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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媛紧了紧怀中的永璜,轻道:“妹妹说的甚是,听闻皇贵妃最喜苏绣,她那一柄金边湘潭的雀翎双面苏绣扇当真羡煞旁人,可惜已随贵妃入土为安了。当真是帝王恩宠彼一时此一时,到最后陪着自己的不过一些劳什子物件罢了。”
静娴微微动容,欲将手中团扇掩起,奈何永璜紧拽着不放。
凝斓心中窃喜,她站在树荫下理了理鬓边碎发,假装不经意的说:“休怪妹妹没有提醒姐姐,皇贵妃殁了后,宫中甚是忌讳着呢。”她向静娴身边凑了凑,细语:“殊不提‘罪臣之妹’一事,便是她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已让人心有余悸,更甭说陈时旧物。姐姐如此玲珑剔透的人,是当真不知还是有心人有意为之呢?”说罢,她望了望静娴手中的扇子。
静娴倒是听说过敦肃皇贵妃恩宠有加,至于那些妃子私下里的琐碎她倒是无心理会,可偏偏忽略了这一点,倒让别人逞了口舌之快,她心中疑惑,沁雪是否知晓此事。她忽的想起那日进宫,熹贵妃的那句“换来之物哪比的上我本所有”,熹贵妃定是了然于心。
宫中妃嫔明争暗斗,想必熹贵妃与皇贵妃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心中一沉,不知这事情落在熹贵妃眼中,她是否会认为自己如年氏般胆大妄为,这样想着,便心乱如麻,若是落在一些嚼舌根的眼中,怕是添油加醋把自己说成第二个年氏,如此一来,熹贵妃怕是对自己心怀芥蒂了。
雪媛将永璜手中的扇坠拽出,随手将凝斓手中的牡丹放到永璜手中,她假意斜睨了一眼凝斓,说:“妹妹此话严重了,娴福晋事事有皇后娘娘提点,怎容得你我胡乱猜疑。”
凝斓闻言,假意而言:“妹妹只是看着小阿哥玩弄扇坠时的情景,想罢当日皇贵妃亦同样逗弄着小阿哥,不免伤怀提及此事。侧福晋莫要怪罪。”
静娴心中早已憋不住气,且不提这两人一唱一和搬弄是非,便是那一句“事事由皇后娘娘提点”便让她火冒三丈,难不成她走到今日都是仰仗姑母。她沉了口气,嘴角噙着笑意,说:“斓妹妹心直口快,我岂能怪罪,只不过皇贵妃之子个个早夭,妹妹以小阿哥相之比较,岂不是用词不当?”
凝斓神思一紧望了眼雪媛,雪媛脸上已微露不快。她不敢再辩解,忙将话题引开,刚刚已听闻宝月口中提及冷水花,她便指着就近的一株冷水花道:“花园中百花争艳,桃红柳绿,真不知姐姐怎偏偏喜爱山野中随处可见的冷水花?”
静娴淡淡一笑道:“即便再随处可见,如今栽种在阿哥府中自是卓尔不群,如此顽强的生命力便是众花比之不及的。”
雪媛在一旁已是不予理会,凝斓倒是不甘示弱,她扬了扬眉,笑道:“哦?这样独树一帜倒是姐姐的性子呢?”
