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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太后盯着玉妍怔怔地出神,耳朵边儿又响起了皇后娘娘的话,听着那些话儿里头的意思,怕是皇帝的那点儿小心思,这位自小就同他一处长大,又长了他两岁的皇后娘娘心里头竟是如明镜一般。
“唉”叶氏太后叹了一口气,“敏柔啊,母后这些日子夜里时常惊梦,莫不如你在宫中陪伴哀家几日,敏柔可愿意呀?”
玉妍心里头又如何不晓得这其中定然是有诈呢,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说是前来请旨,请太后裁夺是将自己作为褚候的夫人赐婚下去,还是欲要另作别的打算。
可她二人这一出门,玉妍与褚夫人是左等不见她们回还,右等也不见她们回还,正瞧着那渐渐黑下来的夜色心中焦急,却等来了阮尚宫传旨,叫郡主禧福宫中伴太后驾用晚膳。
“如今,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儿呢?”玉妍心里头嘀咕着,这嘴上却是不敢含糊的,“母后怎么夜里竟添了这个病症?传太医瞧过了不曾?这多梦的症候却是不可小觑的,莫不如儿臣遣人请了太医前来再与母后请一脉,开个太平方子母后吃两剂可好?”
叶太后静静地审视着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娇媚不足其形,灵秀不足其意,眉如远山,眼若含水,樱桃小口,贝齿依唇,端地一个美人儿的胚子,竟比当年的初霁姐姐尤胜几分。“这么一个美人儿,也难怪圣上不惜以鬼神之说,先假意杀之实则偷天换日,再行纳入后宫。”
“可惜呀,可惜。”叶太后又在心里摇了摇头,“皇后终究还是个妇道人家,她也只猜到皇帝是要留了这丫头当什么‘永公主’,殊不知,皇儿的心意又何止是个‘永公主’这么简单就了结的。”
“太医已来过多少回了,是哀家上了年岁,这一入了夜,就觉着冷清,想要敏柔吾儿陪伴左右罢了。”叶太后说出口的话里头多了一丝惆怅和颓然之意,玉妍心里头一软,也不好再将那想好了的推脱之词宣诸于口。
她绽开明艳的一笑,“若是母后不嫌弃儿臣夜里睡相难瞧,儿臣倒是求之不得要伴在母后身边儿呢。”
一时间,这母女二人都笑起来,只是这笑意都未能映衬到眼底,太后是满心里都忧虑皇帝会一意孤行,这一旦出手,兄弟俩反目便是毋庸置疑的。
“唉”叶太后心里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幅仕女梅花图,心里头没来由地就涌起一股刻骨的忧伤,“或许,当初不该费这几许的周折,将这丫头赐给了世安,也是一对儿金童yu女呢”
玉妍见太后瞄了一眼那幅该是由穿越前辈亲手画就的仕女梅花图,那面上的神色又愈发地阴沉了几分,匆忙之间,实在是琢磨不透到底是所为何事,“难不成,这大宁的古人都已愚昧到了这个地步,连这一心怀念她那初霁姐姐的老太后也信了那个皇帝的什么鬼神之说?”
心里琢磨着这个事儿,就未曾留心太后娘娘说些什么,直到太后又叫了一声儿,“敏柔?皇儿?”玉妍才猛地醒过神儿来,“母后。”她稳住心神,又笑得更加甜美了一些。
“就传沈su人进来给你送些日常的衣物吧。母后这些日子不适,论理儿,宫中的su人们也是要伺候在侧的。”
这个话儿听在玉妍的耳朵里头,就轰隆隆地带了些惊雷的声响,她抬眼仔细端详了叶太后一眼,又低下头儿,“母后,母后容禀。”
她慢慢地跪倒在地,“母后圣体违和,论理儿,自然是要宫中的su人们都伺候在侧的,可母后您也晓得,沈su人她,她不过是母后您怜惜儿臣自幼就被迫与生身的娘亲不得团圆,这才赏了su人一个品衔让她能名正言顺地与儿臣团聚。实则,su人是不懂半点儿宫规的,若是沈su人进宫侍奉母后,儿臣只怕她一时错了规矩,母后您身体不适,反倒还要瞧着儿臣的情面,替su人周全,岂不是更……?”
