初不在意,那是因为崇贤帝确实是明君,可现在的正德帝,除了有君王的野心,根本没有治世之才。狭隘多疑,虽还不至于民不聊生,那也差不多了。”
祁峰又道:“彭师傅觉得我有治世之才么?我自十二岁始颠沛流离,治国之策哪学得万一?”
彭师傅却又说:“但是治国之策可以学习,温厚仁德却是与生俱来的,太平之世,我认为仁厚更为重要。再者,其实有驭人之策便可治国,少主的天青寨不是管得相当严谨么?”
祁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事还得让我想想,再说,还有轩儿呢。”
听着屋里没了声音,祁暮放下篮子,轻叩了两下门,才轻轻地推开门,伸进头去:“峰哥,我炖了点鸡汤,你和彭师傅喝点吧?”
祁峰看见她拎着汤罐,面上不由露出微笑:“暮儿今日又下厨了?嗯,彭师傅,来尝尝暮儿的手艺吧。”
彭师傅的目光慈爱地从她面上掠过:“看你们俩现在这样,我至少有一方面可以安心了。小郡主倒是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祁暮先给彭师傅盛了一碗递了过去,彭师傅喝完,笑赞了一声:“不错,有好媳妇的样子了。”祁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彭师傅又对祁峰道:“那我先回房了,你再想想。其实我也不是要逼你,只是觉得是个机会罢了。”祁峰点了点头。
祁暮低头又给祁峰盛了一碗,祁峰接过了却放在一边,伸手带她带到自己怀中坐下了,柔声道:“你都听到了?你不想问我什么吗?”祁暮点了点头:“嗯,你先把汤喝了,我等会儿再问也不迟嘛。”他笑着捋了捋她的额发:“唔,不错,现在倒是越来越沉稳了么。”他自己喝完却又盛了一碗给祁暮,象以前盯着治伤时那样看着她喝完了才放过她。
祁峰从书桌的隔层里取出一条黑乎乎的象棍子似的东西,祁暮接过只觉,入手冰凉沉重,仔细一看,是根陶瓷的棍子,只是被烟火熏黑了。祁峰道:“你将它的头旋开看看。”祁暮依言,那头上一小截果然可以拧开,露出里面一卷黄色的东西。祁峰将它抽出来展开道:“这里面是两份诏书,一个是皇祖父留下的,一份是皇伯伯留下的。”祁暮放下棍子,接过那两份明黄的诏书一一看过,收拢后看着祁峰,惊诧得合不拢嘴:“那些坊间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先孝仁帝的遗诏中是将皇位传给第七子怀义王祁炳辉的。而崇贤帝的遗诏则说太子性暴烈,不适合为君,诸子中无有能担大责者,将皇位归还给怀义王。又有小字注,好象是写完诏书后又添上的“如怀义王不受,则从怀义王府中选一子继大统”。
祁峰道:“父王以前从未提过此事,我也是到端州后,听以前的老人提起来才知道。父王与皇伯父感情一向好,皇伯父是长子,却不是嫡子,但性格宽厚,因此父王接旨后便未领旨,而是在皇祖父殡天后,将皇位让给了皇伯父。后来我还听说,皇伯父原本是不立太子的,只立皇太弟,但父王说自己无意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