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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暮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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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暮忽觉他没有把门关好,门外的北风狂涌进来,真吹得她浑身冰凉。好久,她才听到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为……为什么?怀义王不是皇上最信任的弟弟么?”
    那男人将手中的抹布甩到桌子上:“小哥,你不是北狄人吧?皇上最信任的弟弟,那是哪朝的事啦?老皇上九年前就殡天啦,现在的皇上是原来的五皇子。”五皇子祁岷,祁暮还记得他,那个鼻子很大,看起来憨憨的哥哥,每到怀义王府就会来抱抱祁暮,每次来都带她喜欢的小玩意儿。有一阵子,她还特别盼望岷哥哥到府上来。不过他一年也就是年节时来那么四五回。
    祁暮极力平抑着自己的心情:“就算是五皇子即位,那怀义王也是他亲叔叔,为什么又会问罪了呢?”
    男人坐下来叹了口气道:“那一年啊,可真是天翻地覆啦。你是个外乡人,我跟你说说也不妨事,要不然,就是非议朝政!”
    “九年前的冬天,十一月吧,比现在早一点,皇上病了六七日便忽然殡天了,也不知怎么地就查出是太子下毒害了皇上,于是皇后便作主废了太子,又因怀义王、淳义郡王、怀山王都是坚持太子是被人陷害的,不知怎么的就被断了个谋逆之罪,统统被……”他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又道:“这个案子啊,牵扯甚广,连怀义王妃娘家卫国将军都受到了牵连,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祁暮坐在那里,胳膊死死地压在桌子边缘,仿佛不那样,她便要无力滑落。“那府中的那些人呢?”
    “王爷王妃自然是处死了,府中十四岁以上男丁皆处死,十四岁以下男子流放,女子卖为奴。”
    那么,府中只剩下三哥了吧,可三哥又会被流放到哪里呢?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那么,王府又怎么会成这样呢?”
    那男人又长叹一声:“这案子处分完,已经是正德元年的二月了。反正太子、淳义郡王都获了罪,三皇子是个废人,四皇子也被流放到封地去了,顺数下来也就是五皇子了。至于怀义王府那场火,我记得应该是解送女眷的前一天着的。先前皇后还顾念着怀义王以前的情份,女眷都是先圈在府里的,等正式发落时再带走。可是在解送的前一天,不知怎么,怀义王府里突然起火,这二月里风干物燥的,火便迅速着起来了。等我们出来救火,喧闹了半宿,灭了火,已经烧了半条街了。
    那怀义王府和隔着的淳义郡王府可就是一个活人也没有了,就见着来救火的官兵抬出一具具的焦尸,可怜那怀义王的小王爷娶了新媳妇才七个月,就在火里殁了。咳,那样花样的年纪,就是为奴为婢,活着也总比死了好啊!”
    祁暮坐在墙的暗影里,有些颤抖。那男人又问他:“小哥,这怀义王府也没了八年多了,你问怀义王府作甚?”
    她深深地吸了两大口气才说:“是我师傅派我来找一个在怀义王府做事的人的。”
    那男人又摇头:“那怀义王府的下人啊,不是逃了,就是死了,那你可是找不到了。”
    她想了想又问:“那么多年了,王府废了就没有被赏给谁家吗?”
    “怎么没有,可是谁敢要啊?”男人凑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那废王府里闹鬼,隔几天便会有女人哭,婴儿哭。大家都在传是王府里的人冤魂不散呢。你想啊,死了一个小王妃,那么多仆妇从人呢!
    正德二年的时候,皇上曾将这园赐给一个出了大钱帮朝庭赈灾的富商。可是,那富商去看园子,青天白日地说是撞了鬼,回来病了很久。就不敢再要这园子,想转卖了脱手,可转了几次都没转出去,就又捐回去了。官府也派人来翻检了整个园子,什么也没查到。”
    祁暮睁大了眼:“真的有鬼魂么?”
