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此时心情正差着,还是去馆娃宫找西施抚慰抚慰才好。
孙武却没心思感叹,忙推开慢吞吞的大臣们疾步向外追去,而此时曲徽羽也早已紧跟着苏澈而去。
吴宫的执刑场中,伍子胥正傲然直站在石台正中,狂风撕扯着他的衣衫,竟也有点几欲升天的氛围。
侍卫们里里外外的将台子围了数圈,苏澈则抱剑悠然站在台下昂首望天盘算着时辰。
眼见伍子胥慷慨赴死的模样,心有余悸的侍卫凑上了前,“苏大人,您这一刀下去,对您有知遇之恩的伍相国可就没脑袋了啊!”
苏澈慵懒的抬眼,“那你来?”
侍卫忙向后退了退,“算了,这是王上给大人您的差事,小的哪敢插手。”
“伍子胥到底是相国之身,如今虽犯了错,但到底有功于吴国,你们便转过身去,给他死前留些尊严吧。”苏澈漫不经心道。
侍卫们对了个眼神,颇为担心的犹豫道:“可是大人,这不合规矩……”
苏澈淡笑一声,“人就在这里,他也跑不了。何况我还要将伍相国的脑袋和身子交给你们,又能有何偏颇?”
侍卫们想了想,觉得此言甚是。
如今,苏澈可是夫差眼前炙手可热的红人,若非不得已,谁愿得罪!侍卫们当下便尽数点头答应,随即听话的转过了身去。
伍子胥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忘恩负义,我便等着看你和吴国共同灭亡的那一天!”
苏澈把玩着手中的属镂剑,走上刑台蹲□莞尔笑道,“叔叔年事已高,实在不宜动这么大肝火,不如由我,来帮叔叔谋个清净。”说话间,他已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剑。
……
孙武来的时候只见得刑台上铺开一片殷红,浓浓的腥甜味儿在周遭重重的弥漫开来。
是血的味道!他久战沙场,对这样的味道早已熟悉到了麻木的地步。
可如今,他却已然迈不开脚下沉重的步子。
当伍子胥的头颅映入眼帘之时,孙武的身子也不禁微微摇晃了一下。
那共事了十余年的眉眼他再熟悉不过,他不仅狠狠握紧了拳。
苏澈素白的布衣上已沾染了点点血迹,他提着沾血的属镂剑,缓缓转身望了过来。
孙武眼中是失望更是悲痛,他指着苏澈的鼻尖一字一句道:“孽障,你当真——下的去手!”
苏澈淡淡擦拭着剑上的血渍,“我只是奉王上命令行事罢了。”
“君无道,臣亦无道么!”
“师父,慎言!”苏澈猛地将长剑狠狠插在地上,抬首道:“一切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如今师傅也累了,该是早些回府歇着!苏澈晚上必定登门看望!”语毕他使了个眼神,侍卫顿时上前将伍子胥的头颅和尸体抬了下去。
头悬东门,身沉太湖。孙武此时纵然只是想帮好友敛尸,也是不可能了。
他昂起头,眯了眯眼冷冷道:“苏大人,我孙府庙小,迎不起你这位大神,从今以后,你我再无半点情义!他朝相见,只作陌路!”语毕他便愤然拂袖而去,再不看苏澈半眼。
苏澈淡淡的凝视了眼地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侍卫抱剑行礼,随即依次退了下去。
直到周遭再无半个人影,他才垂下眼帘,漫不经心道:“出来吧夫人。”
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了轻微的晃动,一袭水绿色的裙摆露出了边,曲徽羽缓缓站起身,她蹙着没,缓缓走向了这个背对自己的身影,“饶是你动作极快,我也看出了端倪,伍叔叔并没——”
“嘘。”苏澈修长的手指抵在妻子的唇瓣,他嘴角勾起了轻浅笑意,认真道:“夫人最好记住,伍子胥已经是个死人。”
曲徽羽定睛望着他,紧绷的脸颊也浮现心领神会的笑容,“是,他已经死了。”
***
伍相国被杀的事顿时传遍了整个吴国,百姓为其扼腕叹息,却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深更时分,人们都已酣然入梦,瑟瑟夜风拂过空中,吹得东城门前所挂的人头兀自摇摆了数下,十分慎人。
而孙府的大厅之中,却始终灯火通明,孙武抱着伍子胥的牌匾,狠狠地啐了一口酒。
自从孙武回到府上,便关了孙家大门避不见客。
孙嫦婕一直在旁静静坐着,然而看得父亲意志如此消沉,她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她听说是苏澈亲自下的手,最初不肯相信,然而东门城楼上挂着的人头,却已由不得她再为那个师弟辩解。她明白父亲难过的不只是失去了一个好友,更是失去了一个灌注了自己一切希望的传人。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哗啦啦的酒声。
这时,孙家的大门却发出了几许咚咚的闷响。
守夜的侍卫懒懒的走上前开了门,却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苏大人?”
孙武微微一怔,手中的酒壶也停了下来,任由壶中的酒哗哗的落了一地。
孙嫦婕的身子也是一僵,她缓缓起身向门外望去,苏澈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影,他们都披着斗篷带着长帽,夜里光线昏暗,倒也看不清面容。
“出去,我不见!”孙武冷冷的别过身去。
可是,却没有人动地方。侍卫为难的看了看孙嫦婕,面对着苏澈,他也有些无措。
孙姑娘却正想将此事问个清楚,便挥挥手示意众人退去,亲自走上了前,“师弟深夜前来,也是有要事和父亲说吧。”
“咔嚓”一声巨响,酒壶在地上崩裂成了碎片。孙武甩手淡漠道:“我没有这个徒弟!让他给我滚出孙家大门。”
苏澈却只熟稔的推开了朱漆大门,缓步走了进来,“师傅要打骂苏澈,也要在见过这个人之后再说。”说话间他转身让出了身后披着斗篷的人。
孙武不屑的冷笑道:“任他是谁,我才——”他的声音在看到那人的面孔时突然僵住。
孙武张了张嘴,却已然发不出半个音,倒是孙嫦婕拔高了音节诧异道:“伍叔叔?”