静娴摇了摇手中团扇,大有张扬之意,“妹妹知晓便好。”
她望了望凝斓,她刚欲伸手拨弄膝前牡丹,静娴便道:“饶是牡丹千娇万态,高雅大方倒也像妹妹的性子。”凝斓本欲抿嘴一笑。静娴望之,心中大快,但话锋一转,又惋装怜惜,缓缓开口:“只是盛极一时。”
凝斓脸色遂变。
宝月从旁提醒着:“主子,该去给福晋请安了。”
静娴平了平腹下长衫的细纹,说道:“与斓妹妹如此投机,倒是忘了正事了。得了空再与媛姐姐与斓妹妹小聚。”
雪媛与凝斓福了福身。
静娴径直走去,刚刚迈出两步,倒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皇贵妃之事已是明日黄花。江南的苏绣如此精致,若人人避之,岂不是白白糟蹋,若是妹妹不敢,那便由我除旧更新。”
雪媛与凝斓望着静娴远去的身影,凝斓故作镇定道:“她这副声势浩大的样子,我当真认为是皇后娘娘凤驾亲临了。”
雪媛哄了哄怀中打盹的永璜,瞥了眼身旁的凝斓,道:“娴福晋与皇后娘娘身上流着同样的血,禀性相近也是人之常情。”
凝斓知晓自己无意中说出的话惹了雪媛,便不再多言,随着雪媛身后回了北苑。
静娴向福晋请安后便径直回了别苑,虽金凝斓与富察•;雪媛喜欢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但她细细推敲后便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多加防范的好。她将凝脂膏递于宝月,在她耳边轻声几语。
午时的阳光让人懒怠,静娴斜斜的靠在软榻上,豆红的蔻丹衬着冰肌玉骨,淡妆轻点,难掩仙姿。榴花长衫的裙摆拖曳至地,榻后的黄梨木檀几上一株奶白的栀子花盛开,若胭脂香气铺散而来。远远望去如一幅美人春睡图。
静娴这一觉醒来,窗外已是夕阳西下,宝月赶巧端着茶杯向外走,静娴懒懒叫道:“闻着像是龙井的味道,难不成四爷来过?”
宝月不怀好意的一笑:“四爷都快喝光了一壶的龙井茶,主子仍睡的香甜。”
静娴脸色绯红,环顾四周后不见弘历。宝月机灵的一笑,调皮道:“四爷到福晋处用膳了。”静娴心中怅然若失,若不是自己贪睡,总该和弘历有些独处的时间,现下可好,巴巴将人推了出去。
看着静娴的样子,宝月已是了然于心,她放下茶盏,回身从木槿暗花的檀香衣柜里取出了一个珐琅金边撒花的并蒂莲锦盒,她将锦盒藏在自己身后,缓缓移步到榻前,眉眼尽是笑意,“四爷给主子留了定情信物呢!”
静娴闻言,忙从榻上坐起,焦急望着宝月掩起的锦盒,宝月不忍再招惹静娴,立马将锦盒奉上,静娴笑着接过,小心翼翼打开,盒中一条金边垂丝的海棠链子熠熠生辉,每颗大小圆润的珍珠穿在一起,将此系在手腕处,垂下的金边海棠恰好套在中指处,如此一来,右腕处的伤疤便被掩起。她心中一暖,弘历对她是有心的。
静娴只顾得看着手中链子,宝月何时退了出去她全然不知,当她抬头看见弘历那剑眉星目时,她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弘历望着静娴小女儿家的神态,笑意盎然道:“夏日炎热,我瞧着你不似曾经喜爱穿云纱,细细一想,云纱的袖摆透明,你定是怕露了这疤痕。”他望了望静娴手腕处的链子,笑着问:“可还喜欢?”
静娴听罢,含笑点头。
弘历拿出一个小药瓶递到静娴面前,说:“额娘让我交给你的,这可是宫内的玉琼散,每日涂上几次,数日便用不到这链子了。”
静娴闻言,喜出望外,想必熹贵妃并无归罪她之意。她接过药瓶放在案几上,只是含笑望着弘历说:“便是这疤痕好了,我也会带着它,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弘历嘴角上扬。
月色如华,红帐轻垂,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静娴斜倚在棂花隔扇窗旁,放眼望去,天空澄静碧蓝,通透深远。苑中的奴才已将桂花除去,栽种了木芙蓉。轻风拂着她手中的书卷,“莫怕秋无伴愁物,水莲花尽木莲开”,她暗笑,此情此
景倒是相衬。