    “真有,我也听到过园子里有女鬼哭。听到的也不止我一人,所以这条街上的人搬的搬,走的走,就成这样了。我们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对不起怀义王的,心安,也不怕了。”
    祁暮点点头,站起身来:“店家,不好意思,倒教你为我单独开火了。”
    男人道:“没事没事,现在也晚了,我就当是提前做晚饭的生意了。”
    祁暮推开门看看,果然外面天已经很暗了。她想了想,回头对男人说:“店家,你这儿可有酒?我想买点暖暖身子。”
    男人道:“我这儿不卖酒的,倒是自己酿了自己喝的酒有一壶。你刚才给的钱多了,我也不说卖了,送你吧。”说罢,递过来一壶酒。
    祁暮取了酒出门,刚出门便急步往南而去。北风在她背后将她的发丝衣裾都吹得凌乱不已,她却不管不顾只想离这小铺再远一些,只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便会在那店家面前哭出来。
    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了,祁暮扑进那破败的王府,屋斜墙倒,一片焦黑,就是花园中的树木也被毁掉了大半,剩下的也许曾发过芽,但在这冬日,一切都是死寂的。
    她不怕鬼魂,因为就算有,那也是她的亲人!她来到母亲曾住的丁香园,终于坚持不住,跌跪在坚硬冰冷的雪地上,痛哭出声,直到再也哭不出一丝声音。
    手中的酒洒在焦黑的丁香树残桩下,她已被悲伤掏空了心。
    
    正文 十六章 寻亲人
    
    天已经黑透了,偌大的废园中,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呼啸声。
    祁暮已跪得四肢冰冷,起身的时候,腿麻得差点摔倒。她趔趔趄趄地走出大门,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祁暮牵了白马找了家小客栈安置了。这一夜并不能安睡,眼前全是那满目的焦黑,反反复复地想着那男子说的话:十四岁以上男丁全部处死,十四下以下流放。那一年,三哥祁峰应该是十二三岁吧,不知被流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上京再没有她的家,也许她可以找人打听一下三哥的流放地,去寻他。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她七岁那年,三哥也早已拜了一位师傅的,似乎是位大内高手,不知是在禁军中还是御林军中任过职的,也许,他也跟自己一样不在家,逃过一劫?只是就算他还活着,人海茫茫,她又要到哪里去找呢?如此思量着,直到凌晨才倦极而眠。
    次日起来,推开房门,眼前竟是一片莹白——昨夜又下雪了。
    她不知自己为何还要留在上京,但心底总还有一线渺茫的希望。她想找到个知情人,至少也要知道父亲和母亲葬在何地。但昨日的情形告诉她,八九年的时间,当年的事情仍然是个禁忌,谈论也只能是私底下的,又上哪里找知情人呢?
    她想起沈千笑的话,要打听消息,自然是茶楼酒肆最为方便,不知现在管不管用呢。
    出客栈时,她差点撞上一人,她看了一眼,是个送柴的中年汉子,有一张黎黑的脸,担子两头的柴堆得山高,抓着两头绳索的手青筋爆起,看来有把好力气。她绕过了那堆柴要走开,就听掌柜的对那挑柴汉子说道:“格力宝,今天送柴可来得晚些了,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吧?只是这天又冷了一些,你那里除了柴可还有炭?店里要给客人烧些取暖呢。”
    那格力宝憨憨一笑:“有是有些,只不太多,今儿便回山上再砍些烧一些来。天冷对我们倒是好些呢。只是你店里有客人么,要到年关了,客不多了吧?”掌柜的笑道:“你咒我呢,怎么说没客,你眼前可不就有一个?”又问祁暮道:“小哥,昨日睡得可好,房里还暖吧?”房里是暖坑,祁暮并不觉得冷,便点头道:“还暖的。”掌柜的却说:“这样的风雪恐怕还要好几天呢,真能冷得冻死个人。看这样子,下午的雪会更大,天还会更冷呢,我还是在你房中再添个炭盆吧。”祁暮心中有些许感动,谢过了便走了出去。
    这一天,祁暮在外面一无所获。下午,风雪果然大了一些,街上的人越发少了。她赶着回客栈,经过王府废园时,忍不住停下来,转进大门里去了。
    雪地上竟然有一行浅浅的足迹,园里有人!
