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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是他玉家的家长,有这么为老不尊的当家,玉家还没没落也算是苍天垂怜了。
“我说老爹啊……”
他才开了个头,玉霄便又是一阵大吼:“别烦我!没见着你老爹我正烦着呢吗?”
四少这下是彻底没了声响,只得在一旁候着,想着等自家老爹累了,也就差不多了,对付玉家老爷子,不予理睬便是上策了。
果然,不消片刻,玉霄见自家小儿闲坐一旁,优哉悠哉一副看戏的样子,立刻收了那本就是硬装出来的可怜样,贼兮兮地凑到四少跟前,却说出了一句没来由的话:“我说,寒儿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原在喝茶的四少,含笑的脸霎时冻住了,冷冷然道:“老爹,当心隔墙有耳。”
玉霄立刻收了玩笑的态度,坐到一旁,“早朝睿帝说了,柔贵妃恭良贤淑,喜怀龙子,让群臣商量着立后事宜。”
四少听得此言,神色不动分毫,抬眉也就瞥了自家老爹一眼,就重新端起茶盏来。
玉霄见他左手稳端茶托,用右手上执着的的茶盖轻飘飘拨了拨浮着的茶沫儿,抿了两口又将那茶盏搁在一旁,终是抬起了头,漂亮的杏核大眼直视玉霄,看得他一阵心慌。
“老爹想要暖儿做些什么啊?直说吧。”面上还是乖巧的笑容,可玉霄的背上却是起了一层薄汗。
见自家老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四少不得不再暗叹一口长气,这就是家门不幸啊,有这样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的当家,玉家军中第二把交椅的位子还没拱手让人,真是要多在菩萨跟前烧烧高香。
“你该不是不知道该干什么才这么要死要活的吧?”四少小心翼翼地问出此言,不料一向死要面子的玉霄竟没有犹豫,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玉家四少只有抚额皱眉的份儿了,不过也只是少顷功夫,四少抬起头来,一脸正色道:“风口浪尖上,柔贵妃突然就怀上了,你……该不会觉得这是天意吧?”
玉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四少见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正色瞬间消失,重新换上一副笑脸,“这就对了嘛!我就说咱玉家的当家怎么能呆到这个地步呢!”
玉霄一听,立刻拍案而起,“混账东西,,要不是为了你们姐弟二人,我玉霄何至于装疯卖傻!”
四少知他是在佯怒立威,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万般狗腿地奉茶扇风,“是是是,老爷子是什么人,真人不露相嘛!一切就交给你家孩儿我,保证不出纰漏 !”
这回总算轮到玉霄淡淡然抿了口茶,“那你打算怎么做?”
一旦柔贵妃为后,且不说玉家颜面扫地,谢家的势力肯定是从此如日中天,楚家与谢家一直往来密切、关系匪浅,如此楚家必在军中独领风骚,就算有桐太后在朝中帮衬,玉家也是不可避免地要走上家道中落的路。
这一切,四少自然是知道的,于是敛了敛神,道:“这次睿帝做得也太明显了,他成年至今一直没有子嗣,说是椋宫里的女人都不能生育也没人信,那难道是我靛朝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睿帝不能人道?”
他冷笑了一声,又继续道:“想想这也不可能啊!”
戏谑过后,四少倒是真的正经起来,“他这么些年不让后妃有孕,不过就是不想让朝中势力划分得太过明显。”
他顿了顿,喝了口茶水,看了自家老爹一眼,语焉凉薄道:“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愿要我玉家女儿,偏要立谢家妙言为后,自然是要有个由头,这不?贵妃娘娘身怀龙子、荣宠正盛,难道还嫌不够?”