叶太后正要开口说无妨。却见玉妍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儿臣明白此番的这些事儿,如同乱麻一般,让母后您烦心了。儿臣原也不想惹母后不快,实在是……”玉妍说着,那珠泪就滚落下来,她顾不得擦,跪着就向前挪了几步,“实在是儿臣让这情之一字给磨得都怕了。”
这梨花带雨的一幕瞧得叶太后一阵阵地心软,她心里头是极明白的,皇帝想方设法欲将这敏柔纳入后宫,这个事儿,怕是敏柔到如今都是无有所觉的。“唉”叶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都殿外候着,哀家与郡主有些个体己话儿。”叶太后吩咐了众位尚宫跟内侍都退出去。这才伸出手搀扶起了玉妍。
“孩子啊母后也是没有法子了。如今这情势,你,哀家听说你执意要嫁褚候,纵然是给他冲喜都是愿意的。”瞧见玉妍含泪点头,叶太后蹙了眉头,“荒唐实在是荒唐你,你愿意冲喜就冲喜?若是褚候果然已……。已……你以为你就能在褚国公府里头过余生了?”太后这话说着说着就怒气上扬,最后的那几个字儿都近乎怒吼了。
玉妍让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一下子给淋得傻眼了,她抬起头不解地盯着叶太后,“母后?您,您……”叶太后幽幽地又叹了一口气,她瞥了一眼殿门外,见阮尚宫跟安公公守在那儿,这才略略放了心。
她拉着玉妍的手慢慢走到了锦榻之上,“孩子啊,听母后一句劝,淑妃已派人去追了褚家的老三回来,估摸着后日就能到京里,母后给你备一份体面的嫁妆,孩子,嫁人吧褚国公府的三公子是个极好的儿郎,他日若是褚候回还,哀家就让皇帝再封赏他一处府宅也就是了。”
“母后您”玉妍霍的站起来,她满眼的不可置信,盯着叶太后那已经泛起了花白的头发,心里头当真已说不清楚是愤怒还是惊讶了。
“儿臣与褚候见过面儿,也互赠了信物,母后,您,您如今要儿臣嫁与他的弟弟?这,这成何体统?母后,究竟所为何事?难道褚候他,他当真已经……”玉妍只觉得浑身都有一股冷风迅猛地在四肢百骸乱窜一般,心里头的某一个小角落里涌出来一股子叫做遗憾的悲凉之感。
“敏柔”叶太后沉着脸儿叫了玉妍一声儿,“休要多问,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哀家乃是大宁的太后,赐婚便是赐婚,哪里有那么多的话说?”
“母后这是要逼迫儿臣?”玉妍心里头如同针扎一般地难过,一想到褚候可能已经……没来由地玉妍心里就是一颤,那个男子曾经满目的怜惜,他说,“别怕,用了这药就不痛了。”
“儿臣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却也懂得什么叫做从一而终母后叫儿臣与褚候见了面儿,儿臣送了褚候一本兵法,褚候也将他贴身儿的一把匕首给了儿臣,如今母后却要儿臣嫁与他的弟弟?母后,儿臣的名节何在?你们都将儿臣当做了什么?儿臣不是母后所出,没有皇族血脉,就能如此被轻贱被糟蹋么?”
玉妍彻底红了眼眶,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大宁怎么了?这个时空又怎么了?先有表哥温柔相待,终于自己心动不已了,表哥让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很诡秘的方式给夺走了,那时候,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男子为了他亲生妹妹的名节退缩了,尽管后来他悔悟了,可是玉妍觉得她的心已经冷了,她的感情已经不允许她再接受那个叫做林松年的少年男子。
而如今,她盯着叶太后,呵呵呵呵地冷笑了起来,如今就更有趣了,明明说好了要给她跟她的救命恩人,一个十分长情的丧偶男子赐婚的,怎么这个男子才只是传来了失踪的音讯,真假不知的当口儿,一个两个三个的就全都喊着要悔婚的、说自己是妖孽的、还有要求了自己嫁给一个一心只钟情于某个戏子的男子的。如今更是荒谬了,太后竟然要三日后,将自己赐婚给救命恩人的亲弟弟。
“母后,玉妍纵然非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嫡裔,如此错乱复杂的事儿摊开了摆在眼前,我不多言亦不多语,我只问两个字儿:为何?”