她回身将书卷放在红木桌上,恰见宝月推门而入,宝月颔首走到静娴面前,小心翼翼将手中的凝脂膏拿出,淡淡道:“主子,凝脂膏中的配方是素伊本草、芙蓉、蜂蜜、薰衣草等,每种都是养颜祛瘀。”
宝月脸色迟疑,欲言又止,缓儿,凑近静娴身旁,复道:“但……但主子预料之事,确有。”
静娴讶异。那日在沁雪房间,她刚欲拿起如意祥纹团簇着红梅的锦盒,便被溪薇假意夺去。她明明瞥见盒底压着一张折叠的信笺,虽瞥的不清楚,但信笺透着的墨迹雄健洒脱,明明是男子的字迹,但并非出自弘历之手。她倒想是自己眼花,可宝月偏偏告诉她确有此事。若是这样,今后身边连一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了。
第6章 (五)小令尊前见玉箫
雍正八年九月,紫禁城保和殿内金砖铺地,浑彩如意水草纹的天花板,龙凤纹样和玺彩画的外檐,鎏金的铜鹤立于一旁,紫檀嵌木浮雕合欢檀几上放着一盆翠竹盆景。
静娴一袭碧霞云纹的对襟裙,裙摆领角皆是流彩飞花的云纹,轻挽起的同心芙蓉髻后一只含笑百合压发钗勾起颈间碎发,细细的金丝流苏侧垂至耳旁,与耳垂戴着的翡冷翠交相辉映。
静娴在后排座着,她身旁坐着的沁雪亦是一袭蜜水粉的古纹散花烟笼裙,流云斜髻上轻缠着银丝镂空的栾云流苏。自从前几日得知沁雪心中之事后,静娴便与她有些生疏。
静娴悄眼望去,姑母仪态端庄的坐于皇上身旁,娇美的容颜已镀上岁月的伤。此时,她望见熹贵妃舀着碗中的桃果轻品着,柔柔纤指,当真如花信年华。而一旁的裕妃则看着台中女子的舞姿轻摆团扇,柳眉横挑,顾盼生姿,一曲毕之,众女子散去,静娴的眼神便无意与裕妃相交,她忙心乱的错开,不自然的望向一旁,却发现有一张空桌。细细思量,应是七阿哥弘轩还未至宴中。
在皇上众子中,弘时削了宗籍去的早,弘昼口碑不佳,皇上甚是器重弘轩与弘历,听闻弘轩为人闲散自若,不受拘束,年及弱冠但未成婚。弘历气宇不凡,永琏又为弘历嫡子,摆设如此排场的百日宴,可见皇上对永琏宠爱至极。
宴会倒是一片觥筹交错,歌舞笙箫,静娴坐在后侧望不见嫡福晋富察氏的表情,但想着她也该是喜笑颜开。皇后望着永琏脖上的百福如意锁,缓缓开口:“小阿哥脖间的如意锁当真精致,本宫远远望去倒好似盛黍稷的尊贵器皿。
熹贵妃将手中的鎏青花边小瓷勺放在彩绘撒花白瓷碟中,妃红的蔻丹与白瓷交相映衬,红白相间,甚是唯美,她浅笑着说:“皇后娘娘好眼力,臣妾这个做祖母的,总要挑拣些稀罕的物件才配的上皇上给小阿哥赐的名字。”
裕妃听皇后一言,仔细着一想才明白,怪不得熹贵妃不肯拿这百福如意锁与自己的薄翠玉镯子交换,“琏者,宗庙之器也,古代祭祀时盛黍稷的尊贵器皿”,此名暗含承继宗庙之意。
皇后了然于心,温和一笑,皇上虽也看重弘轩,但弘轩性子不受拘束,关于继承大统之事,她倒是不想理会许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裕妃细细思量,想起刚刚瞥见静娴,她持杯时故意避开中指,想必是受了小伤。她缓儿,沉吟道:“想必四阿哥府中从不缺少奇珍异宝,‘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本宫看四阿哥的各位福晋们,倒真是丽质天生。”她望了望皇上与皇后,复言:“臣妾听闻娴福晋弹得一曲好筝,今日喜宴不知臣妾是否有幸一听?”
静娴听罢,双眉微微蹙动,心中陡然一颤,她不知矛头怎的突然落到自己身上。她昨晚心不在焉的绣香囊,以至于食指、中指被针戳到,平日做事倒不耽误,但若弹筝,几个滑音掠过,想必会划到伤口,细密的针孔在拨动琴弦时最易痛,若是因痛失了音准岂不是贻笑大方?
熹贵妃无意见到静娴的神态,刚欲开口,便听见皇上说:“朕倒许久未听筝音了,如此甚好。”
静娴听闻此话,只得起身走到台中。她想起在府中时师父曾说自己弹奏的《春江花月夜》比之其它曲子乐感甚好,但曲意怕是不应景。静娴望着鎏金凤鸾座上端庄而坐的皇后,她目光稍带期待。静娴转念一想,不应景也比过琴艺不精,她身为乌拉那拉氏的女儿,怎能让家族乃至姑母失望。
她缓移莲步,福了下身后便坐于筝后,纤手娴熟的拨弦,旋律由慢而快,