这几句话,说到“身怀龙子”这四个字时竟带了一分若有若无的妒意。而玉家老爷子听得“不愿要我玉家女儿”几个字时,眼角跳了跳,似是怒了。
四少也没停下,低低的嗓音依旧不疾不徐地传来,“既然后宫咱争不过他们,那就弃车保帅、另辟蹊径。”
“继续。”这一次玉霄倒真是有了家长的威势,只两个字回应了四少。
“孩儿大可去科考场上转悠转悠,入仕为官,也好在朝中给老爹你做个伴儿啊。”说完就大笑起来,好不快活。
玉霄见他如此,也未多言,只吩咐了一句:“你先歇着去吧,容我再想想。”
四少得了老爹的吩咐,自然就是往凤鸣轩过去了。
才入了楼,一个单薄的身影就立在跟前,“暖儿?你怎么下来了?”
那单薄的身影纹丝不动,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前方,碧绿的眼睛里泪光荡漾。
“暖儿?说话啊,阿姐在跟你说话呢!”
“阿姐,暖儿求你,不要去宫中,有危险。”伴随着一声乞求,两行清泪终是直直地坠了下来。
如你所见,除却偶然觐见太后,其他时日玉寒皆是玉家四少的面目。
“暖儿在胡说些什么呢,阿姐什么时候说要去宫中了?”
“阿姐要入朝为官!”
“暖儿想多了。”玉寒不想让他担心,想要糊弄过去。
“柔贵妃的孩子生不下来的,阿姐去宫中会有危险!”玉暖根本就不听玉寒的劝慰,几乎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暖儿!”玉寒见他如此,脸色顿时一寒,“话,不要乱说!”
玉暖见状竟含泪笑了起来,指着自己那双碧绿的眼睛,问道:“阿姐不信暖儿,难道还不信暖儿的这双良玉神目?”那翡翠般的双眸里有焦虑,有急切,甚至……还有怨愤……
“告诉阿姐,你看到了什么?”此时玉寒的脸上已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嬉笑宠溺。
玉暖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句子:“麝香汤……柔贵妃滑胎……陛下……在春锦阁……”
玉寒盯着正在抽噎的玉暖,好一阵子没有开口,然,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又多问了一句:“只有这些吗?”那似是平静无波的嗓音里有一点急切和怀疑。
玉暖显然没有忽略掉这点似有若无的情绪,双颊带泪,抬眼便是凄楚一笑,“阿姐真的不信暖儿吗?”
玉寒的心已然是凉了,只因……身为双生子,暖儿心底的那一丝寒意也沁进了她的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挽起玉暖的手,柔柔地牵着,“进去吧,门口风大,站久了怕是不好受。”
玉暖看着跟前的阿姐,秀丽的蛾眉紧紧地蹙成一个“川”字,压得他自己喘不过气来,阿姐没有说不信,可,也没有说信!心蜷成了一团,怎么也解不开,于是,眼前一黑,但听得玉寒一声急切的叫喊:“暖儿!”便昏了过去。
第九章 奈若何
恍惚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定是阿姐的,凤鸣轩里没有别人……打从十四年前的七夕之夜,他的身边就再也没有旁人了。
当年,玉家主母为诞下玉寒、玉暖这对龙凤胎命归黄泉,而玉暖睁开双眼的一瞬间,悲喜交加的玉家老爷神色突变,之后,这对姐弟便入住凤鸣轩,衣食住行皆由老爷子亲自打理,从不假手他人。
原因,何在?
一切都要“归功”于那双灿然夺目的碧绿色眼睛。
良玉神目,乃是玉家世代相传的绝密之一。一双可以窥视未来的翡翠目,以龙凤双子之一的性命为代价,这一世,诅咒选中的恰是玉暖!
为了保全自己唯一的儿子——玉家的独子,玉霄不得不铤而走险,让这个孩子永远生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那么,怎样来圆这样一个谎言?玉霄能做的不过是在军中隐藏锋芒,装疯卖傻,真正委屈的却还是自己的女儿玉寒。
于是,玉家三小姐除却觐见太后,就只有一个身份——玉家的少主:玉暖。
然而这样的秘密究竟能够隐瞒多久?一旦睿帝与玉寒大婚,必然将会得知“良玉神目”的存在,玉暖难逃一死。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可以窥知靛朝国运的人存在于这个世上!