这一声自称的玉妍,像是一把利剑挥下,生生就斩断了这并不稳固的母女情分,叶太后整个人都晃了晃,“孩子,是哀家对不住你,是哀家的儿子们对不住你。”
纵然聪明如玉妍,此时也糊涂了,对不住自己的只有九爷梁王罢了,太后娘娘的儿子除了梁王也就是当今的圣上了,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叶太后见玉妍愣住了,心里头反倒是有了一种解脱般,“罢了哀家今日也就把话都言明了,你若是肯嫁,自然是皆大欢喜,你若是不肯嫁……”她有些恋恋不舍地瞧了瞧玉妍,“孩子呀,哀家倒是能助你远走高飞,可是你的娘亲su人沈氏……”太后摇了摇头。
“太后娘娘请讲。”玉妍恭恭敬敬地敛衽福了一礼,叶太后见这孩子的性情竟如此刚烈,心里头也十分不是滋味儿。“敏柔,这一生,你都是我大宁的郡主。”
不待玉妍再推辞,叶太后拿眼瞧着禧福宫的门槛处,轻轻地说了一句,“若是不嫁褚府慎铭,怕是褚候一辈子也音信杳无,而你,最终的归处便是这深宫,这逼得人便是善良如兔的也要狡猾如狐的深宫。”
玉妍苍白的脸色,和震惊的眼神,让叶太后心里头稍稍安慰了些个,“这个孩子当真是一无所知,那,皇后说的那勾引之事,也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叶太后的心莫名其妙地就是一松。她牵起了玉妍的手,那手竟然是冷冰冰地像是从冰窟窿里头刚伸出来一般。
叶太后拍了拍玉妍的手,“好孩子,皇帝他虽是母后所生,却是跟着先敏霁太后长大的,别的母后不敢说,这执拗二字,他是跟先敏霁太后如出一辙的。”
“太后”玉妍的眼睛都已经不会转动了一般,目光平直着就瞅向了叶太后,见叶太后的面色瞬间黯然了一下,玉妍忙改口说道,“母后,这,这是怎么一回子事?皇兄他,儿臣同皇兄,不,不,母后,您若是想吓唬儿臣,也不用抬出来皇兄啊皇兄他……”
见叶太后那满眼的伤心无奈,玉妍倏然闭住了口,她突然想起了前世里读过的红楼梦里,鸳鸯曾说过的一句话,“略有个平头正脸的,大老爷就不放过。”
她瞄了叶太后身子后头的那面铜镜一眼,镜中的那个女子虽然目光呆滞了些,可是那眉眼儿,那皮肤,那年纪,那通身的气派,那何止是平头正脸儿,那简直就是妖艳妩媚。
寒门妇与深宫妃
叶太后瞧着呆滞的玉妍,私心里暗自责怪自己方才太过莽撞,一时心急,说走了嘴。她不由自主地用劲儿拽紧了玉妍的衣袖。“敏柔,嫁与褚府的慎铭恐怕是唯一的一条出路了呀若是你实在不愿,袁左相的三公子亦是个翩翩佳公子,世间的好儿郎。”
玉妍盯着铜镜中自己那如花的娇颜自嘲地笑了笑,“母后,尼姑总是不好再行嫁娶的吧?纵然是皇兄,也要顾着朝堂上众臣的心思,不如母后您赐敏柔出家修行吧?”
“孩子啊青灯古佛,哪里就有那么容易,你如今负气,说什么都做不得真儿,若哀家今日果真准了你剃度,那日复一日的冷清日子,又哪里是你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堪堪忍受的?况且即便你入了佛门,以你皇兄执拗的脾性,你入宫也不过就是缓几年的事儿。”
叶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微微侧过身儿,盯着铜镜里头玉妍的如花容颜,“孩子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