伍子胥褪下长帽,斑白的发丝也散落了开来,他满是皱纹的脸颊微微抽动,“孙贤弟,是我。”
孙武即是震惊又是狂喜,他这才明白错怪了苏澈,忙走上前拉着伍子胥的手仔细查看着,“你,没死!”他转身望向一脸淡然的苏澈,“这是怎么回事?”
苏澈望了眼身旁正褪下斗篷的曲徽羽,淡淡道:“雕虫小技罢了。”
“那城楼上的人头是……”
“一个易容的死士。”
孙武深吸了口气,警惕的打量了一眼杳无人迹的四周,“此处不便,咱们屋里叙话!”说罢他忙引着众人向大堂内走去。
大堂之内,四人分别落座,唯有苏澈缓缓在中间踱步。
伍子胥轻叹了一声,“我也没曾想澈儿竟这般用心良苦,但此事若传出去,必定会拖累澈儿的。如今,吴国是不能待了!”
孙武沉吟着赞同道:“王上这件事做得实在令人心寒!我孙武戎马一生,战功无数,断不想也这般稀里糊涂的死了。不如我和伍兄一起离开姑苏,归隐山林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罢了!”
伍子胥说话间,双眼也有些微红,“如今王上亲佞远贤,我吴国倾颓之势已然无法阻挡,经过此事,我对吴国的情意已尽了!”
苏澈也上前道:“这一次能够得手实属侥幸,我断不敢保证下次也能如此!为保万全,师父和伍叔叔的确还是尽快离开姑苏的好。”
孙武点点头,忙起身道:“子胥贤兄如今先暂住在我家,我稍后便去备下辞官的折子,就和夫差说我年迈多病,难担重任,只愿卸甲归田,安享晚年!”
孙嫦婕担忧道:“夫差疑心那么重,刚出了伍叔叔的事父亲就要辞官,怕是未必行得通啊!”
苏澈深思了片刻,凝眉道:“师父只管放心去做,这件事我会从旁设法周旋。”
曲徽羽挽着他的手臂,眼神中有些许无奈,“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争取双更~~~~~~= =还余4章左右……ORZ赐我力量吧。
20号论文中期答辩,樽樽只觉得自己累的像极了那个四脚朝天的动物啊……
☆、四十章 六人组聚餐
伍子胥就这样在孙家住了下来,好在孙府的人大多都是跟了孙武多年的亲兵,加之众人本就小心谨慎,便也没出现什么纰漏。
城墙上的人头已然风干,日日发出腥臭之味,逼得百姓再也没人去走东门。
孙武的辞官书也已然递了上去。果不出孙嫦婕所料,当夫差读到这份折子时顿时勃然大怒,“孙将军这是对孤王的行事作风颇有意见,否则怎么偏就在此时辞官!”
好在苏澈早就摸透了夫差的气,悠哉的凑上前劝道:“伍子胥虽然是获罪自裁,但孙将军毕竟与他交好了多年,心中难免会有些伤怀,听说孙将军一时悸动,那些昔年征战沙场的陈年旧患也接连复发,已然在病榻间躺了许多日了。”苏澈有意加重了陈年旧患几个字,意在提醒他孙武的功绩。
夫差的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他缓缓舒展眉心轻叹,“孙将军的伤也大多是为我吴国江山留下的。”
“的确如此。如今伍相国已死,外间已有流言污蔑王上不厚待功臣。”眼见夫差的怒火再度在严重熊熊燃烧了起来,他掐准了实际继续道:“因此王上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给孙武,也好让百姓看看您是如何礼贤下士的,谣言也自会不攻则破。”
“你说的,的确在理。”说话间,夫差突然眯起双眼冷冷的望向苏澈,“但是,据我所知,你和孙武的交情匪浅,似乎还有师徒之情?”
苏澈额上的血管微微一挑,然而这份异色稍纵即逝,他只一脸坦荡的俯身行礼,“王上明鉴,在我心中,只有一个主子——便是王上。”
夫差大笑了几声,抬手扶起他,“孤王明白,爱卿起身吧!从上次你为孤王亲手处决了伍子胥时,我便明白你始终最忠心孤王。只是——”他的笑容突然淡了几分,“至于这孙将军的事,待孤王再行想想。”说罢他起身望向灵岩山的方向,悠然道:“西施还在馆娃宫等着孤王,你先退下吧!”
“是!”苏澈淡淡的应了声,便躬身退了下去。
没有人察觉,他的发髻间已然滴落了一滴汗珠,也不知识日头太毒,还是些别的什么……
***
这消息一等便过了好几天,夫差那边却始终没有准确的答复。
经过苏澈多番打探之后,众人才得知,原来伯嚭那厮一直在力阻孙武辞官之事,明里暗里给夫差灌了不少迷汤,这才才使得夫差犹豫了这么久,甚至那日还疑心起他来。
眼看夫差一时半刻也是拿不下主意,然而伍子胥在姑苏城每待一天,孙家的便多了一丝危险。众人心急如焚,担心此事再拖下去保不准会生出什么变故。
既然此路不通,便要改行他法!
曲徽羽眼看着苏澈发愁,孙嫦婕寝食难安,立志也要为大家出一份力,便在这一日的午时,寻了个恰当的时机,来到了灵岩山上的响履廊。
抱着忐忑的心思,她走进了院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