只怕到时候,玉家也难逃法网,毕竟……欺君之罪,罪无可恕!
可是,就算可以逃过大婚,玉家的地位也必将一落千丈,玉家此时就处于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将玉暖抱回床上,玉寒倚在床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昏睡过去的少年:是阿姐的错吗?若是当年拥有良玉神目的人是阿姐,暖儿是不是就不必受这么多苦呢?玉家是不是就不会陷入这进退维谷的困境呢?
抚上玉暖的额头,玉寒突然起了一个天真而又滑稽的念想:若是能将睿帝的心牢牢地握在手里,是不是就能教他看着自己的份儿上,饶暖儿一命、放玉家一马?
瞬间又觉得自己可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帮玉暖掖好被角,取了黄金面具,一袭白色长衫的玉寒起身走到窗口,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凤鸣轩外的春色里。
榴邰园里,睿帝正陪着柔贵妃小憩。
“陛下今日怎么有空陪妙言,不用批折子吗?”
“今天那帮老家伙上不了折子。”齐凤臾冷哼一声,眼色里满是不屑。
这下,谢妙言没有再问,再问就有干政的嫌疑了,可不能教睿帝不快。
“妙言,你说朕的长子叫什么名字比较好?”齐凤臾歇息时不愿扯到朝政,于是便随意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没想到听得此问的谢妙言当下就红了脸。
那粉嫩的桃腮上浮起两片红霞似的羞色,好不动人。齐凤臾最爱的便是她这般娇俏可人的模样,不管是初见还是已经受宠整整七年,谢妙言总是一派处子的娇羞,柔顺温和,甚合他的心意。
“陛下怎知一定是皇子呢?”软软的言语,小到几乎听不见。
齐凤臾大笑起来,一把就将她搂进了怀里,凑到她耳边道:“朕做的事,朕没有分寸吗?”于是,柔贵妃的脸上红霞更艳几分。
那二人站在一道真真是一对璧人,匹配无比,言笑晏晏之间,其中亲密显而易见,而榴邰园的西边一角,一张黄金面具下玉寒面色如水,若有所思:麝香汤吗?椋宫之内,谁有这样的手段,竟敢明目张胆地给贵妃一碗麝香汤?
难道……是太后?不可能,皇家子嗣,就算是不讨喜的妃子所生那也是齐家的血脉,太后断不会如此。退一万步,为了玉家,她老人家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那……难道是自己?她玉寒好像还没有这么不择手段过……而且,为了对付一个女人去杀一个尚未成形的胎儿,值得吗?
摇了摇头,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朝这边射来,玉寒一惊:不好,被齐凤臾发现了!
但见他在谢妙言耳边又低语了几句,便将柔贵妃打发回了宝辞宫,而他自己却朝着榴邰园的西角走了过来,方才,黄金面具反照午后的阳光,他见一道金光闪过,瞥眼一看,果然是那人!
“你又来做什么?”也没有什么好口气,齐凤臾对着玉寒也只有兴师问罪的心情。
面具下,蛾眉一挑,玉寒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道:“不干什么,有凤臾坐镇椋宫,玉寒也不敢干什么。”
眼见着玉寒那一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齐凤臾心头的邪火又是一阵狂烧,方欲发怒,又听得玉寒调笑般的开了口。
“当然了,也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想你想得紧,来看看美人儿最近过得好不好。”
“你……”未等齐凤臾发话,玉寒身形一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独留睿帝一人怒对榴邰园姹紫嫣红。
是夜,睿帝独宿龙眠殿。
飘摇的烛火于这漆黑的夜色中微微地照着九龙玉案:睿帝在等人……
“噗”,龙眠殿最后一点亮光消失不见,齐凤臾子夜般的眼眸仍是低垂着,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