    祁暮提气贴墙往园内掠去。白雪掩盖了那一片焦黑,园里竟是干净了不少。脚印向着王府东侧的思贤园而去,那是大哥的的住处。祁暮的心激跳起来。
    脚印进了思贤园内烧得面目全非的小楼。那小楼二楼已不见踪影,一楼只剩几根木柱支撑着歪斜的楼板。祁暮顺着脚印钻进废墟中,发现虽然斜墙歪壁的,但却也在废墟内隔了很大一块空间,依稀可辨应该是卧房,那床竟没有塌,依然是床的形状,却已是炭化了。这里的东西似乎还保留着火后的样子,应是得益于鬼府的传闻。
    但是,床后的炭状物似乎是被谁打扫成一堆了,黑乎乎的地面上也似乎有哪里不一样。祁暮正想走近些看看,忽然一阵嗝吱声响,眼前的地面忽而后退露出一个大洞,一个戴着斗笠的脑袋伸了出来,那人也感觉到上面有人,一掌向祁暮拍出,一边已跃出洞口。祁暮闪身躲过。那人见一击不中,又挥拳向祁暮面门而来,祁暮一心想看是谁,也不欲伤他,只格挡住了,伸手便去刁他手腕。那人情急,曲臂沉肘撞向祁暮胸口,紧接着又飞出一腿,祁暮往边上一躲,那人趁机爆起,飞跃了出去。
    只几个起落,祁暮便已追上了他。那人无法,回身再斗,几个回合后,祁暮轻松地制住了他。定睛一看,却大吃一惊,这张黎黑的脸,不就是早上小客栈里的送柴人么?
    “格力宝?你为何会在此?”
    格力宝一手拽着腰间褡裢,脸上却是相当镇定:“那公子又为何在此?”
    祁暮也不答腔,伸手去取他的褡裢,打开来一看,除了几贯铜钱,里面还有一壶酒,香烛黄裱。格力宝见她打开了褡裢,脸色有些微变,但并不吭声。
    祁暮看到这些,已知他必然与王府有旧,便拍开了他的穴道,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认识这怀义王府的人么?”
    见她如此,格力宝已放下心来。收拾起他的褡裢道:“公子是外乡人么?为何到旧王府?我,曾经是王府的下人。”
    祁暮一阵激动,一把拉住他的手:“真的?那你可否跟我说说这旧王府的事?”
    格力宝有些迟疑:“公子,你来旧王府,所为何事啊?”
    祁暮只得说自己是师傅派来寻人的,那人曾在旧王府做事。
    格力宝说道:“我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这你倒是可以问我,只是人是不是还活着就难说了。”
    祁暮想了想说:“我找干龙。”
    格力宝身躯一震,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找干龙?我……我就是干龙。”
    祁暮吃惊地打量着他,半晌,喃喃道:“干叔叔,你怎么会是干叔叔?”
    格力宝的声音有些不稳:“干龙是王爷替我取的北狄名,我是普鲁族人,本名就是格力宝。你,你究竟是谁?”
    祁暮再次仔细看他,终于发现一些熟悉的东西,虽然他黑了许多,脸也沧桑了许多,但那眼神,那说话的神态还是她小时候常扛她上街的干叔叔。她忽然伸手迅捷地抓住他的右手腕,掀开衣袖,果然在手腕内侧发现了一朵青色的丁香花,那是干龙王府一等侍卫的标记。
    她再不怀疑,哽咽着说:“干叔叔,我是祁暮。”
    干龙仔细打量她,不语。祁暮从脖子里拉出从小不离身的金锁片。看到那锁片,干龙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卟嗵一声跪下了:“小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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